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向桂林,帶着滿腔的怒氣:“你是真不懂事,什麽事該隐瞞什麽事不該隐瞞你分不清嗎?死的是你兄弟!”
“就是因為他是我兄弟,我才能理解他最近所有的情緒。”桂林語氣沉重,卻又釋然,“我跟許青從小處到大,他從沒求過我什麽事,這是他第一次求我,也是最後一次求我,能瞞你多久就瞞你多久。紀小離,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最後瘦成了什麽樣子,他只是想你在心裏留下最初的樣子。他太愛你了,我想這個世界上,除了許青,沒有人會比他更愛你。其實他最想見的人當然是你,可他最不想傷害的人也是你,他不想看到你難受,否則他會更舍不得走。”
他還說,這是他自私了,就讓他再自私最後一次吧。
原來上次在醫院見到許青,那時候的他已經快要走到人生的盡頭了,只是我能看到沒有多少變化的他,是因為他在身體裏做了處理,所以表面根本看不出來。
手術當然是真的,只是又做了一次身體處理而已。
其實很傷身,只是為了讓我放心。
包括那次我想突然襲擊沒有成功,他們去星月方的時候,也是同樣的狀态。
他撲倒我沒讓藍球砸中我,頓時臉色慘白,我以為只是他擔心我,沒想到是他身體已經透支了。
我就說,他再擔心也不會把臉吓成那樣,當時還流了特別多的汗,然後桂林就說公司財務出了大問題,他們必須要走了。
其實并不是公司出了狀況,而是再不走,一切就要在我面前暴露。
我明明看出小飛當時的眼睛一直盯着許青,可我就是沒看出來,我以為他也只是擔心公司而已。
可他不負許青所托,還是把我送到了望城才趕回去。
我記得,他臨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跟我好好打,就急忙調頭離開,車子幾乎是飛一樣出去。
種種,種種,如果我再細心點,我可能就會發現什麽,可我什麽都沒發現。
果真是我對許青太不在乎了,是我,是我的問題。
許青知道自己時日不長,在桂林跟小飛的陪同下來望城看我,正好碰到雲希把我帶走。
那天救我的那個人其實是許青……
桂林說到這裏,我的眼淚一下決堤。
我就說我明明看到了許青,明明聽到他的聲音,怎麽就突然不見了呢。
“其實他最後是沒有遺憾的,因為他告訴我,他已經擁有了你。”桂林抹去掉下來的眼淚,吸了一下鼻子,可還是沒忍住再次紅眼,“你叫了他的名字,知道抱着你的人是許青,你主動吻了他……他滿足了。”
當桂林說前一句的時候,我以為整個過程都是許青,原來,僅僅只是那樣。
如果當時那個人就是許青,我想,我也不會後悔,即便我不可能做對不起顧容的事。
桂林說,最後顧容來了,他們不知道顧容為什麽會來,但顯而易見,如果讓顧容發現我跟許青抱在一起,即便他不愛我,可我還是他老婆,就是為了面子,為了尊嚴,他也不能接受。
所以許青帶着他的人,還有早就被綁到一邊的雲希那些人,離開了。
許青親眼看見顧容把我帶走,然後吐了一口血,昏迷在當場。
一直到他臨死前的那一晚,他才醒過來,用盡最後的力氣為我唱了一首歌。
“許青交待我,等你知道的那一天,讓我把這個給你。”桂林遞給我的,是許青的手機,“解鎖密碼是我們讀初一時第一天上學的日期。”
許青的手機,應該是他留給我最後的東西了,這是讓我最好受的地方。
如果他什麽都沒留給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去熬過未來的那麽多痛苦日子。
流連在許青的臉上,還有那些開放正盛的栀子花,我跟桂林告別,臨走時,我問他:“選擇把許青的墓放在這裏是不是你的意思?”
桂林緊了緊眉,深深看我一眼後,轉身離開。
是的,他是有意的。
他知道我總有一天會來看秦之,只要來這個墓園,我就會看到那一片栀子花,那畢竟是我最愛的花,所以我一定會多看一眼,那麽發現許青的事,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看到了。
可對我來說,還是太晚太晚了。
不過,既然許青只想讓我看到他最帥的一面,那我也不糾結那最後一面了。只是,心裏會不時地難受,還是想看到他,還是想在最後的時刻陪在他身邊。
這是許青的心願,卻是我的遺憾。
就感覺心口缺了一塊,永遠也填補不上的。
柏林哭的比我還兇,跟個淚人兒,她緊緊地抓着我的手,抽噎地說:“紀小離,你運氣怎麽這麽好,遇到個這麽愛你的男人,連我都開始嫉妒你了。”
我抿着唇,不時地回頭看着許青那裏,眼淚再次泛濫。
“我要是你,肯定選擇許青。”柏林嘆了一口氣,“我終于知道,什麽叫情深不壽了。愛情這個東西,真不能随便碰,有毒。”
選擇許青……
如果他依然活在我身邊,我們就不可能有在一起的機會。
現在,許青的手機就是我的寶,我一直握在手裏,就連放在包裏都不行。我沒有馬上看裏面的內容,我想等我回到望城後,我再慢慢地看。
許青這個人,從我認識他到現在,覺得他就像一本書,是需要慢慢品的。
當天晚上我就回到望城的別墅裏,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
柏林說要陪我,我沒讓她陪。
許青離開的傷痛,我有再多的陪伴都沒用,柏林當然是因為擔心我,可一切,也只有靠我自己慢慢去接受。
如果我可能任性,真想什麽都不管,閉上眼睛死死睡上一覺。
其實也不覺得有多困,就是想躺在那不動。
可我剛把包放下,就接到苗英的電話,他讓我去趟醫院,我以為是她怎麽了,可她什麽也不說,只讓我過去。
他不是顧容,我雖跟顧容置氣,但苗英是苗英,她總是我婆婆,是長輩,最起碼的尊重是要有的。
苗英就在醫院門口等我,手裏提着個保溫桶。
看到她沒事,我也松了一口氣,想來她是來看人的。但誰會讓她這麽上心,親自帶着熬好的湯過來了,而且還把我叫着呢?
難道是顧容?
這是唯一的可能了。
剛松下去的心頓時又揪了起來。
然而,這個世界的人真是太奇怪了,苗英居然帶着我來看馮雨柔,對,沒錯,就是她。
因為她走路不小心被東西絆倒,膝蓋順便進了顆釘子。
哎喲,我真不知道,這老天爺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幫她。
我們進去的時候,顧容也在,看到我,他同樣驚訝,而後眉頭微蹙。
我能看出來,那不悅是沖着我來的。
說真的,我完全沒弄明白這是怎樣一出戲,更看不懂顧容那點愠怒為什麽要對着我,難道是我把馮雨柔弄成這樣的?
馮雨柔在這裏看到我當然也是覺得意外,不過我看她總有哪裏不一樣,只那一眼,她就把眼別過去,沖着苗英喊了一聲阿姨。
還好不是喊的媽,不然我這顆心髒真的要廢了。
但這一幕,我已經明顯能看出來,這三人的關系,應該不是前段時間那麽緊張了,相反地,看着挺和睦,而我,倒更像是一個局外人。
這種感覺真特麽讓人不好受,總有種許青一離開我,馬上就有人在欺負了我一樣。
顧容低聲不知道跟馮雨柔說了什麽,只見她很乖順的點點頭。
看來,他們進展還挺快的。
也是,像顧容這樣霸道又強勢的男人,只要他想,就沒有達不到的目的。
我心裏雖然早就沉不住,但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
顧容已經起身,他出來的時候,我看到苗英正把保溫桶的蓋子打開,一邊很是親近地跟馮雨柔說話。
我本來就是靠着苗英才能跟顧容走上這一步,如果她偏向馮雨柔,估計我離下線不遠了。
心裏是窩着火的,真的,有點不尊重人的感覺。
顧容來到我面前,直接拉着我就走,力度還有點大,我的胳膊都被他拽疼了。
他直接把我拽到了醫院外面,足足有好幾分鐘時間呢,途中一句話都沒說,直到外面的門口,他才松開我。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顧容盯着我問,好像我到這裏來是有什麽陰謀詭計似的。
可這種時候,我就是再生氣,再難受,也得學會控制,我不能再給自己添上更不利的一面了,不可能讓他誤會我什麽。
壓下所有情緒,我平淡地跟他說:“是媽帶我過來的。”
“我媽?”顧容蹙眉,似乎不太相信。
我沒說話,他默了會兒後說:“你回去吧。”
就這樣?讓我走了?
卧靠,我到底是他什麽人啊,他跟班麽?
嗯,最終,是我點頭,而後問他:“那你呢?”
顧容看着我,說:“我要在這裏陪她。”
“媽不是在這裏陪她了麽?”我是不是已經讓步了?是的,我覺得我已經讓了一大步了。
可顧容擰眉,說:“她現在需要我。”
簡單的幾個字,一下子就将我推得老遠。
馮雨柔需要你,那我呢,你不知道,我更需要你!
這話當然不會跟他說。
到了這種時候,我只會盡可能地隐藏自己對他的感情,真的,什麽都丢了,這一口氣不能丢,丢了就翹辮子了。
我不知道顧容在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我想,應該是沒有的吧,因為他不知道我愛他,甚至還懷疑我嫁給他的目的。
之所以現在對我态度還可以,那是因為他還在猶豫糾結,對我總是有那麽一點愧疚的,畢竟我也沒對他或他家裏人做出什麽壞事。
顧容雖然心狠了點,但也不是特別壞的人。
可我等不及了,我就要自掘墳墓了。
這一刻,我除了要勇敢往前沖,似乎沒有第二個更好的辦法。
“好。”我微笑點頭,很是理解。
我現在看着好好的,而馮雨柔受了傷,不能動了,多招人疼,肯定比我需要人陪,顧容說的對。
可是,“後天我去打胎,你能陪我嗎?”
畢竟我們是夫妻,這個結果我肯定是要跟他說的。
顧容眸色忽地沉下去,眯眼道:“你在跟我置氣?”
我笑:“不開心當然有,但我不會拿這個跟你生氣,沒必要。”
“到底什麽意思?”顧容已經很不高興,感覺,他還是在意我肚子裏的這位的?
“早就說過,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現在也看不到你有多想要他。你老婆回來了,還有個那麽大的孩子,我為什麽還要生?那不是給自己增加負擔嗎?”我看着他的眼睛,一點都沒有退縮,“作為我的丈夫,也作為一個使作俑者,你是不是該陪我過去?”
顧容不說話,我又補充:“就那一天而已。”
良久後,顧容終于開口:“我應該跟你說過,讓你好好照顧孩子的,如果你敢把他做了,我們之間就完了。紀小離,大人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一個無辜的小孩,更何況還是一個沒有出生的小孩。”
他說的很平淡,還從未有過的感性。
我笑着靠近他,盯着眼睛問他:“完了?怎麽個完法?跟我離婚嗎?顧容,我知道你想跟我離婚,可別拿孩子來壓我。”
在顧容沉眸時,我朝他冷哼一聲:“我紀小離等着。”
我倒要看看,他們顧家的祖宗規矩是怎麽在他顧容手上破的。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苗英的态度,猜測了各種可能,可越想越沒個意思。
人都是敏感的,尤其她今天還特意帶着我一起過去醫院。雖然什麽都沒跟我說,也沒什麽表态,但我多少感覺到一點了。
這前腳剛進門,苗英後腳就跟過來了,真是神出沒。
關門的時候看到她,當真是吓了一跳,她竟就在我後面,我怎麽一點都沒發覺?
“你們果然是分房住的。”她朝裏探頭看了看。
要不是苗英這句話,我差點都忘了我現在身處何處。
連忙給她讓開一個位置:“進來吧媽。”
顯然,她已經知道我跟顧容并沒有每次扮演的那麽好,而且她已經打聽到我們沒有住在一起。
可我沒想到,她竟問我:“小離,你跟媽說實話,你沒跟顧容在一起,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她看起那麽和藹可親,每次跟她相處,她都拿我當自己女兒一樣,我跟她相處一點都沒壓力。
所以她這樣質疑我時,我還真的有點不敢相信。
我以為我找了個跟別人家不一樣的婆婆,我一直為自己有這樣個婆婆,覺得有多幸福,卻原來,在現實面前,每個人都會有原形。
苗英說的對啊,兩人都不在一起,我肚子裏的種是哪個的?
苗英沒有進來的意思,好像這裏根本就不是她應該踏足的地方,更不屑踏足。
我也沒再邀請她進去,兩個人就這麽站在門邊,一個門裏,一個門外,一個壓根不知道怎麽給答案,一個很了然地等着。
最後,我低頭抿唇,擡頭時我沖着苗英笑了,說:“不管您信不信,孩子就是顧容的,隊了他,我沒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亦是笑,仍然很可親:“不用跟我解釋,是誰的你自己清楚。但如果這個孩子真是顧容的,我請你打掉他。”
嗯?
“為什麽?”這個為什麽我當然要問,問了的話,我就能從中發現很多問題。
雖然孩子本身就要拿走,但此時聽到自己婆婆跟自己說出這種話,心裏怎麽樣都是難受的。
連親孫子都不要了,她又怎麽可能要我?
“沒有為什麽。”她的語氣突然冷淡,“顧容不需要這個孩子。”
因為馮雨柔回來了,小星才是她的親孫子。
苗英準備走了,可我沒讓她及時走,而是問她:“媽,所以在你心裏從來沒有過我的位置對不對?你當初設計我嫁進來,目的其實只有一個,知道我會死心塌地地愛顧容,一方面會心甘情願地給顧家生孩子,另一方面,顧容也不會被外界說三道四。”
說難聽點,就是她在利用我,以達到一箭雙雕的目的。
像他們這樣的家族,顧容在外面有幾個女人很正常,而我這個默默愛他幾年的女人在結過婚後,絕大部分可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以苗英現在這樣,擺明了就是承認了馮雨柔,肯定要讓她重新回顧家。
于他們而言,馮雨柔才是顧家的正室,而我只是一個在空檔期的一個替補。
我果然是說到苗英的心裏去了,我多希望她能否認,可從她的眼神我就看出,事實就是這個樣子,而且她還表現出一股驚訝,好像不知道,哦,原來紀小離有這麽聰明,看事情看得這麽明白啊。
我到現在才知道,當初她在沒有弄清楚馮雨柔真正的身份前,那麽阻止顧承跟馮雨柔交往,原來都是一場戲。
真虧的我還認真地看着那場戲,卻到現在才看明白。
這顧家的三個人,恐怕也只有顧承比較實在一點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早點解決你跟顧容的事,別拖泥帶水的。”
我正想問問她打算把我怎麽辦時,她已經提前跟我說了答案了。
苗英說話做事就是幹脆有一手,也難怪能把她兩個兒子收的服服貼貼的。
可他們顧家的人真是小看了我,當初那麽設計我,想着點子讓我嫁過去,現在想把我一腳踢了,談何容易?
既然你對我不仁,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義。
我老公還沒跟我提出離婚,你作為老娘的跟我提出這個要求,我怎麽可能遵從?
“不好意思媽。”我彎唇,露出今天最美的笑,“這是我跟顧容的事。如果您沒有什麽要指教的,就請回吧。”
她很驚訝,也覺得非常沒面子,我淡淡瞥了她一眼後,甩手把門關了。
門後,我的笑容立刻收住,心裏真不是滋味兒啊。
不管怎麽說,我都是真心對她的,可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別人的媽果然都是別人的媽呀,再好都沒有用。
洗好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說真的,自從嫁給顧容後,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特別多的事,我連回我媽那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真應驗了那一句話,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有了丈夫婆婆都不要自己親娘了。
想想我現在的處境,想想她知道這一切後,她該有多自責,我心裏就特別難受。
可有些事,她總是要知道的。我不可能把這事瞞在肚子裏一輩子,也不想她在苗面前失了臉。
再難再差,我都不希望這些是從苗英嘴裏說出來,我寧願我親自跟她說。
“你這鬼丫頭,終于知道打電話了,你媽還活着呢。”我媽很不高興,但我知道,聽到我的聲音,她肯定是開心的。
我其實想哭,因為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就想到了許青,他就是在不知不覺中離開我的。
我真慶幸,在我打電話給我媽的時候,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所以啊,一定要在父母都健在的時候,多跟他們聯系,多陪陪他們,多觀察他們,不然真等出事了,後悔都來不及,那苦也只有自己吃。
不敢馬上說話,怕我媽聽出我此刻的情緒,就緩了緩跟她說:“我錯了還不行麽,過兩天就回去跟您認錯去。”
“你要回來呀?”我媽激動了,看吧,她多想自己的女兒呀,可又說,“要是工作忙就別回來了,聽說你們公司忙得很,你上次不還說你正接了個任務嘛,回來會不會耽誤工作啊。”
我笑着說:“工作再忙也得休息啊,我又不是機器。”
我媽嘿嘿一笑,說:“得得,還是回來吧,我做兩頓好吃的給你吃。”
“嗯嗯,就想吃你燒的味道。”我說,“就這周五回去,到家吃晚飯,多燒點哈,柏林也去,她說想看看您了。”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我多燒點。”我媽特別開心,她其實喜歡熱鬧,我們家就兩個人,後來就變成她一個人了,想想,真沒勁。
兩天後,在柏林的陪同下,我去了醫院,什麽手續都辦好了,躺在病床上等着手術的時候,柏林問我:“顧容知道嗎?”
我點頭。
“那他沒阻止你?”
如果不同意,如果阻止,我現在肯定不會在這裏。
我輕扯嘴角:“聽他的意思是不準我拿掉的,但他以為我沒那個膽。”
柏林蹙眉:“你是不是沒跟他說孩子的情況?”
我點頭,柏林罵我:“你不是在給自己找難受嗎?應該說的你不說,讓他誤會有什麽意思?”
她很為我着急:“紀小離,你腦子是不是梗了?”
我咬着唇,蒙着淚眼望着她:“我什麽都沒了,只剩下這點點東西,如果全部給他,我就再也做不回紀小離了,以後我也活不成了。”
柏林一下明白,呸了自己一下,連忙伸過身子抱着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保持好心情,身體是我們自己的,我們個人的,好好的。”
直到我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也沒有見到顧容,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有。
我剛才說他認為我沒那個膽,那只是我自己以為的,到底顧容是不是這樣我不清楚,或者說,他也只是嘴上說說,心裏其實根本無所謂。
麻醉之前,我心裏念的是許青的名字,想到他,我整個人就會特別平靜。
他真的是純粹的,會一直在我身後做我堅強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