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能忍受,什麽樣的劇痛都能忍受?!”

似乎完全被‘不行’兩個字刺激到了,江肆擡頭和藍韶說話時聲音極大,氣勢也足。

藍韶被鎮住了一瞬,而後立即反應過來,俯身回府。

一時的上頭沒有持續太久,也就半日不到,藍韶拿着各種工具又回了嘉靖侯府。

沒給江肆後悔的機會,銀針便刺入了後頸。

江肆是趴在榻上的,這一針差點讓她從榻上跳起來。

太疼了,而且不由得讓她想到了,當初反複夢到的被金釵刺入那一幕。

好在疼痛的時間不久,藍韶便拔了針。

江肆喘口氣看她,擡手想告訴她輕一點,藍韶便又舉起了針。

“方才屬下只是查看一下…”

“什麽?!”

江肆有些心累,怪不得藍韶說會是劇痛,這還沒正式開始,她就疼的渾身出冷汗。

她誠懇發問:“能緩緩嗎?”

“能,半刻鐘,最後還是即刻…”

“就現在吧,快來!”江肆是思索了一瞬的,想着半刻鐘的時間完全不算能緩解,倒不如繼續。

她把衣領又扯開了一些,後頸完全露給藍韶,方便她施針。

兩人都是乾元,信香自然是會相斥,江肆感覺不大,可藍韶卻挺難熬的。

雖說已經用了特殊阻隔散,但暴露的面積過多,離的夠近,時間又久。

還是足以讓她覺得不适。

她用手帕捂住口鼻,繼續拿着針刺入。

這一次刺的比方才要深上許多,江肆除了疼的出汗之外,更是緊緊的咬着被子,手扣着床榻邊緣,好像要扣出個洞出來。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有一刻鐘,別說是江肆,藍韶維持這樣的姿勢,額間都有一層薄汗。

收回之時,江肆解脫的渾身癱軟下來,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血不知道流了多少,江肆覺得自己又餓又困。

藍韶收拾妥當之後起身告辭,江肆才緩過來了一些,擡手問她:“長公主,是不是也會遭這般的罪?”

“不會。”

問之前江肆是有點擔憂慕挽辭那身子骨受不受得了疼的,可看到藍韶輕輕搖頭後回答,她有點數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擔憂還有點,更多是卻是覺得自己多餘,還有…那麽一絲的不公。

這樣的疼痛慕挽辭不會感受是好事,可她覺得自己好可憐。

甚至看向藍韶這個‘罪魁禍首’的目光都有點委屈,她擺擺手不想看到藍韶:“你回吧…”

“是,屬下告退,侯爺小心不要碰到水。”藍韶躬身告退。

不過沒走幾步就被江肆喊住:“告訴後廚,我餓了。”

藍韶一頓,轉身看向她猶豫的說:“侯爺最好今晚不要吃飯,明日一早也要喝些清淡的粥。”

“為什麽?”

“因為明日屬下還要施針。”

—–

這樣的劇痛無人能夠分擔,又不可以吃飯,江肆只能蜷縮在床榻上。

連回床上都做不到。

好在,不久之後蘇洵過來,她帶着桑枝一起。

“侯爺,藍韶說了你現下不可進食,但可以多喝點水。”蘇洵舉着胳膊遞給她的水,江肆瞥了幾眼,然後吧唧了下嘴,十分不情願的接過來。

低頭又深深看了一眼,才仰頭灌入嘴裏。

一口氣全部都幹了。

蘇洵緊接着又遞過去了第二碗。

江肆也接過去了。

連續喝了三碗之後,江肆才讓蘇洵和桑枝退下。

夜半時分她睡得十分香甜時,溫度驟降,迷迷瞪瞪的擡頭時才看到外面下雪了。

雪還不大,江肆躺着看了一會兒便坐了起來。

昨晚睡得久,這會兒醒過來她已經睡得差不多了,便看着雪一直到天亮。

頭腦發空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雪越下越大,直到天完全放亮的時候才停了下來,江肆穿上大氅不顧寒風直接就走到了門外去。

她是想玩雪的,可是一動作就牽動了後頸,疼的龇牙咧嘴,只好放棄了,在雪地裏走走。

不知道是因為心中一直牽挂着還是怎麽樣,她竟然走到了南院。

這裏已與昨日的慌亂不同,銀白的雪衣顯得格外寧靜,就連灑掃的聲音都格外的小。

可能是走出北院的時間太早,這一路上她沒遇到太多的人,竟然忘記了還有灑掃這事。

她盯着走出的腳印看,再擡頭時陽光折射的讓她看不太清楚前方。

只覺得有個算是熟悉的聲音。

這道聲音向她福了福身:“侯爺,這般早殿下還在睡着。”

話音落下,江肆才知道這人是誰。

是看不慣她的知渺。

—–

現在想來,昨日知渺對待她的态度就有所變化了。

之前,那都是江肆覺得原主造的孽,知渺的态度又不完全是針對她本人的,就想着當什麽都沒發生,而如今這樣的态度,确實讓人能夠愉悅一些。

畢竟被這樣的态度對待誰會不願意呢?

江肆淺淺一笑。

她長得本就不差,這一笑更是如沐春風,知渺有些怔愣,直到聽她說只是出來走走後才回過神來,又福了福身說道:“初雪天寒,還是屋裏更暖和些。”

江肆點了點頭,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聽到屋裏面傳來慕挽辭的聲音:“知渺,誰在外面?”

她腳步頓住一瞬,卻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離開了南院。

知渺看了一眼她頓住的腳步,還以為她會回來說話,等了片刻後徹底見不到人影才回去禀告慕挽辭:“殿下,是侯爺晨起走走到了這裏。”

“嗯。”慕挽辭點了點頭,然後又扯了下被子,繼續睡去。

直到日曬三竿時慕挽辭才再次轉醒,醒來是藍韶已然在廳堂等着她了。

昨日便說了盡快,慕挽辭卻也沒想到會如此快。

兩人見面後,藍韶便拿出了一盒藥來。

“這一盒藥,是屬下昨晚研制而成,長公主需外敷,夜半時屬下會再送來第二盒。”

“一整盒都要敷上?”

“是這樣的,一個時辰左右藥效便會消失,倒是還需要再敷藥,連續四個時辰皆需如此。”

“本宮已知曉,勞煩藍軍醫了。”慕挽辭點點頭,又命衛念收好藥。

慕挽辭身體還在發虛,藍韶自然不宜久留,沒坐多久便起身告辭。

—–

接下來的幾日,最折騰的人是藍韶,最疼的江肆,而最省心的便是慕挽辭了。

敷藥之後身體的不适感逐漸消失,到了第五日的時候已與平日無異。

藍韶也不再來送藥,而是直接把江肆給送了過來。

廳堂之上,江肆和慕挽辭面面相觑,誰都沒開口發出一言。

最後還是藍韶開口把話題引了出來:“前期的治療已經結束,接下來便是長公主和侯爺配合的時候了。”

“長公主身子還需,屬下便把侯爺帶了過來。”

“與長公主共處一日!”

最後一句話落下時,江肆和慕挽辭兩人才把眼神從對方的身上移開,放到了藍韶的身上去。

藍韶對兩人笑了笑,拿出一個盒子放到桌上。

“這是屬下專門研制的熏香,用來穩定長公主和侯爺的信香,有了這個,你們兩人便可高枕無憂。”

高枕無憂?

——

藍韶走後,知渺還有衛念陸續離開,廳堂之內就剩下江肆和慕挽辭。

這樣的獨處,其實少之又少,江肆有點不适應。

而且慕挽辭冷着一張臉,無論如何江肆也沒辦法聯系上高枕無憂四個字。

最重要的是,安靜到有些讓人尴尬。

“公主我…我們…或許…”

“或許什麽?”

江肆吞吐的讓慕挽辭有些不快,打斷了她的話。

因為坐在主位,站起來時甚至還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江肆見此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之後又覺得特別沒必要。

不過就是互相幫助,她為什麽會心虛?

這樣想着,江肆瞬間挺直了腰板,徑直的走到了慕挽辭的面前去。

若不是這樣近距離,其實江肆也沒注意到,慕挽辭的手…在微微發抖。

藍韶的能力确實不凡,在熏香的作用下,江肆覺得自己被折磨了幾天後頸不再疼了,而且還若有若無的釋放着淡淡的琥珀香氣。

慕挽辭一定是感受到了。

她的臉頰染上了紅,發抖的手只能握住椅子上面才能穩的下來。

甚至,空氣中的雪蓮香也愈發濃郁。

又冷又香。

江肆不知道坤澤的忍耐力會不會比乾元好一點。

反正她是覺得自己渾身都像是被點燃了,就連眼睛都有些發熱…

她向前又邁了一步,慕挽辭發抖的手更加用力,步子也向後退去。

本是剛剛站起身,現在就跟要坐回椅子上去了似的,防備十足。

江肆見此也止住步子,繼續開口:“公主,我們要一直在廳堂嗎?站着好像…還怪累的。”

經過幾日的針刺治療,江肆又餓又疲憊,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躺下來,是哪裏都好。

所以才這般建議。

可慕挽辭接收到的确實另一番景象。

琥珀香氣雖然使她渾身舒适,可頭腦卻有些遲鈍,江肆的話讓她想到了另一層意思,瞬間就渾身緊繃。

後面是椅子避不可避,渾身又酸軟無力,所以她不清楚自己的訓斥聲變了。

“退回去,不許離本宮如此近。”婉轉又嬌媚,江肆為之一振,看向慕挽辭的眼神變了又變。

深深的嘆了口氣,順從的邁開步子退回去了兩步。

只是在看慕挽辭的時間,發現她的神情也變了,不再用力的扶着椅子,而是身體前傾。

同在一個屋檐下,兩個人都能感受得到,有種無形的力量在促使兩人靠近。

這一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默默的往前走去。

站定之後,相距不過幾寸。

江肆能夠清晰的看到,慕挽辭臉頰緋紅,呼吸也變有些急促。

做不到二合一了,明天補,中午更一下。

相關推薦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