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墨鏡的榮若玉站在方圓新搬去的小區樓下,靠在自己的車上。

“回家。”方圓問。

榮若玉靠近面前的方圓,他用手抓起方圓的手:“給你看一樣東西!”說着就摟着方圓的肩膀往車後走去。

方圓跟在他的後面。

榮若玉點了一下手裏的遙控器,後備箱自動慢慢的升起來,濃郁的玫瑰香撲面而來。方圓微微的吸了一下飄出來的香味。

車後蓋緩緩的徹底打開,後備箱裏裝滿了紅的發黑的玫瑰花,四周用濃郁的綠葉包裹起來。方圓一臉驚喜的走向玫瑰花旁邊,雙手激動地捂着嘴巴,她看向榮若玉,榮若玉一臉寵溺的看着方圓。

方圓:“這些要搬回家,我們家可就要成花園了?”

榮若玉:“你就可以當花仙子了!”

方圓:“謝謝!”

容若玉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方圓眯着眼睛撇嘴笑了笑,然後墊腳親了他的臉。

容若玉俯身轉過頭也吻了一下方圓的臉蛋,貼在耳邊輕聲說:“走!”

方圓轉了一下頭,榮若玉的嘴唇恰好碰到了方圓的耳朵上,方圓輕聲問:“走回家。”

這邊,正在吃東西的賴小川,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甄子平’。

她趕緊接起電話,着急忙慌的就問:“甄子平,我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你怎麽不接?”

甄子平緊張的問:“怎麽了?”

“我流落街頭了,沒工作,沒有地方去,不知道該怎麽辦。”

甄子平那邊傳來開心的聲音,說:“小賴,你到我這裏工作,管吃管住,你現在就買火車票來。”

“真的嗎?”賴小川滿是不相信的語氣問。

“真的,你打個車,然後到火車站買一個到福州的火車,你下了火車後我去接你。”

“好,我這就去!”說完她去收拾東西,把行李提到樓下,拖着箱子離去。

賴小川拖着行李,拿着自己的黑傘在小區大門口打了輛出租車。上車時,碰巧遇到開着車進小區的泓世,轉頭的一剎那,他就看見賴小川俯身坐進出租車,他瞧見那把黑傘,那把在易銘家的黑傘。

“易銘這小子,居然敢騙我。”

他趕緊回頭看,賴小川已經坐進了出租車裏,出租車緩緩的啓動。

泓世把車停在一旁,拿着拐杖下了車,腿腳不太靈敏的往出租車駛去的方向跑走了幾步,可惜出租車已經開出了好遠。

拄着拐棍的泓世站着原地,拿出手機給易銘打去。

坐在車裏的易銘點開賴小川給她發的短信,內容是‘我走了,去朋友那裏了,謝謝關照。’

他剛要撥去電話,泓世居然打來了。

易銘:“喂!”

“晚上在你家見!”泓世氣憤的語氣傳到了他的耳朵了,只說了一句話,那邊就果斷的挂了。

到了晚上,易銘剛到家門口,門邊就站着泓世。

“要做我家的守護神嗎?”易銘打開門,伴随着泓世的拐杖‘噠噠噠’的聲音倆人進了房。

易銘坐在沙發上,泓世站在他面前,倆人無聲對峙着。

站在旁邊的大白扯着脖子朝泓世叫喊。

泓世突然朝大白“汪”的一聲後,大白‘嗯嗯唧唧’坐在了地上。

“你這樣挺吓人的……”易銘看了眼泓世的腳問,“你站着,腳不會很痛嗎?要不要……坐下?”

泓世回道:“不痛,你的人在你這裏,為什麽不說?”

易銘:“叫賴小川!”

泓世清了清嗓子:“就是她!”

易銘沉默了片刻,慢條斯語說:“是的,她在這呆過,可是又走了。”

“我昨天晚上來的時候她在吧?”

易銘點了點頭。

倆人又陷入沉默。

易銘:“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去睡覺?”

“昨天你要是跟我說了,現在的我就不會拄着拐棍到這裏來。”氣憤的泓世拄着拐杖離開了易銘的家。

泓世前腳剛走,易銘後腳朝樓上走去,大白也跟在了他的後面,他走進了賴小川住的房間,屋子被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大白跑到了桌子旁邊“汪汪”的叫了兩聲,易銘看了過去,發現桌子靠在臺燈上有一副大白的素描畫,旁邊放了張紙條,他拿起紙條,上面寫着‘作為房租補償給你,我去我朋友那,勿念。’

易銘放下紙條,拿起素描畫,畫的右下角用鉛筆寫着賴小川三個字。

易銘此時滿臉是失望的表情,他希望賴小川能夠和自己多處幾天,哪怕是幾天,他仰面躺倒了賴小川睡過的床,不就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似乎在夢裏一般,滿臉汗水的付小山倒在地上,血從腦袋慢慢流下,順着地面染開。快要死去的付小山睜着眼睛看着易銘。

時間快速倒流,面包車往回倒退,躺在地上的付小山從地上爬起來,地上的大片的血彙聚成一條線流進付小山的腦袋裏,付小山蹙着眉頭站在路口張望,日本街頭燈紅酒綠。付小山退步回到酒店的房間,坐在床邊。

同時,站在馬路另一邊,背着書包的正驚慌的看着地上付小山的易銘,也快速往回退去,正在追趕他的四個男人也往回倒退,幾人快速回到一間不大昏暗的房間,易銘把桌上的裝着鑽石的袋子放回桌上,又快速拿進書包裏。

翹着二郎腿、抽着雪茄的粗狂男人雙腿放好,一團白色的雪茄煙吸進冒着亮光的雪茄頭裏。

易銘退出房間,回到和付小山同住的酒店。

時間倒回,外面的陽光熱辣。泓世和付小山在日本一家酒店的前臺登記。

“one。”付小山說。

易銘:“two。”

付小山對易銘說:“不行,我們睡在一間房才安全。”

付小山又對前臺說:“one。”

倆人登記完進了房間。

付小山坐在床上,易銘站在旁邊問:“我們……”

“我們現在等一等,會有人聯系我們的。”付小山說。

易銘‘嗯’了一聲。

易銘又問:“你餓嗎?我出去買點東西。”

付小山回:“我和你一起。”

倆人前後走出房間。

易銘往後看了眼走在後面的付小山,走的很慢,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倆人走出酒店。

晚上,房間裏只留下一床頭燈。易銘和付小山睡在同一張床上,倆人都直愣愣的躺在床上,易銘很是尴尬,他輕咳一聲。

付小山笑了笑,放在被子裏的付小山的手,伸向易銘,她抓住易銘的手。

易銘咽了口唾沫。

付小山微笑着,她用力拉了拉被子底下的易銘的手。

此時,易銘似乎承受不了付小山的主動誘惑,突然猛地翻身壓在付小山的身上,低頭看着一臉純真的付小山,擡起胳膊把床頭燈關上。

“小山”易銘忽然睜開眼,泓世的臉龐忽然出現在易銘的眼前,易銘着實吓得夠嗆。

“你怎麽來的?你又怎麽知道我家密碼的?”易銘問。

“你剛剛喊的什麽?小三?小什麽?”泓世問。

易銘從床上爬起來,說:“……消停點,好不好?”

“你怎麽睡在這?”

易銘離去,泓世一瘸一拐的跟了出去。

“你來幹什麽?”

“我來……讓你幫我換藥。”

易銘走下樓梯,往上看了一眼拄着拐杖的泓世諷刺道:“下來啊,你不會想讓我抱你下來吧?”

“不用!”泓世拄着拐棍慢吞吞的走了下去。

“她怎麽樣了?”泓世問。

易銘用噴霧噴了泓世的腳腕後,問:“誰?”

“小三。”泓世回答。

易銘把膏藥用力的往泓世的腳腕拍去,疼的泓世龇牙咧嘴。

“有完沒完?我哪知道她怎麽樣了?”

“別裝!”泓世說。

“貼好了,你可以走了。”

泓世依然坐在沙發上,毫無離去之意。

易銘冷笑了一聲,滿是異樣情緒。

泓世問:“笑什麽?”

“你還挺在意她!”

泓世趕忙反駁說:“胡扯什麽?”

“那請問泓先生,你現在……是在為誰胡攪蠻纏?”

泓世拄着拐棍立馬站了起來,說:“你胡言亂語什麽?這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泓世這才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易銘朝他喊道:“別胡亂跑來跑去,小心恢複不好落下病根。”

門‘砰’的一聲被泓世重重的關了起來。

易銘坐了下來,他越想忘記這一切,似乎越難忘記,付小山就像還活着一樣,總是不停的出現在自己的夢裏,在自己的夢裏不停的循環着曾經發生的事情。

付小山和易銘在日本待了三天,付小山就被一臉面包車給撞死。

買鑽石的買家、原鑽石主人以及易銘三撥人,在那個付小山死去的晚上,你來我往;你追我趕。買家和原鑽石主人共同的目的就是找到易銘手裏的鑽石。本以為輕松的事情,因為泓世順手的救助,以及翁茹君的插手,讓這兩撥人徹底沒了主意。

已經上了火車的賴小川坐在靠窗的位置,火車上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六七十歲的老大爺和大媽。他們座位下的塑料袋子和紅綠編織口袋像自己的寶物般躺在他們的□□。

賴小川枕在書包上朝窗戶外看去。黑夜中黑色的樹枝随着綠皮火車‘哐咚哐咚’的聲音流暢的外後劃去。窗外的的風景不斷的重複再重複,一幕幕同樣的重複着,賴小川閉上了困倦的眼睛。

賴小川的電話鈴聲響起,她從書包裏拿起手機,看了眼手機屏幕,是方圓來的電話,她盯着屏幕的來電,始終沒有接。

鈴聲打擾到靠在座位上張着嘴巴睡覺的胖乎乎的老阿姨,老阿姨閉着眼睛口齒不清的嘟囔着:“丫頭,接電話呀,鈴聲那麽大!”

方圓打來的第二個來電再次響起的時,賴小川又看了眼老阿姨,手指劃了一下,通話成功,電話那邊傳來着急的聲音:“小賴,賴小川,在?”

賴小川把手機放在耳朵旁,慢悠悠的回道:“在!”

方圓:“你去甄子平哪裏了?”

賴小川冷清的說:“是的!”

“你怎麽不來找我呀?”方圓似有怨言。

賴小川:“不用!”

方圓那邊沉默了幾秒:“你還在生氣?”

賴小川:“我生你什麽氣啊,再說了,你這樣提早出軌也好,總比你和甄子平結過婚之後再離婚強。”

方圓:“謝謝你能理解我。”

“我不是理解你,我是讓我自己不要太較真,因為那是你的幸福。不說了,你早點睡覺,再見!”

“謝謝你能理解我,你注意安全,別把我當成你的敵人好嗎?”方圓說。

賴小川:“好了,挂吧!”

方圓:“再見!”

倆人挂了電話,方圓把手機放在沙發上,她看到手腕上手鏈,把手舉了起來,在吊燈的光線下,手鏈上的磚石顯的彩色光芒十分的耀眼,她又沉溺在榮若玉給的溫柔裏。

賴小川把手機放在書包裏,把書包的拉鏈拉上。

一臉又喪又困意十足的老阿姨呆呆的看着她,她吓得往後靠去。

老阿姨:“打完電話就睡吧,路程還很遠。”

賴小川點了點頭,把頭轉過窗戶一側。

窗外依然重複着一樣的偶爾帶着點點亮光的黑畫面。

第二天,賴小川帶着姥姥留給她的墨鏡,拄着自己的黑傘拖着行李站在馬路上左顧右盼,等待着甄子平來接自己。

遠遠的就看見甄子平揮手沖着賴小川的方向跑了過來。

“墨鏡挺适合你呀!”甄子平說。

“你最近在減肥嗎?”賴小川用手指把墨鏡往下拉了拉,從上打下把甄子平看了一遍問。

甄子平:“怎麽了?”

賴小川:“瘦的很明顯。”

甄子平從賴小川手裏接過行李,倆人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去。倆人走上了天橋,甄子平忽然停下腳步,似乎情緒已經醞釀了好久,他轉過頭就問:“方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就要和我分手?”

賴小川看着都快哭出來的甄子平,說:“實話說給你聽。”

甄子平停下腳步說:“你說。”

“有個比你名氣大、比你有錢、比你帥氣的男人喜歡上方圓,恰巧方圓也喜歡他。就這樣三言兩語、兩情相悅、一拍即合,倆人看對眼了,成了!”賴小川流利快速一口氣說了下來。

甄子平不再說話,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下來。

賴小川別過臉不想看到甄子平的慘樣子。

甄子平吸了吸鼻涕說:“我在杏鎮也挺有名氣的!也挺有錢的!也挺帥氣的!”

賴小川低一直點頭附和着他說:“是!是!是!對!對!對!”

“我和她在一起那麽多年,那麽多年,居然抛棄我!你知道嗎?大四的時候,她們戲主任的老婆去學校鬧,說她勾引她老公,這事還是我擺平的。就那樣……就那樣……我還是一直相信她,陪伴他。她現在居然……”甄子平再也說不下去了。

賴小川皺着眉頭,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甄子平眼中的方圓是美好的,即使有污點也會被甄子平自動擦除。倆人站在天橋上,橋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長長的雙行道似乎無止盡的延伸到盡頭。

甄子平沒有帶賴小川直接去住的地方,而是直接走進了一家酒樓。

倆人進了包間,圓桌上坐着有八個人,年齡都在五十歲以上的人。

賴小川在進了包間就覺得這八個人的雙眼像吸血鬼見到活人一般,兩眼冒着光,‘炯炯有神’和藹的看着她。

甄子平把賴小川的行李和雨傘靠在了牆邊,向一位年齡大約55歲的的矮個子男人介紹。

甄子平:“ 申哥,這是我妹妹!賴小川!”

賴小川看着眼前長得像貓頭鷹的申哥笑了一下:“申哥好!”

申哥招呼着倆人坐下吃飯,賴小川看着滿桌的菜,又看了一圈盯着自己看的八個‘奇形怪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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