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行雨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問:“你下次能不能別抹那麽多胭脂水粉?”
“那怎麽行?行雲可就是喜歡我這個樣子呢。”西凝夜說着又咬下一顆糖葫蘆。
千行雨一聽,便沉聲道:“那随你吧。”之後站起了身子,轉身就要走。
“啊,別走別走,再陪我玩會兒。”西凝夜連忙一拉千行雨的衣袖,誰知道用力過猛,“哧啦——”一聲,把千行雨的袖子給扯出了一道大口子。
西凝夜不好意思的幹笑道:“哈哈……哈……你這身袍子反正也不好看,幹脆就別穿了吧。”
這身墨藍水紋外袍是千行雨今年命人新做的,是他最喜愛的一身衣服,這才沒穿幾次便被西凝夜給扯壞了。
此時,千行雨已經逐漸明白天帝為什麽要将西凝夜嫁給自己了,西凝夜簡直就是個十足的煞星,這天界還有誰比她更适合在魔界生活的嗎?!有嗎?!
千行雨穿着那身可憐兮兮的破外袍,憋了一肚子邪火回到魔界,随便尋了個借口把宮裏的侍衛們通通拉出來訓了一頓都還覺得不夠,又把寝殿門口種的紫幽楹挨個踢了一腳。
可就在這個時候,還偏有個不知死活的人往火山口上撞。
“殿下,岳環小姐求見。”一個侍衛進來通報。
岳環是瑜都城的一個富商之女,也是環繞在千行雨身側的衆多莺莺燕燕之一。
“不見!”千行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可是……岳小姐說她找您有要緊事。”侍衛戰戰兢兢的都不敢擡頭看千行雨。
“她哪次不是這樣說?!下去下去,不見!”千行雨沒好氣的回答。
誰知千行雨的話音才剛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就從前方傳來:“太子殿下。”
岳環竟是直接走進來了,這下千行雨的火氣更大了,問她:“誰讓你進來的?”
過去千行雨在岳環心目中一直都是十分溫柔儒雅的,她還從未見過千行雨如今日這般怒容滿面的模樣,不禁吓了一跳。
“殿下,環兒只是想來看看您呢。”岳環說着,便沖千行雨嬌媚一笑。
千行雨卻是半點不領情,冷着臉問:“本王的慶德宮是你随随便便,想進來就進來的地方?”
接着他又對身邊的幾名侍衛吩咐:“把她給我趕出去!”
“殿下……殿下……”岳環驚呼着,被幾名侍衛給架了出去。
之後,慶德宮裏的所有侍衛又被千行雨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通,今日他們連着被千行雨訓了兩次,個個都苦着一張臉,心中各自猜測着,是誰有那麽好本事惹得一向都溫潤如水的太子殿下發那樣大的火。
次日到隐雪那裏練武的時候,千行雨也是發着狠的用驚鴻戟朝面前的稻草人刺去,邊刺邊想象這是西凝夜,刺得稻草人都險些散了架。
“今日怎的這般用功?”隐雪走過來疑惑的問。
千行雨擡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沒什麽。”然後便繼續刺着稻草人,越刺越覺得解氣。
隐雪也不再問,只是安靜的坐回到她的竹椅上,偶爾低頭翻幾頁手裏的書卷,偶爾看一看千行雨練武。
練完武功,隐雪遞了一杯茶給千行雨,茶杯裏漂浮着幾片薄荷葉,清涼解暑。
不同的季節,隐雪給千行雨準備的茶水也都不一樣,千行雨覺得隐雪泡的茶似乎特別好喝,但她自己卻從來不喝。
“堂主,為何你自己從來不喝這些茶水?”千行雨問。
隐雪瞟了千行雨一眼,說:“我不渴,不想喝。”
“這茶水裏是不是加了什麽東西,所以你才不敢喝?”千行雨挑着眉打趣道。
隐雪卻是淡定的答道:“難道你天天喝這茶水,還不知道裏面有什麽?”
“裏面有什麽?”千行雨眼睛都瞪大了。
“□□。”隐雪雖然戴着面具,但千行雨仍能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千行雨黑着臉,問:“到底有什麽?”
隐雪卻是不肯再回答了,只是拿着書卷自顧自的看了起來,任千行雨在她身邊一遍遍的問,她也只當沒聽見。
千行雨突然一伸手,想去摘隐雪的清玉面具,隐雪卻比他動作還快,啪的一下把書卷打在他手上,然後手指一點,施了個定身術,千行雨便一動也動不了了。
“你就這麽站着吧。”隐雪轉頭對千行雨說了一句,然後站起身走進小屋裏去了。
于是,千行雨苦着臉,維持着半弓的身子和伸長的手臂,在竹椅邊傻站着。
足足站了兩個時辰後,千行雨終于有些吃不消了,開始朝隐雪的小屋喊:“堂主,我腰酸……”
過了一會兒,又喊:“堂主,我手要斷了……”
可是任憑千行雨高一聲低一聲的叫喚,小屋裏卻是沒有一點動靜,好像根本沒人在裏面一樣。
日頭越升越高,院子裏也越來越熱,烈日炙烤着千行雨的背,汗水将他的衣衫都浸濕了一大片。
好不容易,定身術法才自行解除了,千行雨扶着腰,一屁股坐在了竹椅上,然後直接端起茶壺,将裏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由于喝得太急,千行雨便被茶水嗆到了,一陣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十分狼狽。
“就是讓你站一會兒,還把你給站哭了?”隐雪推開小屋的門,走了出來。
“咳……咳……好幾個時辰,還叫……咳……一會兒?”千行雨邊咳嗽,邊顫着手指向隐雪。
隐雪卻是伸出三個指頭,說:“三個時辰而已。”
“而已?”千行雨氣得快要從竹椅上跳起來,可他的腰和腿都酸得緊,所以只得繼續坐着,然後說:“我不過是想看看你長什麽樣,你不用那麽狠吧!”
“看到了又能如何?”
“看一眼又不會掉塊肉。”
“會。”
“……”
從隐雪那裏回來以後,千行雨用過了午膳,便去書房看了看,見沒有新的奏折呈上來,略一沉吟,便又策着阿蒙去了天界。
西凝夜讨厭歸讨厭,但千行雨仍是不能給機會讓千行雲去接近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