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助手,縱使老板不争氣,靳頵珏還是會做好她的本份試圖力挽狂瀾的。

與劉煜邊走邊閑聊,靳頵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劉大哥,我想問一下,本部就只有田絲絲一個人嗎?」

「是啊。」劉煜執起一包意大利面條,看了看便放進購買車裏。

「可是當她出外的時候,客人到訪不就沒人接待嗎?」就像現在,靳頵珏與劉煜在超級市場裏,偵探社就剩田絲絲一人,若田絲絲也外出了,偵探社不就呈現真空狀态?

「可以這樣說吧,不過其實也沒有人會到偵探社啊。」劉煜笑了笑,把車推到另一排貨架去。

「沒有人?」靳頵珏偏偏頭想了想,「喔,我知道了,都是網上預約吧。」

「這個……」劉煜臉有難色,低聲道:「也沒有。」

「難道只靠電話談生意?」

劉煜看了看靳頵珏,那眼神所表達的,顯然是靳頵珏想得太天真了。嘆了一口氣後,劉煜認真地說:「我跟你實話實說好了,其實偵探社沒有生意,日常營運的開支,還有絲絲的生活費,都是我請絲絲作特約調查員得來的。你知道我們這裏,警方是可以聘請持牌并通過一級測試且在注冊名單上的偵探協助調查的嘛。」

「田老爺子有講過一點點,只是我有點不明白,已經有警察調查了,為何還要聘請外面的偵探?就不怕案情外洩嗎?」偵探社只靠劉煜接濟麽?那田絲絲怎麽還可以愛理不理?既然話都說開來了,靳頵珏幹脆把心裏的疑問都問清楚吧。

「其實一般的警察學歷不太高,某些專業方面的知識更是缺乏,老實講,我們當中很多人就是會捉賊會制伏疑犯,但未必是夠聰明的,就算夠聰明也未必有專業的知識。就像我們查案會請法醫幫忙一樣,偵探也是類似的角色。只是法醫屬于政府部門的一部分,偵探不屬于,也就是每次需要協助才簽合約,成功破案就可以得到某固定金額的報酬。不過,這只是适用于比較嚴重的案件,例如發現有人不尋常死亡。」劉煜解釋道。

「聽你這麽說,偵探社的收入不就很不穩定?首先這城市罪案率偏低,有嚴重罪案的機會并不算多,再者,也不一定發生在你所管轄的區域,另外,接到案件也不一定能夠破案啊。」其實靳頵珏還想說,一看那個田絲絲就覺得沒有一點說服力,靠她會破案?豬都會飛天了。

「所以老爺子才會派你來救亡啊。」劉煜苦笑,在貨架上取過幾包調味料放進購物車之中。

「說實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夠幫助到本部回複昔日的光輝,我只是助手啊。」靳頵珏記得田老爺子說過,田老爺子到英國成立分部之後,本部還是打理得不錯的。在數年之前,本部還是很有名,生意絡繹不絕,黑道白道都找本部幫忙,那時候聘請了六個人,那六人不是智商高于一百五十的,就是某些專業的權威,雖然人少,但可謂把厲害的人都集齊了。誰曉得本部會落至這個地步,六人都另謀高就,剩田絲絲一人,連一個接待都沒有,只有那左看右看橫看直看上看下看都是扶不起的阿鬥。田絲絲哪有一點偵探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個任性的死小孩罷了。

「我相信絲絲的爺,他眼光一直很好的,他派你來就是覺得你有能力做到。」劉煜說。

「是麽?」靳頵珏也有點懷疑自己,扶植田絲絲實在是個棘手的問題。

回到偵探社,發現田絲絲已躺在床上睡死了,靳頵珏不禁皺了皺眉頭,大太陽高高挂在天空,還可以睡死?這若不是作息颠倒便是懶惰成性,真不可取。如非劉煜拉了拉靳頵珏,靳頵珏還真想把田絲絲罵醒呢。

說來,劉煜真是個好男人,會買菜也會做飯,而且做出來的菜色味道不差,營養還很均衡,比聞到飯菜香才醒來等吃的田絲絲好上幾百倍。唯一令靳頵珏不滿的是,劉煜太縱容田絲絲了,作為旁觀者的靳頵珏也牙癢癢的看不過去了。

「我吃好了,先回警局,絲絲記得要洗碗。」劉煜站起來,把自己的碗筷放進水槽之中。

「記得就洗呗。」田絲絲懶洋洋地回道。

「你不會要小靳洗碗吧?你是主人。」劉煜走過來輕輕敲了敲田絲絲的腦門。

田絲絲壞笑起來,說:「她也不用洗啊,反正忘了過幾天你也會來洗啊。」

「你啊,懶骨頭。」劉煜搖搖頭,對靳頵珏說:「小靳,我先走了,你慢用。」

靳頵珏禮貌地與之揮手道別,偵探社就剩下她與田絲絲兩人。尴尬的氣氛開始蔓延,靳頵珏随便找話題開口道:「劉大哥要上班還陪我們一整天,他夠精神工作嗎?」

「他沒什麽多,精神最多,沒問題的喇。」

田絲絲顯得一點都不在乎,靳頵珏實在不喜歡她的态度。于是,整頓飯下來,她們也沒再說話了。

這時間點差不多要睡覺了,可是二人還沒洗澡。田絲絲與靳頵珏同在二樓,田絲絲問:「你洗還是我洗?」

「無所謂,你決定吧。」靳頵珏覺得身為姐姐,要禮讓一下小朋友,就讓小朋友作主好了。

「那我們一起洗!」田絲絲伸手便是要抱靳頵珏。

靳頵珏機警閃避,抓起替換衣物邊走邊道:「我先洗吧!」這田絲絲還真的不防不行啊!

靳頵珏洗澡過後,換田絲絲悠然地走進浴室。靳頵珏把頭發吹幹,打開她自己帶來的手提電腦,開始思考要怎麽提升偵探社的業績。既然接下任務,就要做到最好。

過了十幾分鐘,田絲絲披頭散發地從浴室走出來,見靳頵珏抱着手提電腦窩在沙發中,便問:「小靳靳,在幹嘛?」

「拟定營運及宣傳計劃。」靳頵珏看也不看田絲絲一眼。

「哦。」田絲絲打了個呵欠,撲上床去,「我睡了喔!要和我一起睡不?」

「不必了。」靳頵珏餘光掃到了田絲絲的造型,面包超人連身睡裙是什麽東西?頭發還會滴水就上床睡覺了?怎麽可以!忙道:「欸!你頭發還沒幹!」

「濕着濕着就幹了啊,莫非你改變主意想和我一起睡?」田絲絲突然坐起來,還擺了個自認為很誘人的姿态,可是她忘了自己太瘦,壓根兒沒有線條美。

可是靳頵珏一認真看田絲絲就想插瞎自己雙眼了,不禁大喊:「你怎麽不穿內衣!」雖然是瘦,但那兒還是有的啊!

「我還沒穿小內內呢!」田絲絲作勢要拉起裙子,吓得靳頵珏連忙捂住眼睛。田絲絲見狀嘟着嘴道:「有好康都不要,真不識貨。」

「你暴露狂啊!」靳頵珏喊道。

「切,在家裏當然要自由無約束,裸睡更有助于血液循環呢!我是見你在才不得已套上睡裙而已。」田絲絲道。

「睡吧你!」靳頵珏不想聽田絲絲鬼扯,站起來打算要把燈關上,眼不見為淨,誰知道田絲絲比她早一步叫停:「別關燈!就算睡了也別關燈,拜托。」

難道說這小鬼怕黑?見田絲絲可憐兮兮的模樣,靳頵珏也心軟了,着田絲絲蓋好被子睡覺,靳頵珏就不管她了。

當靳頵珏寫好初步計劃時,田絲絲已經熟睡了。靳頵珏蹑手蹑腳走到樓下,安靜地整理自己的行李。這麽一來,靳頵珏快天亮才回到二樓打開沙發睡覺。

靳頵珏睡至中午才醒來,沒想到田絲絲還在睡,心想:「這是頭豬麽?這麽能睡啊!」

把沙發床收起來,洗刷整理儀容後到樓下随便拿起了蘋果當早餐吃,然後又開始着完善計劃詳情。

過了一會兒,聽見樓上有動靜,看來田絲絲終于睡醒了。田絲絲換了白襯衣牛仔褲經過靳頵珏身邊,說了聲:「早安啊小靳靳!」便徑自走到玄關去。

「你要出門?」靳頵珏問。

「嗯哼。」田絲絲在穿鞋子,「約了阿奇打電動!」

打電動?靳頵珏愣了愣,回過神來便把手提電腦放下,走到田絲絲面前,道:「我在努力工作你去打電動?」助手尚且認真工作了,偵探卻去打電動?打電動……打電……打……

「嗯哼,打完電動回來和你一起炒飯哇。」田絲絲笑着說,然後潇灑地轉身離開。

靳頵珏嘴角抽搐,這田絲絲是真天真還是裝傻?炒飯是真的炒飯還是那個炒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能吃的那種炒飯,靳頵珏就覺得會不會是自己太邪惡了?以君子之心度了田絲絲小人之腹。所以,靳頵珏堅信田絲絲是裝傻,靳頵珏才不會承認自己是邪惡呢。

說來,靳頵珏才發現田絲絲所穿的鞋子十分殘舊,剛看了幾眼,貌似是天柏藍的經典款靴子,但明顯是穿了許多年,又殘舊又肮髒。靳頵珏打開鞋櫃,發現裏面只有兩雙拖鞋,看尺碼應該是劉煜和田絲絲各一雙,除此之外就只有靳頵珏穿來的鞋子。該不會是偵探社沒生意,田絲絲連可以更換的鞋子也沒有吧?

作者有話要說: 炒飯是啥米?小作者不知道哇~要去問小靳靳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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