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酒店是望城星級最高的酒店,之前聽于成說過,那是顧容家的,可我卻從未來過一次,就算在我們關系最好的時候,他也沒帶我來過。

現在我卻一個人來了。

忍着腿間的騷癢,我邁進了酒店的大門。

當然有服務員過來迎接,我說我是來找人的,他們也就沒多問了。

顧容說了,他在二樓,于是我直奔二樓。

二樓那麽大,卻沒幾個人,而且這幾個竟都是我熟識的,除了顧容,就是他媽,馮雨柔,還有蘇元和于成,對了,還有小星,正坐在苗英的懷裏。

這是在辦什麽喜事嗎?我被眼前情景弄得有些懵了。

因為顧容穿着西褲,上身是白色的襯衫,塞在褲子裏,那腰身,那身材,真是特別有料。

男人這樣穿,再正常不過。

可馮雨柔呢,她為什麽會穿着婚紗?

我看到了什麽?

小星緩緩走上臺去,顧容從他手裏拿起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然後打開。

我看得真切,仿佛這一幕就是特別給我看的,連他拿出什麽,我真的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枚藍寶石的戒指。

馮雨柔看到戒指的時候,用手捂住了嘴,低頭抽泣:“你找到了?”

顧容深情凝望着她:“在你失蹤的第七天找到的。”

聽說,馮雨柔是掉進大海裏,人沒找到,居然找到了這麽小一個東西,也真是精誠所至了。

我想,當初顧容應該想把整個海給抽幹吧。

“這些年你一個人帶小星辛苦了。”顧容把馮雨柔的手握起,那枚戒指也緩緩套入了她右手的無名指,“現在你回來了,我選擇在你生日這天,把它重新歸位。”

當戒指套上她的手指,她泣不成聲,而我,則像被利劍刺穿心髒,從胸口湧出一股東西到嘴裏。

悶哼一聲只能用手接住,鮮紅的血呈在我面前時,我的眼淚決堤。

忽然,“紀阿姨!”小星一聲吶喊,讓我倉惶而逃。

現在還能逃到哪裏去?唯有去洗手間,我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我這樣狼狽的樣子。

正好洗幹淨後,小星找過來了。

“紀阿姨!”小星看到我,特別開心,似乎所有人都變了,只有他沒變,仍然往我懷裏一撲,就跟我才是他媽似的,“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

小孩子表達感情的方式就是直接,我緊緊地摟着他,就好像在摟一個我即将失去的東西一樣,心裏一陣陣地絞痛。

這種痛,還真的不曾有過,怎麽這麽難受呢,就跟要斷氣了一樣。

“你是來接我的嗎?”小星仰着頭,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裏,期期地看着我。

“嗯。”我應了一聲,“等會兒我要找你爸爸有點事,等事情辦完了,如果他們同意你跟我去我家,我就帶你過去好不好?”

“好。”小星清脆的聲音響起,頓時讓我心情好了許多。

我們出去的時候,看到于成過來了,他第一時間看向小星,好像在确認他有沒有哪裏不對勁。

我不禁覺得好笑,這是把我當什麽了,難道還怕我對一個孩子做出什麽?

也是,這麽刺心的一幕我都看到了,如果真對他們的兒子做出點什麽,似乎也沒什麽意外的。

說起來我們還是同事呢,到了關鍵時候,我還是看出端倪來。所以,我主動跟他說:“可能吃東西吃壞了,有點拉肚子,沒想到小家夥跟過來了。對了,顧總還在裏面吧,我找他說句話就走。”

今天這個時候,應該是他們很重要的時刻了,我當然不可能在這久待,拿回我自己的東西後就得閃人。

于成應了一聲後,就跟着我們一起又上了二樓。

看來馮雨柔是很着急的,因為小星跟着我跑過來。

看到他安全,她一張焦急的臉總算緩了下來,可也把小星訓了一頓:“你不知道這樣跑掉媽媽有多擔心嗎?”

小星只好低頭認錯,還好馮雨柔沒有過多的責怪。

而苗英也是急得不行,摟着小星不肯放。

現場雖沒幾個人,可也有不少眼睛,都盯着我看呢。知道我跟顧容關系的,都在看明堂。

只有顧容,面部從容淡定,似乎從來沒有想過,他這樣的行為會給我造成什麽樣的情緒。

也是,在他以為的,我根本不愛他,所以,又有什麽影響呢?

嗯,這樣也好,再好不過。

就在我準備跟他開口要手機,卻又糾結如何開口的時候,顧容問過來:“找我?”

當然找你,你不是知道的麽?

“是的顧總。”我點頭。

顧容朝後交待:“你們先吃東西,我一會兒過來。”

然後又轉身來到馮雨柔那邊,溫柔道:“馬上過來,你帶小星先吃,這時候應該餓了。”

“好,你先去忙。”馮雨柔也是一臉的乖巧,那溫柔勁兒比甄善美還要更勝一籌。

顧容把我帶到樓下的一個房間,解了最上面的一粒釦子,問:“什麽事?”

我直接再一步邁到他的面前,伸手:“請把手機還給我。”

他低眸看了一眼我的手,視線又鎖在我的臉上,問:“就為了這個事?”

“對。”我說,“我知道你在辦正事,但只要把手機還給我,我馬上就走。”

“呵。”他輕嗤,“這麽大老遠跑來,我以為有什麽不得了的事,原來就是為了一個手機。怎麽,對你很重要?”

“當然。”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漠然看着他,“請你快點還給我吧,我後面還有事。”

騷癢的地方擦了藥膏後,雖然有緩解,可好像維持不了多少效果,這會兒又開始奇癢無比了,我不時地夾緊雙腿,以減輕那種感覺。

可我這微小的動作還是被顧容看在眼裏,我想保持鎮靜,可畢竟是個敏感的地方,又被他那麽大膽窺探,我的臉頓時就紅了。

他卻笑起來,将我逼向櫃子的角落:“看來,你真的很急。”

像是故意般,靠近我,還用大腿蹭着我那裏。

本就癢,現在被他這麽一蹭,解癢之後我竟發出羞人的驚呼,随後我就瞪着他:“你別碰我。”

我是有些惱怒的,可他卻不松開,身體更是抵着我:“如果想要,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滿足你就是,何必要做這些小動作,這樣我只覺得你太虛僞。”

“呵。”我冷笑,“我就是虛僞怎麽了?但今天還真是你自作多情了。是不是你自己想了,故意不把手機給我不讓我走,其實就是想碰我?”

他沉默看着我,我補充一句:“顧容,你心裏愛着馮雨柔,又對我做這種事,你怎麽做到的?我真是佩服你。”

他依然不說話,而我也是越來越癢,幾乎已經控制不住地不停地動着腿。

“你快點把手機還給我,我要走了。”我已經沒有耐心了,我得去醫院看看到底怎麽解決這個醜問題。

“你幹嘛?”我瞪大眼驚呼一聲,是顧容直接把手覆在上面,弄得我蹙眉,“疼疼,你松開!”

我只差沒罵他了,沒輕沒重的,怎麽那麽疼呢。

“讓我看看你到底怎麽回事。”顧容估計也是看出我的不對勁,二話不說,直接把我抱過去丢在床上就要解我褲子。

眼見他不會罷手,我越想越委屈,幹脆就蹬着腿罵他:“都是你這個混蛋惹的禍,在外面随便找女人,把病毒都傳染給我了……唔唔。”

可不是為了博取同情才哭的,那種奇癢能讓你将所有的僞裝都卸掉。

人家都說結過婚的女人容易有婦科病,不就說明跟男人在一起了嘛。可我跟顧容在一起後,我從來沒出過她們說的那種情況,一直都很幹淨,很衛生。

而且這種病一旦沾染上,就會反複發作,真的會搞死人的。

想想我就煩哪。

關鍵是,還不是因為個人不講衛生,而是……

顧容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可我蹬的厲害,他幹脆也上床把我的腿壓住,卻是淡定地說:“在外面找人的人可是你,現在弄出問題來,卻把責任歸結在我頭上,你皮怎麽這麽厚呢?”

“我才沒有!”我沖她瞪眼一吼。

也不知道是不是吼他太大聲,顧容頓了一下,而後竟然揚唇笑起來,說:“那我來檢查檢查你到底有沒有。”

男女的力量懸殊,三下五除二他就将我給解決了。

看着身上還沒完全消下去的青紫印跡,那都是顧容的傑作,我心裏就委屈難受,又開口罵他。

本來顧容還在仔細地動着看着,這會兒不動了,我擡頭一看,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我那一處,一點聲音也不發。

我倒是真被吓到了:“怎麽了?”

“流了很多水。”他更是擰眉,“你幹什麽了到底?”

然後不解地看着我。

我怎麽知道?不是你造出來的孽麽?

“你得趕緊去醫院,被你亂蹭蹭地都化掉了,這些水流到別的地方也會起包的。”

顧容一邊說一邊用紙巾幫我小心地擦拭着。

他這麽不嫌棄地幫我處理,我是有感動的,可這不就是他在給自己贖罪麽,我感動個啥?

擦完後又給我穿好褲子:“就是過敏了,哪是你說的那種情況,不過也挺嚴重的。”

什麽?過敏?

到了醫院後,醫生問我吃了什麽?

我把一天吃的東西都跟她說了後,她說:“你應該對芒果過敏。”

芒果?怎麽可能呢?

“我經常吃。”我盯着她說。

她看了我一眼,開了個單子,讓我去做過敏測試。

結果出來後,芒果果然是我的過敏源,可我以前吃芒果怎麽完全沒問題?

“我來。”

醫生給我開了藥後顧容就送我回來了,我本來是在房間上藥的,顧容突然闖進來,害得我連忙拿被子蓋住。

他不僅奪了我手裏的藥,還說要幫我擦。

我當然不願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這種簡單的事,我當然能做。

他卻不依,扯着我身上的被子:“你自己低着個頭這樣,我會以為你在自衛。”

我無所謂道:“那又怎樣,有什麽不可以嗎?”

“嗯。”他倒是沒有反駁,說,“別廢話了,我得給你擦好,免得你又說這是我在外面找女人的結果。要是再被你冤枉,我會報複你的。”

提起報複這兩個字,我自然就想起許青公司的事,還有那麽多種種,心時頓感煩躁。

可這個時候,根本不是說話的時候,送我去醫院的時候,馮雨柔雖然面上沒什麽,但我能看得出來,她很很很不高興。

當我問他為什麽不讓蘇元或于成送的時候,他反問我:“你不是說我是罪魁禍首嗎?我當然要負責。”

“你趕緊過去吧,不然她們該着急了。”我伸手想奪回他手裏的藥膏,他卻是一縮,倒是認真給我塗起來。

“手機什麽時候給我?”快塗好的時候,我再次提起手機的事。

可巧的是,顧容的手機響了。

他微微蹙眉,跟我說:“幫我把手機拿出來。”

顧容的手機就放在褲子口袋裏,他手裏有藥膏,只好站起來讓我來拿。

我白他一眼,很粗魯地把手伸進口袋,将手機掏出來。

瞄了一眼,原來是馮雨柔。

“是誰,幫我接一下吧。”顧容淡淡地說。

我把手機扔到他面前:“你還是自己接吧。”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扭頭對上手機,并沒有馬上接,而是徑自給我塗。

此時,我也沒再說話。

全部結束後,自己穿好衣服,顧容則給馮雨柔回電,說沒什麽事,開了點藥,他馬上就過去。

應該是馮雨柔在問我的情況。

我跟她非親非故,嚴格意義上講還是情敵,她完全沒必要關心我,一切,不過是她做給顧容看的。

這女人還真有兩手。

我這邊已經處理好,顧容肯定是要走的了,這次沒等我再提,他直接跟我說:“我想,你一定還有其他事要找我談。這樣,明天下班後去世紀酒店1220號房間,我會把手機還給你。那麽今天晚上,你就将就着過吧。”

說完,不等我回話他就開門出去。

要等到明天晚上倒是沒事,相信他不會把許青的手機怎麽樣。只是,為什麽要選擇世紀酒店?

是故意讓我再回味一次今天看到的畫面?讓我清楚明白,即便不說,期限未到,他就已經做了決定?

他這是在讓我知難而退!

我不會知難而退,而是,我看不到希望了。

離婚的念頭漸漸在我心裏越來越膨大。

雖有不甘,可似乎,再這樣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

第二天,我正常上班,腿間的騷癢也沒那麽明顯,就是晚上的時候比較難熬,就像一個人待着太寂寞了一般。

既然說了要晚上談事情,那麽白天我就沒必要再提,好好工作就是。

期間我給蘇元打了一個電話,約他中午一起吃個飯:“我倆見面的事你不會還要跟顧容彙報吧?”

我是故意這麽說的。

我找蘇元當然是想問問我小姑父的事,如果顧容也插進來,總覺得不太好。

蘇元立即笑道:“要是有必要的話,我會跟他說的。”

我暗自翻了個白眼,真沒意思。

好在,他如約來了。

我還沒開口,他就已經先跟我說了我的用意:“你找我,應該是為了你小姑父俞長松的事吧?”

嗯?他居然知道?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他笑:“顧容真是會算,知道你會來找我。”

和,居然是顧容!他又怎麽會知道?

但不管怎樣,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就只好繼續往下走去。

可根據蘇元說的,小姑跟我說的情況跟蘇元說的又有些出入。

小姑父的确是偷盜了公司的回收金,但是,他還逃跑了,而且還成了網逃。應該是一個月以前的事了,後來被警方抓住。

這逃跑跟仍在公司可是兩個概念啊。

“其實我一開始也并不知道他就是你小姑父。是我跟顧容在我叔叔那玩的時候,我們說到這個案件,他看到照片覺得熟悉,我才知道的。”蘇元沉了眉,似乎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比較嚴重,“他的數額達到了五萬多,是巨額。抓到他之後,他一開始還狡辯,說自己沒幹過那事,我們把監控調出來給他看時,他才不得不承認。但是,錢也被他全部輸了。”

嗯,顧容第一次去我老家時候就跟我小姑父見過面。

然而,這數額是挺大的,得坐牢啊。

而且,我竟才知道,我小姑父居然還有好賭的習慣。

那五萬塊錢被他幾分鐘就輸光了。

把錢輸了後,他才悄悄從公司離開,從此過了一個月的逃亡生涯。

最終法枉恢恢,他還是難逃一劫。

“那,還有轉圜的餘地嗎?”我擔憂地問。

蘇元搖頭,也表示為難:“我們最多可不追究他的髒款,但是,他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這是他造成的後果。”

我兩條眉毛緊緊揪在一起,看來,小姑父這次是一定要坐牢了,好幾年哪,讓小姑跟小表妹可怎麽辦?

“如果你們撤訴呢?”良久後,我還是昧着良心問出了這句話。

如果蘇元不告我小姑父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我發誓,我自私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家親戚,我不可能會說出這種話。說出來後,我自己都難為情。

蘇元倒是理解,說:“知道為什麽顧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嗎?因為我們都無能為力。因為公司其實并不是我的,而是在我大哥名下,我也不是他親弟弟。報警等一切事宜全是他在安排……”

他似乎還有些難言之隐,光是他說的不是他大哥的親弟弟,我就已經覺得這事不好辦了。

所以趕緊說:“好,那我知道了,你別說了。”

“真是不好意思。”

蘇元非常抱歉,可這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呢?要怪只能怪小姑父自己啊。

原以為只是簡單的偷竊,也想着只是回收的金子,數額應該不算大。可沒想到,竟然大到這樣的程度,就算坐個三年牢,對我們平常人來說,也已經不得了了。

就算要花錢,那也是不得了的錢才能把人弄出來吧,小姑她們從哪裏來那麽多錢?本來她們的收入就只靠小姑父一個人。

現在這麽看,小姑父不僅不能給家裏人一分錢,恐怕還欠了不少外債,只是小姑現在還不知道。

而且,聽蘇元的意思,他大哥最讨厭這種偷東西的人,打定了要讓他坐牢的想法,所以,這件事,應該不是錢就能解決的。

可是,如果不試一下又怎麽會知道會不會成功呢?

我沉默想了一下,跟他說:“能不能讓我跟你大哥見一面?”

蘇元看着我,沒有表現出太訝異的表情,而後卻是一笑:“就知道你會提出這個要求。”

“那你會答應嗎?”我追問,眼睛緊緊盯着他。

他居然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會帶你去見他,但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了。”

只要能見到本人,我一定要想辦法用錢去解決這個問題。

只是,“你為什麽要幫我這個忙?這件事對你來說明明很為難。”

他低頭一笑:“沒錯,我是有原因的,但這個原因,我想,你是知道的。”

是的,今天能找上他,又能跟他提出這種讓他為難的要求,就是因為顧容聯合了他對許青的公司做了手腳,我想看的,就是他的良心。

果然,那件事在他心裏也是有疙瘩的,他想通過這件事來彌補一些什麽。

不過,這也只是我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顧容開了一下午的會,而我作為他的秘書,肯定也要在一邊待着。

昨天後半夜因為腿間癢的難受,擦了藥似乎也沒什麽效果,後面幾乎沒睡,中午又去見了蘇元沒休息,現在聽着這麽無聊的會議內容,我一直在那打瞌睡。

不可思議的是,等我差點從坐位上倒下去驚醒後,眼睛一睜,會議室裏居然沒人了,只有我一個。

天吶,我都幹了什麽?

匆匆忙忙回到辦公室時,直接推門而入,馮雨柔竟然在裏面。

兩人倒是沒做什麽,一個坐在大班椅上,一個就站在辦公桌外面,不知道在說什麽。

馮雨柔在看到我時,似乎因為我的打擾而略顯不悅,但礙于顧容在這,她還是一臉的笑,問:“小離,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我想,她應該不知道我是那個位置過敏吧。

只是被她這麽一提,我又有點癢了。

笑着回她:“謝謝馮經理關心,已經好了。”

她點點頭:“好了就好。以後可不能亂吃東西了,這人哪,不是所有東西都能吃的,得看看适不适合自己。”

知道她話中有話,但我可沒那閑功夫跟她口舌之戰,依然笑着跟她點頭:“嗯,知道了。”

馮雨柔并沒在這久留,文件簽好後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問顧容,晚上去不去她那裏吃飯?

這話聽着多敏感啊,我一下就判斷出,這兩人并沒有住在一起。

那麽,顧容會怎麽回她呢?

只聽他說:“晚上我要見一個重要的客戶,有機會再去。”

不用看也知道,馮雨柔的情緒很低落,顧容馬上就寬慰她:“乖。”

噗,都多大人了,至少比我大好幾歲吧,還乖呢。

我心裏冷哼了一下。

女人真是很好哄,馮雨柔就因為顧容這一個字而滿足,溫順的嗯了一聲。

她走後,顧容就開始算我的帳了,當然是為了開會打瞌睡的事。

本來就是我的錯,我當然沒理由,只有跟他道歉。

“嗯。”他悠哉地看着我,問,“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當然知道,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麽辦?不僅自己犯了錯,還給自己丢了那麽大的臉,人都走光了,就我還在那睡,以後我可怎麽見那些人啊。

我低頭不語,表現出一種誠懇知錯的态度。

我以為顧容要怎麽懲罰我,可他卻說:“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好了,以後再還。”

驚訝之餘,我還得感謝他。

我正要挪步去自己的位置,他突然問:“還癢嗎?”

嗯?

“還好了。”

他很有深意地掃了我那處一眼,也沒說話,就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卻因為他那一眼而有些不自在。

下班後我自然要去顧容說的酒店,剛到公司門口我接到一個電話,雖然是陌生號碼,但顯示是在同城,所以就接了。

“紀小離,我是蘇元的大哥。”

一道略顯低沉的聲音直接霸道地傳來,着實讓我驚了一下。

這聲音怎麽顯得那麽悠遠,而且好熟悉,熟悉到我能聯想到他是長什麽樣子的。

不可能吧,蘇元的大哥,我沒見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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