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侍衛便帶着千行雨來到了西凝夜的寝殿前。

寝殿前有一大片蓮花池,裏面開滿了盛放的蓮花,不時會有一兩條魚兒調皮的從水裏探出腦袋來看看千行雨,似是有了靈性。

寝殿的大門關着,裏面傳出動聽的琴聲,時而舒緩如流水,時而清脆如玉盤,悠揚悅耳,委婉連綿。

“三公主,行雨太子來了。”侍衛的通傳,讓琴聲戛然而止,千行雨的心中不免覺得有些遺憾。

過了一會兒,一名宮娥打開了寝殿的大門,對千行雨一福身子,恭敬的說:“公主請殿下進去。”

千行雨走進寝殿內,看到一名白衣宮娥正站在一架古琴跟前,見千行雨進來了,便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想來剛才的曲子便是她彈奏的,而西凝夜正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卧榻上,打着呵欠。

“找我有事啊?”西凝夜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睛。

千行雨看了一眼寝殿裏的宮娥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西凝夜一揮手說:“你們都下去吧。”

“是。”宮娥們聞言,便齊齊的應了一聲,一起退了出去,關上了殿門。

千行雨本是想好了一肚子話,但是看見西凝夜,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了,他實在做不來千行雲那套,見到什麽樣的女人都可以說得出好聽的情話。

過去都是女人追着千行雨跑,他何時主動讨好過哪個女人?

“我……我……”千行雨嗫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來。

西凝夜沒了耐心,說:“你要沒什麽事,我可要繼續睡了,一會兒我還要去找行雲出去玩呢。”

千行雨一聽這話,便咬了咬牙,脫口就是一句:“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才肯嫁給我?”

西凝夜偏了偏腦袋,然後迷茫的看着他說:“我為什麽要嫁給你?你又不喜歡我。”

“因為……”千行雨頓了一頓,然後說:“千行雲對你也并非真心。”

西凝夜有些生氣的指着千行雨說:“行雲對我可好了,又給我買好吃的又給我買漂亮衣裳,還送我花呢,你憑什麽說他對我不是真心?”

“若是這樣就算真心,那我也能做到。”千行雨撇撇嘴。

西凝夜不屑的看着他道:“我可沒見你做。”

“那便從現在開始,你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衣裳,喜歡什麽花,告訴我,我去給你弄來!”千行雨兇巴巴的盯着西凝夜,恨不得把她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千行雨在誰面前都可以很好的保持着謙謙公子的形象,卻唯獨對西凝夜和氣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他每次看見西凝夜就覺得火大。

西凝夜聽完他的話,扁了扁嘴,似是要哭的樣子,說:“哪有你這樣的,要送人東西還那麽兇,行雲從來就不會這麽大聲的跟我說話。”

千行雨只好耐着性子,柔聲問:“那你到底喜歡什麽,我買給你就是了。”

“行雲從來沒有問過我喜歡什麽,但他卻總是能給我驚喜,你還真是跟行雲說的一樣,一點情趣都沒有。”西凝夜揚起下巴,有些嫌棄的看向千行雨。

“你……”千行雨氣結。

西凝夜抱着雙臂,哼了一聲,就轉身準備往殿內的床榻那邊走,再好好的補個眠。

“等着我。”千行雨咬牙切齒的扔下一句,便轉身出了殿門。

西凝夜則是看着千行雨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過了大半天,千行雨才回來,跟在他身後的兩名侍衛滿頭大汗,手裏皆抱着一大摞裝物品的盒子,堆得老高,背後也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模樣特別狼狽。

千行雨吩咐那兩名侍衛把東西放在西凝夜寝殿的桌上,便讓他們下去了。

西凝夜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到桌前,然後挑挑揀揀的翻看桌上那座雜亂的小山,有蓮花糕、沅明珠、泥人娃娃、胭脂水粉……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堆了一桌。

“哈哈哈……”西凝夜看着看着便大聲笑了起來,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千行雨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笑什麽。

“你……你上哪兒弄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西凝夜笑得快喘不過氣,直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在剛才的大半天裏,千行雨和他的兩名侍衛在市集上各自行動,東奔西跑,走街串巷,看哪個店鋪的女子多便往哪裏鑽,差點被人當作登徒子。

千行雨本以為買來的這些東西,西凝夜應該會喜歡,哪怕只是喜歡其中的一兩樣,誰知西凝夜卻是這樣的反應。

“這些……不都是你們姑娘家喜歡的東西麽?”千行雨有些氣惱的坐在了一邊。

西凝夜拿起一串糖葫蘆,在千行雨眼前晃了晃,問:“你是在哄孩子嗎?”

“你若是不喜歡,扔了便是。”千行雨別過頭不看西凝夜。

西凝夜咬了一顆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在嘴裏,然後指了指桌上的那個泥人娃娃說:“這個泥人娃娃嘛……還不錯,跟你長得挺像的。”

千行雨瞅了一眼,只見那泥人娃娃的頭發上插着一根白玉簪子,身上穿着一件墨藍水紋外袍和雲底靴,腰間系有一條寬邊錦帶,可不就是他今日的裝扮。

那是千行雨的一個侍衛特意讓街邊的手藝人給做出來的,千行雨當時十二分的不願意,一刻不停的往前走,根本不打算讓那手藝人看清自己的模樣。

可那手藝人早已經記下了他的模樣,最後這個泥人娃娃竟是雕刻得惟妙惟肖,渾身上下都像極了千行雨。

“糖葫蘆也還湊合,你要不要來一顆嘗嘗?”西凝夜把身子湊近千行雨,一股濃烈的脂粉味飄散在她身周。

千行雨下意識的就想挪開身子,西凝夜卻得寸進尺的又靠近了些,然後說:“來,嘗一顆,乖啊。”

脂粉味更加濃了,千行雨覺得即使屏住了呼吸,那股惡俗難聞的氣味卻仍然在往他鼻腔裏鑽。

西凝夜的臉上也不知道抹了幾層胭脂,有細微的胭脂粉末落到了千行雨的衣袖上,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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