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路上的時候我還在想,小星不是我兒子,他生病了,馮雨柔怎麽會想到通知我呢?如果是小星吵着鬧着要我,恐怕馮雨柔也不會同意。
我腦子裏想了很多,總之比較亂,最後還是她的那句‘小離,你快過來,小星又吐又拉,我一個人搞不定’讓我收回所有心思。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顧容。剛才我走的時候他正在見一個重要客戶,我壓根也沒想起來跟他說。
當我要告訴他的時候,才發現因為走的匆忙,把手機落在辦公室了。
我更加加快車速。
大門開着,我連忙進屋。
小星站在樓上,眼睛都哭的紅腫了,而馮雨柔就在他身後扶着他的肩。
看他搖搖欲墜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疼,估計也發燒了吧,眼睛看着怎麽那麽沒神采呢。
看到我,小星的眼裏放出一道明亮的光來,這就要下來,我連忙朝他擺手:“小星你別動,阿姨來了。”
這時馮雨柔也說:“你終于來了小離。”
她眼裏也是紅紅的,估計小星鬧的她沒辦法,孩子痛苦,大人也是跟着遭罪。
我一上去,小星就撲到我懷裏,緊緊地抱着。
其實這一刻,我還挺尴尬的,畢竟他親娘在這呢。如果是我的孩子不要自己親娘,跟親娘的情敵這麽親熱,估計我會氣得吐血吧。
我扭頭看了一眼馮雨柔,她當然神色不太好,不過還是緩着氣跟我說:“你來了我就多個幫手了,我們一起送小星去醫院吧。我要送他他不讓,非要你來。”
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能說:“小孩子都這樣,固執得要命,那趕緊去醫院吧。”
“好,我去房間把包拿着。”她說了句後就轉了身。
我也轉向小星,低頭跟他說:“小星,我們去醫院吧,這樣你就能快點好起來了。”
小星也不說話,一味看着我,竟流出了眼淚。
這眼淚流的,我的心那個酸啊,怎麽這麽可憐呢?
突然,小星一下子從樓上滾下去,我簡直呆了,這是怎麽回事?我連忙連跳帶跑的下樓,當我的腳落到地面時,小星的後腦勺同時重重地撞擊在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我的魂簡直沒了,嘶吼着叫起來:“小星!”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連忙抱起他,查看他的頭,也沒有流血,可人就跟死了一樣,唯一讓人能放輕松一點的,他還有氣息。
眼淚就那麽滑下來。
我無助地往樓上看去,馮雨柔正拿着包站在那裏,看到這一幕,她吓得沒了力氣,手裏的包也滑下,跑下樓的時候還跌了好幾跤。
她一把從我懷裏搶過小星,紅着眼喊小星,可他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紀小離,你到底對小星做了什麽?”馮雨柔的聲音都破了,“你為什麽要害他?我就進房間拿個包,我那麽信任你,孩子那麽喜歡你,你怎麽能下得了手啊!”
馮雨柔的哭聲幾乎要攪碎了我的心。
可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明明還扶着小星的肩膀的,他怎麽就突然往前沖過去呢。
“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事情已經這樣了,只有盡快送醫院。
我的話剛落音,門口被一片陰影籠罩,我擡頭一看,正是顧容。
他擋住了光線,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往裏走的時候,屋裏的溫度驟然降低。
走近時,我才看到,他一直盯着我,那眼神幾乎要殺了我。
似乎已經認定,小星出事就是我的原因。
我想,他一定聽到剛才馮雨柔的哭訴了。
“顧容……”馮雨柔幾乎要暈,“快救救我們的兒子,我不要他死。”
一個死字,讓我的心再次驚跳慌亂。
顧容一把抱過小星,小星像是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全身都是軟的,看着那耷拉下來的細細的手臂,我真不知道要怎麽辦,心都碎了。
“不會有事的。”顧容攬過馮雨柔輕聲寬慰,“我們馬上去醫院。”
臨走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充滿了怒意。
“我想跟你們一起去。”我跟在後面。
“不要!”馮雨柔幾乎失控,“顧容,我不要她去,就是她把小星害成這樣的,她跟過去只會再害他,我不要!”
顧容回頭,眉頭緊緊擰起:“你哪裏都不準去,就給我在這待着,如果小星有什麽事,我會讓你付出同等的代價!”
腳步也因為他的話而定在原地,就這麽流着淚看着他們遠去。
我一下癱坐在地,想不通,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因為擔心小星的安危,我腦子裏一團漿糊,什麽也想不明白。
直到晚上九點,顧容面容憔悴地回來,我還靠在樓梯旁。
看到他,我爬起來,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差點跌倒,扶着梯手穩了好久才站直,晃晃地來到他面前:“小星怎麽樣了?”
顧容直直地盯着我,眼睛裏全是紅血絲,聲音嘶啞:“小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了。”
他的聲音很沉,但不大,可接着,他就一把揪着我的衣領,冷聲質問:“你為什麽要推他?就算你想挽回婚姻,可也不能從一個孩子下手,你不知道他很喜歡你嗎?有時候晚上做夢都在喊你。紀小離,我已經說了,三個月後我就會有決定,你怎麽這麽等不及呢?嗯?你怎麽能對小孩下手,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還沒從他剛才的話裏反應過來,什麽叫一輩子不會醒來了,是死了還是怎麽了?
“小星死了嗎?”我顫顫地問,聲音都是哽的,心裏有多少個害怕飄過。
他冷笑:“我知道,你就希望他死,可惜,他不會死,只是……”
原來是變成了活死人!
此刻我應該慶幸他還沒死嗎?
顧容揪着我領子的手,改成直接掐着我的脖子:“我真想弄死你。”
眼淚如決堤般湧出,我失去了全身的力量,顧容一把推開我,我直接撞到樓梯的扶手,完全不覺得疼。
而顧容,他就坐在我旁邊的樓梯臺階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仍然在抽,我看着面前的煙蒂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眼淚又湧出來。
“顧容,你抽太多了。”
顧容眼都不擡一下,整個人就跟被抽了魂一樣無精打采。
“對不起。”我終于還是說了這幾個字,“我……”
顧容猛然擡頭:“過了今晚,如果小星還不醒,你的日子也到頭了。”
我咬着唇,蹲在他面前,期翼地跟他說:“顧容,我知道小星的事讓你很難過,可是,我雖然也有責任,但我敢肯定,我沒有害他,更沒有把他推下來,我覺得,覺得,是馮雨柔推的他。”
“你瘋了吧?”顧容好笑地笑起來,“你為了推卸責任,居然把這個屎盆子往雨柔頭上扣,難道你忘了,她是小星的親媽,哪個親媽會做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
的确,虎毒不食子,哪個親娘都不會對自己的孩子做出這種事,可是馮雨柔,我卻不能保證。
顧容他們送小星去醫院後,我真在這呆了好幾個小時,一直想不通,好好的,小星怎麽會從樓上滾下去呢?
而且我明明還扶着他的。
就算腿沒力氣會往前沖,那也只能跟打瞌睡一樣往前傾,況且我那麽小心地扶着他,如果他有那個跡象,我肯定能發現,及時抓住他。
就是因為他不像是自己往前沖,而是有人在背後推了他一把。
因為他整個胸部是朝前,而頭卻下意識地往後,這是一個小的慣性。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危險,頓時變了臉色,眼睛睜得老大。
可由于後面的力量太大,他根本來不及呼救,更來不及穩住自己的身子。而我呢,也因為這突然的動作,完全沒反應過來,沒有及時抓住他,才釀成了這樣的悲劇。
當頭腦清楚後,那些細節也都想到了。
我很肯定,小星是被人從後面推下去的,我沒有推他,那只剩下馮雨柔了,不是她會是誰?屋子裏再沒有其他人。
雖然她說要去房間拿包,但那可能就是一個借口,快速推下去後,利用我當時的頭腦混亂,她再快速回到房間,等到出事,她再拿着包跑出來。
這一切就跟她沒關系了。
雖然我分析得頭頭是道,可我也很想不通,小星是她親兒子,她為什麽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麽?
我想把我想到的這些跟顧容說,可他完全不聽我的解釋,認定我就是罪魁禍首。
“離婚吧。”最後顧容說,“不用再等三個月後了,離婚是解決我們之間問題最好的辦法。但是。”
他盯着我:“你該承擔的責任要承擔。像你這麽惡毒的女人應該蹲在大牢裏好好反省。”
呵,我簡直不敢相信,他不相信我就算了,還親自提出跟我離婚,不僅如此,他還要親手将送進監獄。
對啊,我怎麽就忘了,上次我砸了他家的玻璃牆,他都報了警,這次我害了他兒子,他肯定得讓我坐牢啊。
他不是說了,要讓我付出同等的代價麽?
“顧容,為什麽你寧願相信一個背叛過你的女人,也不願相信我?”我失望地望着他,第一次清醒地意識到,我愛錯了人。
他的深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在我說到‘背叛’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睛明明動了一下,可能心也跟着痛了一下。
眯着眸子淡淡地出聲:“背叛我的人是你,紀小離,別再給自己找借口,那樣我只會更看不起你。”
“呵。”我嗤笑搖頭,“你很清楚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所謂的背叛,不過是你給我設的計。馮雨柔才是真正背叛你的人,不僅七年前,就是七年後,她也同樣背叛着你。”
提起七年前後的事,顧容竟沒有多大反應,卻是笑,笑得異常陰森:“紀小離,為了挑撥我跟雨柔的感情,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也是,那麽喜歡你的小星你都能下得去手,更何況是查我跟她的過去?但我告訴你,我既然現在承認了她,肯定就會接受她過去犯下的錯。”
哼,我笑:“你真是了不起。那麽現在呢,她又背叛了你,你又該怎麽辦?”
顧容沒有馬上回話,黑眸看着我,他似乎沒想到,馮雨柔會再次背叛他。或者,他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我也會知道?
他的眼神過于複雜,我完全看不懂。
最後他說:“這是我跟她的事。”
輕松一句話,就很好地把我的嘴給堵住了。
可我不甘心哪,真的不甘心。
顧容顯得平靜,從臺階上起來後,扭頭跟我說:“明天我就會将離婚協議送給你,你也不要再待這兒了,回你自己的住處吧。我不會讓你淨身出戶,但你也休想得到我一半的家産。”
嗬,原來在他眼裏,我紀小離看中的全是錢。
出來後,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院,那是望城最好的醫院,同時也是兒童醫院,我知道小星一定在這裏。
費了一些周折,終于找到他的确切位置。
馮雨柔靠在床頭睡着了,小星小小的身體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一旁的儀器提示着心髒的跳動,他跟死了沒什麽兩樣,胸口那裏根本看不到一點點的起伏。
病房裏就他們娘兒倆,估計這麽大的事,顧容還不知道怎麽跟他媽說。
苗英很愛這個孩子,哪怕沒有從小帶過他,可她就是喜歡。為了這個孩子,為了馮雨柔,她也曾出口傷過我。
讓我清楚地知道,這世上,婆婆就是婆婆,親媽就是親媽,沒有血緣就是沒有血緣。
可是馮雨柔也是小星的親媽,為什麽就會這樣?
人哪,真是不能相互比較,沒法比。
第二天我就去了公司,手機也早就因為沒電而關機了,充電開機後,還有馮雨柔的一通電話,時間當然是昨天我趕過去送死的那會兒,現在看到她的名字,我就想摳了她。
另外還有兩通,是我媽打過來的。
我正要給我媽回過去,顧容就從外面進來,看到我,把手裏的文件遞給我,我一看,果然是離婚協議,他的辦事速度還真是快。
我咬着唇,低頭看着手裏這個燙手的東西,心裏早已經不能平靜。
發慌,真的是發慌。
說歸說,可真當這玩意兒擺在面前時,心态又不一樣了。
終于,我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卻是因為那麽可笑的事件。
沒錯,現在想想,那就是個可笑的事兒。
如果我簽字了,我跟顧容就真的完了,他是我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最後竟落到這個下場。
我還是卑微地想給自己争取一點什麽,于是說道:“你不是說,顧家的規矩是不離婚嗎?除非你死我亡。”
他低眸睨着我,淡漠地出聲:“所以是你亡。”
我亡?
好。
夫妻之間能到這種地步,也是夠了。
我再無任何期望,拿起面前的筆,在最後的右下角女方處,簽上紀小離三個字。
工工整整的三個字,那是我認真落筆所成。
然後給我媽打電話,可她沒有接。
我再無任何心情工作,拿着車鑰匙,去我媽那裏。
不知道為什麽,當電話沒有接通時,我心裏更慌了。
都說母子連心,這是真的。
回到家,看到我媽倒在地上的一幕,我感覺天也塌下來了。
幸好,經過搶救,我媽脫離了危險。
醫生說,我媽有心髒病,而且已經好久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想到那地上散落的一粒粒白色藥片,我一顆心都揪在一起。
平時我媽總是交待我這個,交待我那個,把我當嬰兒一樣照顧,可我對她呢?總以為她能說話會走路,精神也好,哪裏會有什麽事。
從沒想過,她已經老了,随時會有事……
從地上那些藥片來看,她的心髒應該不是突然發作的,肯定是受了什麽刺激。
當我想到這一層去問醫生時,醫生也說是受了嚴重的刺激。
我媽其實心很大,一般人一般事不會刺激到她,就算我跟顧容弄成那樣,她都還好好的,給我想點子。
可這會兒變成這樣,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這刺激又是誰給她的呢?
正想着,柏林來了。
“我幹媽怎麽樣了?”
我媽一直拿柏林當女兒,就在我在家坐月子那會兒,她死皮賴臉地非要做我媽幹女兒,而我媽也喜歡她,那事兒就那麽成了。
現在我媽成這樣,柏林也是真的擔心,眼睛都紅紅的。
“沒事了,就等着醒了。”我搖搖頭。
柏林看了看我媽,摸了摸她的臉,然後坐到我旁邊,問:“你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嗎?怎麽滿腹心事?”
我跟柏林關系不是一般的好,平常我們一個眼神就知道心裏在想什麽,所以我在想心事,她自然是看出來。
然後我讓她在這陪我媽,我回家看看。
也幸好我回去的及時,就在我快到門口時,發現一個男的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門口張望,難不成還想進去偷東西?
“幹嘛呢?”我吼一聲。
這人明顯做賊心虛,我這麽一吼,他還沒看到是誰,那後背一驚,回頭一看,灰溜溜地走了。
現在的賊也是膽兒大,大白天的就敢動手了。
我媽的手機也是躺在地上,我拿起來翻到通話記錄那一塊,就在我給我媽打電話的前幾分鐘,有一條通話記錄,通話時間是三分鐘。
但這是個陌生的號碼,我再用我的手機撥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個空號了。
哪有明明正在使用的手機號突然變成空號的?肯定是早有陰謀。
看來,我已經被人盯上了,至于是誰,我并不清楚,他們想害我,連着我媽也害上了。
我得罪的人有不少,最最明顯的就是馮雨柔,除了她,還有蘇小天。
懷疑蘇小天,不是胡亂來的,他這個人陰森,用了那麽多手段引誘我上門,當然也會因為我可能不服從他而從我媽這裏下手。
在這世上,我可只有我媽一個親人,為了我媽,我做什麽都可以。
但到底是不是他,我也并不能肯定,就看以後的情況了。
至于馮雨柔,她這次能利用小星害我,當然也有可能害我媽。打擊我最好的辦法,不就是從我的親人下手嗎?
昨晚一晚沒休息,腦子又在不停地運轉,現在還真是有點糊了。
回到醫院,我媽還沒醒,醫生也說了,估計沒那麽長時間醒。
“紀小離,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柏林很嚴肅地問我。
就因為我句話,我僞裝的堅強終于破功,眼淚就那麽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下。
柏林何時見我這樣?
就算我以前再傷心,也不會感覺這麽無助,她一把摟過我:“到底怎麽回事,你就跟我說好不好?”
以前我不想說的,她從來不會逼我,可她現在要求我跟她說,因為她發現,我堅持不下去了。
我哭了一陣,輕輕道:“我跟顧容離婚了。”
柏林原本還拍着我的背的手,突然頓住,而後又繼續,提高了音量:“我以為是什麽大事呢,早就說了,你跟他不行,離婚是早晚的事。離了好,回去了我得買些鞭炮慶祝,單身了還能找更好的男人。”
我破涕為笑:“現在不給放炮竹了,逮到了要拘留的。”
她拉開我,瞅我一眼:“拘留就拘留,為了我們家小離,你姐我豁出去了。”
經過柏林這麽一調整,似乎覺得離婚好像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
我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和我的狐疑都跟柏林說了,柏林問我:“那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在小星那件事上,我沒有任何對我有利的證據。
現在就是等着小星能早點醒過來。
“如果小星這輩子都不會醒呢?”柏林蹙眉。
這個問題必須要考慮。
可我很清楚,不管小星會不會醒,這趟牢獄之災我是逃不掉的。
顧容說的話不是說着好玩的,他說要我亡,就絕不會讓我那麽自在地在外面蕩。
可如果真的進去,我又怎樣才能出來,到底誰的力量能跟顧容相抗衡?
蘇小天嗎?不行,我怕他,我不能再跟他有任何接觸。
然而放眼當下,唯有郝休才能幫我這個忙。
我把柏林的手機拿過來,将郝休的聯系方式存進去:“如果到了萬不得已,你就去找小郝總。”
柏林一臉的驚異。
就在這時,警察來了,柏林更是吃驚,問我:“紀小離,你沒跟我說事情這麽嚴重,他媽的顧容不是人啊!”
我搖頭,跟她做最後的交待:“我媽就交給你了,就跟她說我出國了,你那麽會撒謊,我相信你。”
來到我媽跟前,我忍住眼淚,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久久都不想離開。
警察把我帶走的時候,柏林還在後面罵我:“紀小離,你這個混蛋,我不會管你媽的,你最好給我早點回來!”
說到後面,聽到的是她控制不住地哽咽。
小星的案件進展快得離奇,幾天就送到了檢察院,一個星期就送到了法院。
而這期間,當然也有律師來找過我,委托人是郝休。
可是,事情很棘手,所有都對我不利。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顧容做的手腳,他巴不得我快點蹲進大牢。
真有那麽恨我嗎,顧容?
我好想當面問問你。
終于,法院宣判那日,我見到了顧容,馮雨柔,還有柏林、郝休和許久未見的劉研。
案件的整個過程又從頭開始描述。
當法官問:“顧容,你确定你親眼看見紀小離将顧小星推到樓下?你要清楚,做僞證,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顧容就在我的左後方,我未回頭看他,只聽他說:“我确定。”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漠然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