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馮堯,你可是要抗旨?”慕澤晟面容十分難看,上位者的風姿沒看出來。

倒是有些小肚雞腸似的。

江肆在心中嗤笑一聲,猜這位小皇帝狠不起來,因為他還想要名聲。

因為馮堯和原身的家世背景有些相似,皆是随着太,祖帝一同打下天下,只是後來貪圖享樂,留在上京做了有名無權的昌建侯。

後世之輩皆是如此,唯一還在走上仕途的只有馮堯這個昌建候次女。

從先帝開始,對嘉靖侯一族的打壓就沒停止過,而昌建候反倒是因為貪圖享樂封賞不少,對待馮堯,也差不到哪裏去。

看不上,就安安穩穩的在都尉上待着,看得上,位至哪裏都不一定。

所以這會兒皇上的不悅是可想而知的。

甚至皇後,還有周若蘭,已經皇後母族的格外官員皆是不悅。

看向馮堯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但這馮堯很有意思,她不去看其他任何人,而是看向了慕挽辭。

一句話說的,更像是表忠心。

江肆挺惱的,因為她的這句話說完,慕挽辭的神色變了變。

甚至開始逃避起馮堯來。

眼不見為淨,江肆捂着肚子對慕澤晟說道:“皇上,臣突然覺得不适,許是水土不服,可否先行告退?”

江肆猜想,自己目前對這位小皇帝怕是有用,絕對不會怠慢了。

果然,她話音落下,慕澤晟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關切的問道:“江卿哪裏不适?朕為你找太醫診治。”

“無需皇上費心,臣歇息片刻就好…”

“滕高,帶嘉靖侯和長公主入殿休息。”

“喏。”

領着江肆和慕挽辭離開的還是昨日在長公主府見到的小太監,如江肆所想,果然是小皇帝身邊的親近之人。

一路走到宮殿之時,江肆都是在僞裝,直到快要踏入殿門時,她心裏突然刺痛了一下,是真的開始不舒服了。

滕高把兩人送到門口,已經離開,所以這會兒門口站着的人除了她和慕挽辭,只有蘇洵和知渺了。

蘇洵見她如此,反應很快的到了身邊,慕挽辭轉身看她。

眼神中帶着懷疑。

可能是她在宴會上故作難受的樣子被慕挽辭發現了,現在更是不解,她為何還繼續裝。

但江肆沒心情也沒精力去應對她的懷疑。

看到清漪殿三個字之後,江肆心中就開始惴惴不安。

夢境裏的事情不斷的湧入腦海。

在宴會上的氣勢全然沒有,她扶着門框不斷的喘着粗氣。

“侯爺,我去叫藍韶過來。”

江肆遠走上京,軍醫藍韶是一路随行的,且來到這上京,蘇洵信的過的沒幾人,絕不想用這皇宮裏的太醫。

可江肆誰都不想用,擺了擺手道:“不用,我休息一會兒便好。”

用還是應付慕澤晟的那套說辭,蘇洵不願,慕挽辭聽的更是眉頭皺起。

這會兒她是真的相信了江肆不舒服,可也不能任由她繼續胡鬧。

想着方才在宴會上這人幫了自己說話,慕挽辭為她着想的說道:“侯爺,軍醫人在宮外,來回路上久遠,還是叫太醫吧。”

可話音落下,慕挽辭對上的卻是江肆一雙滿是陰翳的雙眼。

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本候說不用,你沒聽到嗎?”

………

清漪殿中十分安靜,因着江肆的話,知渺看向慕挽辭,不敢言語一聲。

蘇洵則是像個透明人,對她忽冷忽熱脾氣完全不在意。

只有慕挽辭,隐忍着,擡頭冷眼看她:“随你。”

說完也不再看江肆如何,跟知渺一起進入的內殿。

她從小生活的地方是這裏,熟悉的很,幾步便走到了自己的住所。

到了這裏,她才能算是放松了一些,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又讓知渺去燒水,她要沐浴。

清漪殿從外表上看依舊如慕挽辭出宮之前,可實際上宮女早就遣散了,如今都換了一些慕挽辭和知渺沒見過的面孔,不敢假他人之手,慕挽辭只能讓知渺一人辛苦。

好在知渺對這裏十分熟悉,半個時辰後水燒好了,慕挽辭的沐浴後才又午睡了一會兒,直到晚膳時才醒。

起身到桌前時,慕澤晟已經坐在那裏等了她許久。

見到人,更是親熱的往前湊去。

慕挽辭并不意外,她知道慕澤晟會來。

晚膳都是她喜歡吃的菜,在這一點上慕澤晟向來做得好。

“長姐,嘉靖侯如何了?怎麽沒見她人呢?”

裝作姐弟情深的樣子,實則是試探嘉靖侯,慕挽辭習以為常,淡聲說道:“在偏殿。”

清漪殿不大,但勝在精致,是先帝在慕挽辭幼時親自為了她監工建造的。

此次回宮,她瞞着什麽都好,卻也沒必要瞞着跟嘉靖侯如何住。

反正兩人的關系別人不清楚,慕澤晟是最清楚的。

慕澤晟苦苦哀求她到北境的那日還歷歷在目。

慕挽辭吃了幾口菜之後沒什麽胃口,放下筷子,看着慕澤晟吃。

清漪殿的人換了不少,唯獨這小廚房的人沒換,慕澤晟從小就喜歡吃這一口,所以吃的比慕挽辭要起勁兒的多。

慕挽辭見此,忍不住開口:“這幾個月來,皇帝沒有叫人給你做這些可口的飯菜嗎?”

慕澤晟聽完一頓,又繼續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笑着對她說:“自然是沒有的,皇姐不在,弟弟怎敢輕易用你的人呢?”

這一笑,讓慕挽辭有些晃神。

仿佛幼弟還在她身邊打鬧,再一轉眼就長大了,還會對她滿口胡話。

若是不敢,這清漪殿的內侍和宮女全部遣散?

若是不敢,怎麽堂而皇之的帶着晚膳進入?

她也跟着慕澤晟一起笑了笑。

兩人本就長得像,笑起來更是。

就連假笑的幅度也近乎一樣。

“長姐,你離京的這些時日裏,我把挽錦和澤睿趕出宮去了。”

“他們都十三歲了,雖然還沒分化,可也到了出宮開府的年紀了吧?”

“我記得,昔日大皇兄就是在這般年紀開府的,因為父皇忌憚他蓋過你的風頭。”

這些事情,慕挽辭其實都知道,只是聽到他得意又嘲諷的語氣,十分不适。

這還是自己的弟弟嗎?

幼時明明還會帶着挽錦和澤睿這對雙生子一起玩鬧,說他們姐弟,也如自己一般,沒有母後,只有姐姐作伴。

如今卻迫不及待的把他們趕出宮去。

完全至慕氏祖訓,未分化者不得出宮開府而不顧。

慕澤晟太急了,就像親政之前,總是鬧脾氣。

親政之後便開始不顧一切的把她往外面趕,甚至為了所謂的越國安盛,把自己送到了嘉靖侯枕邊。

見慕挽辭并未搭話,慕澤晟話鋒一轉:“長姐,嘉靖侯此次派兵不過兩萬,只是靖遠軍的五分之一。”

“這遠遠不夠,您可否…”

“可否吹吹枕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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