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略為耳熟的聲音:“父王今日不在宮中,那我便改日再來吧。”

千行雨心中一動,趕緊轉過了身子,看到西凝湘正站在永闕宮門口。

西凝湘其實早就在遠處看見了千行雨,她想過來和千行雨搭話,卻又覺得應該表現得矜持些,便裝出也來找天帝的樣子,想引得千行雨先跟自己搭話。

千行雨眉目含笑的迎上前去問西凝湘:“凝湘公主也來找天帝陛下?”

看見千行雨果真走了過來,西凝湘心裏不由得一陣欣喜,雙頰又不自覺的飛上了兩朵紅雲,然後回答說:“嗯,來得不趕巧,父王不在。”

“今日我本是想來找陛下下棋的,但他卻不在。”千行雨頓了頓,然後接着說:“聽聞公主也是棋藝精湛,不知行雨是否有這個榮幸與公主對弈幾局?”

西凝湘嫣然一笑,回答道:“行雨太子過獎了,凝湘也不過是對棋藝略懂一二罷了,能與行雨太子對弈應當是凝湘的榮幸才是。”

“好,那便請公主賜教了。”千行雨說着便做了個請的姿勢,他這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文雅模樣,惹得西凝湘的臉又紅了幾分。

于是,千行雨和西凝湘走到永闕宮附近的湖心亭裏坐下,立刻有宮娥端了一副棋盤和兩罐黑白棋子上來,倆人便在亭中下起了棋。

今日天界的天氣十分舒适,碧空如洗,萬裏無雲,湖面上的水波粼粼的蕩漾着細碎的陽光,偶爾會有幾條魚兒躍出湖面來,濺起一小片水花。

千行雨手中是白棋子,西凝湘手中是黑棋子,西凝湘的棋藝的确不算好,若是有懂棋的人站在一旁,就會發現白棋子其實早就可以占據棋盤的半壁江山了。

千行雨自然不能第一局就贏了西凝湘,他便故意走錯一些棋子,最後是讓西凝湘險勝了自己。

接下來的幾盤棋局,西凝湘不是勝利就是和千行雨打成平手,便越發下得興致勃勃,她一邊下棋一邊拿眼睛偷瞄坐在對面的千行雨。

千行雨今日穿着一件冰藍直襟長衫,外罩一件月白大氅,領口和袖口處暗繡着銀絲,腰束雲紋寬腰帶,其上還挂了一塊白色的玉佩,頭頂的绾雲冠将他的墨發束起來,更将他襯得溫潤如玉。

西凝湘看着看着,下棋的路數便更加淩亂了,千行雨自然是感覺到了那時不時飄過來的目光,心裏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吸引到了西凝湘,便不自覺的揚了嘴角。

中午,西凝湘索性讓廚房将午膳端到湖心亭來,與千行雨一同吃。

千行雨和西凝湘就這樣對坐在湖心亭中,一邊用膳,一邊聊聊閑話,十分惬意。

只要能讓西凝湘喜歡上自己,那麽自己就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半,千行雨想到此,便笑得越發爽朗起來。

見西凝湘的筷子時常會去伸到桃仁雞丁那道菜裏面,千行雨便開口對她說:“我宮中的禦廚做桃仁雞丁這道菜是一絕,公主哪日得了空,可以前去品嘗一番。”

西凝湘一聽,便喜不自禁道:“好,凝湘有機會定要去行雨太子的宮中去嘗嘗看。”

兩人用完午膳,一起在湖心亭的周圍散了散步,便又回到湖心亭中繼續下棋。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冬日的天轉眼就暗了下來,兩人下完最後一盤棋,西凝湘便站起來朝千行雨微微福了福身子說:“行雨太子,天色已晚,凝湘該回自己宮裏去了。”

千行雨擡頭一看,确實已經不早了,便也站起了身說:“好,下次有機會,行雨再來找公主讨教。”說着,二人便一起走出了湖心亭。

這時,兩排提着八角琉璃燈的宮娥朝湖心亭這邊走了過來,後面便是天帝的金色銮駕,于是二人一起走上前去——

“父王。”

“天帝陛下。”

天帝掀開了銮駕前的錦簾,看向千行雨和西凝湘說:“哦?原來是行雨太子和湘兒在這裏啊。”

千行雨便說:“今日行雨本是想來找陛下下棋的,不巧陛下卻不在,又正好遇上凝湘公主,便與公主對弈了幾局。”

“原來如此,今日天色已晚,朕便不留你了,改日再與你下棋吧。”天帝說道。

“那行雨就先告辭了。”千行雨說着,便轉身走了。

待千行雨走後,天帝下了銮駕,來到西凝湘的跟前說:“湘兒,以後不要和千行雨走得那麽近。”

西凝湘聽得天帝這話,一驚,然後擡頭問:“為什麽,父王?”

過去西凝湘對天帝的話,大部分是溫順的言聽計從,很少忤逆他,也很少問為什麽。

天帝嚴肅的蹙起了眉問:“你喜歡上千行雨了?”

西凝湘微微低下了頭,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臉有些紅,然後一個勁用手絞着衣服上的絲帶。

“你最好斷了這個念想,父王是不會将你嫁給他的。”天帝甩下這一句,便拂袖而去。

西凝湘看着天帝遠去的銮駕,杏眼圓瞪的氣悶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走了。

千行雨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慶德宮,阿蒙載着他剛一落地,裴修便走過來關切道:“殿下今日将天帝的口風探得如何了?”

“天帝白日裏不在,沒問着。”千行雨徑自走進寝殿,倒了杯茶水,接着說:“但我碰到凝湘公主了,便和她一起在天界用了午膳,又下了一天棋。”

“外界本就有傳言說凝湘公主對殿下有意,屬下看也是有幾分可信的。”裴修說着,眼睛都亮了,比自己找着媳婦了還高興。

千行雨看着裴修的樣子,心裏覺得既高興又悲哀,高興的是西凝湘好像的确是對自己有意,悲哀的是,自己不得不去靠這樣的政治聯姻來維持魔界的安穩和自己的地位。

幾日後,天帝有了空閑,便又派人邀千行雨去天界同他下幾盤棋。

千行雨和天帝仍是坐在湖心亭下棋,但今日天界是陰天,冬日的湖風吹在身上很涼,天帝有高深的靈力修為護體,自是不怕冷的,但千行雨的身子卻有些受不住。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天帝便問身邊的宮娥:“何人在那邊喧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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