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離開景苑,藍韶便把侍衛打發到清漪殿那邊,阿越和阿梧則被知渺和衛念帶去了大政殿。

門口不遠處,就只有她和藍钰守着。

藍钰毫不顧忌形象,蹲在了景苑對面的牆角上,杵着下巴望天。

藍韶看了她一會兒,也蹲了過去。

藍钰側目看她一眼,又轉回去繼續看天。

“你之前…”藍韶開口,又看着藍钰側臉,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半響,藍钰覺得乏了回頭問她剛才要說什麽。

藍韶支吾了兩聲沒說什麽,倒是頭靠在牆上,開始說起自己的往事。

“其實,我自小是跟着師父一起長大的,到了六歲才回到阿母的身邊。”

“然後呢?”藍钰歪着頭問她,似乎也清楚,她這只是鋪墊一般,藍韶也不繞圈子了,直言道:“見到你的時候,是在回到阿母身邊三年後,但那時的我并不知道那是西陲王府,也不知道…你本該姓藍。”

“西門家的崛起,受到最大沖擊的要屬西鑰氏一族,剩下的唯二兩人便是你我的母親,阿母在世時,不常說起這些,只是在見到你的那晚說起了,只是還未說完,就被西門軍圍在了破廟裏,阿母讓我逃走,說她會回來找我,可至今她也沒回來過。”

“我只知道,當年表姨母對我師父情根深種,是後來在北境時無意間翻找醫書時看到了她和表姨母的書信,我才猜測西鑰楓,或許就是你。”

“在西陲尋找江肆之前,我一直在簇城尋找你的蹤跡,我聽聞你逃出去的時候路過此地,卻找遍了附近的城池也找不到你的蹤影。”

“在你心裏,江肆重要。”藍钰突然插言道,藍韶轉頭看她,也不否認,只輕聲的說:“她在西陲邊塞的戰場上,救過我的命。”

“我知道。”

“所以,我就算曾經怨恨過你,也只是一時的,那時誰的處境都不好過,知道你找過我…”

“就夠了。”

藍钰突然明媚的笑了笑,藍韶看的有些晃神,心中憋悶許久的那口氣像是出去了,又像是沒有。

直到藍钰輕輕的靠在她的肩頭,隐忍帶着哭腔的說:“其實,我更怕沒人記得…我。”

“藍钰…”藍韶也有些哽咽,擡手輕拍着藍钰的肩頭,好一會兒藍钰才收斂了情緒擡頭問她:“那在幸城,你就沒懷疑過嗎?”

“沒有…我以為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當時阿母留我在門外看守,我一點都不知道你們說了什麽,後來又…”

藍韶其實是懊悔,自責的,甚至覺得自己所學只能有時也很無用,親近之人不可追查。

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這些。

“不知者不罪,再說了,這些也不過是命吧。”

“反正一切,也都過去了。”

被藍钰反過來安慰,藍韶更覺得心中難受,眼圈泛着紅,藍钰有些受不得她這樣,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頭,似嘲笑的說:“多大個人了,還哭哭唧唧的。”

她說完又覺得沒臉,因為剛剛先哭的那個人好像是她。

便揚長而去,不願再和藍韶回憶往昔。

但藍韶卻想着方才在殿外,藍钰說起那些事的時候,語氣自如放松,絲毫沒有羞怯之意。

她和自己不同,明明是個坤澤,卻…

“藍钰,我還有事想要問你。”藍韶拉住她的手,有些沖動的開口,而藍钰一回頭說:“你問。”

藍韶瞬間又不知道該不該問了。

這種事情,誰讓會願意說呢?

她只能問:“你如今,不是坤澤了嗎?”

純屬沒話找話,兩人相處的時間雖然不親密,但足以讓一個乾元看出來她是不是坤澤。

藍钰知道,藍韶是拐着彎的想要問她過去的經歷。

但太過難以啓齒,她不想細說。

“不是了,很早就不是了,我親手挖掉了腺體。”

挖掉腺體…

那該是多麽痛啊?

可她卻猶如說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來,讓藍韶眼裏泛起了淚花。

藍钰也不自在,可她不想一起困在悲傷的情緒當中,便拉着藍韶走:“陪我…去制毒吧?這麽多年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切磋切磋。”

“我們互相下毒,看誰能先解的了。”

被拽在後面的藍韶下意識的就想說,肯定是你。

可這樣一來又無趣的很,便任由她拉着走,淚花消失,反而是噙着笑說:“那我可不會放水的。”

“誰要你放水?我制毒或許還會不如你,但解毒嘛…你可能不是對手。”

——

想要制毒必然要去找藥草,但是太醫院距離景苑太遠,她們只好一趟一趟的般過來,景苑去往清漪殿的岔路口上,開始比拼。

本就過了傍晚,天黑的快,藍韶又喊來藍月為她們掌燈,順便看管着景苑裏面的情況,怕她們制毒太過入神,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兩人大人這麽無趣,藍月又不能忤逆,畢竟一個是她的師父,一個是她的師叔。

她只好提着燈籠,盯着景苑的側門看。

年紀尚小,她哪裏會懂得這些那些,師父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完全不知道…

景苑裏面是怎麽樣的一幅香豔的景象。

兩股信香甜蜜交纏,鮮活的rou體也在起伏不定之中,江肆的手臂甩出了帏簾之外。

有些酸軟。

慕挽辭卻不給她時間活動,細嫩的手與她十指緊握,拉到了身前來。

她是側着身,後頸完全展露在江肆的面前,牙印還是新鮮的。

但慕挽辭明顯覺得,信香源源不斷的外溢,想要讓身後的江肆幫她堵住。

“江肆…”

她帶着破碎的聲音喊着她的名字,聲音十分小。

江肆聽得不是很清楚,只覺得自己置身于雪蓮當中。

不受控制的擡手,順着背脊一路到了後頸處,輕輕的捏住了讓她虛軟的命門。

慕挽辭那該是蒼白的臉頰格外粉嫩,甚至蔓延到了脖頸處。

連眼尾都泛着不一樣的紅潤。

江肆盯着有些出神。

其實,不管是什麽時候,她都最喜歡慕挽辭的這雙桃花眼,被看着的時候感覺像是被無比深情的在意着。

還有那泛紅的眼尾。

在某些時刻,總是那麽動人心弦。

不由自主的,江肆的…唇輕輕觸碰到了慕挽辭的眼尾,斜眼還能看到慕挽辭發顫的睫毛。

而後又勾住她的下巴,輕咬着她的唇。

直到聽到慕挽辭的輕哼聲,還有回過頭完全露出的那雙那波光潋滟眼睛,江肆忍不住發笑。

琥珀信香也比什麽時候都更要兇猛。

掩蓋住了慕挽辭本身的雪蓮香,讓她沾染着自己的味道,讓她在自己的懷裏戰栗。

纖細的脖頸,斑駁的痕跡,特別像是無助搖墜的破碎感。

惹的江肆心疼。

露出尖牙的她有一瞬的猶豫,慕挽辭卻翻過來攬住了她的脖頸。

輕聲呢喃:“标記我…”

——

尖牙刺穿腺體的那一瞬,慕挽辭用力的扣住了江肆的肩背,感受着琥珀香氣流淌到各處的滋味。

她從未,被江肆永久标記過。

而這樣的體驗,是第一次,也将會是最後一次。

雨露期的坤澤本就脆弱。

被永久标記後,更是脆弱無助,她的淚水灑在江肆的頸窩,含糊的說着:“江肆,我以後…”

“都不可以再被你标記了。”

“慕挽辭。”

江肆輕聲的喊她名字,卻不知道要怎麽去安慰。

她本就對這些個身份是沒感覺的,但慕挽辭就不一樣了,她自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裏,盡管,她曾經對分化成坤澤有過厭惡的情緒,但伴随了她将近二十年的身份在這之後就會失去,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

江肆沒別的辦法,只能摟着她更緊,試圖用自己的方式說服她:“沒關系,只是…不會再生孩子了。”

“可生孩子那麽痛,不生也罷。”

“再說,有阿越和阿梧,兩個就夠難養活的了。”

她盡力用了輕松的語氣,而在聽到她話的片刻後,慕挽辭也真的安靜了下來,只是不一會兒就含着淚控訴她:“你還是不喜歡阿越嘛?”

雖然了解過脆弱敏感是雨露期坤澤的通病,可江肆還是有些愣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思維。

解釋給慕挽辭聽:“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不是坤澤就不是坤澤了,我喜歡的也不是一個坤澤的身份。”

“是,你能夠好好的在我面前。”

情話,在兩人之間甚少出現過,慕挽辭乍一聽,有些緩過神來。

半響,本就還有些餘韻的臉頰更是羞的緋紅,又一次埋在了江肆的頸窩裏,汲取着琥珀的信香。

兩人抱在的一起的時間太久,滿懷都是雪蓮纏繞琥珀信香的味道。

藍钰說的不假,作為坤澤君的最後一次雨露期,來的兇猛又霸道。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慕挽辭把她的雙手攥在了一起,讓她側過身然後俯身在她的後頸親吻了一下。

雨露期的坤澤溫度出奇的高,這一吻讓江肆感覺被火灼燒了一般,未停歇過的信香也被燒了起來,而且越少越往,她的眼前開始變的模糊,思緒也開始混亂。

這時候,慕挽辭軟着聲在她的耳邊輕輕說:“江肆,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第一次标記嗎?”

她記得。

前世今生她都記得。

是她…被慕挽辭反向标記的。

可是從來沒有過,在永久标記之後還要被反向标記的。

江肆紅着眼回頭看她,微微動了下手臂,就被慕挽辭又按住了。

她不在雨露期,而且身體本就沒完全恢複,竟然被親吻的掙不開慕挽辭。

“這是我作為坤澤,最後一次反向标記你了。”

細潤的聲音,這個時候突然就傳來,還伴随着雪蓮信香。

澀澀來了。

還有公主沒失去腺體,只是沒有了雨露期,沒啥太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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