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軒翎逸為了讓阿暮兒趕快忘了怡紅院的事,帶她去明城郊外放鳶。阿暮兒對這東西很感興趣,果然沒在提怡紅院的事。
“逸哥哥,我要放手了哦。”她拿着鳶,軒翎逸拉着線,“嗯,放吧!”
鳶慢慢升高,阿暮兒開心的看着天上的鳶,“飛起來了!飛起來來了。”她飛快的跑向他,他把線給她,教她怎麽放。
“逸?”一個女聲從身後想起,軒翎逸轉頭,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一個人,“清如?你,你不是?”舞清如,前護國大将軍的千金,十年前因大将軍為軒翎逸力挺,誓要為他找回公道,幫他找出軒然景下毒的證據。
軒然景因此視大将軍一家為眼中釘,登基後竟随便找了個罪名安在大将軍身上,被誅了九族。他以為舞清如也死了,那時的他腿剛廢了,勢力也全部流逝。更為他們一家自責,內疚至今,也僞裝了自己,不再有搶回皇位的念頭。
直至遇見阿暮兒,得到她的鼓勵和支持才又重新振作起來。
“你……怎麽會?”他看到她還活着竟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怎麽還活着是嗎?當年我們一家幾百口人被軒然景誅了九族,父親為留下舞家後人,讓我和兩位哥哥從地道逃走,他和兩位仆人留在書房,一把火燒了将軍府,讓軒然景以為我們都死了。”舞清如提及以前的事痛苦大哭,眼中待着濃濃的恨意。
“是我對不起你們舞家!”軒然景緊緊抓着輪椅的把手,內心五味陳雜,悲傷,內疚,自卑,痛苦,痛得他有些喘不上氣。
“和你無關,是軒然景,都是他的錯,是他殺了我們舞家,你知道嗎?父親臨走前跟我們說他當時不僅是在幫你,他還發現了柳妃,也就是現在的柳太後,是她毒害了先王,先王根本就不是自然駕崩的。”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他們怎麽能狠毒到如此地步?”軒翎逸徹底被當年的真相給震驚了。
“是真的,我們有證人,就是當初給先王下毒之人,柳太後以為他已經死了,實際上被我義父用仙草救活了,只可惜沒有一個适當的機會,如今你的腿有問題,義父怕若這些真相大白,那天下又将大亂,所以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舞清如說道。
“你義父?程老将軍?”軒翎逸不确定的問,她既然在明城,而這明城又是程老将軍的封地,他是唯一一個外姓王爺。
“正是,當年父親讓我們逃出來後就來投奔義父,義父當年和先王一起打天下,勞苦功高,又有三十萬兵權,軒然景不敢對他怎麽樣,所以這十年我們改名換姓後還算過得安慰。”
“那你如今?”軒翎逸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了。
“我如今名叫程如,大哥和二哥分別改名為程成,程林,我們也是收到義父的眼線來報,說是有一位少年和腿有疾病之人進了城,暗處還有十個高手護着,我就想到有可能是你,所以來确認一下,沒想到真是你。”舞清如和他曾是青梅竹馬,她曾經是那麽的喜歡他啊!能再次看到他,她真的很開心。
“走吧!跟我去王爺府,義父和哥哥們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舞清如想去推他,被他阻止了,“等一下。”
他叫了一聲在遠處玩得正開心阿暮兒,她才反應過來他身邊站着一個很美的女人。阿暮兒快步跑到他們身旁,警惕的看着舞清如,“你是誰?想做什麽?”
舞清如不說話,只靜靜的打量她,這個少年生得好生俊俏,看軒翎逸的樣子,他好像很在乎她。
“暮兒,她是程如,我們邊走邊說。”聽他這麽說,阿暮兒也就不再說什麽,推着他跟在程如後面,聽他說程如剛剛跟他說的事。
阿暮兒聽後久久不說話,然後停下了腳步。程如也停了下來,她實在不解他為什麽要跟這個少年講這麽重要的事,他,到底是逸的什麽人?
“如果他要奪回王位,你們會幫他嗎?”阿暮兒的話震驚了程如和軒翎逸,沒想到她聽了這麽多令人發指的真相後說的卻是這麽一句。确實,過去的種種與她無關,她也不認識那些人,她的心裏,只有軒翎逸。
“會,不僅是為了幫他,我們也要報仇。”程如在震驚過後回答,他們這麽多年茍且偷生就是為了報仇雪恨,讓軒然景和柳太後死無葬身之地。她驚訝與這個少年對逸的真心,但她也不想想其他的,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報仇。
“太好了,逸哥哥,這下你就有了銀兩和士兵,只差把腿疾治好就能輕而易舉的奪回王位了。”阿暮兒高興極了。
軒翎逸對程如說了句謝謝,他雖然也很高興,那種內疚之感因為舞家還留了三個人而減少了幾分。但,他看着自己的腿,要治好,談何容易!
看出了他的擔憂,阿暮兒走到他面前蹲下直視他的眼睛,“逸哥哥,你不能再這麽灰心了哦!你看我們目前來看遇到的都是好事不是嗎?你要相信自己的腿能治好的。”
軒翎逸看着她堅決的小臉,突然覺得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安慰他,支持他,鼓勵他,而他卻總是讓他擔心,他一個大男人還不如她一個小女孩勇敢。“嗯,我相信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程如這才發現這個少年沒有喉結,耳垂處有耳洞,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她是女子。程如覺得心口有點悶,逸對她是特別的,想起過去,他都沒有用那麽寵溺的眼神看過自己。原來,沒有我的十年,你有了別人。程如心如刀割。
來到王爺府,程老将軍和程如的兩個哥哥看到軒翎逸紛紛下跪,激動的喊,“微臣參見三皇子。”
軒翎逸忙讓他們起身,“各位請起,如今我只是個無權的皇子,三位不必行此大禮!”
“皇子不必如此,你才是我們認同的王,我們只會接受你這個王。”程老将軍起身說道,能看到他簡直太好啦!
幾人一直聊到很晚,阿暮兒直接在軒翎逸懷裏睡着了。
“翎逸,你們如今出行雖然已經夠小心夠隐蔽了,但你的腿還是很醒目,難免被軒然景的眼線看到,你們這段時間暫且住在我府上吧!”軒翎逸讓程老将軍叫他翎逸,畢竟他是長輩,他随先王征戰沙廠,看着軒翎逸長大,也算是他的半個父親了。
“好!”軒翎逸也知道他們兩人很醒目,在這王爺府安全些。
“至于你的腿,既然尋便天下名醫都沒用,那就只剩最後一個辦法了,那便只能去找提供毒藥的魔教了,他們一定會有解藥的。”程成說。
“你是說毒是從哪兒來的?柳太後竟為了除掉父王和我與魔教勾結,簡直豈有此理。”軒翎逸氣得直想殺人,這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被激起了狠厲之心。柳太後和軒然景簡直太過分了。
“正是,這是我和程林這麽多年經過調查才發現的,魔教的人行事詭異,狠絕,沒有半點人性,我們先派一些人去交涉吧!不然我怕你們會有危險,聽說魔教最近換了個教主,更是殘忍至極,還是小心為好!”程成說道。
“不,我要親自去拿解藥。”軒翎逸看着懷裏的阿暮兒說道。
“可是……”程如不想他去冒險。
“沒有可是,我心意已決,再者,其實你們已經派人去過了吧?既然都沒有能拿回解藥,那又何必再增加死亡人數。”他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程林他們還想說什麽,到嘴邊的話又吞回去了,他們為了報仇,确實想過去要來那解藥給他,等他的腿好了,他們也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發兵帝都了。可惜他們派去的一撥又一撥的人都是有去無回。
談完一切事宜他們才想起來問他懷中的少年是誰。
“她是阿暮兒,草原王之女,我能重新振作起來也是托她的福。”軒翎逸愛憐的看着懷裏的她,她的睡顏也那麽的可愛迷人。
程如的臉色更難看了,程成和程林是知道她的心思的,苦了自家妹妹,為了他二十二了還未出嫁。但是如果到時軒翎逸成為王了她還是可以成為他的妃子的。畢竟王上的後宮總不能只有一個嘛!他們兩人這麽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