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龜緩慢的往前游去,不一會兒,便游到了到了南海龍宮的大門前。

南海龍宮的少主蔚洲正笑容滿面站在門口等候他們,原來這頭海龜便是他派來的。

他們剛從海龜的背上跳下來,蔚洲便迎上前來,溫和有禮的對他們說:“行雨太子,凝夜公主,既然來了南海,便進來坐坐,小酌幾杯吧,父親正在裏面等候二位。”

“蔚叔叔可是又釀了好酒?”西凝夜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蔚洲。

蔚洲笑了笑,打趣道:“是啊,父親最近剛釀好了一批酒,凝夜公主可是聞到酒香才來的?”

“那是自然,這整片南海都是香噴噴的酒味兒呢。”西凝夜說着便開心的向龍宮內跑去。

千行雨搖了搖頭,無奈的跟在她身後,蔚洲走在千行雨的身側,與他同行。

南海龍宮裏的每座水晶樓臺都熠熠生輝,白色的貝殼鋪就出一條條寬闊的道路,向遠處蜿蜒而去。

道路兩側的菱鏡海藻幽幽的發散着藍綠色的光芒,玲珑水鞘燈每隔十丈便立有一盞,紅豔豔的珊瑚樹在每個路口轉彎處都種有一棵。

龍宮裏的婢女和侍衛們見到千行雨和蔚洲,皆彎下身子恭敬的行禮。

“凝夜公主以前經常來找你父親喝酒?”千行雨轉過頭問蔚洲。

“最開始是淩飛皇子時常帶着她來找我父親喝酒,後來……”蔚洲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淩飛皇子去世後,她便總是自己一個人來了。”

蔚洲口中的淩飛皇子,是天界的五皇子西淩飛,跟西凝夜的年齡最為相近,也是當初天帝準備立為太子的人選。

據說過去西淩飛去哪裏都喜歡帶着西凝夜,西凝夜就像是他的小尾巴一樣,後來在一場戰争中,他中了敵軍的計謀,被敵方打落進了絕塵海底,從此杳無音訊。

絕塵海是一片黑色的死海,無論起再大的風,也從來掀不起一絲一瀾的波濤,裏面沒有任何活物可以生存,掉進那片海域裏,幾乎是不會再有生還的可能了。

大家都說西淩飛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只有西凝夜一直堅信他還活着。

西凝夜多次獨自一人跑去那片絕塵海去查探,但總是還沒下海就被天帝派去的侍衛給抓了回去。

“夜兒,快過來。”南海龍宮的宮主蔚賢之站在石桌邊沖西凝夜招手。

“蔚叔叔,夜兒又來找您讨酒喝了。”西凝夜笑眯眯的湊過去,一副小女兒模樣。

蔚賢之便哈哈大笑着說:“夜兒的鼻子可真靈,我這新釀的酒才剛拿出來一天你就來了,叔叔早就給你備好了兩大箱子,你回去的時候帶上,一箱給你,另外一箱是給你父王的,你可別一個人都偷着喝光了。”

“嘿嘿,那可說不準,蔚叔叔的酒釀得那麽好,我指不定一個沒忍住,就全喝了。”西凝夜說着便拍開了一個酒壇上的泥印,揭開蓋子,頓時香氣四溢。

這時,蔚洲和千行雨也走到了庭院裏,蔚賢之看見千行雨便朝他行了個禮:“行雨太子今日大駕光臨,真是令我南海龍宮蓬荜生輝。”

“蔚宮主太客氣了。”千行雨溫和的笑了笑。

“行雨太子請上座。”蔚賢之伸了伸手,千行雨便坐在了西凝夜身側的石凳上。

西凝夜此時轉過頭看向蔚賢之,說:“他來南海龍宮便是蓬荜生輝,那夜兒來就不生輝了麽?”

“好好好,都生輝都生輝。”蔚賢之撫了撫手掌。

婢女将酒倒進了千行雨面前的魚骨杯裏,酒水呈現出淺淡的緋紅色,清亮透明,一看就是好酒。

這蔚賢之平日裏閑來無事,便最愛釀酒,事事親力親為,所以釀酒的手藝堪稱一絕,今日這剛開封的珊瑚酒,便是他的又一佳品。

蔚賢之這是頭一次嘗試用紅珊瑚做酒引,埋在萬丈深的海泥底下已經百餘年,前兩天才剛剛命人挖上來。

千行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覺這酒入口醇甜甘爽,香味綿長。

蔚賢之笑着指了指酒壇問道:“行雨太子您看,這酒該起個什麽名字才好?”

千行雨輕晃了一下杯中的酒,開口道:“此酒色澤嫣紅,如一塊盈亮剔透的暖玉,入口又溫潤綿軟,便叫它紅玉釀如何?”

“好名字!那我這珊瑚酒,從今日起便叫紅玉釀了。”蔚賢之高興的一拍大腿,然後命人拿來筆墨紙硯,然後對着千行雨說:“行雨太子,可否煩請您把這三個字寫在紙上。”

于是,千行雨便笑着執起勻毫筆,蘸了點雲墨,在紙上寫下三個潇灑俊逸的大字:紅玉釀。

蔚賢之豎起拇指,誇贊了一句:“好!字如其人,豐神卓絕。”

西凝夜喝着酒,挑起眉毛,淡淡的看了千行雨一眼,然後輕笑道:“還不錯。”

蔚賢之平生最大的愛好,除了釀酒,便是搜集各界文人墨客的墨寶,見千行雨這一手字寫得十分漂亮,當即就要命人拿去裝裱起來。

“蔚叔叔,你那書房的牆上可還挂得下?”西凝夜笑盈盈的問蔚賢之。

蔚賢之便潇灑的擺擺手,說:“怎會挂不下?蔚叔叔的書房可大着呢。”

西凝夜便拿起自己的酒杯與蔚賢之碰了一碰,說:“那便好。”然後仰起頭一飲而盡。

從南海龍宮出來,都已經是酉時了,夕陽有一半已經沉沒在了海平面以下,天邊的晚霞将整片南海暈染成奪目的胭脂紅。

那頭巨大的海龜将西凝夜和千行雨送上了一處海岸,便回到海裏去了。

千行雨吹了聲口哨喚來孟鳥阿蒙,便坐了上去,然後朝西凝夜伸出手說:“上來吧。”

“那這四箱子酒怎麽辦?”西凝夜歪着頭問。

蔚賢之在他們臨走前,也送了兩箱子紅玉釀給千行雨,本是兩箱酒,現在變成了四箱。

“阿蒙會用爪子抓住酒箱的。”千行雨笑道。

西凝夜卻是一撅嘴說:“不行,萬一半路上它沒抓牢,酒箱掉下去了怎麽辦?”

阿蒙聽得西凝夜這話,立刻不滿的咕咕咕直叫喚,還不時拿爪子刨弄海灘上的細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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