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1章 完結章

甜甜膩膩的信寫完了,季厭還是不困,身上的勁兒還沒使完呢,腳尖點地跑過去拿來了自己的小提琴盒,他要給周離榛拉小提琴聽。

18歲第一次音樂會的所有曲目,季厭到現在還記得順序,一曲一曲拉給周離榛聽。

季厭的狀态越來越好,一曲比一曲高昂,甚至比之前多了一份特殊的熱情跟虔誠,那份特殊有标記來源,因為周離榛。

周離榛不管是什麽時候,不管在哪裏,永遠都是沉迷其中的觀衆。

兩個小時,所有曲子結束後,季厭對着周離榛的方向,優雅鞠躬,謝幕,放下小提琴,擡手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光着腳一步步走到周離榛身邊,沖他伸出手,生動漆黑的眼睛湖水一樣漾着漣漪,裏面映着18歲的影子。

“周離榛,你好啊,認識一下,我是季厭。”

周離榛握住季厭的手,把他拽到自己腿上,擡手擦掉他額頭上的汗,在他眼睛上親了親:“我的小王子,你該回舞臺了。”

季厭找回了以前的狀态,甚至是比以前更好更有層次的狀态,他知道自己應該回去了。

周離榛在家裏單獨給季厭準備了一間練琴房,琴房裏的所有東西,地毯、窗簾、儲物櫃,還有樂譜架都是兩個人一起去挑的。

定制的床墊已經到了,為了方便季厭練琴累了休息,還有周離榛随時可能的“突襲”,他們在琴房裏也放了張床。

但自從季厭回了樂團之後,兩個人大多數時間都是老老實實睡素覺,因為要跟樂團的人重新磨合,季厭幾乎從早到晚都在排練,每天晚上到家累到倒頭就睡。

以前碰到周離榛休息,兩個人能在家裏什麽都不做窩一整天,現在兩個人都忙,不能像之前那麽肆無忌憚地随地撒野。

而且周離榛也不舍得折騰季厭,有時候只是晚上睡前迷迷糊糊摟一把對方,或者早上一聲匆匆的早安,那一天的開始跟結束就能畫出一個圓形的完美閉環。

是每分每秒都有着落的踏實。

周離榛只要有時間就會陪季厭排練,一開始大家還以為周離榛也是樂團的人,還會問他是哪個聲樂組的,是不是新來的。

周離榛說:“我是家屬。”

其他人都笑笑:“原來是家屬啊,有心了有心了。”

後來樂團裏的人就都認識他了,但樂團裏的人實在太多,再加上後臺工作人員,周離榛還認不全,在他眼裏的陌生面孔,隔得老遠就擡手沖他打招呼。

“周醫生來了,來接小季吧?今天這麽早。”

“今天不忙,我來接他回家,”周離榛把拎來的甜品分給他一份,“你們排練結束了嗎?”

“結束了。”那人笑着接了小蛋糕,看清袋子上的店鋪logo 說,“這家店的甜品小季愛吃,他在休息室呢,跟七哥他們在一塊兒,你快去吧。”

周離榛聽到七哥兩個字,加快腳步往休息室走,休息室門開着,周離榛人還沒到門口,眼睛已經順着門縫往裏看了,不只七哥,子瑜跟晁南也在呢,四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嘻嘻哈哈在笑。

季厭背對大門,但他是第一個感覺到周離榛來了的,他能聽出周離榛的腳步聲,一回頭就對上了周離榛的視線。

寧子瑜也看向門口,“呦”了一聲說:“這是誰的家屬來了?”

“我的我的。”季厭笑着從裏面拉開門。

周離榛走進去,貼上季厭身邊時,手臂自然而然攬着季厭腰,把帶來的甜品袋子放在桌子上,給大家分了。

季厭自己拿了一個草莓口味的,因為太着急,小蛋糕蓋子一直打不開。

周離榛接過去打開蓋子,叉了一大塊送到季厭嘴邊:“餓不餓?”

季厭張大嘴,一口吃進去,含含糊糊說:“餓,站了一下午。”

“先吃點蛋糕,”周離榛擦掉季厭嘴角沾的白色奶油,“一會兒回家給你做。”

兩個人到家也沒消停,季林風保镖又來了,還是那句,想季厭回家,季厭叫了保安,把人轟了出去。

飯沒做成,最後還是點的外賣。

周鴻安自首之後,周離榛跟季厭被叫去做了幾次問話跟筆錄,季林風被周鴻安那份真正的親子鑒定氣到腦出血,後來一直坐在輪椅上。

季林風的保镖找了季厭好幾次,甚至找過周離榛,試圖讓周離榛勸說季厭回家。

季厭不會回去,他甚至還去派出所問過,能不能改名,他不想姓季,也不想叫厭了。

但派出所戶籍科的人說,除非名字違背了公序良俗,或者有極其正當的理由,否則不給随便改名。

季厭有點兒失望,回家之後躺在沙發上跟周離榛嘆氣,還掏出身份證看了半天。

周離榛把蓋在季厭眼睛上的頭發撩到耳後,拿着他身份證看了看,指着上面的厭字說:“厭在古語裏,還有另外一種解釋,叫滿足。”

“當時我媽給我取的名字,是厭惡的厭。”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周離榛捧着季厭的臉,親了又親,“以後我叫你厭厭,疊在一起,是兩個滿足,多好聽。”

周離榛一句話,就把季厭那麽多年的心結給化開了,是啊,以後的日子是他們自己過的,周離榛說那是滿足,那就是滿足。

那之後季厭再聽到別人喊他名字,他只覺得很好聽。

樂團的世界巡演要重新開始,季厭回家越來越晚,周離榛每天都會過去,把臺上的季厭,接回臺下的家。

曾經周離榛想象過無數次,臺下的季厭是什麽模樣,現在人就在他身邊,他的喜好,溫度,睡覺的姿勢,夢裏的呢喃,還有那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只有他知道。

這種伸手就能碰到摸到的感覺就是滿足,周離榛說厭厭是兩個滿足的意思,并非只是為了哄季厭,他是真的滿足。

為了音樂會,燕子提前一天給季厭修了下發尾,她給季厭剪頭發的時候,周離榛就一直抱着胳膊在旁邊看着,眼睛都不挪一下,跟着燕子的剪刀一起飛轉。

燕子給季厭剪了很多年的頭發,頭一回這麽緊張,生怕哪一捋頭發剪多了或者剪壞了。

終于剪完了,燕子放下剪刀,轉了轉椅子,讓季厭臉正對周離榛:“家屬,來看看怎麽樣,滿不滿意?”

周離榛走上前,捏掉季厭鼻梁上的黑色碎發,在他頭頂親了下:“家屬很滿意。”

季厭很長時間沒上臺演出了,說不緊張是假,正式演出那天,他握着周離榛的手心一直在出汗。

周離榛端茶倒水,聊天逗樂兒,盡量轉移季厭的注意力,讓他放松一下,還給季厭變了朵玫瑰花。

他手速太快了,哪怕季厭知道他是怎麽變的,也還是覺得新奇。

“再給我變一朵。”季厭沒看夠,晃晃周離榛胳膊,“還想要。”

“好,這一次我慢一點。”周離榛放慢了手速,一朵一朵玫瑰花送到季厭手裏。

季厭捧着一小捧玫瑰花,注意力全都在周離榛手上。

有人過來問他,還沒開始演出呢就有人送花了。

季厭捏着花說:“是家屬送的。”

“饞我們。”

季厭看看周離榛,笑着說:“饞也不給。”

這麽一玩兒一鬧,季厭已經不緊張了。

時間一到,工作人員提醒他們化妝換衣服。

季厭的臉,不用化妝一樣明媚,他只需要換衣服,再把頭發稍微弄弄就可以。

周離榛早早就給季厭定制了禮服,黑色燕尾服包裹着青年修長的身形,絲綢襯衫上的暗紋在燈光下微微閃着光澤,他自己身上的西裝跟襯衫,跟季厭用的是同一塊布料。

周離榛給季厭系好襯衫扣子,領結調正後,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鏡子前。

“我的小王子,我在臺下看你,等你。”

來看音樂會的不只周離榛,季厭還給了孟經藝兩張票,他帶着尹州一起來的,就坐在周離榛旁邊。

樂團成員陸續進場,尹州看見季厭了,胳膊肘怼怼周離榛:“周醫生,你看,小季上場了。”

孟經藝也看向舞臺,一眼就看見了季厭:“小季真帥。”

周離榛坐直身體,眼睛黏在季厭臉上,唇角不自覺往上勾出特別驕傲的弧度,心裏補充,當然帥,那是我的。

季厭也在看周離榛,他兜裏還裝着朵玫瑰。

觀衆席燈光慢慢變暗,光亮只罩着舞臺,燈光瀑布灑在季厭身上,他下巴擡着,手指搭在琴弦上,随着指揮,琴弓一動,旋律從他指尖緩緩流淌。

舞臺上明明有很多人,但周離榛已經自動屏蔽所有的視覺紛擾,從第一次看到季厭開始,他就只看得見季厭。

高潮樂章開啓時,季厭握着琴弓的手撕開一個又一個高音,手指在琴弦上翻出淩厲的殘影,不斷挑起風暴。

黑色燕尾服随着季厭的身體在舞臺上旋開一道墨色輪廓,聲浪在他身後堆疊。

季厭的發絲周離榛看得一清二楚,随着旋律抿緊的唇,上臺前他還親過,季厭細白脖頸上的汗珠,是他噴的香水味,同時也沾了他身上的味道。

季厭像個精靈,哪怕周離榛已經在臺下看過很多遍他們的排練,但此刻季厭還是施展了不一樣的魔法,把他徹底俘獲。

最後一曲結束,音符漸漸沉落下去,旋律逐漸平靜,季厭只能聽到掌聲跟喧鬧裏自己的呼吸。

觀衆席的燈一亮,他一眼就鎖定了第一排中間的周離榛。

那幅畫成真了,他在臺上,周離榛在臺下,好像宿命在拉線。

季厭後來想過很多次,如果他沒遇見周離榛,現在會是什麽樣,但每一天周離榛的眼神都告訴他,沒有如果。

是啊,根本沒有如果。

從遇見周離榛的那一刻開始,季厭就陷進了獨屬于他跟周離榛的潮濕樂園裏,成了彼此的星圖中心,再也逃不掉了。

掌聲不斷,季厭鞠躬,謝幕,結束後直接沖向臺下的周離榛,一把抱住他。

“你能聽見嗎?”季厭抓着周離榛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上,“我的心跳。”

周離榛抓了一掌心的震顫:“我能。”

季厭握着周離榛的手,更用力地捂了捂。

“它正在為你跳動。”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正文我們就先停在這裏啦,我們小周跟小季的故事永遠繼續,永遠熱烈,感謝你們一直陪伴榛榛跟季寶兒,能讓我有動力一直寫下去,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感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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