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蘇洵聽江肆的語氣不對,也仔細看了一眼那人,心裏咯噔一下,二話不說就去找人了。
留下江肆一個人,沉着臉那看着拿到側影。
氣的手指都直發顫,心中暗想這慕舒陽可真是天大的膽子。
她此行是沒帶回慕挽辭,可慕舒陽卻不知,早早的就被人送到了府裏,這居心何在?
而當真了她之後,也并未見到慕挽辭,還主動說起此事,那就更引人遐想了。
看來她走的這半年,慕舒陽過的太安穩,忘記那日是如何降的了。
不到片刻,蘇洵就把慕舒陽給送到了江肆的面前。
起初看到遠處來回踱步的周陽郡主,慕舒陽還有些笑意,可看到江肆沉着的臉,頓時斂了笑,心道不好!
理解躬身告罪:“王爺,屬下…是想把人送到您房裏,解悶的。”慕舒陽低着頭,聲音十分的小,可江肆還是聽清楚了。
她指了指遠處站着的周陽郡主,毫不客氣的說着:“此等妙人,你可不自己留在府中解悶?”
“這…這,屬下與周陽郡主乃是同宗姐妹,這如何使得?”
“那送到本王府裏,就使得了?”
“屬下…屬下只是見殿下并未跟王爺歸來,怕平日裏王爺…”
“才出此下策的。”
“此人看似十分了解将軍府,不是住了一日兩日了,你說這話,是覺得我像個傻子?”江肆怒極反笑,擡頭看着遠處的周陽郡主,轉身對蘇洵說:“這周陽郡主,就送到平津侯的府裏解悶!”
慕舒陽頓時急了,跪倒在地大喊:“王爺!屬下知錯了!”
如今在外還有人稱她一句平津王全靠江肆給的面子,早就虛有其表,可…虛有其表也總比沒有的強!
如今去被她弄巧成拙了!
“錯?你何錯之有?不過就是怕本王在府中太閑。”
“正巧本往也是體恤下屬的,能者多勞,平津侯既不能,又何必操這種心?”
慕舒陽面容灰敗,心中惴惴不安,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
江肆還給她留了一份體面,若是在惹惱了,怕是連命都沒了。
“屬下,謝王爺體恤。”她恹恹的道謝,眼神都有些發直。
江肆看的十分清楚,這的膽怯,和不甘!
可幹算計到她的頭上來,這般的處置已經算是好的了!
江肆不再言語,而是甩袖離開。
只是剛剛走出花園,便看到了南宮媗。
她不想見,當做沒看到就往別處走,南宮媗卻在後面高聲喊她:“江肆!”
接着便是疾步來到她身邊,
江肆還未等開口,南宮媗卻先說了:“蘇侯爺,可否…”
她想讓蘇洵離開,好跟江肆單獨說話,江肆自然是不願意的。
如今大戰在即,總是躲着南宮媗倒不是見十分合理的事情,可沒蘇洵可不行!
“蘇洵,你先到一邊等我。”
江肆如此說,南宮媗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只等蘇洵走遠了,一雙眼巴望着江肆。
江肆心中覺得好笑,當年在南涼王府的羞辱她可還記得!
“郡主有何事?”
“江肆,我想你…”
“郡主慎言!”江肆趕在她說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把話截了下來。
這不合規矩,再則…她也十分不想聽到這種話。
南宮媗卻頓時委屈了下來,眼圈發紅的說道:“在南梁王府之事,我并非有意,不過都是因為父王和王兄…”
“那時,那時你若不是非要護着慕挽辭,我怎麽會!”
“郡主此話,都是江肆之錯了?”
“不…不是!”
江肆面露不屑,那樣子明顯是不再跟她多說,起身要走。
卻不想南宮媗在這半年的想念當中,腦子都快被醋意填滿了!
知道江肆在年後不返回軍中卻要和慕挽辭去那窮苦的東海時,她都恨不能去勸告江肆別去,只是她知道江肆生她的氣,定然不會聽她的。
再有,她就算不想承認,也知道江肆十分在意慕挽辭!
“江肆!我知道你覺得我虛僞至極,在南涼王府時便怪我了,可江肆,我愛你之心從未變過。”
“不過…不過是因為…”南宮媗似有些難以啓齒,江肆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着她表演。
誰料下一句話,南宮媗卻說:“我不過是因為嫉妒慕挽辭。”
“嫉妒你的心裏,眼裏都是她!”
“幾座城池而已,以你的能力幾座都能要的回,若是你想要南涼…”
“只要娶了我…娶了我…”南宮媗說着突然閉上了眼睛,仿佛是在抉擇,最後咬着牙說:“也不是不可!”
江肆靜靜的聽她說完,笑容卻是更深了。
難怪,南宮媗會得到戀愛腦這個稱號。
不過是半年未見,竟然瘋魔到這種程度嗎?
因為東海之事,她與慕挽辭商定是返回後在對南涼王府下手的,如今南岳城的布防圖在慕挽辭的手中,在東海情急她竟然是一點沒想起來。
直到南宮媗說她…
心裏,眼裏都是慕挽辭的時候,江肆才驚覺自己曾經做過什麽,才讓南宮媗如此覺得。
想通後,卻覺得自己也十分可笑。
她不會放過羞辱她的南涼王,南宮骁,以及眼前的南宮媗。
可此時卻不急于這一時了。
世事難料,幾個月的光景她聽說南涼王以病重,如今的南涼皇帝年幼,掌權的人已然變成了南涼王府。
更準确的說,是南宮骁。
而眼前的南宮媗卻是全然不知,更甚的是,南涼王府的醜聞也被她挖到了。
南宮媗皆是不知。
或許是不關心。
反而是在她面前哭的梨花帶雨,把自己送到她的面前來。
只是利用人心之事,她不屑。
遞過一個帕子,江肆語氣溫和的說道:“南宮媗,我這個人睚眦必報。”
“你以為,你說出這些會讓我的心中有何種波瀾?”
南宮媗怔住,甚至連哭都忘記了。
朦胧中看到江肆仰着的笑臉,卻覺得像從未認識過她一般。
“我會從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
“但,不是你送給我的。”
“你有這功夫,倒不如去關心關心你南涼王府到底出了什麽樣的事吧。”
“畢竟南涼內憂外患的日子,不遠了。”
江肆說罷邊走,不顧南宮媗是何等反應。
到了蘇洵的面前,笑容淡淡:“去校場吧。”
在聽到南宮媗口中說出她對慕挽辭的種種,自然是讓她心裏煩躁的很。
這會兒不做些什麽發洩出去,她怕自己憋出病來!
校場上,江肆輪着銀槍,每一槍都使出了全部的力氣。
蘇洵卻讓着她敢輕易動手。
時間久了,江肆覺得無趣,便放下銀槍與她說起南涼之事。
“年後南涼王病重,三個月前已經退位了,如今掌權的人南宮骁,為皇兄攝政王。
“而且還有一件秘聞。”
“南涼王妃已有三月身孕,被南宮骁帶到了南涼京都的王府中養胎。”
江肆的每一句話都讓蘇洵十分驚訝,這…南涼王早早就病重,怎可能和王妃…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南宮媗的面容來。
她長得十分像南涼王,可…可也像南宮骁啊!
簡直烏煙瘴氣!
最後蘇洵十分嫌棄的問江肆:“南宮郡主可知?”
“應是不知。”
“那王爺是如何知道的?”
江肆被問的一怔,不免想到了慕挽辭。
因為這些消息,是紫霧書院探子給她送來的最後一批消息,之後的南岳城就換成了她自己的人。
紫霧書院和慕挽辭她不便多說,只是冷淡一笑:江肆冷笑:“自從在南涼那一遭後,我還不長記性?”
“如今的南岳城,幾乎是囊中之物,只是還未到時機罷了。”
“王爺英明。”蘇洵佩服道。
江肆卻不願看她,雖然沒人特意提起慕挽辭,可心裏也讓她堵得慌了一會兒。
良久,她才說起戰事。
“畢竟大軍入京畿後,還有苦戰了。”
南涼之事江肆沒說太多,反倒是入京畿之事多說了幾句。
越國必敗,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料想當中也不可能一舉攻下,少則明年,多則兩三年才能徹底把越國颠覆。
蘇洵認同江肆之言,颠覆一國,豈是那麽容易的?
雖然在中原一帶流民不少,靖遠軍也一路擴軍,如今也不過是十五六萬的數量,戰事怎麽能容易得了?
蘇洵越想,便越覺得還得招兵買馬,便把此話跟江肆說了。
江肆點點頭,問她:“葉婵…她如今可還老實?”
“老實,在淮城磨練一年不如原先那般浮躁,而且她作戰能力…”
“行了,知道你們關系好,你能管好她就行。”江肆不願多說,讓蘇洵看着辦吧。
此番大事,她身邊信的過的人不多,葉婵雖然性子有問題,可一心為了靖遠軍倒是難得的很。
除了葉婵,還有程璞。
這也是江肆留給自己的一張底牌,大軍進入京畿之前所做之事還有很多,其一是程璞回淩上城駐守,淮城周圍由他的副将留下。
其二便是…建都之事。
江肆躺下,望着天空問蘇洵:“你覺得幸城如何?”
蘇洵回答認真:“幸城地理位置佳,易攻難守,乃是前朝有名的太子城,傳聞蕭晉成宗太子上請遷都幸城,不過成宗忌憚過頭又十分荒誕,竟把此地封為太子封地,無召不得入京。”
“這簡直就是廢太子之舉,後來前朝太子更是郁郁成病,不久離世,可成宗卻更是打壓幸城。”
“逼的當時身為太子太保的太祖帝與老王爺,不得不舉兵。”
“事成後,老王爺也曾建議太祖帝建都幸城,不過太祖帝固執認為上京乃龍脈所在…”
蘇洵越說越多,江肆倒也聽的饒有興致,可停下時還是忍不住打趣她:蘇洵,我只是問你覺得幸城如何,你怎麽說了這麽多?”
蘇洵面色一僵,忙問道:“王爺難道不是要建都在此嗎?”
江肆正有此意,只是見蘇洵說了那麽多,定然還有下話,便說道:“若不是呢?你可要勸我?”
蘇洵确實有話說,卻又怕江肆覺得她是胡說。
“屬下…屬下以為,若非當年太祖執意去上京,怕是越國不會如此。”
“屬下并沒什麽能耐,可就是次次去上京都覺得不舒服。”
“幸城…甚好。”最後一句話她小聲的說着。
建都乃是大事,斷然不能因為她幾句話就定下來,而她也怕江肆覺得她僭越。
“你所想跟本王不謀而合。”
“在幸城建都之事便交給你操辦,定然要比那座上京皇宮要恢弘許多。”
事已至此,江肆只能越走越遠。
駐地不能總是在北境,幸城地處中心,算不得近也算不得遠,這次天災也并沒有太大的損失,實乃都城首選。
“屬下定不辱使命。”
都城建好,那便是離稱帝也不遠了…
在沒有公主的一天,江肆和兩個坤澤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