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禮物

兩人到家後,譚怡璇在櫃子裏翻找着花瓶。

她媽之前在這住過一段時間,當時家裏的阿姨三天兩頭就往花店跑,然後每天給鮮花換水,生怕哪天沒注意花就死了。

譚怡璇找了好幾個都不滿意。

俞舟不講究這些,讓她随便找個玻璃瓶算了。

譚怡璇終于找到了個喜歡的,是一個米白色的浮雕陶瓷花瓶。

她問俞舟這個怎麽樣,俞舟說挺好看的。

可惜阿姨說這樣不好看出玫瑰的狀态,譚怡璇也不肯換。

俞舟把包裝紙拆了,然後把玫瑰一枝枝挑出來,把多餘的葉子摘了,和譚怡璇一起用剪刀把刺給剪掉。

“玫瑰好看是好看,就是難養,估計一個星期就謝了。”俞舟說。

“我争取讓它活久一點。”

“反正我是不會養花,養啥死啥,之前養過仙人掌都死了。”

“哈?”

“澆水澆太多了,我每次沒喝完的水就順手倒進去。”

俞舟想起來還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等她發現的時候仙人掌的根部都爛了,最後把它埋在了一棵樹下。

譚怡璇都無語了,不知道該說她沒常識,還是說太勤快。

俞舟不小心給刺紮破了皮,血珠冒出來,拿大拇指一擦就當沒看見。

阿姨把花瓶徹底洗了幾遍,然後往裏面倒了礦泉水和保鮮劑。

剪完刺,譚怡璇就把花拿去沖洗,直到根莖上的汁液被洗掉。

阿姨給她們做了個示範,把玫瑰的底部斜剪45度,然後插進花瓶裏。

譚怡璇喜歡把花湊到一起去,俞舟看得不順眼就給它們撥開了,每枝都離着一點間隙。

本來譚怡璇說要把它放卧室,俞舟怕哪天兩人打鬧的時候沒注意給摔了,就說要放客廳。

最後花擺在了玄關的位置,一回到家就能看見。

譚怡璇可寶貝那玫瑰了,拿手機換了好幾個角度咔咔一頓拍,還要俞舟把戒指摘了擺在旁邊。

俞舟直擺手說太土了,連忙跑上樓了。

她玩着手機,發現譚怡璇發了條朋友圈,點進去一看果然是那花,文案是“愛意随風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上面冒出的粉紅泡泡。

俞舟把那張圖保存到相冊,然後在評論區接了下半句——“風止意難平”。

過了會,蔣思睿也評論了,發了幾個抓狂的表情,說道:“我要屏蔽你們!”

“真沒禮物啊?”

譚怡璇從背後摟着俞舟,腳一直樂此不疲地勾搭着俞舟的小腿。

兩人都剛洗完澡,頭發上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俞舟從家裏帶了睡衣過來,藕粉色很襯她的膚色。

“沒有,不知道送什麽,你啥也不缺啊。下次給你補上。”俞舟無奈。

俞舟送別人禮物一向的原則就是缺啥補啥,蔣思睿想要那張專輯算是誤打誤撞買到的。

至于譚怡璇,實在想不到能送什麽才拿得出手,本來兩人的消費水平就不在一個層面上,而且譚怡璇想要的東西肯定自己就能買得到,也用不着她來買。

“別等下次啊,要不換種方式也行。”譚怡璇壞笑道。

俞舟看在畢竟是她生日的份上,就由着她了。

俞舟讓她把燈關了。

譚怡璇不肯,之前都是關燈,黑燈瞎火的完全看不清俞舟的臉,太可惜了。

俞舟沒再說話,只是默默親上來,甜膩的唇舌彼此糾纏,呼吸在咫尺之間交融着。

她的右手穿進譚怡璇的發間,發絲猶如水流一般滑過指尖,勾起發尾一圈圈纏繞着,最後再緩緩松開。

俞舟這才發現原來譚怡璇親着親着會閉上眼睛,那樣子看起來比她還純情。

細長的睫毛在昏黃的燈光下像是蝴蝶随風顫動的羽翼,她頓了一下、停下了動作,然後壞心眼往上面一吹,不出所料下一秒就看見譚怡璇睜開的眼眸,看起來有點不滿。

頃刻後,俞舟就被她按倒,頭埋進柔軟的枕頭裏。

罕見的順從簡直像給譚怡璇打了興奮劑一樣。

不再壓抑那些或輕或重的喘息,俞舟摟過譚怡璇的脖頸,細密的吻落在她的側臉上。

在陽光下俞舟的眼眸是棕色的,但是光線不足的時候看起來就是靜谧的黑,白日清澈的瞳孔現在多了幾分意亂情迷。

譚怡璇的眼神看起來太兇了。

俞舟把手覆在她的雙眼上,努力仰起頭、湊近耳邊,把那一遍遍的低吟清清楚楚地傳達給她。

譚怡璇心想這人真是膽子大了,得好好治一下。

俞舟早就打好了小算盤,趁她沒注意,手就伸到了旁邊,摸索到遙控器就把床頭燈給關了。

霎那間,周圍堕入漫長的黑暗中,只有相握的手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緊貼的身軀仍然散發着溫暖,像是在狹窄又看不見盡頭的隧道裏唯一亮起的路燈,能尋着它逐漸找到出路。

譚怡璇皺起眉,似乎在盤算怎麽懲罰面前這個總是不聽話的戀人。

下一刻,俞舟就沒那麽游刃有餘了。

她試圖去抓那只不斷作亂的手,無奈譚怡璇勁太大,怎麽用力都無濟于事。

在床上亂蹬的腳踝被握在掌心裏,繃起的腳背像是天鵝驕傲擡起的脖頸。

等待理智回籠後,悠長的餘韻仍未散去,她攀上那人的肩膀,每次觸摸到那因為常年鍛煉而變得充滿力量的臂膀總能感到安定。

譚怡璇牽起她的手腕,在上面落下輕吻表示寬慰。

眼看譚怡璇的手又變得不老實,俞舟直接給她按住了。

譚怡璇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動作,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俞舟因為試了好幾次都扣不上還隐約罵了句髒話。

頃刻後,她抓着譚怡璇的手,指引她往自己的脖頸上摸去。

譚怡璇的太陽穴直跳,指尖不免染上幾分顫抖。

先觸碰到的是冰涼的鎖鏈,然後是柔軟的皮革,上面鑲嵌着顆墨綠色的方形寶石,顏色譚怡璇自然不知道的。

一條眼中閃着詭異冷光的銀蛇從那抹深綠旁邊探出頭來,緊緊纏繞在黑色的皮革上,還有條細細的銀鏈猶如流蘇一般垂下來、挂在鎖骨上,末端連接着像是子彈一樣的吊墜,形狀似魯伯特之淚。

譚怡璇來回摩挲幾圈才完全搞清楚這項圈的構造。

她可從來沒跟俞舟說自己好這一口,俞舟在送人禮物方面确實是有點天分的。

俞舟看譚怡璇半天沒說話,還以為她不喜歡,剛想說摘下來的時候,譚怡璇就突然扯過了項圈,圓滑的鎖鏈不會刮傷脖子,但被扯着多少是有點不舒服的,呼吸都變得有點不暢。

“你不喜歡啊?”俞舟試探地問。

“喜歡的,喜歡它,也喜歡你。”

直白明了的表白,恰好這正是俞舟最不擅長應付的。

俞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捂住了譚怡璇的嘴,生怕她再說什麽。

譚怡璇想開燈,俞舟直接把遙控器扔地上了。

“你害羞啊?”

“有點。”

“那不開了。”

譚怡璇的手像是粘在項圈上面一樣死活不松手,“怎麽不再挂條鏈子?”

這不就成狗鏈了嗎,俞舟不自覺想到一些其他的東西,“你喜歡啊?”

肯定是喜歡的,但是譚怡璇沒說,只是轉移了話題,“你怎麽不說喜歡我?”

俞舟心想: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你還問我喜不喜歡你?

她沒說話,只是身體力行來讓譚怡璇知道。

俞舟去洗澡的時候,譚怡璇還在琢磨着那個項圈。

材質很不錯,看起來像是定制的,借着燈光才看見內圈像是刻了個字母,是個“X”.

俞舟在浴缸裏閉目養神,正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鴨子飄在水上的時候,就聽見猛然的開門聲。

譚怡璇衣服也沒來得及脫,長腿一邁就擠進來了。

俞舟想問她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麽跟打了雞血一樣。

譚怡璇也沒管她臉上是不是有泡沫,捧起臉就親上去了,然後又是一通狂轟亂炸的表白,俞舟都沒反應過來現在什麽情況。

譚怡璇的心髒像是經歷了一場小型地震,戴着刻有自己名字的項圈,手上是自己親手做的戒指,身上還留着未褪去的吻痕,有種這個人完全屬于自己的感覺。

餘震久久未能停息,帶來的後果就是俞舟的肩膀上再次出現了個牙印,位置和上次僅差分毫。

與上次不同,這次俞舟心甘情願地受着。

“謝謝,這生日是我最開心的一次。”譚怡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俞舟親了她一下。

“明年也要給我過生日。”

像是命令的語氣,但是俞舟知道這裏面是請求。

她不喜歡許下承諾,因為總擔心實現不了的話心裏會很有壓力,但是無法回應別人的期待對她來說也是種折磨。

看俞舟還在糾結着,譚怡璇直接說,“這是願望。”

俞舟心想: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而且她又不是聖誕老人,怎麽還負責給別人實現願望。

不過最後她還是輕輕應了聲。

譚怡璇特別幼稚地要和俞舟拉鈎,說實現不了的人會變成小狗。

小狗就小狗,誰怕誰啊。

俞舟也伸出了小指。

兩指彼此相勾,相視一笑,然後說出那句熟識的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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