第 69 章

江肆聞言怔了怔,臉頰瞬間泛紅,眼神移到別處,支吾的問她:“你…從哪裏聽來的傳聞?”

“你只需回答我,是與不是?”

“是…”

這話江肆說過,沒辦法扯謊,也沒必要。

兩人姿勢處處透露着暧昧,從前是這樣,如今更是。

甚至回來的這一夜,江肆覺得過的十分快,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到了快要歇息的時間。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候。

雖然新奇,卻也興奮。

所以慕挽辭的問題,她沒理由不據實回答。

“你…”她吶吶的開口想要問些什麽,慕挽辭卻捂住了她的唇,繼續問着她話:“那日,你為何會這般說?”

有些事情慕挽辭并非沒有答案,只是想要江肆言明。

她逐漸開始面對自己的內心,可她卻發現江肆不願。

“那日的情況…”江肆又開始吞吐,不知為何對待旁的事務她無需這麽多思考的時間,面對慕挽辭的問題卻總是如此。

但在那般厲色的眼神下,江肆張了張嘴還是繼續說着:“那日情況不同,你我被南涼王府輕怠。”

“你與南涼王府終究是立場不同,又沒有依仗,所以我想…只能我是你的依仗。”

“便那般說了。”

“未做過他想?”江肆話音落下,慕挽辭便緊跟着問,不想給她胡亂作答的機會。

江肆也不辜負她的期望,小聲的說了句:“想。”

“可你拒絕過我一次。”

江肆說過她小心眼,卻沒想到小心眼到如此地步。

她無奈嘆氣,松開了攬着江肆的手臂,緩緩坐了回去。

江肆也跟着她起身,對立而坐。

“你就未曾想過,當日局面與如今不同。”

“想過。”

“那也執拗?”

“額…嗯!”江肆有些沒臉看她,微微側過臉含糊的說着。

這般的江肆倒也讓慕挽辭無話可說,她氣惱的瞪了一眼,而後背身睡去。

不理江肆了。

坐了許久的江肆察覺出慕挽辭許是生氣了,擡手戳了一下她的手臂。

慕挽辭沒反應。

她又戳了戳。

慕挽辭不耐的聲音傳來:“你煩不煩?”

“你…你還沒回答我,是從哪裏聽說的?”

背過身的慕挽辭手裏緊緊握着被褥,深吸了一口氣,無力的說着:“精衛營中,人人都清楚。”

慕挽辭的話說完,倒是江肆極其不解。

那日她明明把人都趕走了,為何誰都清楚?

護送慕挽辭回來的人會這樣八卦?

似乎是猜到她所想,慕挽辭回頭看她,眼神發沉。

江肆沒來由的眉心一跳,忙問道:“怎麽了?”

“你又在疑慮什麽?”

“不過就是回來途中,幾位将士不忿南涼王行事,随口說出來而已。”

“并未刻意。”

江肆疑心重,慕挽辭一早就發現了,若不是如此兩人的關系何至于此呢?

今日已經打開天窗說亮話,慕挽辭便也有心把所想告知她。

而這一次江肆沒想那麽多,只是有些微惱,本想當面與慕挽辭說起的話,被她提前給說了出來。

“我并未那般想,就是…”

“有些難為情。”

江肆如此耿直,倒也是慕挽辭沒想到的。

因此她也有些臉紅,又把臉轉了過去,甕聲說道:“你不必如此想,若是我無意與你,當初便也不會在你面前表現出對慕澤晟的不滿,這幾月也不會與你通信。”

江肆聽完倒是愈發沉默,而後又輕出了一口氣。

她來到這裏一年多,從彷徨不定到如今,也經歷了許多。

而經歷的越多,倒越是覺得當初的那個她越來越遠。

她好像生來就是嘉靖侯,莫名的使命感總是在驅使着她。

“不必強求,随心便是。”慕挽辭輕柔的聲音傳來,江肆才驚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緊繃起來。

慕挽辭也幫她撫平了眉心,想哄她似的。

江肆老臉一紅,動了動嘴還沒等說什麽,就又聽慕挽辭說:“随心是愛慕之心,并非是讓你胡思亂想的。”

“你可謹記了。”

溫柔一瞬,慕挽辭又嚴厲起來。

江肆眨了眨眼,也覺得沒什麽好反駁的。

慕挽辭說的有理。

——-

有些話說開了,江肆的動作也大膽了些。

外面暴雪肆虐,屋內地龍燒的正旺,懷中的人又…

實在是容易讓她生出旖旎。

琥珀信香像是困住許久的猛獸一般,終得釋放,纏住慕挽辭那可憐搖曳的雪蓮香便是不放。

扣住後頸,一寸一寸的欣賞着雪蓮花的美。

花瓣搖曳,慕挽辭也無助的咬着唇。

“江肆…”

“你的信香太濃郁了…”

“你不喜?”

慕挽辭紅着臉不看她,嘴唇差點就要咬破了:“明日小年,忙碌的事情多着呢。”

“你方才說了,可以睡懶覺。”

“在則說,你我分別許久,殿下就不想我…?”

江肆輕易不會如此,就如同她已經能較好的控制自己信香不輕易外露,可一旦釋放出來,便容易胡言亂語。

慕挽辭見她臉頰酡紅,怕是這會兒說出來的話,明日自己的都未必會記得。

“江肆…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嗎?”慕挽辭突然壞笑着攬住她的脖頸,江肆一怔,後知後覺的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她沒言語,又聽慕挽辭問她:“你可是想我了?”

江肆突然支吾的說不出話來,突然一發力把她身上的薄紗扯了下來。

慕挽辭倒是也不怒,笑吟吟的問她:“只問你一句,便就惱了?”

江肆的臉緊緊的貼在慕挽辭後頸周圍,面對慕挽辭的質問絲毫不理,本是想縮一會兒在作答,卻沒想信香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問道。

良久,慕挽辭才側目看她。

這人原來是睡着了。

慕挽辭輕嘆一聲,摸了摸她的頭發,眼神柔和。

知道她這一路累的很,慕挽辭沒喊她,任由她這樣抱着。

睡到半夜時,慕挽辭才迷迷糊糊的感覺身上的人動了,躺到了一邊又把她撈進了懷裏。

她也困極,掙紮都沒有便乖順的窩在她的懷裏。

——

年節忙碌,又趕上冰嬉節慕挽辭這一月幾乎都不得空,江肆不在,侯府大小事劉金都會過問她。

就算江肆已經回來了,也依舊如此。

大早上劉金便在南院門口候着,把年節需要支出的費用一一讓她過目。

而且因為戰事大捷,犒賞必不可少,眼看着嘉靖侯府的銀子越來越薄,慕挽辭面露難色。

北境歸嘉靖侯所有,賦稅營收不計其數,但養兵耗費之大也是慕挽辭沒想到的。

早膳已經備好,與劉金商議年節支出後,慕挽辭便帶着早膳回了卧房。

江肆已經醒來,只是真如她所說賴在床榻上不起。

慕挽辭有心喊她,可是想她勞累也有點忍不下心,便坐在了她的一旁,掀開被子看她。

“怎麽了?”江肆瞪着眼睛明知故問,慕挽辭笑了笑說:“該起了。”

江肆不服氣:“你昨日說了我可以賴床。”

“本侯都沒計較你為何不陪,你反倒是來怪罪我。”

慕挽辭無可奈何,她哪裏又怪罪江肆的意思?

嗔了她一眼扭過頭小聲說她:“小心眼。”

“我小心眼這事你是今日才知道的嗎?”江肆理直氣壯,笑容燦爛的從床上爬起來,慕挽辭還以為她是要起床,便也準備起,卻沒想手腕把抓住,整個人都倒在了江肆的身上。

之後她又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勾住自己的下巴。

“我算是清楚,為何君王不願意早朝了。”

“每日都有殿下這般美人,本侯也不願意起。”

江肆少有的開了句玩笑話,慕挽辭本就被她扯的驚恐的臉,卻在聽完之後徹底黯淡了下去。

江肆以為自己是鬧過了,松開了她的手腕,規矩做好。

“弄疼你了?”

“并未,只是…”

慕挽辭沉默了好一會兒,江肆一直坐在床上看着她。

慕挽辭起身她也跟着看過去,直到見她從盒子裏翻出一封書信來,才疑惑歪了下頭。

沒等她問是何物,慕挽辭已經把信拆開。

遞到了她面前。

“這是上京送來的信件,經營多年我還是有些人脈的,不過也只能傳遞消息罷了。”

江肆接過信拆開來看,一目十行。

看完震驚的看向慕挽辭,見她抿着唇,淡聲開口:“皇子誕生幾月便被立為太子。”

“是嫡子,倒也無可厚非,只是太子的親外公是陶遵,這就讓人不得不聯想許多。”

“可也就是我這傻弟弟不覺得如何,竟然還走上了尋丹問藥的路子。

慕挽辭所言,便是信中所寫。

而江肆之所以震驚,是歷代帝王尋丹問藥皆沒有好的結果。

也不想想這世上怎麽就會有如此的好事?真要有,人人都能得以長生。

“江肆,我不希望有一日你也會如此。”慕挽辭的眼中藏不住的是濃濃的失望,對慕澤晟,她一手教養出來的帝王失望。

而對江肆是提醒。

江肆看出來了,伸手蹭了一下她的手背,輕聲的說:“我不會的。”

慕挽辭點頭: “我決定信任你,自然不希望你讓我失望。”

“若你也信我,明年開春出兵東海如何?”

信任二字在兩人之間難能可貴,江肆蹭她的動作頓住,有感而發:“我确實不容易輕信,可若是信任了也很難收回去。”說完又感覺自己過于矯情,不理慕挽辭作何反應,又把話題扯到了東海之事,問詢慕挽辭了解多少。

相處一年多的時間裏,慕挽辭幾乎就沒幹預過軍政之事,江肆想要打哪就打哪,她會問結果,過程不重要。

而這次慕挽辭的認了真的,她想了想後才緩緩開口:“東海多是島嶼,鏈接越國南涼之地都是些窮鄉僻壤,我幼時在父皇身側時便聽聞許多哪裏的事跡。”

“其實除了傳聞仙島之外,東海漁鮮更甚,父皇年邁,出征勞心費神,又恐百姓困苦。”

“而如今的局面,走與不走,皆已如此,倒不如走一步險棋,東海鏈接兩國,若是占據其中定能…”

慕挽辭越說眼裏越是發亮,江肆看着她冷不丁的想到,若是當年慕挽辭真的分化成乾元,成為越國的皇帝,恐怕如今朝堂內外也不必如此動蕩。

現在來看,慕澤晟這讓人若是抓軟肋極其容易拿捏,好比現在控制在陶遵的手下。

他并不清楚一個皇帝該做的是什麽,一心只想皇權,枉費了慕挽辭這麽多年的教誨。

與她侃侃而談時,慕挽辭尚能如此,若是為了自小長大的越國,那又會是如何?

“江肆,你怎麽想?”慕挽辭說了許多,卻見江肆看她的眼神發直,忍不住提醒她一句,江肆卻沒接話,而是拉過她的手問:“韶元長公主獻策我自然贊成。”

“不過…”江肆頓了頓,雙眸緊緊盯着她:“倒時你與我同去,可好?”

可以算是去海邊游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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