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江肆是有逆反心理的,被慕挽辭這樣喊着,她心裏是有不悅的,愣是沒邁出一步來,甚至臉色都有些凝重。

兩人一個上位一個下位,誰也不讓一步。

良久,慕挽辭的臉色有些漲紅。

想到她本就中了毒,好像又被自己氣到,江肆有些心軟。

想着要不,就往前走一步?

不就是看看她嘛,她又不是見不得人。

于是猶猶豫豫的邁出了不明顯的一步,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門被輕輕的敲響。

藍韶的聲音傳來:“侯爺,長公主該吃藥了。”

江肆怔住,猛地回頭看過去,這會兒藍韶已經把門打開一條縫,微微對她一笑。

江肆嚴重懷疑,藍韶她是故意的。

什麽藥,非要在夜半時分吃?

但又一想慕挽辭的臉色确實不好,便也不想計較,往上位的慕挽辭看了一眼,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門口除了剛才的蘇洵和知渺,又多了一人。

衛念。

江肆還沒跟她接觸過,之前去往上京時也就是碰了個面,只覺得這人極為沒有存在感。

但在此刻,卻存在感很強。

在跟随藍韶進入廳堂之前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敵意,比知渺還要過分。

江肆挺不理解的,甚至還有點委屈。

慕挽辭中毒這事,跟她好像沒什麽關系吧?

自己在知道她中毒之後,迅速解決事情趕回來,也算有點苦勞吧?

這都是在做什麽?

甚至本就該和她同一陣營的藍韶都倒戈了。

慕挽辭的魅力就那麽大?

江肆怄氣,站在門口半天也沒說話,後來見藍韶遲遲不出來,也有了回到北院的心思。

她一路急奔歸來,身上髒兮兮的,想換身衣服。

江肆的身份不需跟在場的任何人打招呼,但還是看了一眼蘇洵才走。

回到北院用時不久,熱水早就是準備好的,侯府裏面的人知道江肆今晚會回來。

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江肆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熱茶驅寒,就起身往南院走。

知道有藍韶在,她也幫不上太多的忙,便也走的不急。

直到蘇洵身邊的親衛急匆匆的過來跟她說了慕挽辭的情況,她才急了起來。

原來她走了之後,慕挽辭的信香極度不穩,藍韶用藥壓制了,效果不大。

江肆去了能做什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慕挽辭人在侯府,蘇洵怕發生什麽意外,便急着讓親衛來喊她。

這一段時間訓練讓江肆的腳程快了許多,往北院去的路上把蘇洵的親衛都甩下老遠。

此刻的她心中早就忘了剛才跟慕挽辭較勁的事情,一心都是牽挂着她的安慰。

因為跑的太快,剛剛整理過的冠發有些亂,不過她急吼吼的樣子也讓人在意。

知渺平日對她态度不算好,此刻也沒心思看她,抱着衛念不知所措。

藍韶剛剛出來時說起,慕挽辭到了雨露期。

此等毒藥平常時刻還能壓制一二,只要多加注意就好,可是如今到了雨露期,藥效甚微。

方才進入時,藍韶也的确是擔心慕挽辭的狀态不對,進去之後沒多久果然有些不一樣。

她喂了藥,卻連一刻鐘都沒堅持住,就進入到了雨露期。

藍韶很急,她和衛念在屋裏和門外都灑了抑制粉,不過能維持的時間不長。

“長公主的雨露期特殊,正常維持時間是六個時辰,也很有可能濃度極高的坤澤信香會減弱抑制粉的效果。”

“有情況蘇洵你趕快派人去找。”

“還有,你最好是把你的中庸親衛留在這邊,你帶着侯爺走遠一點。”

藍韶的每句話都是對着蘇洵說的,對江肆視若無睹。

江肆來得急,微微有些輕喘,藍韶要走時才緩過來問她:“若是六個時辰內研制不出解藥怎麽辦?”

她并不是不信任藍韶,只是這種擔憂避免不了。

藍韶心裏也是清楚的,她有實力也不是任何毒藥都可以解開,要是真行,那麽此刻慕挽辭也不用如此提心吊膽,解藥早就雙手奉上了。

“屬下心中有數,侯爺等我的安排就好。”

藍韶很是凝重看了她一眼,江肆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等人走遠了,才反應過來,為什麽她說有數自己就信了?

可如今又別無他法。

不管怎麽說,她都不希望慕挽辭出事。

明明兩人的關系還用不到她如此提心吊膽,但她就是忍不住擔心,甚至坐立難安。

乾坤有別,她和蘇洵兩人離開廳堂遠了一些,坐在湖中亭望着。

蘇洵沉默,她焦躁。

直到天色泛白她才問蘇洵:“在廳堂時,我沒聽她的話走過去,是不是有點刺激到她了?”

現在想來,慕挽辭除了表情和語氣不太讓人舒服之外,走過去這件事,并不算是什麽大事,她當初幹嘛要和一個生病中毒的人較勁呢?

“長公主身份固然貴重,可侯爺亦然,如此态度着實讓人不悅。”

蘇洵習武,耳聰目明,而且慕挽辭的聲音也算不得小,除了知渺和衛念聽的不清楚之外,藍韶都聽見了,她沒理由不清楚。

而且她比藍韶聽的還要清楚,連江肆嘗試邁開步子的聲音都聽到了。

也想到了,若是藍韶不進去,怕是江肆可能會真的走到慕挽辭的身邊去。

對待慕挽辭,蘇洵是有幾分尊重的,可她更在意的自然是江肆。

身為主公,和從小相伴的情誼,無論任何事情,她都會站在江肆的身邊。

“侯爺不必內疚,長公主中毒之事與您無關,更與侯府無關。”

“只是,別在侯府出什麽事就好。”

蘇洵有時冷酷寡言,倒也句句精髓。

讓江肆十分安心,安心到把心裏話也說了出來:“我不知怎麽的,心裏總覺得很慌。”

“本是不理解慕挽辭突然的發作,想要回去休息片可,心裏難安。”

蘇洵抱着佩劍,一眨不眨的看着江肆,她不理解。

江肆失笑,要不是清楚後來蘇洵和知渺的愛恨情仇,怕是絕對不繼續和她說下去。

這人其實就是沒開竅,開了竅很瘋魔。

“你不理解沒關系,我自己也不太理解。”

“或許就是這份不理解,才讓我慌亂吧。”

江肆說了這麽多,蘇洵不好不回答,擰着眉順着她說:“或許吧。”

之後兩人再也無話,江肆靠着涼亭假寐。

天寒地凍的她不能真的睡着,時不時的睜開眼看着慕挽辭的那邊去。

屋裏邊有知渺照顧,可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右眼一直跳。

“蘇洵,你去把你親衛喊過來,問問她…”江肆話還沒說完,門突然被知渺推開,急着找藍韶。

江肆見此站起身來,讓蘇洵快去,她自己往門口走去。

“長公主怎麽了?”

知渺對她很是警惕,見到時連忙背過手把門緊緊的關上,擦幹了淚水說着:“侯爺…還是等藍軍醫來了再說吧…”

哦,防備她。

倒也正常。

江肆又回到了涼亭,心裏卻五味雜陳的。

覺得自己多餘,暗罵了好幾聲,就連藍韶過來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涼亭之內多出一個人來。

是藍韶。

江肆望向她的時候,涼亭飛雪,直接砸在了她的臉上。

冰寒之意刺骨。

江肆沒問慕挽辭怎麽樣了,只是擡眼看了看她。

藍韶倒是深深的出了口氣,躬身下去:“侯爺,末将無能,如今能夠幫助長公主的人就只有您了。”

“我?”江肆指了指自己,嘴唇扯了扯笑。

藍韶的話她懂了,可又不解的是,為何藍韶更加焦慮,眼中為何滿滿是不确定?

“長公主喊您進去。”

………

慕挽辭的閨房之內,比方才進來時多了一分甜膩的味道。

紫色帷幔更加也讓氣氛變得無比暧昧。

慕挽辭和江肆以為的不大一樣,但又十分熟悉。

仿佛這一刻在什麽時候出現過。

薄紗貼在慕挽辭泛紅的嬌軀,因為喘,息而微微張開的紅唇。

那雙眼本是緊閉的,似乎聽到了腳步聲轉頭看完江肆。

她是桃花眼,還是多情勾,人,卻因為平時的冰冷完全掩蓋住,而這一刻卻是暴露無遺。

她擡手,薄紗輕落,不耐的對着江肆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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