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顆晶瑩的淚珠從騰離的眼中滑落下來,他看着這個自己多年前的主人兼老友,心中的喜悅難以言說。

“騰離,你可願再與我一道,乘風破浪,遨游天地?”沈江在騰離面前負手而立,一雙藍瞳熠熠生輝,跟萬年前一模一樣。

騰離便高興道:“我自是願意的!明日,我便去鼎天爐一趟,回到過去的樣子,再陪你一道,把酒言歡,喝個痛快。”

“鼎天爐中的歸湮之火很是厲害,你可能承受得住?”沈江有些擔憂。

騰離便說:“過去我們在戰場上,什麽苦沒吃過,區區歸湮之火,能奈我何?”

見騰離如此有信心,沈江便也點頭答應了,他決定明日和騰離一同去烈炎山。

第二日,西凝夜正在平陽宮的書房裏批閱幾本奏折,正值心煩意亂之際,卻聽到殿外一陣喧嘩,便蹙眉問身邊的宮娥:“你出去看看,外面何故如此吵鬧?”

于是宮娥便依言走出去看了看,然後回來對西凝夜說:“公主,是外面的宮娥侍衛們看到一條銀色的巨龍正往平陽宮飛來。”

銀色的巨龍?西凝夜突然一擡頭,然後趕緊放下奏折就走了出去。

才剛剛出得殿門,西凝夜便被一片強光給刺得幾乎要睜不開眼睛,只見那一大片銀色降落在了平陽宮的門口,于是她便擡腳往門口走去。

平陽宮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宮娥和侍衛,都在觀看那條銀色的巨龍,和龍身上那個英姿飒爽的沈江,誰都不知道那條龍,便是過去那條長卧瓊池的醜陋黑龍。

人群中,西凝夜看見了西凝湘和千行雨站在一起,他們今日怎的也在這裏?西凝夜不自覺的就皺了皺眉。

見西凝夜出來了,沈江便朝她伸出手,道:“上來吧。”

衆目睽睽之下,西凝夜把手遞給了沈江,沈江便把西凝夜拉到了自己身前,坐在了銀龍背上。

“若是沒有你,便沒有我和騰離的今日,所以,你坐在這裏,最是合适。”沈江在西凝夜耳邊輕聲說道。

西凝夜便轉過頭,沖沈江嫣然一笑,仿若花朵般燦爛,看得沈江都有些失神了。

底下不知情的衆人,自是以為沈江又是西凝夜的哪位追求者,皆是議論紛紛,猜測着沈江的身份。

人群中的千行雨,臉上的表情似乎一如往常,西凝湘也只是扁扁嘴,不以為意,她雖然不知道沈江是誰,但任他再如何厲害,在六界中的地位也總是比不過千行雨的,西凝湘自是不稀罕。

銀龍轉眼就又飛上了天,帶着沈江和西凝夜,越飛越遠,直到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裏,衆人都還舍不得散去,繼續讨論着剛才的事情。

時不時也有人把目光投向千行雨這邊,雖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指指點點,但那眼神也已經說明了一切。

無非是覺得西凝夜又有了新歡,便抛了舊愛,覺得千行雨可憐罷了,但西凝湘又站在千行雨身側,別人便又覺得這小子時運不錯,總都有美人愛他。

千行雨不願再在這裏多呆,便轉身走了,西凝湘便也趕緊跟上去。

“公主,我這便回魔界去了,無需勞煩你再送了。”千行雨回身對西凝湘道。

西凝湘便故作親密的說:“行雨,那你慢走。”

千行雨沒有再應她,頭也不回的走了,留西凝湘在原地氣得想跺腳。

自從西凝夜搬回天界,住到平陽宮以來,西凝湘便知道她和千行雨再無可能了,這好不容易找着機會了,她自是不會再放過,而且天帝對她總往魔界跑的行為,也是睜只眼閉只眼,想來也是應允了的。

過去天帝不讓西凝湘嫁去魔界,是因為他已經準備将西凝夜嫁過去,而今,他既然已經準備立西凝夜為儲了,西凝湘自是可以選擇千行雨為夫婿了。

可惜的是,千行雨一直對西凝湘不冷不熱,禮貌淡漠,壓根不願理她,即便是她都那樣不顧名節,上趕着去魔界找他了,他卻還是這樣一幅模樣。

昨日千行雨來魔界看騰離,走的時候,正好在路上遇到了西凝湘,西凝湘便一直送他去天界門口,誰知正好碰到西凝夜和沈江,她看到西凝夜那吃醋的眼神,心裏便十分舒暢,即便自己跟千行雨其實什麽都沒有,但她也還是裝出了一幅趾高氣昂的模樣。

今日,得知千行雨又來天界了,西凝湘便又跑去找他,卻撲了個空,這時,天上那條往平陽宮飛去的銀龍也引起她的注意,便也跑過去看,誰知道千行雨也在平陽宮門口,西凝湘便趕緊湊上前去了。

之後,便是剛才那一幕,西凝湘為了讓西凝夜心裏難受,便故意與千行雨站得很近,即便千行雨的眼裏全是西凝夜,壓根就沒注意到她。

看着千行雨遠去的背影,西凝湘覺得有些悲哀,也有些失落,更是覺得不甘心。

騰離載着沈江和西凝夜轉悠了大半天,天空,海底,高山,把各處美景看了個夠,西凝夜的心情便好了許多。

回到天界,西凝夜和沈江一同從騰離背上跳了下來,騰離也搖身一變,化作了人形,銀衫銀發,金色眼瞳,自成風流。

原先龍身被毀,龍鱗幾乎盡失,騰離的靈力也随之消散,如今他已經在鼎天爐中,又變為了一條通天徹地的戰龍,靈力恢複了,也自是可以再化為人身。

“騰離哥哥的模樣還是很俊的嘛。”西凝夜打趣的說道。

騰離便笑了笑,自信的回答道:“那是自然。”

說完,三人便一起笑了起來,西凝夜今日的壞心情已經被一掃而空,回到平陽宮裏的時候,嘴角都含着笑意。

剛踏進寝殿的門,西凝夜便看見天帝皺着眉站在殿內等她。

“你今日去哪裏胡鬧了?”天帝問道。

西凝夜便回答說:“出去散了散心。”

天帝聞言,有些生氣的指着桌上幾本奏折說:“父王不是要你下午将這幾本折子批閱完,然後送至禦書房去的嗎?”

“現在不也還是下午?”西凝夜無所謂的坐到了桌前。

“堂堂一個公主,成日裏和男子出去戲耍,成何體統?”天帝怒責道。

西凝夜便擡頭說:“我一向如此,父王是今日才認得我?”

“夜兒,你這樣,如何取信于民,将來如何服衆,登上王位?”天帝當真有些生氣。

“我本就無意這個王位,是父王你定要推給我,現在五哥也已經恢複人身了,你原本就打算立他為儲,現在何不繼續讓他當太子?”西凝夜問。

天帝一甩袖子,“你是不是以為這平陽宮是随便誰都可以來住的?!你才住幾天,便想着讓給你五哥住了?”

“那我再多住幾天,便讓給五哥來住?”西凝夜笑嘻嘻的說道。

天帝聞言,氣得直接摔門而去,西凝夜則是挂着一絲笑容,想起了騰離說的話,她要想辦法,讓天帝不再想立自己為儲。

即便不是為了千行雨,也是為了自己,她實在不喜歡這個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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