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聲嘹亮的哨響,一艘艘竹筏便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河兩岸也此起彼伏的響起了一聲聲吶喊助威,有的人甚至還帶了鑼鼓和唢吶來,熱鬧非凡。

沈江他們三人好不容易才擠到人群前面去,只見桡手們動作一致,船槳上下飛揚,船頭的擊鼓人則是賣力的敲打着雙槌,揮汗如雨。

兩岸的歡呼和吶喊聲一陣高過一陣,沈江他們三人也是看得越來越緊張和興奮,西凝夜叽叽喳喳的,一會兒說這艘藍色的竹筏會贏,一會兒又說那艘紅色的竹筏會贏,千行雨則是笑看着她,拉緊她的手,以免被人群沖散。

比賽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那艘紅色的竹筏眼看就要先到達終點了,突然,人群往前一陣湧動,站在河邊上的幾個人便被擠掉進了河裏,其中便有沈江一個。

千行雨和西凝夜十分默契的一起跳入了河中去救人,還有幾個會水的小夥也跳了下去,西凝夜離沈江最近,便向他游了過去。

沈江此時正在河裏撲騰,西凝夜便将他手臂一拉,往河岸游去,游着游着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沈江的身子好像并不似常人那般沉,而是非常輕盈,像是有半個身子自己浮起來了一樣。

于是,西凝夜便回頭去看沈江,這一看不打緊,西凝夜驚訝得差點自己都嗆水了,只見沈江的額頭上一個小小的藍色印記正若隐若現。

沈江在河裏浮浮沉沉的,西凝夜也沒看清,上了岸,她想再好好看看,那印記卻是已經從沈江的額頭上消失了,看來那印記需在水中才會顯現。

但沈江已經上了河岸,西凝夜總不可能再将他推下河去,便想着找機會再仔細看一看。

那藍色印記非比尋常,應當并不是普通人族會有的,倒有點像是神族的印記,可沈江渾身上下,分明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族模樣,沒有一點神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西凝夜感到有些迷惑了。

回茶館的路上,西凝夜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江,看得他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便抱緊了雙臂,用一種防備女色狼的眼神看向西凝夜,說道:“夜姐姐,我雖然還未娶妻,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西凝夜便黑着臉,掄起手往他背上狠狠一拍,罵道:“臭小子!想什麽呢?!”

千行雨則是在一旁大笑了起來,三人便一路上又笑又鬧的回到了蘭心茶館,沈新蘭見他們回來了,便立刻給他們端上了一盤竹葉糕來,沈江則是到後院的房間裏換衣服去了。

竹葉糕也是輕舟節這天特有的點心,外面由竹葉包裹,內裏是五谷雜糧制成的糕點,整個糕身通體渾圓,憨态可掬。

碧綠的竹葉包裹着五彩的糕身,散發出陣陣清香,西凝夜剝開一個遞到千行雨嘴邊,說:“嘗嘗看。”

千行雨就着西凝夜的手咬了一口竹葉糕,柔軟粘稠,唇齒留香。

“嗯,味道很好。”千行雨笑着誇贊了一句。

沈新蘭則是在一邊啧啧道:“瞧你們這對小夫妻的甜蜜樣兒喲,都十多年了還這般恩愛呢。”

西凝夜一聽得這話,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她将手裏的那個竹葉糕塞到了千行雨手裏說:“自己拿着吃。”

千行雨也不說話,只是乖乖的接過竹葉糕便吃了起來,嘴角一直含着笑。

晚上,沈新蘭又熱情的邀請西凝夜和千行雨二人在茶館裏吃過晚飯再走,盛情難卻,他們便留下了。

吃晚飯的時候,姚覃只派了一個夥計送飯來茶館,自己卻沒有來,聽夥計說是因為客棧生意忙,所以過來不了了。

沈新蘭說她在地窖裏藏了幾壺好酒,便起身去拿,趁着沈新蘭不在的功夫,西凝夜問沈江道:“阿江,那家清秋客棧開了有多久了?”

沈江想了想,便說:“并不算久,兩三個月而已。”

西凝夜便微微蹙了眉,低聲對沈江說:“阿江,那姚覃并非人族,而是狐族,狐族最擅蠱惑,你們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原來,從中午第一眼看到姚覃,西凝夜便已經看出他是狐族了,只是當時她并沒有明說出來,因為狐族裏也有良善之輩,若那姚覃當真是只好狐貍,那他跟沈新蘭在一起,自己也不需要去破壞他們的關系。

但是,那姚覃見到西凝夜和千行雨的時候,神情明顯的有些不自然,西凝夜和千行雨分明已經将自己的氣息隐藏得很好,非一般靈力的狐族能看得出他們的身份的。

那姚覃的靈力算不得高,不可能識破了他們的身份,那他當時那般異樣的神情,便只可能是他從前見過西凝夜和千行雨。

一般的狐族人應當是沒見過他們二人的,除非是狐族裏有很高的身份地位的人。

而他們所認識的狐族裏,只有白永嘯、白連翹和白蹑景這三人在狐族裏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白永嘯和白連翹早就死了,而姚覃也不是白蹑景,那麽他到底是誰呢?

這晚飯時間,客棧裏要住店的客人應當也并不多,而且還是一家新開沒幾個月的客棧而已,哪來這麽好的生意,以至于讓姚覃忙碌得沒有時間過來和他們一起吃飯。

姚覃這故意不來和西凝夜和千行雨他們二人見面,便有些像是心虛的表現了。

千行雨此時和西凝夜的想法一樣,他也覺得那姚覃似乎有些問題,但無根無據,他也不好說些什麽。

沈江聽了西凝夜的這番話,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說:“其實我也早覺得他不大對勁,剛和我娘認識沒多久,就将我娘迷得七葷八素的,我娘過去分明很難對男人上心的,但娘就是對他一往情深,我也沒有辦法。”

西凝夜便問沈江:“那你可有查過他的身份底細?”

“我曾經有偷偷的查過他,但卻什麽都沒查出來,他的過去幹淨得就像白紙一般。”沈江皺眉道。

這時,沈新蘭已經拿了兩壺酒過來,他們便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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