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掃過他時,他還朝我挑了挑眉。

然而,秦蕭這嘴快的,相信沒人不佩服,他馬上就接着自己的話往後說:“聽說,這位美女曾經還是千盛的員工呢,是吧顧總?而且聽說很能喝啊,怎麽到了百川這裏,就不會喝了?郝總,你員工這是不尊重我還是怎麽回事啊?”

我看着這個秦蕭,真心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上次看到他光聽到顧容的名字就顯得很拘謹,怎麽現在當着顧容的面,而且明知道我曾是千盛的員工,甚至曾是顧容的女人,他反而還如此不尊重。

到底是不尊重我,還是不尊重顧容?

我已經傻傻分不清了。

但有一點我也弄明白了,是顧容的女人那是曾經的事,現在我在秦蕭眼裏,可能就是別的男人不要的破鞋。

也難怪他那日會對我說出什麽夜深人靜的時候就不想男人的話來。

他應該很清楚,被顧容不要的女人,就是一無是處,可以随便蹂躏,哪怕當着他的面。

瞧他這樣,如果不是郝休在這,我真要上去給他兩巴子。

“秦總。”我适時喊了他一聲,“難道您平時就不體恤下屬的麽?”

他挑眉看向我的時候,我給自己滿了一杯,迎向他:“既然您這麽看得起我,又很想跟我喝,那我只好奉陪了。不過,我會喝酒那是以前的事兒,現在還真不太會喝了,秦總,你不會想占我便宜吧?”

秦蕭笑:“那哪能呢?只要你把這杯幹到底,我連喝三杯這樣的,滿意吧?”

頓時,這場局變成了我跟秦蕭兩個人的。

我一杯到底,他真的連喝了三杯。

要知道,我們喝的可是白的。

這個秦蕭太小看我了,以為我一杯肯定就倒了,但沒想到,這一杯下去,我根本無所謂。

他吃驚地看着我喝完,自己喝了三杯後已經很暈乎了。本來他跟顧容在這裏就應該喝了不少,現在又連着灌下這麽多,肯定不行了。

秦蕭搖搖晃晃地站在我面前,打着難聞的酒嗝:“美女,今兒我開心,不如晚上送我回去,一切好商量。”

我故意問道:“好商量是指什麽?”

“哼哼。”他眼睛移向郝休,沖他打了個響響的嗝,然後回頭對我說,“當然是跟百川合作的事,而且,而且,我還會介紹其他生意……”

“秦總……”這是于成的聲音,顯出不滿,“您要想清楚,如果您出爾反而,違約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秦蕭卻是一把摟過我:“我,我不要江山,只要美女。”

“不好意思秦總,您喝多了。”郝休拉着我,試圖要把我拽過去,可秦蕭的酒力還比較大,而我也沒有掙脫的意思。

郝休看着我,沖我搖了搖頭。

我卻跟他示意,沒事。

以前做銷售的時候,像秦蕭這樣的人,我遇到的太多了。

我很清楚,對付他,我游刃有餘,只是,這心裏也是過了一遍,今天這一局,到底是顧容給我設的,還是郝休?

從頭到尾,郝休幾乎沒有什麽阻止,好像有種樂見其成的感覺。

而顧容呢?通程更是看戲的成份居多,到底是想證明他說的話,還是有其他意思?

我只有把這件事做完了,才能看出一點苗頭,或者說,可能我什麽也不會看到,但總要去試一把。

突然就覺得,人性太過險惡,哪怕跟你再親近的人,都不能相信。

此時此刻,我倒是想起姜越的話來,讓我要小心提防着郝休這個人。

我其實是不大願意相信他對我有什麽其他想法的。

這個做法,也是想證明,姜越他說錯了。

秦蕭帶我出去的時候,于成還想上前攔他,但被顧容阻止了,而郝休卻是湊到我耳邊跟我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有他這句話,我倒是寬心了不少。

只是我跟秦蕭剛上車,秦蕭就用砍刀手将我打暈,在我昏迷之前,聽到他很清楚地跟前面的司機說:“回去。”

原來,是我小看了他,他根本就沒喝多,不僅如此,他酒量可以,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

我暈暈乎乎在車上晃了一陣,竟就這麽被晃醒了,但我已經感覺到陰謀離我越來越近,就算要醒也不能現在醒,只好繼續裝着。

車子終于停了,秦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後,哼了一聲:“臭娘們,終于得到你了。”

感覺到車門打開的聲音,然後秦蕭抱着我下車,一陣急促的行走後,我被放在一張柔軟的東西之上,直覺應該是床。

我在想,如果接下來秦蕭要對我做什麽的時候,我最好要怎麽辦?

但好在,在他給我解釦子的時候,他手機響了。

聽到一聲煩躁的抱怨後,有聲音傳來:“已經到了,放心,顧容那小子沒跟來。”

不知道對方講了什麽,又聽秦蕭說:“我說小郝總,還是得你親自出馬這事才能辦成啊,哈哈。哦哦,沒事,她還昏着呢,聽不見……”

那句小郝總,讓我心跳猛然加快,真的是他?為了得到這次合作的機會,他真的将我賣給了秦蕭?

所以,姜越的話是對的?

這怎麽可能呢?我還是不敢相信。

他應該不是那種人才對。

我同時又想到顧容,如果他看出來秦蕭要對我做什麽,更是看出了郝休的計劃,他連提醒都沒有……

呵,我又在想什麽呢?我跟他已經沒關系了,而且他先前已經提醒過我,說秦蕭是個好色之徒,我為什麽還要糾結這個?

不知何時,身上多了一雙手,一定是秦蕭,他已經結束了電話,開始專心對待我這個愚蠢的獵物了。

躬起膝蓋,我一下頂到秦蕭的肚子,他吃痛瞪眼,而我已經從床上爬起來,冷眼看着他:他詫異:“你,你不是暈過去了嗎?”

我好笑道:“暈過去又不是死過去了,難道你喜歡玩一個死人不成?”

這麽一說,秦蕭一挑眉,倒是笑起來:“紀小姐,你沒跟我開玩笑吧,剛才這一下,可踹的不輕啊。”

我揚起下巴:“有游戲規則嗎?”

他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卻是問:“你什麽時候醒的,我怎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他這麽問的意思,就是想探探我剛才他跟郝休的通話。

幾乎沒有猶豫,我勾唇道:“你要是沒那麽猴急,說不定我還能多睡會兒。”

他眼睛一轉,往我這邊走了一步,說:“這樣,先前我也說了,只要你讓我開心了,跟百川合作的事絕對沒問題。”

我不禁故作詫異:“可我記得,你已經跟千盛簽過合同了。”

“喲。”他卻是一嘆,“你以為千盛的顧容有多好?別以為你曾經是他的女人他下不了手,我就跟你說白了,他跟我丢過這個話,說你肯定會為百川犧牲自己,只要我成功了,他不僅不要我的賠償金,還另外送我大禮。”

難怪剛才他就跟個看戲的一樣,那麽悠哉呢。

我喃喃一句:“你們男人還真是有意思,純拿我玩呢。”

“那不是。”他連忙擺手,“不管這千盛和百川怎麽對你,只要你跟了我,我就拿你當祖宗供着。”

我哼了一聲,看着他問:“那你家的祖宗不要了?”

他一愣,笑道:“要,你也要。”

我眸色一沉:“你能這麽順利把我帶到這裏來,恐怕小郝總幫了你不少忙吧?”

我的話倒是讓他微微一頓,随即一笑,說:“我想要你,可沒跟任何人謀劃什麽,這一點不能亂說。但我還是那句話,那兩邊都不是好人。”

“秦總的意思,只有秦總是好人喽?”我挑眉看着他,心裏早已經不能平靜。

我只想盡快從這裏離開,我要當面問問郝休,他打給秦蕭的那通電話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是什麽好人,但肯定比他倆實在。”

秦蕭笑的我想吐。

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怎麽長着一副四五十歲的皮相了?

我掠過他,拿起沙發上的包,将裏面的合同和公章拿出來丢在茶幾上,揚了揚下巴:“這樣,合同已經拟好了,秦總看看,要是沒問題,簽字蓋章。這樣才是誠意,是不是?”

秦蕭看我一眼,又看看茶幾上的合同,此時才有些許的冷靜,呵了一聲:“喲,家夥都備齊了。”

“這不正好用上了?”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還是有些猶豫的。

不過男人就是男人,他認為的,到嘴的鴨子怎麽可能再飛得掉?

他有十足的信心能搞定我。

于是,這合同還真的就這麽簽了。

看吧,這人的心得有多大啊,名字可以随便簽,我那上面的違約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想想我就覺得惡心,他們這幾個男人,為了各自的利益,把他們最醜惡的一面展現得這麽淋漓盡致。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傷。

正事是辦完了,秦蕭還惦記着他的正事中的正事呢,爪子開始不老實了。

我坐在他的旁邊,眼睛一斜:“能洗幹淨嗎?”

毫不掩飾我對他一臉的嫌棄。

我發現了,秦蕭這人喜歡犯賤,喜歡被人虐,越虐,他越開心,越興奮。

這一招對他很受用,嘻皮笑臉地問我:“你保證不會跑?”

“這樣。”我仰頭看着他,“咱一起進去洗吧。”

這話,無疑讓他一驚,眼裏泛出精光,這就拉着我往浴室去。

估計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已經在腦子裏十分地想了一遍了。

就在這時,門哐當一聲被人從外面踢開,于成一下沖進來,看到正要進浴室的我們兩人,一把從秦蕭手裏拽過我,那眼神,尤其在看到我衣衫不整時,頓時皺眉:“完了,真完了。”

“于成,你敢從我手裏搶人?”秦蕭的怒火一下子竄上來。

可他剛上前一步,一個黑影竄過來,原來是顧容:“你還真敢碰她!”

秦蕭眸色一擰,看我一眼,眯眼道:“怎麽不能?你自己不也說,只要我成功了,我可以随便碰嗎?”

顧容沒出手,倒是于成先踹了他一腳,正中那關鍵部位,慘叫聲驚心動魄。

估計沒個個把月還真好不起來。

我冷眼看着這一切,抄起自己的東西,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跟秦蕭招手:“合同我帶走了,拜。”

不管最後他會不會履行,總之,百川不會吃虧。

而秦蕭這個人,也徹底颠覆了我對男人的認知,他簡直丢了男人界的臉。

我出去的時候,于成是跟在我後面的。

說實在的,他們能來,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就像兩邊都說好的角色表演一樣,他們可能就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有郝休在前,我不可能再相信顧容他是真的到這裏來解救我的。

如果要來,也是趁早,這個時候來,未免太遲,秦蕭要做什麽,也早已經做完,等他來還得及?

我走得很快,說了,我想盡快離開這裏,尤其在看到顧容他們時,我心裏就愈是煩躁,不想跟他們再多待一秒。

後面的腳步聲是有些小跑着的,然後胳膊被人一牽制,我被強行身子往後移去。

眼神在對上于成的眼睛時,我頓時火不知道從哪裏來,怒目道:“你幹嘛?”

他也是蹙眉:“你火氣幹嘛這麽大?”

我不解:“我都要被人家男的辦了,你覺得我應該心情很好?”

“這不是沒事嘛?”他沒有一點笑的意思,“你能不能等等老大?”

我好笑道:“我等他幹什麽?他又不是我老大。難不成你還想我當面跟他道謝呢,不好意思,那不可能!”

于成更是擰眉:“你是不是怪我們去的晚了,其實……”

我打住他:“不用跟我解釋,沒有那個必要。”

“可是。”于成仍然拉着我,“你好像相信了這個秦蕭的話了,他簡直一派胡言,老大怎麽可能會跟他說那種話?”

我眯眼看着他:“于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是紀小離,不是馮雨柔,你拼死護衛的應該是她才對。所以,請你放手,我還有事。”

低眸看着他緊抓着我的手,真是一點放開的意思都沒有。

“你要去哪?”

忽然,耳邊傳來一道深沉的聲音。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專屬于顧容的,好像我是犯了什麽錯,他正在訓斥我的那種調調。

我真是覺得奇怪,我一不是他的員工,二更不是他的女人,他憑什麽對我用這種語氣?

“我去哪跟你有關嗎?”

這話一問出來,似乎他也在想。好看的眉頭更是皺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着我,似乎還想揍我一頓。

短暫的沉默後,我扭身就走,腰身忽然一緊,我幾乎是跌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聞到是顧容的氣息後,我眉頭一緊,強撐着讓自己站起來。

還好他也将我扶起,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顧容,你過分了!”

這個時候,顧容沒有笑,反而還是板着臉:“我問你去哪?”

他這個人到底怎麽回事,我去哪一定要跟他說?再說了,跟他有什麽關系?

我死死盯着他,一言不發,他忽而眸色一暗,跟我說:“我沒想到秦蕭會這樣胡說八道,不管你信不信,總之,從這次的事你就應該知道,秦蕭之所以會對你這樣,你那個小郝總才是背後的那個人,他……”

沒想到,他居然跟我解釋起這個。

只可惜。

“夠了。”我打斷他後面還有的內容,“這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現在只希望顧先生您能放開我,這樣我實在難受。”

他低頭看着我們之間的距離,臉上沒什麽表情,卻是問:“難道你還想被人利用?都這樣了,你還想去找他,把自己用色相換來的東西奉獻給他?紀小離,你的底線呢?”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以前,我就是因為對他太沒有底線,所以才讓自己淪陷至此。他現在居然還問我底線在哪裏,他怎麽開得了口的?

“我沒底線,滿意了嗎?”我淡淡的眼神掃過他的眼,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我想出賣什麽就出賣什麽,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敢!”他更将我摟緊,幾乎要掐斷我的小腰啊。

曾經在一起的時候,動情時他總是會問:“你這腰怎麽這麽細,跟蛇一樣,會不會斷?”

我還笑着打趣:“不是叫盈盈一握麽?”

然後他就更用力。

當然,這種情況為數不多,也只在我們兩人狀态都還不錯的時候,可那種好的狀态,我們之間發生的太少太少。

其實我是疼的,而且他突然用力,我也毫不誇張,絲毫沒有忍耐地叫起來。

一邊的于成也是吓得不輕,連忙靠近,卻被顧容給吼了一聲:“滾!”

然後又乖乖地閃到一邊。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哼了一聲問他,“你不會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吧?如果顧先生您繼續這樣對我,我一定會告你。”

他倒是笑起來:“歡迎你去告我,就算我們沒有離婚,你也一樣可以告我,你行使你的權利很正常,我不會攔你。”

我瞠大瞳孔,簡直不相信他還會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

說着,他竟真的向我湊過來。

本來我們之間的距離就已經很近,腰身那裏幾乎是貼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我有怒火在心,肯定早就胡思亂想了。

現在他更是湊近,近到我已經能看到他臉上的毛孔。

而且我們就在酒點外面的停車場,那點微弱的光線,讓我看清他臉上所有的表情。

他是真的想侵犯我,就在這裏。

我大怒:“顧容,你若真敢碰我,就算豁出去這條命,我也會将你告進去。”

有那麽一剎那,他眉頭忽地擰起,随後便又展開。

在掃了一眼我的嘴唇後,拉開一些距離,淡笑道:“親你一下就要豁出去一條命,你覺得劃算嗎?”

我瞪着他,胸口因氣憤而不停地起伏,他頓了一下後繼續道:“命多寶貴啊,還是好好留着吧。不過,你得珍惜才是,不要去找郝休了,離開了千盛,不是只有百川你才能去,你還有很多地方可以。”

感覺到他的松動,我一把推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整理自己有些淩亂的流海和衣衫。

包括自己的心。

在牢裏的那些日子,每當我洗冷水澡,每當我想起為了搶一塊肉跟乖姐大打出手,還有那麽多個難熬的夜晚,只要想起這些,我就會想到,這一切都是顧容所賜。

還有我的媽媽,也是因為他,我才跟她隔的那麽遠,雖然看到了最後一面,可那怎麽夠?

那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說走就走了。

這個世上,終究只剩下孤身一人的我。

那段時間,我并沒有刻意封閉自己的心,反而讓它放大起來,對顧容的情感也在日複一日裏變得寡淡。

我以為,我已經把他忘得差不多了,可沒想到,僅僅一個擁抱,就讓我如此心神不寧。

難道我還要重蹈之前的覆轍?

不,我告訴自己,管好自己,你跟他再不可能有任何好的交集,要有的,也只有交戰。

顧容看着我手裏被捏得變了形的合同書,擡了擡下巴,說:“這麽上趕着,就是要給他送這個?”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最後看他一眼後,再沒說話,轉身就走。

感覺到于成是想來攔我的,但被顧容制止了。

我走了很長一截路才上的出租車。

不是打不到車,而是我需要一段自己的時間好好冷靜冷靜。

打電話給郝休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在公司。

這讓我很詫異:“這麽晚了還沒回去?”

他卻笑問我:“你不是應該問我怎麽把你一個丢下?”

是的,我的确想問,但一想到秦蕭的話,我哪裏還能問得下去?

見我不說話,他繼續道:“我等你,你過來吧。”

當我把簽好的合同拿給郝休看時,他一點也不意外,一邊點頭一邊說:“小離,這是你重新回歸百川後創造的第一份價值,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爸的眼光是對的。”

當初我問他為什麽什麽都不計較地幫我,他就說了,希望我來百川上班,但對于他們這些商人來說,我得創造出多少多少成績才是。

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價值?

“小郝總,你怎麽不問問我,我是怎麽得到這份合同的?”

我終于,還是沒忍住想要問他這個問題。

因為秦蕭跟他的通話內容一直盤旋在我的腦子裏,總認為那是一個夢,不是真實的。一定是我在昏迷時聽錯了。

郝休看着我,看了許久,然後轉身,在辦公桌上拿起煙盒,從裏面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然後又咔擦一聲打響了火,眯着眼将煙點燃。

莫名地,我開始心裏發慌,直覺告訴我,我聽到的不是夢,也不是聽錯。

你看他,多悠閑,一點也沒有我誤解他後的不高興。

郝休,他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讓我完全陌生的人。

我忽然覺得,此時此刻,我不應該來這裏,我開始恐慌,真的,從未有過的恐慌。

至今,令我最不舒服的可能就是蘇小天了,但郝休,他突然令我不安的這種心理,來得太快太猛,甚至更為恐怖的感覺。

然而,我卻定在原地,一動都不能動,仿佛神經被他定住一樣。

靜靜地,卻又有種不能理解的期待在裏面,他到底是在幹什麽呢?

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郝休抽了幾口煙後,往旁邊吐了一口煙,然後邁步到我面前,用手将我臉邊的頭發捋到耳後,還在我的臉上劃了一下。

他碰到我臉時,我心裏是震了一下的。

但随着他的手很快落下,我心裏的石頭又暫時放下。

垂了垂眸,他用夾着煙的手指擡起了我的下巴,說話了。

不是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很早以前的問題,怪怪的語調:“小離,你怎麽還是小郝總小郝總的叫,你就不能叫一聲我的名字,嗯?來,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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