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關鍵字: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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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時,Steve誠懇地感謝了Sam和Natasha在尋找Bucky的途中對他給予的幫助,并請求他們打探打探Fury的态度,即使Fury不會因為私人恩怨把Bucky卸了,Steve也擔心他會以行為危險為由禁閉Bucky,再以研究為由把Bucky卸了。
Natasha翻了個白眼,對Steve細密的心思頗有些不以為然,“拜托,還沒等Fury卸了Winter Soldier,Winter Soldier就先把神盾局大樓拆了。”
随着和Bucky走訪的清單上被劃掉的地點越來越多,Bucky呆在家裏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在這些地方找到些東西,剛剛被領養時和Steve寫的書信,加入部隊時的體檢檢查單,一把在槍把上刻着Bucky的名字的沖鋒槍.
Bucky常常對着這些東西發愣,他長久地盯着它們,像一塊石頭一樣挺直了腰長久地坐着,連最微小的動作也沒有,仿佛指望他這樣盯着它們,它們就會在某一天對他開口說話,告訴他他想知道的那些過去。
每當Bucky這樣做的時候,Steve便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坐下來,盯着Bucky的側臉,仿佛指望他這樣盯着他,他就會記起他來。有時候Steve的視線太灼熱了,快要把Bucky的臉燒出一個洞來,Bucky便短暫地瞪他一眼,Steve通通假裝看不見。
Bucky還有些其他保留下來的習慣,并沒有因洗腦而被改變。比如拆槍保養,SIG SAUCE P226,是Bucky最常用的槍,拴在Bucky作戰服的左腿處,優點是開鎖引導面長,槍管偏移滞後,射擊精度高,缺點是閉鎖塊長期磨損後,槍管輕微上翹,影響射擊精度。
Steve推開安全屋的房門時,Bucky坐在桌子前換閉鎖塊,他找到安全屋裏已經生鏽的槍械,拆了一些部件下來,SIG SAUCE P226的部件在桌子上擺了一排。Bucky發現是Steve,便又回過頭,注意力全然灌注在槍部件上,連視線也沒有在Steve身上多停留一會兒。
Steve把手上的早餐放在旁邊,雙手交疊在胸前,倚在廚房的櫥櫃上注視着Bucky。
SIG SAUCE P226不是Bucky唯一的一把槍,随着在安全屋裏度過的時光越來越長,Steve發現Bucky把槍塞在了家裏的各個角落,Steve曾經在把鞋子放進鞋櫃的時候找到一把COP 357 Derringer,在從冰箱裏拿牛肉和芥藍時發現一把Intratec TEC-38,尺寸很小,和他買的大裝牛奶并排放着,金黃的槍口對着Steve,好像這并不是一件殺人的利器。
後來有一天,Steve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有什麽東西硬邦邦地頂着他的屁股(up:嘿嘿嘿…),Steve把它從沙發墊底下抽出來,是一把Colt M4A1,剛剛上過油,槍身閃閃發亮。
Steve一扭頭發現Bucky冷淡地看着他和他手裏的槍,雙手抱臂站在一旁,簡單粗暴地用眼神威脅着他,Steve便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慢吞吞地把Colt M4A1塞回沙發墊下。
此刻Bucky拼裝的很專注,皺着眉頭,握着組裝了一半的SIG SAUCE P226,小心地把閉鎖塊塞進槍身,動作微小而精準,一滴汗順着Bucky的額頭滑下來,砸落在桌子上,濺開來去。
以前的Bucky也喜歡槍械,因為有盾牌,Steve不愛用槍,但看着Bucky拆槍、換件、上油、組裝好多次。
Stark曾給Bucky拿了把從德國人那兒繳獲的MG42,引來一片驚羨的歡呼,Bucky寶貝的跟什麽似的,把MG42往懷裏塞,大兵們哄他,“Bucky,這槍是你老婆麽,抱老婆也不能抱地這麽緊吧”。
“去去去,等我研究研究再拿給你們過瘾”,Bucky臉不紅心不跳地推開擠成一片的美國大兵們。
那天晚上,Steve回到駐紮的帳篷,看見Bucky坐在昏黃的燈光下裝槍, Bucky冒出一腦門的汗,在燈光下泛着些水光。他皺着眉頭,臉對着零零碎碎地撒了一桌子的零件越來越近,灰綠色的眼睛嚴肅而緊張地盯在配件上,偶爾胸前的軍牌碰到鋼制的桌子,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平時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Bucky,卻在這時候變得異常地專注和認真起來。
Steve說“我回來了”,Bucky草草地應了聲“嗯”。Steve倒了一杯水遞給Bucky,Bucky沒有接,嘟囔了一句,“先放那兒吧”。
過了很長時間,也許是兩個小時,Bucky才又把那只MG42拼起來。Bucky把槍拿起來,試着瞄準了一下,深深地出了口氣,臉上驟然由嚴肅認真換成一副滿足的表情。“啊,Steve,你回來啦”,Bucky一邊這樣說着,一邊舉起旁邊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喝着。
Steve躺在床上看書,用一只胳膊撐着上半身,看着Bucky抹掉頭上的汗,用抹布擦着手上的機油,忍不住跟他開玩笑,“等到戰争結束了,誰還能讓你拆那麽多槍啊?”
“戰争結束了誰還拆槍啊。”Bucky嗤之以鼻,“戰争結束了以後,我要……”。
Bucky停頓了一下,好像沒想起來要說什麽,嘴唇無意識地撅了一下。決定不再為戰争結束以後做什麽而煩惱,換上了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搖頭晃腦地親熱地撫摸着他的槍,“要知道槍的構造,多保養,槍才瞄的準。你跑步的時候右邊總是空出來,你這傻瓜塊頭這麽大,我總得保證在你頂着這身肌肉不要命地在前面跑的時候,還活着吧。”
Steve忍不住笑了,把手裏的書扔過來砸Bucky。
Bucky閃身躲過Steve扔過來的書,越發得意了,舉起MG42對着Steve,在瞄準鏡裏瞄着Steve,“Steve,你那身制服也太顯眼了,不能換掉麽?”
記憶中那張瞄準鏡後留着幹淨利落的短頭發、得意地笑着的臉漸漸模糊起來,眼前剛剛拼裝完SIG SAUCE P226的長發士兵,站在屋子中央,舉起槍試了幾個方向,側着臉校準角度,士兵把黑洞洞的槍膛轉向他的方向,停留了一秒鐘,向右挪動了十五度,固定在那裏,灰綠色的眼睛堅定不移地盯着Steve背後的方向。
那個方向是Steve頂着一身肌肉不要命地跑的時候因為左手持盾而經常空出來的方向。
原來是這樣啊,所以我才永遠看不見你的後背麽?
“這家夥,還真是後知後覺啊”,Steve低下頭,用手揉着自己酸痛的眼睛。然後他擡起頭,輕聲說,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不知道是在說服Bucky還是在說服他自己,“戰争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不還是穿着這套制服,你不還是在拆槍。”
Bucky放下槍,用詢問的眼神看着他。那個瞬間,Bucky看上去溫暖、安全、穩定,盡管他依然沒有什麽表情,冷漠地就像下一秒就能伸出手來掐碎Steve的脖頸大動脈。
然後Steve走到Bucky面前,輕輕地、溫柔地、不庸置疑地抱住了Bucky。
Steve想要這樣做,他一向是堅定執着的人,他失去Bucky太久了,久到那些他以為自己早已淡忘了的細節卻漸漸清晰起來,久到每一個失而複得的Bucky的瞬間都在提醒着他他的失而複得,久到後知後覺如他也終于明白,那些他早就應該明白的卻視而不見的事實。
Steve能感覺到Bucky從脖頸到腳踝都迅速僵硬了起來,Bucky甚至一度握緊了金屬手臂裏那把SIG SAUCE P226的槍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的另一只手放在Steve的胳膊上,他抓着他,力氣很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Steve甩出去。
但他猶豫着,只是力氣越來越大,于是那屬于Bucky的自己的熱度就漸漸透過Steve的皮膚滲入進來,把Steve的熨燙地幾乎要發出舒服的嘆息。
Steve仿佛看着時光迅速退回了七十年前,他們遇過的人、遇過的事不停地在槍管旁後退,那些笑聲、打鬧聲、尖叫聲、槍炮聲、哭泣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漸漸變得嘈雜尖銳,然而卻突然戛然而止。
Bucky放松了力氣,他擡起了原本抓在Steve手臂上的右手,猶疑地、輕柔地拍了拍Steve的肩膀,然後停留在那兒,像一只飛累了得蝴蝶,終于找到了栖息之地。
世界變得無比寧靜,寧靜到只剩下Steve,和他對面的Bucky,他們仿佛擁抱了七十年之久,在他們各自冰凍在彼此的記憶中的這七十年,他們仿佛并沒有分開過。
Steve突然想起來那個叫做塞巴斯蒂安的年輕演員接受采訪的時候說的話。
“Bucky最終還是想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只知道Steve是他需要保護的人。”
“他和Steve一直在一起,從不離開。”
【番外·禮物 – 七夕/甜】
吻戲什麽的,正文裏都還沒寫到,竟然在這裏先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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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想帶Bucky出去度假,但每次新局長Coulson都會在Steve開口請假前“商量”給他一大堆任務,順便附送長篇大論的個人“告白”,勤奮老實的美國隊長實在不忍心打斷他,這件事便一再拖了下來。最後,Natasha看不下去了。
“局長,Steve想請假。”某次複仇者聯盟會議,Natasha在Coulson踏進門時開門見山的說。
Coulson張大了嘴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Steve。
Natasha捅了捅Steve,給了他一個“就按我剛才教你的說”的眼神。
Steve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他猶豫了半饷,挪到Coulson身邊,低下頭,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有一套過去的作戰服,我簽了名在上面……”
Coulson突然眼前一亮,重新煥發了光彩,“Steve很久沒休過假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這次的任務”,眼睛在Thor、Tony、Natasha和Clint中轉了一圈,Tony一副“我很忙別找我”的表情,Natasha聳了聳肩,Thor倒是沒什麽反應,但他畢竟是阿斯加得的神,于是Coulson清了清嗓子,“這次的任務,就麻煩Clint代勞一下吧。”
“嘿,hope ofAmerica,好好享受度假時光”,在他們上飛機之前——當然,這飛機也是屬于Tony的,Tony對Steve說,他擠了擠眼睛,“我派人在主卧室左邊的床頭櫃裏備了安全套和潤滑油,好好享受度假時光。”
Natasha走到Bucky旁邊,仔細地幫他把連帽衫卷起的袖子放下來,蓋住金屬手臂。Tony不無遺憾地對着Bucky被遮住的金屬手臂擠眉弄眼,“寶貝,三天後見,我保證下次約會的時候幫你換兩塊我剛開發出來的電路板。”
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沙灘上聚集着舉着啤酒瓶、抱在一起唱着歌的人們,沙灘邊的馬路上仍然燈火輝煌,沙灘上飄來濃郁的海鮮燒烤的味道,嘈雜的酒吧裏傳來搖滾歌手的歌聲和調笑聲,隔幾十米就會有醉酒的人在路邊的棕榈樹下嘔吐,牆角裏溢出做愛的呻吟聲,夏日的海邊四處飄散着甜蜜的、興奮的、狂野的活着躁郁的荷爾蒙。
Steve一度擔心對于兩個九十多歲的人來說,這些場景太富有“生活”氣息,他翻着上島着別人塞給他的小冊子,裏面寫着推薦的餐廳和酒吧。Steve尋找着小冊子上的名字,又艱難地在馬路兩側花花綠綠的路标牌和酒吧名牌間比對着。
“你想吃熱狗麽?”Steve一邊用手抓了抓金黃色的短發,一邊用手指劃過小冊子上的目錄。
Bucky點了點頭。他沒什麽偏好,始終是平靜而又鎮定的樣子,他偶爾專注地擡頭觀察路邊房屋的高度,判斷有人在附近伏擊的可能性,并在腦子裏構建幾條發生動亂後的防守路線。除此之外,他幾乎是沉默不語地拉着行李箱走在Steve的一側。
他的頭發被Natasha整齊服帖地紮在腦袋後後面,穿着普通的沙灘褲和連帽衫,Natasha甚至還給他換了一雙夾角拖鞋。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典型的這個時代的人喜歡的那種帥哥,對什麽都不感興趣,散發着危險而又性感的味道。
除了有一次,他和Bucky離的有點遠,有幾個喝醉後勾肩搭背路過他們的男生,他們刻意地和Bucky發生身體的碰撞,然後興奮地對Bucky吹口哨,輕佻地用言語挑逗他。那時Bucky的身上漸漸地釋放出一些戾氣,金屬手臂迅速上揚,仿佛要揮拳抓住那人的脖子。
Steve在這個時候扣住了Bucky的手,他先是牽住了Bucky的金屬手掌,很快走到Bucky和那群喝醉的男生之間,用手推着那人的胸膛把他們隔開。然後Steve牽住了Bucky的右手,輕輕摩挲着他的掌心安慰着他,他對那人說,“對不起,發生什麽了?”
對方是個六英尺的大個子,他的眉毛驚奇地挑了起來,然後舔着嘴唇笑道,“你們是一起來的?甜心,要不要一起來點刺激的?”
“不用了,我們要去吃飯了。”Steve禮貌地說,他仍然攥着Bucky的手,感受着Bucky骨節分明的手指漸漸放松下來,熱度一點點從Bucky的手指與Steve皮膚接觸的地方傳上來。
那群人迅速地離開了,Steve和Bucky繼續向Steve挑選的那間熱狗酒館走去。他們仍然牽着手,Bucky身上淩厲暴戾的氣息漸漸地收了起來,他老實地沒有什麽任何疑議地跟着Steve,偶爾他們的手出汗了,有些打滑,Steve會主動緊一緊交握着的手指。
他們走的很慢,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他們看上去就像一對在一起了很多年了的老年夫婦。
Steve和Bucky走進酒館的時候酒館裏沒什麽人,熱狗酒館的老板是一對情侶,正坐着下棋。年齡大一點的是歐洲人,個子很高,留着短發,鼻梁很高,一笑咧出一排整齊的牙齒,讓Steve想起上次帶Bucky去海洋館看見的鯊魚。他的情人個子矮了一頭,留着長發和胡須,笑起來很甜,藍色的瞳孔裏都溢出些笑意來。
Steve和Bucky點完了餐,坐在吧臺,藍眼睛在吧臺裏做熱狗,高個兒調了兩杯飲料遞給Steve和Bucky。
Steve左右看了看,問,“你們是新開的麽?”
高個兒用手攬着藍眼睛的肩膀,對Steve眨了眨眼睛,“這是我們送給彼此的十周年紀念日禮物,你們是我們開業後的第一對客人,給你們打5折。”
Steve笑着說,“祝福你們,你們看上去很相愛。”
“謝謝”,藍眼睛呆在高個兒的肩膀搭成的窩中,手指随意地在Steve和Bucky的胸前劃了一下,“你們在一起也很久了吧?”
Steve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Steve想,總不能說我們已經認識了九十多年了吧,于是他看了看Bucky,Bucky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他坐在高腳椅上,慢慢地呷手上的果汁。Steve說,“嗯,我們認識了很久了。”
後來那天晚上,酒吧裏一直沒什麽客人。他們四個人一直呆在酒吧裏呆到深夜,喝酒,聊天,下棋,扔篩子,射飛镖,玩桌上足球,Steve很喜歡高個子和藍眼睛,他總覺得他們也是背後有很多故事的人,然而他們仍然在經歷了這些故事後深愛着彼此。
起初Bucky沒什麽興趣,在一旁安靜地看着他們,但最終還是加入了他們并很快表現出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的專業性。
那時他們在玩飛镖,Steve和高個兒已經贏了藍眼睛幾百美元了,Bucky抿着嘴猶豫地拿起了Steve遞給他的飛镖,并射中了三個十環。
藍眼睛嘟着嘴巴,高個兒和Steve很開心,笑的前仰後合,Bucky的表情便也漸漸柔軟下來,他看看藍眼睛又看看Steve,猜想Steve的笑聲與自己的表現有關,嘴角上便挂上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第二次Bucky站在飛镖靶前的時候,藍眼睛遞給了Steve一瓶啤酒。他們坐在Bucky的身後,看着Bucky嚴肅地擡起手臂進行瞄準。藍眼睛推了Steve一下,然後用下巴向Bucky的方向點了點,“他一定很愛你。”
Steve愣了一下,高個兒彎下腰來在藍眼睛的臉上親了一下,他笑着也親了親他,然後繼續對Steve說,“他常常在你跟別人說話的時候看着你,每次他看着你的時候,就好像你是他的整個世界。怎麽形容呢?”藍眼睛思考了一下,“直接,簡單,毫不掩飾。”
“沒關系”,藍眼睛見Steve仍然愣着,補充道,“當你是美國隊長的時候,你需要做一個英雄;當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只需要做一個平凡人。”
每次他看着你的時候,就好像你是他的全世界。
當Steve和Bucky從熱狗酒館裏走出來的時候,他想起了藍眼睛對他說的這句話。海邊的夜晚總是降溫很快,Steve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外套,把Bucky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拽,拉上了Bucky的連帽衫。
“我們去海邊走走吧。”Steve說。
Bucky愣愣地看了看他,半饷憋出一句,“哦,好。”
那時已經靠近午夜了,沙灘上的燈光都熄滅了,他們各自把手插進兜裏,肩并肩地走在柔軟的沙灘上,沙子發生咯吱咯吱的聲音,從他們的腳趾縫間漏過去。海浪一撥一撥地湧到沙灘上,發出規律的海浪聲,偶爾沒過他們的腳背上,冰涼的舒适感,消解了夏日積累起來的溫熱。
“Bucky,今天玩得開心麽?”Steve問。
“嗯。”Bucky簡短地回答,他們又繼續沉默地向前走。
過了一會兒,Bucky突然停住了腳步,Bucky說,“我們是不是認識了很久,是不是比十年還要長?”
Steve也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看着Bucky。Bucky站在月光下,他的頭發有些散開了,幾縷發絲随着海風飄起來撫過他的臉。薄薄的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他帶着一定要得到答案般認真堅持的表情看着Steve,就好像……Steve的思想停頓了一下,就好像他是他的整個世界。
他們站了很久,久到幾塊雲飄過來,月亮便在雲朵後若隐若現。Bucky的臉時不時隐沒在月光中,Steve想,他有些分不清Bucky是抿着嘴唇還是嘟着嘴唇,他想要确認這一點。
于是,他傾身吻了Bucky。
Steve輕輕地用手扶着Bucky的後腦,但他吻的很有程序,很有力量。起初他在Bucky的嘴唇上輕輕地斯磨着,像在舞會上邀請一個舞伴共同踏入舞池,尊從着所有的禮節。他們的呼吸輕輕地撒在彼此的臉上,帶着海風的味道,親近異常。
Bucky的呼吸驟然變的急促起來,但他沒有打他,他甚至沒有推開他。随後Steve加深了這個吻,他用舌尖勾引着Bucky和他跳起一樣的舞步,沒有給Bucky留下任何躲閃的空間。偶爾,他甚至會停下來,用力地抓住Bucky的手臂,用力地仿佛要把他的金屬手臂捏碎,但他又似乎突然想起什麽,他迅速地松開他的手,傾身向前,專注地用力地噬咬着Bucky的下唇,Bucky的嘴唇很柔軟,很溫熱,帶着大麥啤酒的清香,在腥鹹和微涼的海風中格外地讓他不舍離開。
這是一個潮濕地、暧昧地但卻堅持地、确認地吻。他終于确認了,他本該早就确認的。
最後,Steve松開了Bucky,他退後了一步,看着Bucky。Bucky沒有動過,甚至連手臂都沒有挪動過,他看着Steve,嘴唇潮濕,胸膛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着,眼神平靜,好像他仍然在等待着問題的答案。
于是Steve沙啞着嗓子對他說,我們認識了很久了,比十年還要長,以後還會更長。
Bucky有些迷惑地看着Steve,但他的嘴角突然鈎了起來,仿佛他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微微地笑了。
他們都笑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