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慕挽辭被她問的有些發懵,一時間沒回答,江肆便又更急切的問:“慕挽辭,你說話啊!”

慕挽辭卻還是沒回答,而是去看阿越的手腕,她拉着的是右手,可她記得阿越的手串一直都是待在左手上的,所以便又拉過去右手看。

江肆等着回話有些不耐,過去拉住她的手:“別看了,都沒有。”

“所以,阿越的手串到底是什麽時候摘下來的?”

“是…可能是…”慕挽辭有些不确定,便又看向知渺和乳娘,還有阿梧。

她的手串還好好的帶着右手腕上。

藍韶當時把手串交給阿越和阿梧的時候,是在她們剛剛出生,後來是知渺轉告她說,黑曜石手串辟邪化煞,紅翡翠消災轉運,那句三歲之前不許摘下來,一開始的時候倒也都記得,只是後來無事發生,便也只以為是個寓意,就越來越沒有專門注意過。

如今江肆這麽一問,慕挽辭不知如何回答,因為在阿越和阿梧一歲之前,只有洗澡的時候會摘下來,後來她去西陲尋找江肆,不常在阿越和阿梧身邊,回來不久便一心都在陪伴上,倒也忽略了。

而今,除了慕挽辭答不出來之外,當年目睹藍韶親手戴上,并且囑咐的知渺更是惶恐不安。

意識到或許此刻阿越的病情和黑曜石手串有關系,知渺跪在了地上:“殿下贖罪,小殿下之前便偶爾會摘下來,奴婢…奴婢沒當回事,倒是會幫她給戴好,可到了新都之後…”

進入新都之後,知渺和衛念長時間不在身邊,奉命進新都後,一直都忙碌着這次出行,而慕挽辭…

她的心思多數都在江肆的身上,對待這些事情就更不在意了。

歸根結底,還是她們當時沒有把藍韶的話太當回事。

慕挽辭也不好太過責怪知渺,只擡眼看着江肆。

事到如今,江肆倒是冷靜下來了,她看了一眼知渺說道:“起來吧。”又看向慕挽辭:“既已如此,那你們先看管好她吧。”

江肆說罷邊走,等慕挽辭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門口。

“江肆。”慕挽辭輕聲喊她,聲音帶着極為脆弱的感覺,更是問她:“阿越她…你有辦法嗎?”

江肆聽的心裏不是滋味,也莫名的也有些煩躁。

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才回頭對慕挽辭說:“放心,沒事的。”

她的安撫,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可如今江肆只能這般說,而後又看了一眼已經閉上眼睛,雙唇無色,臉色卻發紫的阿越

又迅速的撇過臉,離開了慕挽辭的房間,走出了客棧。

與在福城一樣,他們一行人分別住在兩家客棧,多數的暗衛都在客棧的門口,江肆一出門就把烏泰喊了過來,讓他把人多派一些到二樓去,她自己一個人則是到了投宿的另一家客棧去。

她要去找藍钰。

碰碰…運氣。

當初這兩個手串是藍韶給的,藍韶對此事自然是最了解的,只是她如今遠在新都,這會兒壓根就來不了,江肆便只能舍遠求近。

——-

“藍钰。”

站在藍钰的門口,江肆輕聲的喊了一聲,卻久久沒見到人出現。

直到…

她快要放棄的時候,藍钰披着紗笠出來了。

大半夜的,藍钰該是睡了,猛然起床又不想讓她看見陣容,才如此。

可江肆着急,也顧不上那麽多,拉着她便往屋裏進。

因為情急,藍钰的手腕被她拽的有些疼,帶這些許的不悅問她:“發生了何事?”

“阿越她的黑曜石手鏈丢了,這是當年藍韶給她的,你有辦法補救嗎?”

關乎的事情太多,江肆沒辦法給藍钰詳細解釋,便只是這般說着,藍钰卻極為敏銳的問:“藍韶為何會給阿越手串?”

那副表情江肆一看便也知道,她是有辦法的,可又着實沒必要與她細說,只是問:“你到底能不能幫?”

“能幫,不過我有條件。”

藍钰向來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江肆來找她之前便也想過了,不過…

“條件可以,不過也要看,你能做到哪步。”

“成交,你答應有條件就好。”藍钰點點頭,然後便趕人出去:“等我兩刻鐘…”

“太久了!”江肆心中焦急,自然不會答應。

藍钰想了想也退了一步:“一刻鐘不是不行,不過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那你快點!”江肆撂下話急匆匆的離開了。

雖然生氣藍钰威脅,不過如今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漫長的兩刻鐘後,藍钰換了一身玄色胡服,半張面罩出了門。

江肆驚覺有些熟悉,卻又沒時間細想,便拉着藍韶出了客棧。

一路回去,江肆的腳步都十分急切,藍钰看了她好幾眼,走到樓梯處的時候她才噙笑着問:“江肆,我好久沒看到你這般急切的樣子了。”

江肆聞言一頓,回頭看她,卻沒什麽話好說。

腳步變的更急,到了慕挽辭的房間也只是象征性的敲了幾下門,便把門打開了。

看到她帶來的人是藍钰,慕挽辭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又恢複如此。

她知道,此時的江肆不會毫無緣由的把藍钰帶來。

“你們都先退下。”江肆這話是跟衛念知渺還有乳娘說的,等幾人有了動作之後,她才走到慕挽辭和阿梧的身邊,摸了摸阿梧的頭,又對慕挽辭說:“你帶着阿梧,先到我房間去等等…”

“她…”慕挽辭問的是藍钰,眼神裏仍然帶着幾分不信任。

江肆能理解慕挽辭的心情,可眼下別無他法。

“放心。”

這是江肆今晚第二次說這話,第一次時慕挽辭心急如焚,還沒什麽感覺,如今在聽江肆一說,便想起了多年,江肆出征時對她說的那句放心。

慕挽辭提着的心放了下來,拉着阿梧出去,路過藍钰的時候,驚訝于她的這身打扮,藍钰倒不如之前那般,而是盡量溫和的對她笑了笑。

門被慕挽辭關上,江肆站在阿越的身邊對藍钰招手:“藍钰,快來!”

她一來一回不到半個時辰,可阿越臉上竟然變成了暗紫色,雙唇也白的吓人。

江肆能夠看見,藍钰看的倒是更清楚了幾分。

“紫中帶黑煞氣入體,怪不得藍韶要讓她時刻帶着黑曜石。”

“江肆,你能确定她是何時摘下黑曜石的嗎?”

“不确定,大概是進新都的時候,就會時常不戴。”

“那至少也有,将近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啊。”藍钰感慨了一句,而後又跟江肆解釋:“黑曜石本身就可以辟邪化煞,藍韶給她的更是經過特殊處理,效果只會更好。”

“但也說明,阿越的情況不容小觑,她如今兩歲多,這期間若是只有幾次摘下倒還無妨,可這近兩月時間,誰都說不清她拿下去了多少次。”

“最重要的是,在新都,她離你很近。”

藍钰面具外的另一只眼睛,盯着江肆看,倒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問她:“她不該,離你很近的,對吧江肆?”

她的話,讓江肆的心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不得不承認,她碰對了運氣,可也讓藍钰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她默不作聲,藍钰也不再問,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個針袋,拿出裏面最細最長的銀針。

“手串不是出自我手,所以我只能盡力控制。”

“你更該期盼,藍韶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說完,便把銀針刺入阿越的側頸,那裏離腺體很近,雖然阿越尚未分化,可那疼痛也是常人能忍受。

本是昏迷的阿越這時候睜開了雙眼,沒有恐懼顫抖,卻滿是不甘,而後灰敗下去,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藍钰的也收了針。

“每日最少一針,具體如何要看她的情況。”

雖然只是施了一針,但藍钰的狀态卻看起來非常的不好,露出的半邊臉頰都快沒有血色了,然而她還沒記得走。

而是擡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江肆。

知道她惦記着條件,江肆也不拐彎抹角:“明日看看情況,倒是…只要是我能做到,都會答應你。”

“好,那我回去休息了。”藍钰抻着懶腰離開房間,出去的時候正和慕挽辭對上,房間裏的江肆聽到說:“只要這一晚無事,明日起來她又能撲倒你懷裏叫阿娘。”

她的語氣倒是輕松,慕挽辭卻不是如此,江肆轉過頭見到她對藍钰俯身,表情依舊沉重:“多謝你。”

還是在牽挂着阿越。

江肆這時邁着步子走過去,把房間騰出來給她,拉着藍钰離開。

她沒回頭看,卻知道慕挽辭看了她有一會兒。

—–

送了藍钰到客棧門口,江肆轉身便要走,藍钰卻叫住了她。

“還有何事?”

這次,确實多虧了藍钰幫忙,可她們兩人之間向來是公平交換,江肆也總怕跟她說的多了,掉進她的陷阱裏去。

所以,面對藍钰她只能謹慎。

這倒是也把藍钰逗笑了,靠近了江肆一步,挑釁的問她:“瞧你這副的樣子,是怕我會提多過分的要求嗎?”

江肆後退了一步,自然的答道:“自然。”頓了頓又說:“西陲王我已經答應交給你處理,也确實想不到你還會要什麽,所以未知才會讓人恐慌不是嗎?”

藍钰點頭:“這倒也對,不過…我叫住你,只是想問你,你的雨露期還沒過去吧?”

“聽我一句勸,最好你也控制一下,那股信香的味道。”

“難聞。”

藍钰的性別成迷,雖然她告訴自己是中庸,但很多事情上的表現的不太像,比如現在。

江肆狐疑的問:“中庸也能聞的到信香嗎?”

“當然聞不到,不過我和藍韶,出自同一個地方,所學之術追根溯源也是同理,只是沒她精通而已,聞的到很奇怪嗎?”

“而且你也該猜到的呀,不然,今日為何找我呢?一直等着藍韶不就好了。”

藍钰慢悠悠的說着,讓江肆一時語塞。

因為她說的有理,相處的時間越久她也覺得藍钰和藍韶某些地方是像的,所以知道一些常人不知的事情,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只不過,藍钰好像更…陰險一些。

見她不語,藍钰便自顧自的進了客棧,不久後…江肆也跟着上去了。

藍韶确實是給了她許多這一路用的藥,度過雨露期的也有。

不過她也覺得近日雨露期怪的很,在福城那晚的清爽感是真的,不過保存的時間太短,之後她便覺得更加的不舒服,時常覺得身體如火燒。

“褪下衣物…”

藍钰關了門,便對江肆說道,然後也取出了銀針。

“你做什麽?!不會是想也在我的後頸…”江肆不可置信的看她,藍钰卻是聳了聳肩反問:“不然?你要硬挺着?”

“然後像阿越剛剛那樣子,上京我看也不用去了。”

“你答應我的要求…也完不成了吧?”

連續幾句話,把江肆說的啞口無言,掀開衣領便把後頸露給了她。

阿越因為沒分化的原因,後頸完全不如她敏感,細長的銀針紮進肉裏的時候,江肆疼的渾身緊繃,藍钰毫不客氣的拍了她一下:“放松。”

“唔…”江肆悶哼了一聲,眼眶有些隐隐發紅,疼痛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能耐到險些要把衣裳侵濕的時候藍钰才收了針。

“你這一針,可比阿越難多了。”

此刻藍钰的臉色比方才給阿越施針的時候還要白,用掉的銀針焚毀之後,聽到江肆的疼的發顫,還小聲嘟囔着:“是啊,難多了,她不過兩歲多,如果沒有人與她提起我,可能…她什麽都不會記得。”

藍钰聽了她的話,眉頭一跳,下意識的問:“記得什麽…?”

其實她只能診斷到江肆和阿越的症狀十分相似,也更是針鋒相對,可其中到底有什麽複雜的關系,她卻沒想清楚。

而江肆,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卻疼的暈了過去。

快到上京了,謎團都會解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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