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秦之也真叫走了狗屎運了,這得多虧了顧容。
給顧容挂號的時候,他想喝水。車上倒是有水,可醫院的車子實在太多,壓根沒開進來,停在了好遠一截,所以去車裏拿水不現實。
那只得讓他站着排隊,我去找水。
“你去哪?”他抓着我問。
我還莫名其妙:“給你倒水去啊,你不是要喝水麽?”
他一手捂着肚子,估計又來了,揪着臉說:“去外面買一瓶不就得了,快點快點。”
估計趁我沒注意的時候已經拉了幾次了,身上的水份都被耗光了,現在是渴的難受了。
我沖他一橫眉:“拉肚子還喝涼水,誰跟你講的!”
顧容左右看看,也是沖我橫眉:“你不能小聲點?”
也是,這麽高大帥,貼上個拉肚子的标簽還真是不好看,可七情六欲是不分人的呀,長得好看就不用大小便了?
有本事你別去蹲廁所呀。
“你站好了,別讓人插了隊,我去找水。”
交待完後,我又返回來,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算了吧,瞧你這鬼樣子,你還是老實在這待着吧,我找完水再來重新排隊。”
說着,我一溜煙地跑走。
真是奇了怪了,這麽大醫院,連水都沒有,不是沒有,是用水量過大,都處在加熱中。
我就這麽拿着一次性杯子跑了三個樓層。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亮綠燈的,謝天謝地地小跑過去,剛彎腰,手剛碰到那把子,‘噔’,綠轉紅……
娘的,真想哭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車上拿水呢。
我的時間啊。
我發誓,再找一層,如果還找不到水,我就不找了。
去車上拿呗。
也許老天被我吓着了,終于在四樓的婦産科讓我看到了希望。
我一邊接水,一邊看着那燈,祈禱着可別又跳了。
咦,沒跳,我趕緊喝一大口,還沒跳,我再喝,終于,我喝飽了,突然手抖了一下,吓得我以為燈跳了。
原來是有人拍了我的肩膀。
回頭一看,是個微胖的女青年。
我呼了一口氣說:“吓死寶寶了,等會兒,等會兒,馬上好。”
沒想,那青年竟噗嗤一聲笑出來,喊道:“紀小離,你都不認識我啦?”
喲,叫我呢。
我再一回頭,有點眼熟,再一細看,好像認識,可叫不出名來,這多尴尬。
“秦之啊。”她又嗔怪地喊起來。
哦,秦之啊,這不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在銀行上班的大學同學嘛。
哎喲喂,個巧呢。
頓時,我倆激動地擁抱,我當然沒忘我那得來不易的水,拿得可穩了。
其實也不能怪我沒認出她來,主要是她變化太大。
在學校的時候吧,苗條的跟個樹杆子一樣,現在上下都是肉,都長圓了,還有就是,人家懷孕了,看着更不一樣。
怎麽說,都是畢業後三四年沒見的人了,可這不是當借口,我是真不應該這麽沒眼力,等會兒可是要求着別人辦事的呢。
“咋沒見你老公呢,沒陪你來産檢?”我東張西望的,“是不是你暗戀的那大學校友?”
秦之癟癟嘴:“人家那是男神,我高攀不起,我老公是我以前上班的同事,今兒出差了,我就一個人來了,也簡單,照個B超就回去了。”
“哦。”
“對了,你怎麽到這來了?”
這裏可是婦産科,她這才想起來問我。
我笑着揚着手裏的水,說:“我領導吃壞肚子,在下邊呢,我給他找水來的。”
“哦哦。”她連忙點頭,“那你趕緊下去。哎,留個電話,我搞好了給你打電話。”
我怕事情有變,忙說:“你電話多少,我馬上打給你。”
看吧,這麽重要的人,居然連個電話都沒有,真該好好反省。
我下去的時候,顧容還在那靠着,然排隊的人似乎更多了。
我把杯子往他手裏一撂,趕緊去排隊。
估計有半小時了吧,我看顧容等的都有點不耐煩了,他到我旁邊,小聲說:“我好點了,要不不看了吧。”
這不玩我呢嘛,都快到了:“那哪行,看看放心些,免得你難受。”
他又折回去,乖乖坐在那,手捂着肚子,估計拉是不拉了,就是肚子肯定在疼。
還是受罪好,這才像個人樣。
好不容易到我了,剛把手裏的號頭放進去,電話就響了,想着肯定是秦之打的,一邊掏手機,一邊跟裏邊的人說:“內科內科。”
“姓名?”
“顧容。”
“年齡?”
“三十二。”
這時候,電話已經被我接了,是秦之打來的,我喂了幾聲,那邊只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聽不到人講話。
“性別?”
喲,問這詳細呢。
“男的男的。”
忽然,秦之大叫一聲:“馬建成!”
馬建成?
“你不是出差嘛,出到婦産科來了?這女的誰?肚子這大了?”
咋回事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