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對不起,我沒想到趙姑娘會自己去找藥草。”玥影有點不放心,她那日在雲溪的婚禮上就知道周璟待冰清與衆不同,她和唐凡來到王府打算告訴他的時候,冰清已經走了。
“不關你的事。”
“我即刻派人去南海。”唐凡說。
“不必,南海太大,未必找得到。”
“有一事,我想應該要告訴公子。”玥影說。
“什麽事?”
“趙姑娘是和孟雲溪一起來看小雨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和趙姑娘一起去。”
阿若站在一旁,這時,往外走去。
玥影不禁說:“阿若真是貼心。”玥影随手拿起一塊糕點,“這糕點真精致。”
“是冰清做的,多了一些下來。”周璟拿了一塊嘗了起來。
三人一邊喝茶,一邊吃糕點,等着阿若。
“璟!”依依突然出現,她倒是好久不來了。
“你怎麽來了?”周璟問。
“我不能來嗎,再說了回來之後,我也好久不來啦。”她看到桌上的糕點,喜得拿了吃起來,“真好吃。”她想必是知道了冰清不在才來的。
玥影故意逗她:“依依,你知道這是誰做的嗎?”
“當然知道,肯定是阿若。”
玥影笑的奇怪,依依看着糕點納悶,“難道不是?”
玥影搖頭,依依說:“這府裏除了阿若,不會有人做的這麽好吃。”
“郡主,是趙姑娘。”唐凡說道。
依依頓時不吃了,放下糕點,一臉不快。
阿若回來了,她在方府打聽到孟雲溪不在,說是出遠門了。
“你們吃吧,我還有些公務處理。”他走了。
依依要跟過去,玥影拉住她:“這個時候,不要去打擾他。”
依依氣鼓鼓的:“為什麽?趙冰清有什麽好?”
“郡主,這位趙姑娘是何來歷?”
“我也不知道。”依依突然想了起來,“但是她肯定不是人。”
“不是人?”玥影一驚,唐凡也正襟微坐起來。
“是啊,在落霞鎮的時候,她的雙腿突然變成了一條像蛇的尾巴,不過後來又變了回來,因為她一直行醫做善事,加上璟護着她,所以鎮民吃沒有追究。”
“這麽說來,她是妖。”
“就算她是妖,璟還不是一樣對她那麽好。”依依越說越氣。
玥影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唐凡,你還記不記得當年的牡丹?”
“記得,是她傷了小雨,找了她這麽多年都沒找到。”
“唐凡,我們去趟南海。”
“你覺得趙姑娘和牡丹有關系?”
“不知道,只是直覺,這個趙姑娘來歷不明就和牡丹一樣,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裏來。”
“好,我們這就走。”
唐凡和玥影離開了王府,回唐家收拾了包袱,二人騎了兩匹快馬就走了。
唐凡和玥影一路尋着,也未見他們兩人的蹤影,到了山巒之地又不能騎馬,只能步行,他們越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峰,直到入了巫山,雲裏霧裏的巫山讓他覺得像是入了仙境一樣,他們聽到了美妙的歌聲,入了迷的一樣往歌聲方向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女子在唱着歌,男子昏睡在她的懷中,男子昏睡在她身邊,
他們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站在最近的地方聽着美妙的歌聲,她只是懷念,唱了一會便停止了,懷念是傷人的,她不願繼續這種傷痛。
等到女子轉過頭,他們才看清女子的容貌,居然是冰清。
唐凡和玥影走過去,她沒有想到他們會來這裏。
唐凡問:“他這是怎麽了?”
“不小心跌落了山崖,沒什麽大礙。”
玥影怎麽看她都不覺得像妖,而像..像仙子,這麽清麗脫俗。
雲溪醒了,他坐了起來,想起剛才那一幕,冰清用力拉住他,使用靈力講他拉了上來,現在他似乎有更多的問題想問她了。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不适合再趕路。
唐凡說:“我們先在這裏待一宿,明早走,我去撿些柴火。”
“我跟你一起去。”雲溪站起來。
他們捧着柴火回來時,冰清正和玥影說着話,唐凡點燃了柴火的,整個海灘頓時光亮了起來。
湖面吹來陣陣的涼風,冰清的裙角,衣角好幾處都已經破了,她走的急,別說吃的了,連衣服都沒有帶,身上只有一些銀子,唐凡看着她,從包袱裏拿了幹糧給她和雲溪:“吃點東西。”
雲溪站起身來,解開自己的外袍,披在冰清身上:“夜裏涼。”
“謝謝!”
四人圍着火堆坐着,什麽話都沒有,冰清什麽都沒有想,就看着篝火,唐凡不知道在想什麽,面上也似有愁容,只聽到一層又一層的水波聲,靜夜的水總是帶有思愁,玥影時不時的看着冰清,冰清覺察到玥影在看着她,便笑着問:“玥影姑娘是不是有事?”
“若是我有事問趙姑娘,趙姑娘可以坦誠相告嗎?”
“只要是冰清知道的,冰清一定告訴姑娘。”
“好,那我問趙姑娘,是什麽人,從何而來,落霞鎮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唐凡看着冰清,看她如何回答,雲溪倒是漠不關心的垂目看着篝火。
冰清淺笑:“其實,這也不是不可說的,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
“趙姑娘,我們都是跟着公子辦事的,我們只是不想懷疑姑娘。”
“我是瑤池的仙子,為了找人才來到這裏的。”
雲溪驚訝不已,雙手微顫,唐凡也是一臉吃驚,玥影詫異,追問:“那為何在落霞鎮會變成那樣?”
“是我誤中了旁人的法術。”
“那牡丹呢?趙姑娘可認識?”
冰清知道,有些事該浮出水面的時候,想攔也攔不住:“她是天庭的牡丹仙子。”
唐凡今日所聽簡直匪夷所思,這些猶如星辰般,遙不可及的人出現在這裏。
冰清說:“我知道一點牡丹,戚宇還有唐三小姐之間的事。”
“那麽牡丹她現在在哪裏?”唐凡問。
“我也不知道。”
世界又安靜了下來,沒有一點聲音,只聽到海浪的聲音,一撥又一撥。
冰清趴在膝蓋上漸漸的睡着了,醒來之時,她看着熄滅的柴火,四處張望着,回頭時,見到唐凡和玥影正站在湖邊,正确的來說,在他眼前的是海,昨晚沒看清,沒想到都到南海了,唐凡說:“這裏的水怎麽是藍色的?湖水是綠色的不稀奇。”
他們被這一片海洋所驚嘆,藍色的海洋,美麗至極。
“這裏就是南海。”冰清站起來,卻不見雲溪,整個海灘一眼望去,沒有一個人,走了,難道他走了嗎,她不知道。
玥影問冰清:“紫味草在哪裏?”
冰清說:“我們先去巫山找龍婆。”巫山附近有一所居所,一直住着一位老婆婆,沒有人知道她住了多久。
走時,雲溪回來了,他說:“我在附近給大家找了些野果。”
冰清望着他,沒有說一句話的向前走去。
龍婆的住所是一件茅草屋,草屋外炊煙袅袅,龍婆知道有客人來了,早早的就煮好了茶,坐在茶椅上靜靜等候,冰清随意的坐了下來,雲溪也随着妃暄坐下,唐凡和玥影也坐下了,茶幾上的茶還未涼,龍婆說:“客人請喝茶。”
冰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雲溪也喝了起來,來這裏的人都必須喝龍婆煮的茶,唐凡和玥影未動,龍婆朝着他們微笑,冰清對他們說:“龍婆煮的茶很好喝,茶葉都是即摘即泡的。”
唐凡和玥影雖然有警惕,猶豫不決,看到冰清堅定的眼神,他們便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龍婆笑言:“年輕人,龍婆我煮的茶好喝吧。”
唐凡點頭,他說:“我們來是請龍婆幫忙的。”
“什麽事,說給我龍婆我聽聽。”
冰清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唐凡說:“我們想找紫味草。”
龍婆頻頻點頭:“你可知道我這裏的規矩?”
“不知道。”
冰清說:“是要留下最重要的東西。”
“是,那你們之中,是誰要紫味草?”
“我,我要用紫味草救我妹妹。”唐凡說。
龍婆看了他一眼,對冰清說:“這紫味草在南海裏,需要月牙吊墜才能開啓,月牙吊墜他要不起。”
“龍婆的意思是?”
“我想要你的血。”
“我的血?”
“沒錯。”
冰清以為自己聽錯:“只要我的血?”
“是,如何?”
“好。”
龍婆走回屋子,玥影說:“真奇怪,不知道她要你的血幹什麽。”
不管幹什麽,唐凡都要謝謝冰清:“謝謝你,趙姑娘。”
“不用謝我,我也希望三小姐能好起來。”
龍婆拿着一個小的透明瓶子從屋內走出來,放到冰清面前,冰清用手在手掌劃開一道口子,血一滴滴的滴到瓶子裏,裝滿了一小瓶,冰清用靈力使傷口自動愈合,龍婆拿了瓶子,把手上的月牙吊墜給了她,“你應該知道怎麽用它,不用我教了吧。”
“我知道。”
他們拿着月牙吊墜回到了南海之邊,在海灘堆裏,有一塊深深的月牙烙印,它像一個固定的模子風吹不動,雨打不動的印在沙堆裏。月牙吊墜放到裏面正合适,南海即刻就分成了兩半,中間猶如一段路一樣,一株紫味草筆直的挺在中間唐凡高興不已,随即就跑了過去,紫味草被他拔了出來,他快速了跑回來岸上,冰清将月牙拿出,兩邊的水又立即合上,這樣子的神奇唐凡都看在眼中,只是眼下還顧不得這些。
冰清将吊墜挂着了脖子上,四人帶着紫味草回到了周城。
對雲溪而言,這段旅途無疑是驚喜萬分的,可更多的是他對冰清的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心裏盤旋着。
冰清每日都會去唐雨針灸,不過四五天的時間她就已經醒來了,可是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
雲溪回到方府卻已經是另外一番心境,他對紫衣一直若即若離,能不見就不見。
不過今日方紫衣找他是為了另外一件事,為了一個叫小念的姑娘。
雲溪還是記得的,小時候,他住在周城的時候,和紫衣,還有她一起玩的,兒時的玩伴,怎麽會不記得,雲溪問:“她怎麽了?”
“她被璟抓了起來。”
雲溪多多少少知道周旭和周璟之間的問題,三年前,周璟來到落霞鎮的時候,他并不知道他身份,直到半年前紫衣來找他:“璟為什麽要抓她?”
“你也知道,周穆王當年騎白馬游歷,到過昆侖山,還有瑤池,還聽說他和西王母有過一段情,只是這段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和小念有什麽關系?”
“周穆王所經歷的都記在了一本手劄裏,而這本手劄幾經輾轉不知道在誰的手裏,直到你爹到昆侖山,發現了這本手劄。”
“這件事我知道,但是爹把那本手劄放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璟查出小念好像知道,她看到你爹放在哪裏的,我們要趕快找到小念,我擔心她有危險。”
“不會,我相信璟不會傷害小念的。”
“雲溪,你太相信璟了,當年的王位之争他輸了,若是他想平靜度日,為何還要抓小念。”
“我還是不相信璟會這麽做。”
“不管璟會怎麽做,我們都必須要救小念出來,現在只有你,只有你可以救小念出來。”
“你認為璟會聽我的?”
紫衣搖頭:“不是,是冰清。”
“不能這麽做。”雲溪一口回絕了。
紫衣抓着他的衣袖:“雲溪,我知道這樣做不好,但是我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你也想救小念對不對?”
雲溪沉默了一會說:“我去找她。”
紫衣說:“明天再去,明天是七巧節。”紫衣說完便離去。
雲溪站在那裏,他擔心的不是小念,而是冰清,璟現在明明知道了冰清的身份,為何不直接找冰清,而還要費力的找手劄,他似乎有點明白,但是周旭那裏,他沒有把握,如果周旭知道了冰清的身份,會不會給冰清帶來麻煩。
七巧節的燈會,滿城都是紅色的燈籠,還有很多芍藥花,無論你走到哪裏讀避不了這個節日的氛圍。對于雲溪的主動邀約,冰清自然是高興的,可心裏也有一絲惆悵,他如今已經有了家室,是不是不應該再見他,雖然猶豫,但她還是去了。
王府內,只剩周璟,坐在院子裏對月望天喝着茶,今日是個好日子,公司怎麽不出去熱鬧熱鬧?“唐凡和玥影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
玥影說:“公子沒有約趙姑娘出去?”
“她和雲溪出去了。”
“公子怎會是個喜歡退讓之人。”
“并非退讓,而她根本不屬于這裏。”他緩了緩思緒說:“你們兩倒真是願意來我這,不怕擾了你們的興致。
唐凡和玥影自行坐了下來,唐凡說:“三人一起過節更熱鬧。”
“可惜月不圓。”玥影說。
冰清和雲溪逛着燈會,她臉上洋溢着的幸福已經讓她感覺不到雲溪笑容下的黯然神色,人在心卻不在。月空之下,出現一襲紅色衣衫,紅的刺眼,她的面色是那樣的慘白,好似在鄙視着這世間的所有,再濃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眼裏所發出的仇恨,街上每一朵花對她而言都是諷刺,她恨不得燒光眼下的一切,這樣的怒火,滅不了。
什麽叫貌合神離,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并肩行走,各有所思,所思所想都不是對方,如果心都不曾在一起,那麽這又何必,這一夜的悲傷蔓延着整個天空,就連整個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也有感觸,還會落淚,或者她能做的只是這樣,逝去的人她根本無力挽回。
為什麽什麽都和心中所想不一樣呢,明明不想這樣卻還是要這樣,都不介意去傷害自己了,何況別人,只是苦了不為任何人和事所改變的人,一切都如靜夜的湖水一樣冰涼,貫徹心扉。
慢慢的,街上的人越來越冷清,大概只是依依不舍的情侶,雲溪送冰清回府,到了門口時,雲溪很認真的說:“趙姑娘,我想直接和你說一件事。”
他的稱呼,他的語氣讓她覺得生疏,她依舊裝作鎮定:“你說。”
“今天我之所以約你出來,是有件事想你幫忙,我不想欺騙你的感情,所以我跟你坦白。”
冰清難言的略扯了扯嘴角,面色難看:“到底是什麽事?”
“璟抓了一位姑娘,請你幫忙我們救出她。”
她忽然間覺得好難過,一直隐忍着:“你擔心我會告訴他,或者直接說這件事我也知道。”她看着冰清的眼睛,只有她自己能夠感覺到心裏的悲傷。
雲溪愣住,許是被她的話還是她犀利的眼神所影響,冰清忽而大笑:“我逗你的。”
她松動了下自己的身子微笑:“那位姑娘叫什麽名字?”只是這個笑容連她自己也覺得苦澀。
“小念。”
冰清點點頭:“我幫你救她出來。”
“謝謝你。”雲溪說出這三個字,他好像也沒有什麽話可以說。
“不用客氣。”冰清朝他揮手,蹦蹦跳跳的進府了,只有看似歡快的背影,背影前面早已悄然落淚。
不遠處,看到周璟坐着,她擦掉了眼淚,走過去:“坐着幹什麽呢?”
“等你回來。”周璟随口一說。
冰清笑着:“周城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以玩嗎?我想散散心。”
“有,明天我帶你去。”
“好啊!”自打從南海回來後,她沒和他聊過天,甚至于說話也不超過兩句,“謝謝你對我這麽好。”
周璟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不早了,便各自回屋了,冰清推開房門的時候身上的藥膏掉了下來,她居然忘記了,這個藥膏是阿若給她的,她居然忘記了周璟身上的傷,她氣得跑到周璟的房間敲門,周璟打開門看到她,“什麽事?”
她握着藥膏:“這是之前阿若給我的,我忘記了,你的傷怎麽樣了?”
“已經好了。”
“可是…..”冰清覺得愧疚,有點對不起他。
“怎麽了?”
她笑着搖了搖頭:“沒事,我的身份你都知道了?”
“恩,不早了,去休息吧。”
“恩!”她轉身走了,冰清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片村莊氣氛很融洽,冰清自打進莊後就很喜歡,莊裏的人都争着要招待冰清這位新客人,也是到了午飯的時候,他們便随意在一家用午飯了,冰清很是不理解,雖然是周城外的村莊,可這裏卻與裏面格格不入,若放在別處,這裏或許還是個好地方,清靜,适合居住,隐居也不錯。
正吃着的時候,周璟有公事要處理,被阿若叫走了,冰清忙說她自己轉悠,周璟本來猶豫了一下,可見着她和鄉親們相處的很融洽也就放心的走了。
因為是周璟帶來的人,所以莊裏的人都很放心的讓她在莊裏游走,直到她走到莊裏面,看到了那一座大宅,她探着推門,誰知裏面連個守衛的都沒有,她覺着奇怪,但還是走了進去,一路往裏走,直到看到地圖,雖然她對圖上的路線不熟悉,可是昆侖山三個字還是清清楚楚的,到了昆侖山這裏似乎一切都斷了,後面只剩白紙。
她繼續往裏走,到了一間屋子前,她輕輕的推開了門,小念側身躺在床上,她的眼睛随着冰清的推門聲慢慢睜開,“你們不用來了,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小念的聲音很微弱。
冰清走到她床邊:“你是小念嗎?”
小念沒有答她,她說:“是雲溪叫我來的。”
聽到這兩個字,她撐着坐了起來:“你是怎麽進來的?”
“這些你就別管了,跟我出去,我帶你去見雲溪。”
小念疑惑的看着她,有點遲疑,冰清看出了她的想法:“我沒有騙你,就算你跟我走也沒什麽損失,不過就是來回一趟,如果是真的,你不就自由了。”
冰清的話不無道理,她站了起來:“帶我走。”
冰清一路帶着她出了宅子,兩人就直接去了方府。
紫衣迎了出來,她見着冰清什麽說什麽,從她手裏扶過小念,帶着她進內屋了,廳內只剩雲溪和她,雲溪重重了說了聲:“謝謝。”
“那我走了。”
“等一下。”紫衣從內屋走出來,“你是怎麽救她出來的?”
從她的眼中,冰清看出了懷疑,她忽然間覺得有點不開心,這就是凡人的防備心,甚至連說出的話都不會讓人相信,相信也可笑:“你在懷疑什麽?”
“我不是懷疑你。”
“紫衣姑娘,我只答應就她出來,其它的無可奉告了。”這一刻冰清的眼睛依舊如此清澈,這是很多人都無法做到的,面對冰清的坦誠和無畏,她有點自慚形穢。
“那我就不多問了。”
冰清離開了方府,回王府後,她想着去找周璟,可這腳步剛到書房就聽到裏面的說話聲,阿若不解的說:“王爺,為什麽要讓趙姑娘帶走小念?”
“雲溪托她辦的事,她說什麽也要辦到的,反正小念也活不過一個時辰。”
“公子什麽時候下的手?”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阿如笑了:“公子真是厲害,算準了她不會說。
啪啦一聲,門猛地被推開了,冰清立在門口望着裏面,周璟見到她吓住了,握緊了拳頭,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是怎麽看待如今在她面前的他,他等着她接下來的舉動,冰清猛地轉身往外跑,她一路,跑到方府,下人領着她去了小念的房中,看到的卻是小念口吐鮮血,雲溪給她醫治,可看到的是他無奈搖頭,小念好像有很多話想和雲溪說,可是她沒有力氣了。
紫衣轉身看到站在門口的冰清,她的眼裏充滿憤恨:“是他嗎?”
冰清沒有說話,紫衣指着門外面:“你走。”
雲溪轉過頭,滿臉的淚水,他站起身走到冰清跟前,他的眼裏是恨,咬牙切齒:“你走,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你。”
面對雲溪對她的恨,她只能走,走着走着,她又不知道可以去哪裏,王府,她不想回去,她怪不得周璟,因為她也瞞着他,無處可去,她帶着悲傷離開了周城。
在她記憶裏最快樂的地方是落霞鎮,她回到了那裏,她去了楊伯那裏,楊伯還是依舊擺着攤,她在楊伯家住了下來,每天陪着楊伯做生意,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周城發生了什麽事與她無關,有一次楊伯問起她,問起周璟的境況,她也只是一笑而過,至于雲溪她好像最不願意提,是因為提到他,她的心就會好痛好痛,他們之間的感情回不到從前了,他恨她,他居然恨她,沒有愛,只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