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男人扯上關系,無論他是不是認真的,淩絕都不允許。

鄭珰本來只是因為八卦好奇才問出了這個問題,萬萬沒想到淩爸爸會回他一個驚雷般的答案,他當時太過驚愕,甚至都忘了反應。

淩絕只是說淩涯與一個男人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卻沒有指名道姓說這個男人是誰,其實這個時候鄭珰只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或者做出一些驚疑不定的表情,淩絕都不會那麽肯定是他。

可是偏偏鄭珰說,“我們是認真在一起的。”可能是因為淩爸爸給鄭珰留下的感覺太好,鄭珰居然就這麽直接承認了。

看着他固執幹淨的眼神,淩絕在心底嘆了口氣,有些可惜,“你們都是男人。”

“你這是性別歧視,難道女狐貍精就行嗎!”鄭珰憤憤不平道。

女狐貍精?淩絕為他的用詞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不錯,只要是女人,他想要多少都可以。男人,”鄭珰眼底燃起期待的火苗,淩絕卻狠狠打破了他的希望,“不可能。”

“你怎麽能這樣!”鄭珰氣的語無倫次,這種性別歧視真是糟糕透了,明明不是正确的,但是淩爸爸這麽理直氣壯的态度他又毫無辦法。

他開始掰着手指頭羅列自己的優點,“你看啊,那些女狐貍你怎麽知道她們安不安全呢,要是她們趁機吸取淩涯的精氣怎麽辦?不止淩涯,甚至連伯父你都可能有危險!”

“但是我不一樣,我的修煉方式跟她們不同,絕對不可能做出對淩涯不利的事情!而且,”鄭珰抿着嘴巴有些小害羞,“淩涯修煉的話,我還能幫他雙修呢。”

狐貍精、精氣、修煉,就算淩絕再馬虎也發覺了其中的不對勁,他眯了眯眼睛,他和鄭珰口中的狐貍精,似乎并不一樣啊……

龍陽之好向來被視為污穢,因此道士所說的“不幹淨”淩絕沒有多想,但是現在。

淩絕一把抓住還在冥思苦想的鄭珰,在鄭珰反應不及時反身将其抵到背後的牆壁上,右手扣住他的喉嚨。

淩家藏書多如繁星,其中也有關于靈獸的一些記載,因此淩絕雖驚訝,卻不是難以置信。

鄭珰誤解了他的意思,他卻沒點明,而是壓低身體,銳利的眼神直視鄭珰的眼睛,“我又如何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鄭珰被淩爸爸突然的動作弄的踉跄幾步,差點反射性的一爪子揮出去了,他不斷暗示自己不到最後不能沖動。抓住自己喉嚨的手顯然沒有出全力,鄭珰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于是他說,“用了不正當的方式修煉的精怪其實或多或少都能在表面上看出來,有些吸食人血的身上就會有洗不幹淨的血腥味。”

“嗯。”淩絕不甚在意的應了聲,手底下的脖子那麽細,只要他一用力,一切麻煩都會解決。他眸色漸深,“狐貍精呢。”

“額,原形會有很重的狐騷味。當然人形也有,只不過沒有原形明顯,用些熏香就可以掩蓋過去。”

因為逼問的關系,兩人的距離很近,幾乎額頭貼着額頭那種。鄭珰身上的味道自然傳到了淩絕鼻子裏,一種很奇特的味道。

如果鄭珰這時候看看意識海裏的小地圖的話,就會發現,上面代表淩爸爸的那個點,正在黃色與紅色之間閃爍不定,最終漸漸穩定在紅色上。

淩絕在猶豫,但是很快就會有結果。

這時候,“這樣不明顯,不信的話我變回原形你聞。”反正都已經承認自己是狐貍精了,鄭珰幹脆破罐子破摔。

一對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從頭上冒了出來,淩絕喉嚨一緊,好似被掐住了喉嚨的人是自己一樣,“等等。”

于是鄭珰聽話的停住,他也不用糾結到底是先藏起來脫衣服還是先變身了,現在只有兩只耳朵變了出來。

那兩只耳朵就在眼皮底下一抖一抖的,淩絕深吸口氣,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然後又松開,如此反複。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淩絕心下已經有了決定。

夜漸深,逐漸連一點光亮都看不見了。淩涯洗完澡,下來時只看見坐在桌邊百無聊賴的敲打着空碗的解信,于是問,“他們人呢?”

解信改用筷子支着下巴,“不知道。”猛地一吸鼻子,解信眼睛亮了,吃的!他順着香味傳來的方向左聞右問,很快便将視線定格在老板娘身上。

或者說她手上托着的菜盤。

老板娘将碗碟撿放到桌上,狀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我剛剛好像看見有人往後門去了。”

淩涯笑着對她拱了拱手,“多謝。”

老板娘撫了撫自己的鬓角,妖嬈一笑,總算有點好戲看,她怎麽會錯過。

後門是關上的,在推開門之前淩涯還不免擔心兩人相處的怎麽樣,父親會不會為難當當。但推開門後,門外的場景卻讓他驚訝了。

鄭珰竟然和父親相談甚歡?

那只疑似有二哈血統的土狗仍然繞在鄭珰腳邊,鄭珰正興致勃勃的與淩爸爸說着古往今來的各種修煉方式,從妖修到人修,說到興起時還用手比劃着,突然看見淩涯從屋裏出來,下意識的沖過去将人給抱住了。

淩涯縱容的笑着,“小心一點。”

“咳咳。”

直到淩爸爸故意的咳嗽聲從背後傳來,鄭珰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他似乎忘了淩爸爸還在?

“啊,哈哈,”松開手抓着頭發,“那個晚飯是不是做好了?好餓啊我先去吃飯!”說完不等人反應,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鄭珰走後,這裏的氣氛徹底冰冷下來。淩涯看着自己的父親,時常挂在嘴邊的笑意收斂,“父親,他性子單純,不要用那些手段來對付他,他會當真。”

“這就忍不住了?”即使對面是自己的兒子,淩絕的眼神依舊十分冷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淩涯眉眼同樣冷硬,這樣一看倒是與淩絕更像了幾分,“我很清楚。”

“他是妖。”

“我知道。”

清醒之下還做出這種事,這讓淩絕感到非常憤怒。他能忍受淩涯是被狐妖的妖術迷惑,這情有可原,但是,“那你做出這種事,将淩家置于何地?!”

淩涯沉默片刻,好看的嘴唇抿緊,“我沒有違背淩家的任何決定。”

“呵,”淩絕冷笑,轉身逼視着他,“任何決定?那你打算把淩家交到誰手裏。”

“二弟雖然貪玩了些,但還算聰明,再加上有族老從旁輔助,百年之內淩家可安穩無憂,”百年之後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再不濟,父親也還年輕。”至少生個兒子不成問題。

淩絕簡直要被他氣笑了,這小子,居然還敢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無論如何,三日之內你必須将這件事解決,在事情解決之前,龍門你就先別去了。”

走過淩涯身邊,淩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別讓我失望。”

可我注定會讓您失望。

空無一人的後院裏,淩涯面對着茫茫夜色,無言。淩絕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他甚至不能放棄淩家長子的身份,因為淩絕不允許。

在這個時候淩涯才發覺自己的無力,比起父親,他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可是在鄭珰這件事情上,他不會退步。

父子兩人間波濤洶湧,鄭珰也沒有随時随地監控別人的習慣,因此毫不知情。

等淩絕坐下一起吃飯時,他還興致不減的與淩爸爸聊了起來,顧及解信在場,所以鄭珰沒有提修煉有關的事情。

講了些曾經遇到過的趣事後,鄭珰就磨着淩爸爸講他這些年的經歷,到最後連老板都忍不住加入了他們的聊天。

原來老板的身份也不簡單,他曾經是江洋大盜,後來占山做了土匪,而老板娘則是他搶上山的壓寨夫人,之前是京城名妓。後來經過了一些事情後,夫妻倆才在這裏安頓下來。

大家唏噓不已。

對鄭珰來說他這是在和淩爸爸打好關系,而且傍晚的時候淩爸爸雖然掐了他的脖子,卻沒有傷害他,那麽淩爸爸應該也不是讨厭他到難以忍受的地步吧?

殊不知他早已在鬼門關饒了一圈。

要不是淩絕突然想起鄭珰口中的修煉一事,估計鄭珰現在屍體都冷透了。

大家都在聊天,鄭珰難免忽略了淩涯,桌子底下手忽然被握住,鄭珰扭頭一看,淩涯正十分正經的與老板交流。

而桌子底下的手卻是在撓着他的手心。

“怎麽了?”或許因為鄭珰一直盯着他的臉看,淩涯故意問。

鄭珰:我……

因為大家都累了一天,因此也沒有聊的太晚,期間道士下來拿了晚飯,如果不是淩爸爸告訴他,鄭珰還真沒從他目不斜視的臉上看出原來這道士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這種表裏不一的人一定要好好防備!

上了樓,臨進房間時,淩爸爸突然問他,“我對你說的東西很感興趣,要不要與我睡?”

“咦?”鄭珰心想這正好可以借機刷刷好感度,就要點頭答應。

“我們睡了,父親您也早點睡。”然後鄭珰就被淩涯不由分說的拉進了房間。

淩絕看着緊閉的門,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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