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榮不是一般靈力低微的小兵,那些利刃并沒有那麽容易傷害到他,他拿起自己的大刀便往隐雪這邊砍了過來,隐雪便拿着紅情扇與他對戰。
鬼族的士兵們被這些神出鬼沒的利刃殺死了大半以後,那些利刃便化身為一個個魔族士兵,往赤宵族軍隊那邊殺了過去。
原來這便是滄月堂的影子軍隊,每一個士兵都是靈力高深,武藝高強,以一擋百,且作戰方式詭異多變,能上天也能入地。
魔界皇宮的士兵們,見滄月堂來了援軍,也頓時變得熱血澎湃,士氣高昂,立時便拿起自己的刀劍武器,繼續跟鬼界的士兵們砍殺成了一片。
葉将軍見局勢已經扭轉,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氣,他看向傷痕累累的千行雨,說:“殿下,我扶您到那邊去休息片刻吧。”
“我魔界士兵還在戰場上厮殺,本王何以能安心去休息?”千行雨大力握緊了手裏的驚鴻戟,深深提了一口氣,便又投身于戰場中。
丁将軍和葉将軍欽佩的看了千行雨一眼,便凝了凝心神,跟在了千行雨的身後,他們二人今日便是拼了命也要保護好太子殿下。
此時,玄翎和紅翎也遵從隐雪的吩咐,出現在千行雨的身側,保護着他。
布陣、刺殺、奇襲,隐雪親自指揮着影子軍隊在前方作戰,幹脆利落,英姿飒爽,一點不輸男兒。
從紅情扇內揮灑而出的那些火紅扇影,就是一道道催命符,将鬼界士兵們一個個,一群群的斬殺于扇下。
有了滄月堂的強力支援,不一會兒,鬼界的軍隊便被打得屁滾尿流,節節敗退,杜榮也逐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突然,杜榮咬了咬牙,飛身到半空之中,從手裏幻化出了一把墨綠色的弓箭。
隐雪認出那是一把散魂弓,是以自身性命為靈力,射出一支散魂羽箭,射箭之人和中箭之人都将魂飛魄散,是一把用來與對方同歸于盡的弓箭。
杜榮的散魂弓對準了隐雪,作勢就要射出,隐雪正要防衛,他卻又突然将弓箭一轉,改變了方向,對準了千行雨的後背。
他大笑一聲,将散魂羽箭射了出去,羽箭的速度極快,隐雪想用紅情扇去擋,卻根本來不及。
丁将軍和葉将軍還有紅翎、玄翎正對付着幾個突然拼死沖上來的赤霄士兵,并未注意到空中的杜榮,即便注意到了,他們此時也是分身乏術。
想來,這是杜榮一早就計劃好的最後一招,若是不能攻下魔界,便玉石俱焚。
就在散魂羽箭即将射進千行雨後背的時候,隐雪瞬移到了千行雨身後,羽箭便直直的刺入了隐雪的左肩。
隐雪輕輕的悶哼了一聲,便往後倒去,千行雨迅速轉過身子,一把抱住了她。
杜榮的肉身慢慢變得透明,魂魄一絲一縷的飛揚到了半空之中,然後慢慢向四處消散,空氣中仍回蕩着他得逞的笑聲。
千行雨也認出了這是一支散魂羽箭,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
他顫抖着抱緊了隐雪,嘴裏不停的問:“為什麽……隐雪……為什麽……”
隐雪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的身子也逐漸開始變得透明。
千行雨想揭開隐雪的清玉面具,隐雪卻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看。
“堂主!”玄翎和紅翎一齊跪在了隐雪的身前。
很快,隐雪就在千行雨的懷裏變成了點點紫色的光暈,最後上升到空中,消失不見,她的清玉面具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碎裂成了兩半。
這時,還有一些殘餘的鬼界士兵在遠處叫嚣,千行雨憤然握緊了手中的驚鴻戟,正欲站起身去将他們殺個幹淨,卻有人先一步将他們都給解決掉了。
只見一襲玄色勁裝的千行雲正帶着幾名靈力高強的侍衛踏雲而來,只是一瞬間的刀光劍影,那些殘餘的鬼界士兵便已經全部斃命。
此時的沅禾關,徒剩橫屍遍野,月光冷涼,天地間的一切聲音仿佛都靜止了下來。
“太子殿下,這是怎麽回事?”千行雲皺着眉問道。
千行雨跪在地上,沒有說話,他只是望向泛着血紅光芒的夜空,心如死灰般絕望。
見千行雨不搭話,千行雲便又轉頭看向丁将軍,問:“丁将軍,你說。”
于是,丁将軍将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千行雲,千行雲聽後不由得大怒,問:“那三個叛賊現在何處?”
一個小兵便回答道:“那三位将軍已經收拾細軟,跑掉了。”
千行雲便轉身對身邊的幾名侍衛說:“你們幾個,給我把那三個叛賊抓回來!便是尋到天邊也要給我抓回來!”
“是!”那幾名侍衛聽得命令後,便立刻駕了雲去尋找那三個叛變的将軍去了。
待得幾名侍衛走後,千行雲一臉沉痛的跪在了千行雨身側,對着天空說:“堂主,我們勢必會找到那三個叛賊來給你陪葬!”
丁将軍和葉将軍跟着跪下地來,朝着隐雪消失的方向敬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隐雪今日救的,不止是千行雨一人,更是整個魔界。
魔界的士兵們也都神情肅穆的跪在了地上,影子軍隊的許多士兵們更是已經落下淚來。
隐雪平日裏雖是嚴格要求影子軍隊的士兵們操練,但私底下卻和他們打成一片,會像家人一樣關心他們吃飽沒有,穿暖沒有,有什麽好東西都緊着給他們用,自己卻生活得很樸素。
隐雪對于他們來說,早已經不只是堂主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身份,而是像家人和良師益友一般的存在。
“殿下,我們回宮去吧。”丁将軍輕聲說着,然後伸出手去扶千行雨。
沅禾關總算保住了,瑜都皇城便也可以安然無恙了。
瑜都的百姓們都打開自家的門,站在街道兩側迎接太子殿下凱旋歸來,有的人在回來的士兵中急切的尋找着自己的親人,若是沒有尋到,便會痛哭出聲。
戰争只是一場場權利的殺伐,多少無辜百姓被卷入其中,又有多少年輕的士兵,還未來得及好好看一看這世界,便永遠的長眠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