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感受一下她額頭的溫度,已經退燒了人卻還是無精打采。她把飯做好放在保溫箱裏,留下紙條便出門上班。
日上三竿蔡小莫才從睡夢中清醒,累,渾身上下只有一個感覺,就像是被人拿着針全身上下紮了一番,她艱難的爬起床,看到阿香留在桌子上的便條,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原來被人關心是這樣幸福的感覺。
蔡小莫從保溫箱裏拿出早飯,還是溫熱的,簡單的小米粥一碟小菜,雖然不豐盛甚至說簡陋,但是卻讓蔡小莫吃出幸福的感覺,多年以後她吃便所有的小米粥,卻沒有了現在的味道。
只是她吃了幾口便無心在吃,除了這一個小小的容身之地,她感覺天大地大再也沒有她的去處,沒有親朋好友,只有一個阿香陪伴在她身旁,一瞬間從天上跌落在地上,巨大的差異讓她食之無味。
她也不知道她接下來該做什麽,離開歐陽家,羅家她便一事無成,沒有拿手的本事,也沒用豐厚的資金,更加不喜歡落魄的環境,就像是有着公主夢的乞丐,不知道該怎麽實現所有的幻想。
空氣中有一種壓抑的氣流席卷而來,壓力無形的壓在她身上,她手裏拿着勺子思緒早已紛飛,僅僅一個月,卻讓她從幼稚任性變為現在的沉默,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看似那麽簡單。
拔苗助長的成長是有代價的,蔡小莫像是失去光彩的珠寶,沒有以往的自信,整個人都散發着落敗的氣息,整個房間像是牢籠讓她倍感壓力,她放下碗筷決定出去走走。
外面的陽光灑在身上,雨後的空氣讓人精神一震,仿佛病痛都離她而去,蔡小莫展開雙手做飛天狀态,似乎擁抱陽光,眼前閃過的黑暗讓她有些晃動,她搖搖頭,努力保持清醒。
雙手放在口袋看着遠方,腦海裏滿是羅永浩,一旦發現愛一個人便會時刻的想念他,就像是身體裏的血液根深蒂固。
突然席卷而來的黑暗讓蔡小莫有些慌亂,她下意識的扶着一旁的東西,卻在下一秒摔倒在地。周圍的人很快圍了上來,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敢出手幫忙,反倒是一個老大媽打出手機呼叫救護車。
救護車很快感慨,蔡小莫被帶到醫院,醫生看着她一個人從她身上拿出手機打算找她的家屬,手機裏幹幹淨淨,只又經常聯系人有一個電話,醫生連忙給這個電話打電話。
“你是這位機主的朋友嗎?”
随手拿過手機的羅永浩這才看了一眼電話號碼,發現是蔡小莫的電話卻是一個男人在說話,他連忙站起身一臉兇狠的說道:“你是誰?”
“我是明和醫院的醫生,這位女士昏倒了被人送到醫院來了,如果你是她的朋友的話麻煩過來簽個字。”
醫生的話讓羅永浩一陣焦急,醫院,他連忙挂了電話開車出去,上天像是和他作對般,紅燈無數,焦急的他只能腦海裏多次閃現闖紅燈的信念,可是都被一個聲音壓下。
“闖紅燈危險,倘若你在出點事情讓蔡小莫怎麽辦。”若不是心底傳來的聲音,只怕羅永浩大少爺脾氣一上來直接闖紅燈了,盡管這樣,油門踩到底像是一條帶子飛速前進。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羅永浩連忙沖到前臺,着急的詢問道:“蔡小莫在哪個病房。”
護士一臉蒙圈的看着羅永浩說道:“蔡小莫?哪個蔡小莫。”
“就是被人發現送到醫院裏來的那個。”
“哦,在五樓,202病房”護士說完擡頭只看見一個背影匆匆忙忙抛開,她搖搖頭不由的感慨道:“早幹嘛去了。”
羅永浩一口氣跑到五樓,看着鬧哄哄的醫院,羅永浩第一次感到害怕,他找尋着202病房,他看着蔡小莫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一顆心都漏跳了幾拍,他一臉不可思議的靠近蔡小莫。
他無法想象臉色蒼白猶如來自地獄厲鬼的是蔡小莫,沒有往日高高在上的氣焰,沒有了活力就像是遲遲老矣的人,他伸出手觸摸蔡小莫,心裏猶如被刀割一般。
“你是她的什麽人?”
聽到有人來,羅永浩連忙轉過身說道:“我是她男朋友。”
“那你過來簽下字把,病人是因為高燒暈倒的。”不等羅永浩說什麽,醫生便主動解釋道。
“高燒?怎麽會高燒?”
醫生看了一眼羅永浩回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昨天淋雨或者是受涼把,發燒的可能性有很多。”作為她的男朋友他都不知道理由,況且他一個醫生,醫生搖搖頭轉身離開。
羅永浩看着蔡小莫憔悴的臉頰,心裏不由的想起他惡狠狠的話,等她跑出去以後天空不作美的下起雨,是不是那個時候她淋雨發燒了?羅永浩心疼的撫摸着蔡小莫的頭發,等她醒來。
阿香回到家裏沒有看到蔡小莫的身影,心裏有些着急連想要找她卻發現根本沒有她的電話,只能失魂落魄的坐在家裏期待蔡小莫沒有事情。
夕陽下下,太陽的餘晖灑遍大地,天空被暈染成瑰麗的畫卷,蛋糕房在夕陽的照射下反安靜的矗立着,這個時間是等候的時間,家人等着放學下班的孩子,妻子等待着丈夫回家,而蛋糕房外,歐陽無塵等待着陶雅然回家。
他不知道從哪裏聽到陶雅然今天回家,特地等候在這裏,他不想在無謂的等待下去,與其無謂的等待不如主動出擊。看着陶雅然的身影,歐陽無塵快步跑上前,沒有孔黎熙的影子更加方便他。
“然然。”歐陽無塵并沒有着急向前,而是一臉落魄的看着陶雅然,試圖引起她內心的同情感。
“你來做什麽?”許久沒有見過歐陽無塵一下子難以認出來,況且他現在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絲毫沒有以往的帥氣,整潔,霸道。寶兒等着大眼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一臉無辜。
歐陽無塵像是才看見寶兒,連忙蹲下和寶兒一眼的高度,柔聲說道:“好寶兒,叫爸爸。”
寶兒看着怪叔叔靠近不哭也不鬧的看着他,嘴裏不停的說道:“媽媽媽媽。”寶兒還只會說幾個字,媽媽兩個字雖然不清楚卻能讓人聽出來。歐陽無塵聽着寶兒的話看着她的舉動,心裏就像是丢失了最終要的東西,空落落的疼痛感熙遍全身。
陶雅然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她有些不敢面對歐陽無塵,這是他的孩子卻害怕他的觸碰,可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寶兒乖。”她不知道該怎麽和寶兒介紹歐陽無塵,倘若說叔叔是在欺騙寶兒,倘若是爸爸又是對孔黎熙的不公平。
歐陽無塵也看出了陶雅然的為難,站在一旁說道:“我只是想來見見你。”
“現在你看到了,可以離開了吧。”陶雅然不善的說道,她雖然決定和孔黎熙離婚,可是也不想和歐陽無塵在一起,女人狠下心來有時候比男人更狠。
“然然,別這樣好不好。”歐陽無塵不複往日的模樣,溫柔的哀求道。
陶雅然冷笑一聲,他們分開有一年多了,最初的憤恨到現在的平靜可是她的心裏還有他,像是對他的嘲諷也像是自我嘲諷,她轉向一邊說道:“這麽久了,該結束的都結束了。”
歐陽無塵看着陶雅然不進油鹽的樣子,無奈的說道:“再怎麽樣寶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有權利來看她。”
聽到這話,陶雅然連忙抱寶兒抱在懷裏生怕歐陽無塵搶走,她戒備的看着歐陽無塵說道:“你想做什麽?我警告你,寶兒是你的女兒沒錯,可是卻是我帶大的。”說完此話,陶雅然這才想起寶兒就在她的懷裏。
寶兒睜着水靈靈的眼睛看着陶雅然說道:“爸爸?”寶兒還小絲毫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像是感受到陶雅然的緊張不安的扭動着。
“寶兒乖,爸爸在家裏咱們明天回去找爸爸好不好。”好不容易安撫下來寶兒,陶雅然瞪了一眼歐陽無塵說道:“你走吧,我就當今天沒有見過你。”
歐陽無塵也被激起怒火,明明是他的女兒卻無法相認,聽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是孔黎熙的女兒,作為一個男人如何能夠接受,他忍着內心的怒火說道:“然然,我是認真的,你這麽欺騙寶兒合适嗎?她身體裏流着歐陽家的血脈,這一點你無法承認。”
陶雅然不理會歐陽無塵,小心的照顧着寶兒,看着王淑芬走出來,把寶兒遞給她扭頭看向歐陽無塵說道:“你和我已經離婚了,所以寶兒叫誰爸爸都和你無關。”倘若說恨,她的心裏早已風平浪靜,若說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她現在做夢都能夢見她看見蔡小莫和他躺在一張床上,都能夢見蔡小莫懷孕趾高氣揚的模樣,她也是人不是泥娃娃,她也是有脾氣的,她發過誓,終有一天會改變。
“然然,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歐陽無塵焦急的說道,這麽久該反省的也都反省清楚,他是在不敢相信自己心愛的女人每天躺在別人的懷裏。
“歐陽無塵你走吧。”這一年以來,他時不時的過來糾纏自己,好不容易沉靜下來的心又掀起波濤洶湧,她自己都感覺有些煩躁。陶雅然回頭看了一眼歐陽無塵,率先走進蛋糕房。
他的背影就像是巍峨的大山,帶着無盡的傷感站在冰冷的街道上,像是要站到天荒地久,這樣一幕無論多久都回放在陶雅然的腦海裏,她回到蛋糕房還能看見歐陽無塵站在原地,她嘆了一口氣。
“他有完沒完。”王淑芬看着女兒進來忍不住的抱怨道。
“媽,無視他。”
外面又恢複了安靜,蛋糕房前有人來回走動着像是無聲電影,屋內屋外溫度差使玻璃上霧氣蒙蒙,陶雅然帶着寶兒在玻璃上亂畫着,小家夥一臉天真的看着玻璃笑嘻嘻的,陶雅然也被寶兒的心情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