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陶雅然離婚了,但是他相信孔黎熙對她依舊有感情。
“她是因為你離婚的,你現在說這話不覺得傷她的心嗎?”沈博文惡狠狠的看着歐陽無塵,他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陶雅然的離婚是因為他,他現在卻不想負責。
歐陽無塵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沈博文的話,話雖然如此但是他不想連累陶雅然。他現在固執的陷入了自己思緒,不理會所有人的勸說。
他能有什麽辦法呢?一無所有,連個普通的工作人家都不願意給他。想來是因為那些年他站在頂端的時候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現在活該讓人看笑話。他現在才明白做人要留一絲底線,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他嘆了口氣:“博文你出去吧!”
“總裁!”沈博文企圖用這個稱呼喚醒歐陽無塵最後的清明。
歐陽無塵擺擺手:“以後不要這樣叫我了,歐陽無塵已經徹底完了,你這樣叫也只能徒惹人笑話罷了,出去吧!”
看着他雙目無神的模樣,沈博文知道,他剛剛的口水算是全部白費了。看他消沉地低着頭,痛苦地扒拉着自己的頭發。沈博文只得無奈地開門出去。
卻聽歐陽無塵問道:“有煙嗎?”歐陽無塵不甘心的詢問道,桌子上放着空蕩蕩的煙盒,這幾日他越發的依賴香煙,仿佛香煙能夠給他最美的幻想。
“沒有。”他氣沖沖地摔了門。徒留歐陽無塵苦笑着坐在地板上。
愛莎幫萬芳煮好了飯菜,又幫她把廚房規整好了才和沈博文離開。萬芳留他們吃飯,兩人都搖頭拒絕了。
臨走的時候,她拉着愛莎的衣服說:“愛莎,你能幫我去勸勸雅然嗎?雖然無塵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但雅然畢竟是他最愛的人,又是孩子她媽,她多說說沒準無塵會聽的。現在他這個樣子,我真怕他會忽然倒下去,這個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萬芳說得很懇切,幾乎老淚縱橫,她現在也只能期望陶雅然能夠換回歐陽無塵,否則他真的倒下起不來了。
愛莎拍拍她的手:“阿姨,我們會去找雅然的。只是如果她回來,希望你能對她好一點。”
萬芳連連點頭:“以前都是我的錯。我現在才知道,誰才是對無塵最真心的人。”經過了這麽多她再不動誰都歐陽無塵好,着雙眼算是瞎了,況且她現在只希望生活能夠回到從前,不會對陶雅然做什麽。
兩人走出這間房子的時候,都深深地嘆了口氣,為歐陽無塵,也為陶雅然。
車子發動的時候,愛莎道:“要不我們去看看雅然吧!”
沈博文道:“本來就是去蛋糕店的,也不知道她和寶兒現在怎麽樣了。”
“你說歐陽無塵以後會怎樣?”愛莎看着窗外眼裏閃過一絲迷離,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站起來。
“肯定會重新站起來的,他注定就是那種站在頂端呼風喚雨的人。只是這次,他一下給摔懵了,過一段自然會好的。”關于這點,沈博文從來沒有懷疑過。
愛莎撇撇嘴:“他再這樣下去,我都擔心他撐不到那天。之前就喝酒喝到胃出血,現在可好,不喝酒改抽煙了。雅然也真是倒黴,攤上這麽個男人。有錢的時候不懂的對人家多好,現在落魄了,人家對他不離不棄的,他卻還要把人趕走。”
關于這點,她相當的憤憤不平,他也知道歐陽無塵真心喜歡陶雅然,可是卻是憑着自己的想法對陶雅然好。
沈博文道:“男人的心思你不懂。他以前在陶雅然面前多威風啊,男人在心愛的人面前往往是最脆弱的。”
“是嗎?”愛莎不置可否。
沈博文笑笑沒再說話。
兩人徑自到了蛋糕房,裏面客人貌似不多,陶雅然正站在收銀臺前,面帶笑容地給一個顧客找錢。
愛莎道:“走吧,我們也去買個蛋糕。”
陶雅然見他們進來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他們應該是來勸自己的。她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示意他們在一邊等一下。
這時候并不是買蛋糕的高峰期,那幾個客人走了以後,店裏便空了下來。
陶雅然笑道:“你們怎麽有空?想吃什麽口味的?”她們來了許多次都沒有請他們吃過蛋糕。
愛莎道:“這個不忙,雅然我們談談吧!“
面對愛莎突然改變的态度陶雅然絲毫沒有奇怪,畢竟愛莎和歐陽無塵在一起很久,自然站在他這邊。她自然清楚兩人的心思,況且他們來找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她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是想叫我去勸勸無塵的吧。”
愛莎點點頭:“我們剛從他家裏出來,那樣的歐陽無塵太讓人震驚了,雅然你去勸勸他好不好,他會聽你的的。”愛莎腦海裏不由的出現萬芳哀求她的一幕,雖然對歐陽無塵早有心理準備,卻沒有想到他會頹廢這麽久。
“他要真會聽我的就好了。”陶雅然眼裏閃過一抹自嘲,歐陽無塵那次不是在嫌棄她,她也是有血有肉會心疼的人,不想在這樣下去。
“還有老太太,一直在我跟前念叨你的好,說你勤快,她也希望你能回去勸勸她兒子。”愛莎突然提起萬芳讓陶雅然一陣錯愕,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想讓她回去,她沉思了片刻心裏下定注意。
愛莎還想再說,卻被陶雅然打斷道:“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的,他是寶兒的爸爸,就算為了寶兒我也不能讓他就那麽下去。”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愛莎才買了一個蛋糕走了出去,但是雅然卻堅持不肯收錢。兩人扭不過她,只得提了蛋糕走出去。
當天晚上,陶雅然想了很久,許多回憶蜂擁而至,她甚至感覺她像是垂垂老矣的人,越發的依賴回憶。窗外的蟬鳴讓人一陣煩躁,溫熱的天氣更是讓人難以入睡,她不斷思索着未來,一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給寶兒喂過飯後,就帶着她去了歐陽家的小房子裏。萬芳可能出去買菜了,屋子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陶雅然帶着寶兒直接打開了歐陽無塵的房門。房裏很亂,但出奇地沒有一絲煙味,這讓陶雅然驚訝了好久。
寶兒聽說來見爸爸還是很高興的,雖然相處時間不久,但是歐陽無塵肯放下身段陪寶兒玩,再加上血脈只見的關系,寶兒越發的依賴歐陽無塵,也肯叫他爸爸。她放開媽媽的手,直接跳到床上:“爸爸,爸爸你怎麽還不起床,大懶豬,快起來陪寶兒玩。”
昨日沈博文走後,他心裏難受不想動,就沒出去買煙。一整個夜晚,他都在想事情,挨到天亮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被寶兒撩醒後,睜眼便看到眼前玉雪可愛的女兒,他自然不敢對女兒發火。剛想坐起來,卻見女兒離了他好遠:“爸爸好臭”。
歐陽無塵尴尬了,陶雅然有些想笑,轉身從衣櫥裏拿了他的衣服遞給他:“先去洗個澡吧!”
然後轉身招呼女兒道:“寶兒乖,跟媽媽去給爸爸做早餐好嗎?”
“好啊好啊。爸爸,你洗香香來,才能來吃飯哦!”寶兒奶聲奶氣的說道,眼裏還帶着一抹神氣,看着歐陽無塵一陣心軟。
女兒奶聲奶氣的聲音差點讓歐陽無塵哭了出來。這些天,所有的人都不直跟他說,他還有個女兒要照顧,可是說一萬句也比上女兒奶聲奶氣的一句“爸爸好臭”來得震憾。
他怎麽能給女兒做出這樣的榜樣呢?用力地點了點頭,他道:“爸爸這就去洗澡,你先跟媽媽出去好不好?”
他能對着陶雅然大小聲,能對萬芳視而不見。可是這粉粉嫩嫩的小女兒,他卻覺得必須把她捧在手心裏才行。卻是的陪伴更讓他自責。
三人吃了個不怎麽愉快的早餐,确切地說,只有陶雅然是不痛快的,因為那父女兩似乎其樂融融的樣子。寶兒對歐陽無塵的喜歡直接超越了她,陶雅然多少有些吃醋。
吃完飯後的歐陽無塵居然牽着女兒出去玩了,徒留她一個人在家裏看着她三天沒來就變得亂七八糟的房子,更是一肚子火。她氣得想轉身離開,卻偏偏又放不下,只得憋着怒火開媽收拾。心裏把歐陽無塵罵了個半死。
歐陽無塵帶着寶兒回來的時候,陶雅然已經收拾好了客廳和廚房,正在打掃歐陽無塵的房間。看着小女人忙上忙下的樣子,歐陽無塵心中一片複雜。
他以前有錢的時候花了那麽多心思都沒能追回她,不想他落魄了,她卻對他不離不棄了。這女人的腦子到底是什麽構造的啊?
想到這裏,他本已死寂的心淌過一道暖流。只是看看自己現在落魄得連個房子都小成這樣,他又覺得他已經沒有那個能力給她幸福了。
看她繃着小臉認真打掃的模樣,他想,難道她的下半生,就要這樣一直為他操勞下去嗎?不,不行,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陶雅然回頭就見他雙目無神在發呆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累死累活他便自由自在。
陶雅然收拾完最後的廚房,長舒了一口氣,看着本來亂糟糟的家裏被她收拾的還算整潔,她心裏稍微舒服了一點。現在她只能盡量不去想那些讓她煩心的事情,畢竟現在這個情況,她也不能說太多過分的話,畢竟歐陽無塵是那麽的愛面子。
想到這裏,陶雅然也是陷入了沉思。寶兒在屋子裏面走來走去,看到她這個樣子,用稚嫩的聲音問道:“媽媽,你怎麽了?”寶兒這一聲甜甜的聲音,一下把陶雅然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看到寶兒,她感覺自己心裏的煩悶立刻消失了好多,她臉上帶着微笑,蹲了下來,跟寶兒保持一樣的高度,然後對着她溫柔的說道:“沒事,媽媽只是有點累了,寶兒,今天跟媽媽回外公外婆家好不好?”
“好。”寶兒軟綿綿的說道,一雙烏漆墨黑的大眼還看着陶雅然,像是直射她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