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穹醒來的時候頭有些昏沉沉的,渾身使不上力氣,隐約記得是和朋友打賭,然後他輸了。
按照之前約定,輸的人要去兜率宮偷神藥。結果被老君撞見,為了銷毀證據,他就幹脆把神藥給吃了。
于是,喪失法力掉到了人間。
他的面色冰冷,将四周打量。
房間內沒有點燭火,只有暗淡的月光可以讓他稍微的将房間的大概輪廓看出。看格局像是在誰家的客房裏,窗戶上映出一個“囍”字,看來這戶人家正在辦喜事。
他剛想坐起來,突然一個男人闖了進來,借着月光大概看了下,似乎是穿着件紅蟒袍,那是人間新郎成婚時所穿的衣服。
新郎滿身的酒氣但是步伐穩健不像是喝醉了。
川穹正要開口,卻見新郎開始脫衣服。
這發展不對啊!
“你做什麽?”川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聽着也有些虛弱。
那位新郎被吓了一跳,竟是做了個揖,自我介紹道:“在下陸英,實在是抱歉,想請閣下替我在這待一會,兩個時辰後我就回來,我得去和阿若說清楚……你就當是還我個人情,多謝了。”
“人情?本座何時欠過你人情。”
不知道太上老君那丹藥的藥效何時過去,他暗自調整了一下內息,發現法力已經有了恢複的跡象,只是有些緩慢。
“你昏迷在院子裏,是我把你救回來的……”陸英小聲的說着,“只需兩個時辰,我去去便回。”
說完也不等人答應,陸英就将喜服給川穹換上了,還将手裏的酒往衣服上潑了一點,又給川穹臉上抹了胭脂,遠遠看着就像是喝得爛醉紅透了臉的新郎。
換完衣服,陸英便匆匆離開了。
川穹的眼睛微微泛着紅光,流露着淡淡的殺意。
如果不是此時法力未曾恢複,剛才那大膽的凡人已經被他給扭斷了脖子,敢往他身上潑酒……真是活膩了。
然而,禍不單行。
陸英離開後沒多久,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
“真是的,怎麽新郎能找不到,都分頭去看看,是不是喝醉倒哪了?”
“這,客房的門開着。”
幾個人走進來的腳步聲,很快就看見了靠在床邊的新郎,滿身的酒氣,不由數落着将人扶回去。
才剛走出客房大門,一把寒劍攔在喜娘丫環們的面前。
一個穿着白色勁裝的女子細眉輕挑,一手把玩着垂在臉頰兩側的發絲,道:“人,給我。”
女子緊收的箭袖上有一個不明顯的标記,喜娘見了立刻松開了扶着“新郎”的手。
那是重山鎮出了名的女山賊,杜若,半年前前曾将陸英劫走,幸虧陸公子聰明騙得了回來的機會,沒想到今日大喜女山賊還找上門來了,真是倒黴透頂。
“多謝。”杜若笑了笑,将劍收回鞘中懸在腰間,雙手将“新郎”抓起往肩膀上一扛,直往後門跑去。
“王大娘……陸公子頭發的顏色是不是不太對?”丫鬟指着被扛在杜若肩膀上的人低聲的問。
喜娘也發現了問題,方才在屋裏看不清,此時借着月光可以确定那人穿的是喜服,只是個頭似乎比陸公子要大些,顯得很不合身,而那一頭招搖的紅發似乎也有點詭異……
兩人互相看了看,心裏都有些沒底。
逃跑用的馬已經事先準備好了,杜若随意的将人往馬背上一扔,策馬就往山上跑。
馬只能跑到半山腰,再往上就沒馬能走的路了。
杜若沒有将人扛回山寨,而是将人拖進了一個山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