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長姐這是說的什麽話?”

“我越國最尊貴的韶元長公主,豈能吹她一個邊遠軍候的枕邊風!”慕澤晟說的義憤填膺,像是很不解慕挽辭為何會這樣說。

看的慕挽辭倒是不自覺的勾了勾唇,反問道:“不能吹邊遠軍候的枕邊風,倒是能成為其妾室,受其侮辱?”

“嘉靖侯豈敢?”慕澤晟避重就輕。

這下慕挽辭嘴角更是上揚,看着滿桌她喜歡吃的菜色,心中一片悲涼。

好一個她從小護到大的弟弟啊。

今日嘉靖侯為妾,對慕挽辭來說固然是的羞辱,可慕澤晟所做的一次,卻更讓她心中難平。

她不願與他周旋,直接開口問道:“抑制膏的藥方,要怎麽樣才肯交與我?”

“要…嘉靖侯再出兵五萬,我就把藥方交給長姐。”慕澤晟也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擺明了自己的意圖。

靖遠軍兵強馬壯,只有如此他才能一一瓦解。

而且自幼時他便是看着慕挽辭和馮堯相處,她們在對方心裏的位置,他在清楚不過了。

所以,她就是難為慕挽辭。

靖遠軍一共才十萬兵馬,慕澤晟竟然獅子大張口,要走七萬。

饒是慕挽辭再有手段,也絕對做不到讓江肆再出兵五萬。

慕澤晟也并未給她商量的餘地,見她不語起身就要走,直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才又開口:“若是在離京之前做不到,長姐只能空走一趟了,除非長姐願意忍受被嘉靖侯标記之辱,不然,此生怕是都會難熬。”

越是說到這步,慕澤晟更是有信心,語氣也随意了幾分,仿佛說出來的話就是家常似的:“對了長姐,馮堯抗旨不尊,已經被我關押在天牢了。”

“馮堯她能不能活,怕也是要看長姐的了。”

“區區靖遠軍五萬兵馬,長姐若是願意,應該不再話下吧?”

………

清漪偏殿。

“侯爺并無大礙。”身穿藏藍色圓領袍的藍韶,一臉平靜的對蘇洵說道,手下動作确實穩準狠,在江肆的頭和下颚紮了幾針。

蘇洵還要問她,藍韶瞥了她一眼多解釋了一句:“水土不服也可,氣急攻心也行。”

“藍韶!”蘇洵這會兒倒是點氣急攻心了。

藍韶自幼就是這樣的性子,被江肆撿回來之後,對着誰都沒有個笑模樣。

漸漸的,她也開始消失在江肆的面前,除非受傷需要她診治,壓根就看不見人。

蘇洵對她算是比旁人了解一些,也多了一分容忍,可并不代表在面對江肆的事情上,也能容忍。

“侯爺捂着胸口,定然不是小毛病,你這幾針就能醫治的好?”

“那你來。”藍韶把針給她遞過去,算是讓她再來幾針。

蘇洵擺手,惹不起她。

也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

畢竟藍韶的醫術,就是這宮中的太醫也比不上。

不多時,藍韶收了針後江肆悠悠轉醒,見到兩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恨不得湊到她面前來。

江肆被吓了一跳,防備十足:“做什麽?”

蘇洵後退幾步,才恢複到平時的樣子,彎着身跟江肆說道:“侯爺,方才長公主剛剛離去,你便突然昏倒…”

“屬下,有些着急罷了。”

江肆下意識的揉了揉額頭,應付了一聲:“哦。”然後又問面無表情的藍韶:“沒什麽大礙吧。”

“沒有。”藍韶惜字如金,說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她住在京城的驿站,被蘇洵快馬加鞭的帶過來,渾身都要散架了似的,這一走路疼的臉色變了變,江肆看到後輕笑出聲。

這下倒是讓她反應大了一些,回頭看她。

用一種江肆沒讀懂的眼神。

江肆自然是不明所以,但還是揚着笑。

對視許久,還是藍韶先收回了眼神,躬身告退。

蘇洵的副将現下跟在身邊,看到藍韶要走準備派人送她,藍韶猶如驚弓之鳥,踏出去的步子一頓:“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蘇洵還想說什麽,江肆攔住她:“藍韶想走一走,你看不出來嗎?”

“是嗎?”蘇洵很是不解。

從皇宮到驿站,就她的腳程估摸也要走半個時辰,藍韶不會武,豈不是要走的更久?

“別惹人厭,快扶我起來走走。”

突然的昏厥讓江肆有些後怕,這會兒特別想證明一下自己沒有什麽問題。

兩人走出偏殿的時候,江肆的記憶有些回籠了,她拽住蘇洵的手問:“我…之前是不是兇長公主了?”

江肆對那個時候的記憶并不是十分清楚,反倒是像個冷眼旁觀的人,身體好像是被什麽力量控制住了,完全不聽她的。

只覺得慕挽辭在耳邊有些吵,那話就自然而然的從嘴裏說了出去,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站不穩了。

所以現在問起蘇洵還是有些不确定。

也因為這樣引起了蘇洵的注意。

當時在殿門口,她其實并不覺得有什麽,反而是現在覺得江肆奇怪。

她擰着眉想了想,直到江肆的催促聲再次響起,她才憋出一句話來:“算是吧。”

“那…”

“長公主什麽反應來着?”

“她說随你。”

“哦。”江肆幹巴巴的回應了一聲,之後不再言語,而蘇洵本就安靜,扶着她慢慢的在偏殿轉悠。

江肆猶豫再三,還是沒去觸黴頭。

方才說了那樣的話,慕挽辭肯定不高興,可她去找人,就算是服軟哄人了。

好像也不太對勁。

所以還是順其自然的好,見了面,就解釋一下吧。

只是她沒想到兩人見面會這麽快。

都是在一個宮殿當中,她走出來幾步路遠就離主殿不遠,恰巧就聽到那句:“馮堯她能不能活,怕也是要看長姐的了。”

“區區靖遠軍五萬兵馬,長姐若是願意,應該不再話下吧?”

慕澤晟說完話離開殿門時,江肆下意識的想躲,又覺得沒什麽可躲,她又不是故意偷聽,是慕澤晟的聲音太大,甚至他都覺得那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因為他離開殿門之時,嘴角勾着一抹笑容。

見禮時,也變臉十分快,溫和關切的問江肆身體如何了,意有所指的說慕挽辭不願意讓她去看看自己。

兩人說話時,慕挽辭就在不遠處望着,安靜的像完全無視了她和慕澤晟。

等人走後,慕挽辭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又讓知渺離開,大步的往自己面前走。

走到跟前又盯着蘇洵看。

并不用多說,蘇洵直接消失在兩人身邊。

接着就是良久的沉默。

對于慕挽辭有目的這件事,其實江肆并不意外。

到上京之前,她這麽覺得,到了上京之後,看到慕澤晟和馮堯,她更覺得了。

她也覺得,長公主多半是喜歡馮堯的,而且下一步也有可能真的會為了救馮堯,而做出什麽犧牲來。

江肆越想,心裏就越是別扭。

覺得馮堯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敵’很礙眼。

出兵什麽的更是不可能!

她擡眼又望過去,發現慕挽辭也在看她,神色卻未見異常。

可在她不知道地方,慕挽辭內心如火一般煎熬。

在慕澤晟前腳走後,知渺的臉色擺的最是難看,慕挽辭知道,她在替自己鳴不平。

慕挽辭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麽。

或者說,她已經過了覺得有什麽的時候了。

慕澤晟的所作所為,就是一步步的把她往萬劫不複上推。

救馮堯,或者是不救,完全都改變不了她自己的命運。

只會讓江肆更加的看輕自己。

最終,還是江肆忍不住問:“長公主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慕挽辭很清楚她聽到了 ,但不确定她聽到了多少。

此刻讓她不安的是抑制膏的事情,而對于這些,她無話可說。

低頭抿唇一言不發,看的江肆又生出氣惱來。

就跟剛剛發火的時候一樣,那種難以言說的心情從心底蔓延。

她看着自己伸出手,直奔慕挽辭…

乾元的體質根本就不是坤澤比的上的,更何況嘉靖侯還是習武之人,慕挽辭連閃躲的必要都沒有,安靜的盯着她。

掌風到了面前,慕挽辭才閉了閉眼。

再睜開那雙眼的時,刺骨的寒意讓江肆一驚。

後頸開始發疼,一陣陣的木質香氣更是四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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