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拱石門前有一條潺潺的溪流,溪流并不寬,但卻靈力充沛,想來,是由魔界後山的啓明瀑布引流而來的,裏面不時還有五彩斑斓的啓明魚游過。

那些啓明魚由于長期生活在啓明瀑布的靈水中,所以較一般的魚兒更有靈性,今後也更易修煉成人形,它們看到千行雨站在溪邊,便紛紛躍出水來,像是在與他打招呼。

這條清澈的小溪環繞着蝴蝶拱石門後的那個院落,踏過小溪上的兩塊平滑的大石,便能進到院中去了。

院內也種了許多紫幽楹,也許是因為更加靠近溪水,所以長勢比外面的紫幽楹還要好。

小院裏側,一名白衣女子正和衣半躺在一張竹制的榻椅上,似是睡着了。

女子的墨發柔軟的披散在腦後,絲絲縷縷随風輕揚,不時會有幾片紫幽花瓣打着旋兒飄落在她身側,像一副安靜的畫卷。

可惜的是,女子的臉上戴着一張清玉面具,擋住了她的容貌,這不是隐雪還能是誰,她竟然連睡覺都不摘面具。

千行雨略施術法隐藏起自己的氣息,然後蹑手蹑腳的走上前去,湊得近了,便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紫幽香,也不知是風中的花香,還是隐雪身上的味道。

想到此,千行雨的心竟是沒由來的一跳。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摘隐雪臉上的面具,卻突然聽得隐雪冰冷的聲音:“殿下,我給你送去丹藥增長靈力,可不是為了讓你做這些事的。”

千行雨聞言,吓了一跳,便趕緊收回了手說:“抱歉,堂主,是我冒犯了。”

隐雪從塌椅上坐直了身子,說:“魔君閉關,你身為太子難道不需要打理國事?成日裏往我這滄月堂跑到底是何緣由?”

“那個……”千行雨結巴起來,他總不能告訴隐雪說自己是為了看她長什麽樣子才總往滄月堂跑的吧。

隐雪站起身繼續說:“既然殿下有那麽多空閑,那以後便每日都來我這裏練一個時辰的武功。”

“武功練好了又有什麽用,靈力低了,施不出多少術法,還不是誰都打不過。”千行雨低垂着頭說。

“靈力再高強,武功跟不上,亦是不行。”隐雪抱着雙臂,站在千行雨身側:“而且這裏靈力充沛,對于你靈力的提升也有好處。”

“我不想……”千行雨還想拒絕。

“後日辰時,我會在這裏等着殿下過來。”隐雪不等千行雨說完就打斷了他,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院子裏的小屋,關上了門。

千行雨在院子裏站着,氣悶的瞪了那小屋好一會兒,才吹了聲口哨召喚來阿蒙,朝自己的慶德宮飛去。

飛到半路,卻遇到了千行雲,千行雨不自覺的就皺起了眉頭,覺得今日簡直就是諸事不順。

千行雲腳下踩着一朵白雲,一身赤錦衣袍正迎風飛揚,他的眼角眉梢帶着一絲嘲諷的笑意,停留在千行雨的前方問:“弟弟,你為何還騎着這只孟鳥啊?”

千行雨看都不看他,硬邦邦的說:“與你何幹?!”

“你這靈力恢複得可真夠慢的,到現在還駕不起雲來,唉,我這做哥哥的,可真是為你愁死了。”千行雲故作一副苦惱的模樣搖了搖頭。

“不勞大哥挂心。”千行雨說着便想策着阿蒙繞過千行雲往旁邊飛去。

千行雲卻是突然湊近千行雨的耳邊說:“我對你可是時時都挂心得很呢。”

“阿蒙,飛快些。”千行雨低頭對阿蒙囑咐道,于是阿蒙展翅疾飛,把千行雲誇張的笑聲遠遠的抛在了後面。

回到慶德宮,千行雨坐在寝殿前的水池邊,看着池中的各色錦鯉游來游去,他用手指對準了其中一條錦鯉,試着施法讓它停下來,結果那錦鯉不過停住了一瞬,便又游開了。

靈力果然還是太低了,千行雨懊惱的一掌拍在身邊的假山上,假山紋絲不動,他自己的手掌卻被山石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立刻就滲出血來。

“呀,行雨,你這是怎麽了?”一聲尖叫在身後響起。

千行雨轉頭一看,是寧照青來了,他便又想起燕豐山那件事,心裏不由得厭煩得很。

寧照青拿出一條繡花手帕便往千行雨的手掌上包:“來,我幫你包紮一下。”

“行了,別弄了!”千行雨不耐煩的一甩手。

“行雨,你這是怎麽了?”寧照青的眼裏泛着點點淚光,十分委屈。

“對不住,照青公主。”千行雨沉聲道:“我今日誰都不想見,你還是請回吧。”

寧照青親昵的拉了拉千行雨的衣袖,嬌聲說:“你心情不好,我陪着你就是了。”

千行雨卻是直接從水池邊站起了身子,冷冰冰的說:“公主的好意,行雨心領了,公主還是請回吧。”

“我好心想安慰安慰你,你怎麽這樣不識擡舉?!”寧照青的火氣也上來了。

“來人,送照青公主回去。”千行雨轉過頭吩咐了一句。

幾名侍衛聞言走了過來,寧照青卻是一扭身子坐到了水池旁邊說:“我就是不回去,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那你便坐在這裏吧,恕不奉陪!”千行雨也沒了耐心,甩手便往寝殿裏走去。

“你!”寧照青氣極了,她雙唇微動,念了個束縛決,于是,她的右手便化做五條森綠的蔓藤直奔千行雨而去,卻被聞聲而來的裴修給攔住了。

“照青公主,天帝正要邀殿下去天界商議要事,您還是下次再來找殿下吧。”裴修躬下身子,懇切的說。

寧照青用力推開裴修,憤恨的看了一眼已經緊閉的寝殿大門,哼了一聲,氣沖沖的走了。

裴修看着寧照青走遠了,才走進寝殿,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說:“殿下,剛才天帝的青鳥給您送來了一封信。”

“放桌上吧。”千行雨負着手立在窗邊,并沒有轉過頭來看裴修。

裴修看出千行雨心情不佳,本打算問問發生了何事,但轉念想了想還是沒有問,于是他把信放在桌上,便轉身帶上寝殿的門退了出去。

乍暖還寒的初春,寝殿的庭院裏有些花兒已經逐漸綻放開來,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致,柔和的陽光灑在地面上,卻揮散不去千行雨心中的陰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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