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漸近,空氣的密度越來越大,端木斷被段刻生拖硬拽的帶到街上閑逛。
“斷,你好多天沒有走出來了。最近如何?”段刻很關心端木斷,自從螢火離開之後,端木斷就變得不太尋常,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沒事。”端木斷冷冷地回答段刻,話語化成白霧。
“今年的冬天好像來得早些呢……”段刻擡頭看灰蒙蒙的天,大有下雪之勢,“不知道螢火他們怎樣熬過這個冬天呢……”
段刻特意用随意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他看到端木斷的臉部表情在聽到“螢火”二字時崩緊了。
螢火,一個端木斷憎恨着又無法擺脫的名字。
段刻繼續說:“斷,我知道你不釋懷母親的死,但再這樣下去,你會毀了你自己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端木斷不甚高興。
“鄰國的貴賓幾次都要求見你,你卻把自己關在王府內,他們不太高興。若果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影響兩國邦交……”
“行,我過幾天就在府上設宴招待他們。”若不是段刻提醒,端木斷都快把迎接貴賓的任務給忘記了,這些天,他集中精力尋找螢火及夏夜,把公務都擱淺了。這是他有生以為來第一次把沒有處理好公務。
作別段刻之後,刺梅回來報信。果然是段刻把螢火及夏夜安頓好了,并且一直派人接濟他們。段刻派去接濟二人的,竟然是一個殺手,那殺手的行動無蹤無影,不曾留下蛛絲馬跡,為此,刺梅查了接近兩個月才終于查到兄弟二人的居處。
據刺梅的回報,螢火及夏夜居住在深山裏,不曾下山,也不曾與他人接觸,他們甚至連接濟自己的是什麽人都不知道。
“刺梅,夏夜的病情現在怎樣?”
端木斷從不曾過問夏夜的病情,為此提問刺梅稍稍有些吃驚,“回王爺,夏夜病情日漸危殆,恐怕……”
“恐怕過熬不過這個冬天吧。”端木斷露出笑意,他早就知道,夏夜得的是不治之症,活不了多久。“把接濟他們的人殺了,然後你代替那個人去接濟他們。”
“王爺的意思是……”刺梅不解,端木斷為何要這樣做。
“把這個交給他們。”端木斷遞給刺梅一封信。
“是。”刺梅接過信,像影子一樣融于黑暗中。
螢火,那個賤女人的孩子居然敢占據他的心,甚至讓他忘記公務!對于一向深得皇上及朝中大臣贊賞的他來說,這可是奇恥大辱,他一定要雪清這份恥辱!
螢火背着剛揀來的幹柴往破屋方向走,遠遠聽到屋內傳來咳嗽聲,他把幹柴往地上一扔,飛奔到屋內。
“夏夜!夏夜!沒事吧?”
夏夜從床上摔了下來,正不停地咳嗽。
“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怎麽又跑下來?”螢火心疼地揉着夏夜的後背,秋分之後,夏夜的病就加重了,螢火每次撫過他那瘦削的背,都怕他會突然消失。
“咳……螢火哥哥……咳……剛才門外……有人……咳……我想去看一下,感謝他每次都來接濟我們……”夏夜的目光投向門外,螢火望過去,發現門外放了一個籃子。
那個接濟他們的好心人又送來了物資。
“好吧,你先上床休息,我去看一下。”
“嗯。”
螢火把夏夜扶到床上,掀起蓋着籃子的白布。籃子上是一些食物,在食物上面放着一封信,螢火拿起那封信,一種熟悉的恐懼漸漸地包圍他,他認得,這是端木斷的筆跡。
“螢火哥哥?”螢火背對着夏夜,夏夜看不到他的表情。
“沒事,這次送了很多食物過來呢,你好好休息,我現在給你做飯。”螢火悄悄把信收入衣服裏,轉身回以夏夜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