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白天的時候從地牢裏走出來,夏夜看着久違的大片藍天,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但螢火卻不敢放松,他知道端木斷肯定不會讓他們好過的,這次連夏夜也被帶出來,他擔心端木斷将要對夏夜不利。
“螢火怎麽如此緊張?難道你已經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麽?”端木斷看着他微笑,那笑容讓螢火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螢火沒有回答,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夏夜的手。夏夜感覺到螢火在顫抖,他不再欣喜地看周圍的事物,而是回應式地握住螢火的手,像是要告訴他,“不用怕,哥哥,有夏夜在呢。”
很快,他們便上了馬車,一行人到城外一個亂葬崗。亂葬崗上空無一人,蕭蕭的北風吹動着零落的紙錢亂舞,能清晰地聽到不遠處的烏鴉在“嘎——嘎”叫聲着,甚至時不時傳來一陣陣腐肉的味道。
夏夜緊緊地摟着螢火,兄弟二人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地方,對這種彌漫着死亡氣息的地方自然是本能的害怕起來。
“這裏怎麽樣?”端木斷指了指眼前那些雜亂的土堆,有些土堆甚至被翻過,一些白皚皚的骨頭都被刨了出來。
螢火雖然也害怕這種地方,但他必須堅強,因為此刻,夏夜正在發抖。
“斷哥哥,我不喜歡這裏,我們能回去嗎?”夏夜臉色慘白,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不是你說要出來的嗎?”端木斷一手把緊緊抱着的二人扯開,他一手拽住夏夜的頭發,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你看!你看啦!我就讓你們出來看!這裏就是我娘親當年被棄屍的地方!她到死都無名無份!”端木斷情緒有些失控,仇恨充斥了整個眼球。
“可是……在爹爹死後,你不是把大娘娘接回來安放在爹爹身邊嗎?”夏夜的骨頭快要被他捏碎了,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消失。
“斷哥哥,放開夏夜,你這樣他會受不了的。”螢火心疼地看着被拽得快流淚的夏夜。
“受不了?!哈哈,這樣就受不了?”端木斷狂傲地笑了起來,“刺梅!讓他看看他的好哥哥是什麽人!”
端木斷呼喚一聲,刺梅把螢火的手往背後扣壓,撕開他的上衣。
螢火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歡愛留痕,幾乎找不到一寸完整的肌_膚。
“你知道這是什麽痕跡嗎?你以為這些全是練劍時所受的傷?”
“不要說!斷哥哥!不要說!”螢火沙啞地叫喊着,夏夜瞪大雙眼,愣愣地看着螢火。
“這是他被我玩弄時所留下的印記!六年來他一直都是我的性_奴!”
“不要說……求你不要再說了……我求你……”螢火不敢正視夏夜,縱然他低下頭,但仍能看到他的淚水成串成串地落下。“斷哥哥,求你不要再說了……”
端木斷六年來配合他演這出戲,就是為了今天在夏夜面前公布真相,狠狠地擊毀兄弟二人的精神。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端木斷暴怒,把快要暈闕的夏夜扔在地上,一腳踹在螢火的胸口上,把他踩在地上。
“哼,你是不是端木家的骨肉都不知道,你這個孽_種!”
“刺梅,拿那個東西過來。”端木斷俯視着腳下傷心欲絕的螢火,“嘻嘻,別這麽早就露出如此傷心的表情啦,好戲還在後頭呢。”
刺梅把一個黑色的檀木盒子交到端木斷手中。
“你可知道,這東西我找了很久呢。我把娘親的骨灰放回那個男人的身邊後,卻沒有發現這個東西。原來是放在寺廟裏供奉呢。”
螢火雙眼瞪圓,幾近發狂地掙紮起來,“不要!不要!還給我們!”
端木斷手上拿着的,正是螢火與夏夜的娘親安晴的骨灰!
“憑什麽我娘當年就是可憐地躺在這裏呢,而這個賤_人卻入廟受供奉!”端木斷打開盒子,抓起一把骨灰,一點一點地向下撒。
下落的骨灰被蕭索的風吹散,螢火的淚水奪眶而出,“不要啦!娘親!娘親!”
以螢火單薄的身軀及弱小的力量根本掙不開刺梅的束縛,更掙不開踩在他胸前的這只腳,他眼睜睜地看着娘親的骨灰在自己面前慢慢地散落在這亂葬崗上,淚水嘩啦嘩啦地流。
“放過娘親……求你……放過娘親……”
“哈哈……”
螢火越是悲傷,端木斷就越覺得解恨,他那夾雜着悲怆的笑聲在亂葬崗上空久久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