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阿暮兒就跑到翎逸宮找軒翎逸玩兒了。

還沒到翎逸宮時她就聽到了琴聲悠揚,旋律動人卻不帶一絲感情,本是首歡快的曲子卻聽出了幾分凄涼和沉重。

被人請入宮中,果然是軒翎逸在彈琴。阿暮兒剛好走到他面前,曲子也剛好彈完。

“你彈得很好,但沒有情緒在裏面,不用心彈的曲子技術再高超也是對名曲的亵渎。”她坐到他身旁,手撥琴弦,“我們再彈一次剛才的曲子如何?”

軒翎逸從她的點評中看出她也是個精通音律之人,只是她不知道,他學琴僅僅是因為軒然景喜歡,為了讨他歡心而已。軒然景根本不懂這高雅之音,卻非要裝作很懂的樣子。

他的出發點本就俗不可耐,怎敢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在琴音中,他不配。

他又一次彈起曲子,這一次卻因為有阿暮兒的加入而變得輕松,歡快,讓不懂音律的太監,丫鬟們聽了都有種甜甜的,幸福的感覺。

一首曲子結束,阿暮兒高興的對他說,“怎麽樣?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看着她笑臉如花兒,軒翎逸也揚了揚嘴角,這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多謝公主賜教!”

“都讓你叫我阿暮兒了,不然叫暮兒也行,你再公主,公主的叫我,我就不理你了!哼!”她裝出很生氣的模樣。

“對不起,公……暮兒,我習慣了。”他始終不會那麽輕易接受她這個朋友,慢慢來吧!她心想。

“算了,原諒你了!我們去釣魚吧!我剛剛在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個很大的湖,那裏面有很多的魚呢!”軒翎逸想可能她說的湖是王上的龍泉湖吧!那裏面養的可都是些名貴的魚,豈能容他們釣?

“暮兒,那湖水離我這翎逸宮有些遠,不如我帶你在我的宮中轉轉可好?”他想讓她打消了釣魚的念頭。

看着他的腿,阿暮兒理解的點點頭,“好吧!”她遣退了奴仆,自己推着軒翎逸在他的宮中參觀。

他的宮殿從裝潢到擺設都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清隽淡雅,樸素卻又不失高貴。

“這些,都是出自你手?”她看到書房中的字畫問。“是,獻醜了!平日裏無事可做,便擺弄起字畫來打發時間。”他只是個沒有權利的皇子,所以在外人眼中就成了只會玩弄字畫,花草,琴棋的廢物。

“寫得很好!”他的字不像他的人,筆風犀利,霸道張揚,也許那才是真正的他。

“我要跟你比一比。”她那顆好勝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軒翎逸只是微微點頭,看到她在紙上認真的做畫,自己便拿了本書看了起來。他不知道,此刻阿暮兒正在畫的,就是他。

畫中的他正認真的低頭看書,陽光明媚,他的周身伴随着耀眼的光芒如谪仙一般,超然脫俗。旁邊還有靈動的阿暮兒正開心的陪着他,好似在說着什麽。

一幅畫完成,她在畫的左側提字,“暮兒年方十六,得見才子翎逸;有幸成為朋友,送上字畫一幅,友誼天長地久。”她開心的拿到他面前,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評價,“怎麽樣?我畫得還不錯吧?”

軒翎逸看着那幅字畫,久久不見動靜。長久以來平靜的心激起了萬丈波瀾,她沒有說他是皇子,更沒有說他是廢物,而是稱贊他才子,把他當做朋友。他軒翎逸何得何能?得此稱贊,得到這一分真摯的感情。

“暮兒,謝謝你!”這是他第一次流淚,曾經不論受了多大的苦,多少委屈,他都不曾落淚。如今卻被一個剛認識幾天的小女孩感動至落淚。

“哎呀!你別哭啊!你哭我也想哭。”說着她也擺出擦累的姿态。軒翎逸被她給逗笑了。寵溺的揉揉她的頭。

“吶!我送了你禮物,你是不是也該還禮?你們漢人不是最喜歡說禮尚往來的嗎?”她伸出雙手讨要禮物。那模樣簡直可愛至極,讓他不忍移開視線,“暮兒想要什麽?”

“我要你卸去僞裝,做回自己。”她的表情很嚴肅,她是說真的。她了解過天都王朝的歷史,知道曾經的他是個天才,曾五歲就能寫詩,十四歲便帥兵出征,深得先王的寵愛。他不該就此被埋沒。

軒翎逸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久久不知該做何反應。直到阿暮兒覺得腿站得有些麻了,他才出聲,卻也只說了一個“好!”阿暮兒知道他答應了,高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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