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小小的監獄,鄭珰朝不遠處床上躺着的男人撲了過去。
抱~你的胸(肌)好硬~
以上純屬系統腦補,事實上,鄭珰的腳剛朝那個方向挪動了兩步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睡意。
鄭珰被他陌生的目光看得不自覺停了動作,愣了幾秒,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嗨,我叫鄭珰,今年520歲,未婚,初次見面請多指教。”他伸出手,男人卻一動不動,似乎根本沒有将剛剛的話聽進耳裏。
一只漂亮修長的手停在半空,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第一次見面就這麽突兀的直接住到他的私人領地,他不習慣也是正常的。雖然這麽想,但鄭珰心裏還是難免失落。
就在他胳膊發酸準備把手收回來時,男人枕在腦下的手撐在床上,坐起身體,穿着灰藍布鞋的雙腳踩在地上,鄭珰愣愣的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寬厚的手握住他的,磁性的嗓音吐出兩個字,“季琛。”
他這才發現男人比他高的多,他一七五的身高才到男人下巴,男人至少也有一米九,一頭幹淨利落的短寸頭,不僅不難看,反而顯得他輪廓深邃男人味十足。睫毛很密,就那麽垂眼看着你時,專注的像只有你一個人。
鄭珰心裏那點失落瞬間不翼而飛,一顆心長了小翅膀似的噗嗤噗嗤繞着季琛繞圈圈。
季琛說完後就直接越過鄭珰朝他身後走去,鄭珰的笑容僵在嘴角。他癟癟嘴,啊呀,阿琛對他好冷淡,是不是因為他老是逃跑生氣了?不對,他使勁搖了搖頭,他明明給千流喝了藥劑的。啊呸,真是要瘋了,這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系統:宿主是愛上了這種搖頭點頭的游戲嗎……
身後傳來鐵門打開的聲音,鄭珰轉身,正好看見季琛手裏端着一個半透明的黃色小盆,門已經被關上了,一個毛茸茸的頭頂從門上的窗戶前經過。盆子裏有一張白色的洗臉帕,一支牙刷牙膏,一盒香皂和洗發水。
原來是獄警來送鄭珰的那份洗漱用品。鄭珰眉眼彎彎的從季琛手裏接過東西,“謝謝~”臉上燦爛的笑意讓季琛都頓了一會,然後才輕輕的嗯了聲。
系統:【宿主怎麽對攻略人物這麽客氣了?】它居然不習慣。
鄭珰心情頗好的回它,“有嗎?我只是講禮貌而已。”說完便哼着輕快的小曲兒去擺放自己的東西。這個房間原本能住六個犯人,但因季琛身份特殊,因此單獨分了一間,所以洗漱用品的擺放空間是很大的。
然而鄭珰可能老老實實的好好擺嗎?只見他先是把帕子跟原來那張白色的緊緊晾在一起,有五個空着的杯子不用,偏要将牙刷放進季琛的洗漱杯裏,然後把牙膏和香皂收起來,小盆子挨在季琛的盆子旁邊。
做完這一切後他打量着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看起來像是一對小情侶了。他偷偷看了看背對着他坐在書桌前看書的季琛,捂着嘴笑得既得意又惡趣味,不知道晚上洗漱時阿琛看見這些時是什麽表情。
鄭珰的案子是在早上九點開審的,他出了這種事,前途算是毀了,因此經濟公司只是意思意思的替他找了個律師,仁至義盡。
至于原主的父母?想都不要想。或許是知道了後果的嚴重性,這次開庭他們連人都沒來,而媒體只會報道鄭珰的行為連他的父母都覺得不齒,沒臉見人。
雖然鄭珰的目的本來就是進監獄,不過他可沒有傻到承認罪行,畢竟過段時間阿琛出獄他還要跟着出去的,不可能親口承認導致沒有翻盤的機會。因此就算法官最後判他嫖妓罪名成立,整個庭審鄭珰都咬緊了牙死不承認。
放完了東西鄭珰又無事可做了,他搬着板凳坐到季琛旁邊,雙手撐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一會看季琛豐神俊朗的臉,一會看他緊抿的嘴唇,然後舔舔嘴唇,又把目光挪到翻書的手上。
鄭珰既不想打擾季琛又想和他說說話,哪怕是什麽都不說,只要讓他待在季琛懷裏也好。可惜,他在心裏哀怨的嘆了口氣,這個世界的阿琛看起來不好接觸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鄭珰不開口,季琛果然像是沒有感受到他的目光一樣,一心沉浸在書裏,直到門外午飯的鈴聲叮鈴鈴響起,季琛捏了捏有些發漲的眉心,正準備放下書,卻被小臂上柔軟的觸感弄的愣住了。
他新來的獄友趴在桌上,臉頰蹭着他的手,睡得正香。臉上的肉被擠壓,導致嘴唇微微撅出一條小縫,一呼一吸間濕熱的氣息全部噴灑在他的手上,而他之前居然沒有察覺到半點不對。
季琛雖然被判刑坐牢,但那也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再加上他的背景擺在那裏,誰也不敢真的把他當做普通犯人對待。因此說是坐牢,其實柏安監獄是考慮到了方方面面的,比如季琛有潔癖,他們就為他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
并且季琛本身是個領地意識極強的人,盡管他平時看起來也不算難相處,但一旦有人闖進他的私人領地,絕對不只是像鄭珰那樣簡單打個招呼而已。
季琛看着這個長得并不陌生的人,他會知道鄭珰還是因為家裏的老爺子,老爺子喜歡聽這個人的歌,他随口問了一句原因,老爺子就說這估計是娛樂圈裏唯一幹淨的人了。但是老爺子說的話,都不如這個人直接站在他面前印象來的深刻。
就像一副色澤濃豔的油畫出現在黑白兩色的山水畫間一樣鮮明。
說來奇怪,他對這個莽撞的闖進他的領地的人居然升不起反感的心思。
門外的腳步聲和對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季琛英挺的眉朝眉心皺攏,站起身體将書合攏放回原位,推了推熟睡的人壓在桌上的手臂。鄭珰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一推就茫然的睜開了眼睛,半眯着眼瞅了瞅居高臨下的男人,看了半晌才認出來是誰。
然後自然的喊了一聲,“阿琛。”
季琛放在鄭珰胳膊上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冷淡的說了一句,“午飯。”收回手轉身就朝外走去,緊鎖的門已經被打開了,一個不認識的獄警的抄着警棍守在門口。标準的跨立姿勢,眼神平視前方,對門內的情形沒有絲毫好奇。
眼看着季琛已經走到門口了,鄭珰趕緊起身小跑幾步跟在他身後,懊惱的用手揉着壓紅的臉。他怎麽就把那個稱呼喊出來了呢,看剛剛阿琛的反應,現在的阿琛對他還很戒備,阿琛不會以為自己是他二叔派進來故意接近他的吧?
就在鄭珰默默糾結的時候兩人來到監獄的食堂,他們來的算晚的,大部分人基本都打完飯菜找個位置坐着吃了,因此他們一出現就引得許多人看了過來。本來只是條件反射的一眼,結果這一看還真發現了“好東西”。
前面的那個男人他們知道也惹不起,至于後面那個可口的小綿羊……
“喂,新來的,叫什麽名字?”靠近中心的位置有個長得矮小精明的男人道,他傲慢的問了一聲後,扭頭就露出一個略帶讨好的笑容,彎着腰動作迅速的夾着餐盤裏的姜蒜,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了。
被他伺候的男人面相黝黑蠻橫,一條醜陋的刀疤橫切了大半張臉,一只腳踩在身旁的長凳上,眼帶淫邪的看着一步一趨緊随在季琛身後的男孩。他與雷虎不同,雷虎是多年沒開葷憋壞了,他則是天生就好這口的,并且就是不小心在床上弄死了幾個人才進的監獄。
看着男孩那一身白皙光滑的皮膚,他已經在心裏想好了好幾個方案,每一個都讓他熱血沸騰,下身肥大的獄服都微微濡濕,頂起一個小蘑菇。
他本來志得意滿的等着男孩畏懼的回答,結果誰知那個不長眼的賤人根本沒理他,刀疤男的臉色難看起來,這裏除了季琛他不敢惹,雷虎他要掂量幾分外,還沒有人敢這麽對他!這個賤人居然敢無視他,很好!
至于男孩是季琛的人?怎麽可能。季琛那個大少爺,自诩身份尊貴,從來不參與他們的這些争鬥。
于是刀疤男給獻殷勤的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立馬會意的站直身體,提高音量喊道,“新來的,我們刀哥問你話呢,叫什麽名字!勸你識相着點!”像什麽要你好看、弄死你之類的他卻是不敢說的,畢竟這裏是監獄,不遠處還有獄警把守。
鄭珰低着頭只顧往前走,剛剛那句話他聽到了,但是卻壓根沒想到自己身上。直到這個聲音再次響起,鄭珰才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分去了一點目光。然後他停下腳步,這個人好像是在叫自己?
系統:【……宿主,新來的只有你一個。】
鄭珰:……只有我一個又怎麽樣,長得那麽神奇居然還敢叫他。他收回目光正要繼續走,不料前面幾步的男人竟然停了下來,微微側過身看着他,“過來。”側臉的五官更加深刻。
鄭珰:原來阿琛也一直注意着我的嗎?
季琛的開口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充斥着各種嘈雜聲音的食堂安靜了一瞬,就連剛剛繞有興致關注着這邊情況的雷虎都訝異的挑了挑眉。
在男孩身上看了一圈,又将目光放到季琛身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有趣。”
他身邊的狗腿子卻是被他滿臉橫肉的笑容吓到了,心裏打了個凸,“大哥,您看要不要……?”他說的是要不要去警告警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刀疤男,雷虎老大不把他放在眼裏,他還真以為自己能耐起來了。
雷虎擺擺手,“暫時不用。”與其說他現在還不想和季琛對上,不如說他想看看季琛和那個男孩間會發生什麽。
偌大的商業帝國的接班人居然是個走後門的,這可是他聽過的今年最有意思的事了。他從來都不相信季琛會被一直困在這個小小的監獄裏。
至于刀疤男?還沒有資格讓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