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剛聽到慕挽辭這話的時候,江肆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手裏端着的水煮肉片,而後才注意到慕挽辭微冷的面容。
她是不敢太往深裏想的,可慕挽辭的語氣…好像是帶着酸味的?
江肆斟酌着該說出一個什麽合适的話,接的太過了怕是慕挽辭會更加不滿。
可她不知道是,這般沉默也是會惹的慕挽辭不滿。
坐在床榻上的慕挽辭微微垂着眸,手指緊握着被褥。
其實她也想不通,為何會如此不滿,不過就是看到江肆與坤澤嬉鬧,何至于此?
只是這樣的情緒她有些控制不了,看到江肆樂呵呵走進來的時候更甚了。
“長公主去了庖廚?”
“是,早些時候有些餓,便和知渺一同去了。”慕挽辭大方解釋,且難得的說了這麽多話。
說的江肆那麽一絲不确定盡數散去,臉上還挂着淡淡的笑容。
這一笑,倒是讓慕挽辭極為不自在。
仿佛心事被人看穿。
又無法解釋,因為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有那樣的情緒。
面前的這個人,不該是會讓她如此的,難不成就是因為這一日的共處,信香相互融合的原因?
慕挽辭不願意再細想,最後都歸結于信香作祟,心裏才舒坦了一些,也能直面面對江肆了。
“晚飯本宮已經用過,勞煩嘉靖侯跑一趟了。”
猜出慕挽辭已經用過晚飯,江肆也早就想好了對策,她把水煮肉片端近了些,軟着聲說道:“這道菜肴十分獨特,是我做了兩次才到如今這口味的,臣建議長公主還是嘗一嘗的好。”
“等臣吃完長公主怕只會後悔莫及。”江肆說完還看着菜點了點頭,十分認可自己的廚藝,又散着風讓香氣飄散到慕挽辭哪裏。
紅彤彤的一片,看着着實是有食欲的。
而且方才情緒不佳,慕挽辭也并未吃了多少,現下卻是又感覺到餓了。
可既怕辣,又怕失了面子,慕挽辭還是決心扭頭不看:“侯爺享用就好。”
江肆突然有點懂了慕挽辭的別扭,直接開口問:“是吃不了辣嗎?”
“那還有酸甜可口的…”
“不必了,本宮不餓。”
若不是慕挽辭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無意間往江肆這裏瞥了一眼,江肆怕是下一秒就會說好,然後把飯菜端走。
可她看了,所以江肆沒走,甚至還開始大快朵頤。
饞這一口太久,江肆吃的很是過瘾。
而且這裏的辣椒不辣,反而是香氣十足。
這一碗的分量不小,江肆一個人壓根就吃不完,所以吃之前她就提前把慕挽辭的那份盛了出來放到一邊。
等她吃完,慕挽辭還是保持着一樣的姿勢坐在床榻上,只是眉頭皺的有些深。
看着她的眼神好像也充滿了怨氣。
江肆端着拿一小碗的水煮肉片到了她的面前,笑着算是哄她說道:“嘗一嘗?若是不喜歡那就不吃了。”
江肆的語氣倒是十分自然,可慕挽辭不自然。
自從先帝駕崩還從沒有人這樣對她說過話,一時間她有些怔忪,緩緩的擡起手想要接過筷子,只是沒還碰到的時候,江肆已經把肉放到了她的嘴邊。
耳根發燙,慕挽辭的壓抑在想要摸上去的沖動,微微張開了嘴巴。
入口微辣但香濃,味道極好。
她的眼睛都微微亮了一下。
江肆看的笑容更大,把筷子塞到她的手裏:“你自己來,還有這些小菜也不錯,配上一碗米飯特別香。”說着她頭也不回的去取小菜,錯過了慕挽辭有些失落的眼眸。
吃過晚飯江肆沒久留,而是回了書房。
蘇洵來向她報告北境軍務,巍城之難已解,可戎狄還是會不時進犯。
“戎狄之事,侯爺倒是不必多加煩憂,不過南涼…”
“南涼如何?”
“平津王送來書信,南涼之戰損失慘重,望靖遠軍再借兵兩萬。”
江肆本是靠在椅背之上,聽聞蘇洵之言立即坐直了身子,接過書信。
一目十行的看過去,江肆嘴裏露出一抹笑容來:“借兵二萬,還有兵器…?她當我靖遠軍是她平津的軍火庫嘛?!”
北境靖遠軍雖然強盛,但若是被這樣借來借去,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不借!程璞可有來信?”
“還未,怕是被平津王攔截,不過他會想辦法送過來,只是時日會久。”
“好,那便在等他月餘,到時候上京那位怕是也會坐不住了。”
江肆所等時機不過也就是月餘左右,慕澤晟與平津王若是欺她太甚,她也不是吃素的!
此事揭過,蘇洵又說了些淩上城近日發生之事後,江肆才說:“往日你忙于軍政,以後府裏大小事務還是交由總管劉金,你吩咐他明日我和長公主出游,讓他準備一下。”
蘇洵所管瑣事确實多,可那是因為江肆旁人信不過,尤其是看不上劉金,所以這話讓蘇洵驚訝不已。
只是沒等做何反應,江肆已經開始說起需要帶的東西了。
猛然看到蘇洵時江肆愣了愣:“你還沒走?”
蘇洵俯首:“屬下這就告退。”
本想第二日玩出的計劃被連綿的大雪打亂,雪連下了三日才停住。
江肆幾乎連書房的門都出過,前幾日折騰出的疲憊完全消散而去,神清氣爽的走出北院,看着劉金按照她的準備的雪橇還有雪上馬車…
這人做事認真仔細,跟江肆所想相差無幾。
而去因為北境天寒,百姓們到了冬日只有玩雪這一事,花樣也是極多。
被主公看中劉金滿面紅光:“侯爺,過兩日便是北境的冰嬉節,到時淩上河上會有精彩的表演,不如侯爺多住兩日讓長公主見識一下北境風光。”
因為這次出行,江肆才知道原主這家夥頗會享受,在淩上河邊上建造了一座莊園,專門當做冬季游玩外出之住所。
“好,晚些時候我與長公主說說看。”江肆笑了笑,又誇贊了幾句劉金辦事得力,劉金喜出望外,一張黑臉都掩飾不住她的笑容。
侯府上下其樂融融,江肆心裏也覺得十分舒爽。
走到南院時臉上還挂着笑容。
不過看到門口的慕挽辭,卻笑不出來了。
她穿着白色的大氅,比平時看起來還要冷若冰霜。
臉色卻是微微有些紅潤,明顯是這幾日養的挺好。
江肆見了突然就有些難為情。
自從那日之後,慕挽辭的信香對她來說極為敏感,離的這樣近…簡直讓她面紅耳赤。
支支吾吾的把留宿在莊園兩晚的事情跟慕挽辭說了,所得到的回答也是冷淡,慕挽辭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就在知渺的攙扶下走到她的面前來,提醒她該出門了。
莊園并不算遠,在淩上城的邊界之處,從侯府出發慢慢行至不過是辦個時辰。
慕挽辭坐在馬車之上,到了淩上河仍舊被安排在馬車上。
她看着江肆坐着雪橇微微瞥眉。
江肆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想坐在這裏。
想到她的安危,所以江肆特意準備了豪華的馬車,可也确實少了許多樂趣。
慕挽辭沒直接開口要坐,江肆卻善解人意的問:“要坐這裏嗎?”
沒等慕挽辭點頭答應,知渺先一步緊張了起來,江肆看着她明顯手舞足蹈起來,卻也不知道要怎麽阻止慕挽辭。
江肆看向她,發覺她确實變了不少。
溫和一笑:“沒關系的,有車夫,還有安全帶。”
“再說,我也會保護長公主的。”
不知道是哪一句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慕挽辭二話不說直接跨步上來。
淩上城之大,一圈下來約摸要半個時辰左右,冰面上又有些凹凸不平,出發之時尚好,一刻鐘後就到了凹凸不平的冰面上。
慕挽辭再次之前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江肆瞥了她幾眼,發現她好像很喜歡。
而現在…她明顯是在害怕,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緊抿着唇。
江肆有些見不到這樣的一幕,猶豫了一瞬,伸出手附在了她的手上。
溫熱的,又帶着琥珀香氣的觸感讓慕挽辭心中的恐懼消散了一些,但下意識的還是輕微的挪動了一下手,想要脫離江肆的掌控。
江肆力氣不小,手掌比她又大了一圈,沒輕易的掙脫開。
慕挽辭垂了垂眸,像是被風吹紅的臉問江肆:“你為何…會如此?”
江肆一頓,像是聽不懂她話裏的深意一般,張着嘴大笑出聲,看着遠處正在為此忙碌建造雪道的侯府仆人說道:“是我邀請你來玩雪的。”
“我又說了要保護你的話,自然得負責。”
二合一的後遺症是我又短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