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全是我愛吃的菜,而且燒了好多,其中一個碗上還立了一張便簽,上面寫道:“丫頭,辛苦了。”

怎麽是這個?

這不是我媽一直做的事嗎?

以前我經常出差,無論在外面有多辛苦,但一想到只要馬上能回家,我心裏就洋溢出開心與幸福,因為媽媽會在家一直等我。

她還特別勺道地給我留一張便簽,就在我咧嘴笑的時候,她會突然出現,還咚咚地說:“等的黃花菜都涼了。”

這幾乎是我小半輩子的習慣,後來我媽走了,這種情景再沒出現過,我不知道有多不适應。

可這世上有很多事,你越是不想面對,卻總是要面對。

我沒想到,時隔這麽長時間,這一幕居然又出現在我生命裏,我以為,那将是個終點。

有多少個日日夜夜,我都想像着這一幕能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現在居然……

眼淚全部模糊了我的眼,我簡直泣不成聲。

可我都站在這裏好久了,為什麽我媽還沒出現?

是因為我沒有像往常一樣笑嗎?

可這時候,我真笑不出來啊。

“媽,你別鬧了,快出來啊。”我哽咽地喊着我媽。

而我媽依然沒出來。

所以,我擦幹眼淚,讓自己咧着嘴,說:“媽,你看,我笑了,這回行了吧,你快出來吧。”

我以為我會聽到那久違的咚咚聲,然後看到她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地出來,并且說:“這還差不多。”

直到我的笑僵在臉上,也沒看到我媽的影子。

我再也忍不住四處尋她。

在我的腦子裏,她是不是應該系着圍裙在廚房?可能還有一個菜沒有做好呢?

或者她在洗澡?

又或者,時間實在太晚了,她也實在等不及,先去睡覺了?

然而,就連我們飯後經常在後院相依靠着的長凳上,也沒有她的蹤影。

我咬着唇,捂着嘴,終于蹲在那裏大哭起來。

不是我媽,她沒有回來,她徹底離開我了。

我耷拉着雙肩從後院回到那一桌飯菜前,理智也終于回來一點。

是誰呢?

我拿起筷子償了一口,眼淚又是止不住的流,這味道明明就是我媽的手藝,我學了好久都沒學會。

那時我媽還不高興地問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

我坐在那裏,看着這一桌的菜發愣,同時,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忽然,我想到我媽曾跟我說過,她這一手的手藝都是跟我爸學的,難道是我爸回來了?

又搖頭,怎麽可能呢,我爸都失蹤好些年了,我媽跟我說,他早死在外面了,從此以後只有我們娘兒倆。

那時,我十一歲,都過去十幾年了。

這時,我手機響了,可能我想心事想得重,又只顧着哭,手機鈴聲吓了我一跳,在看到顧容的名字時,我猛然想起他剛跟我說讓我出差的情況時,說每天回來,還保證晚上有的吃。

難道是他?

又瞄了眼桌上的菜,我吃過他做菜,味道不像啊。

他問我:“是不是到家了?”

我輕輕嗯了一聲,他又說:“本來說你沒到家我們一起在外面吃點,既然到了那就算了,你随理弄點吃,早點休息。”

然後他就要挂電話。

我其實想問他這一桌菜是不是他弄的,可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跟他也沒關系,但我這玻璃心啊,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等等,你不是說我晚上回來有的吃麽?你現在就讓我随便吃吃?”

他笑:“那還能怎麽辦?你不是最會下面條麽,先湊合一晚上吧,明天若能早點回來,我請你吃。”

所以,肯定不是顧容了,唉,我怎麽會把事情想到他頭上?

搞笑。

電話就這麽挂了。

不管怎樣,顧容這一通電話打的還挺及時,至少把我的思緒給拉回來了,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哭到什麽時候。

然後,我吃了不少。

是真的好吃,而且也确實餓了,距離午飯已經八九個小時了。

肚子撐的我一點都不想動。

就這麽在沙發上睡着了,而且睡得還特別舒服。

如果不是顧容給我電話,估計鬧鐘響了我都不一定會醒。

“你幹嘛?”

這樣被吵醒,其實我是非常惱怒的。

而且我看了時間,距離我要起床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三十分鐘哪,我可以睡的很舒服。

“打錯了。”

嚯,打錯了?

娘的?

這時我才發現,我睡的是沙發,而且昨晚也沒洗澡。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趕緊跑到浴室。

去黎城的路上,我精神還蠻好,倒是程兵,好像一晚沒睡一樣。

“停車。”

“咋了?”程兵雖然好奇,但還是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我向他示意,“下車。”

他乖乖下車,見我進了駕駛室,他跟着上車:“姐,你開啊?”

“我不開行嗎?”我白他一眼,“瞧你那樣,昨晚把妹了?”

這一問,他還真紅了臉,不過馬上搖頭:“沒,沒有。”

“這結巴,還說沒有?”此時,車子已經進了高速路上,關上窗戶,可以好好跟他唠唠了。

“真沒有。”

哎喲,瞧他這楞頭青樣,也不知道哪個妹子眼睛歪了看上他了。

“不說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從這丢下去,這可是高速,到時候就是警察帶你回家了,到時候你還得老實交待。”

我一威脅,他還當真:“啊?姐,我……”

“哎喲,說呗,有啥不能說的,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呢。”

拿眼瞄他時,他還真有為難,看來昨晚的事情不小啊。

最終,他還是結結巴巴地說了:“就,就是,還是那個女的。”

“哪個女的?”我還真好奇了,哪個女的這麽癡情哪。

他說:“就是有一次早上我沒去上班,你來家裏找我看到的那個女的。”

轉了轉腦子,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麽回事。

那女的還挺漂亮,而且年輕,染的彩虹頭發……

不是,她不是禹川的親妹嘛。

禹川……

想起禹川,我們好久好久沒聯系了。

在牢裏的時候,他也給我打過電話留過言,但我出獄後,就他我沒跟他聯系。

一是不想聯系,二呢,就算聯系了又說啥呢?

他會問這問那,而我也不可能告訴他什麽情況。

像桂林跟小飛就不一樣了,我跟他們之間還有一個許青的公司在聯系着。

“哦。”我沉眉點了點頭,說,“那姑娘不錯,你喜歡她麽?”

半天沒等到回應,我扭頭一看,這家夥居然一臉紅。

這樣子,是喜歡?

“喜歡就跟人家說啊。”

其實那姑娘追的挺勤,不知道程兵在擔心什麽。

果然,他說:“我跟她不配。”

“哪不配了?”我問。

兩人年紀相仿,身高也沒有太大懸殊,而且女的靓男的俊,不是配得很嘛。

可他說:“我們家裏面背景懸殊太大了。”

程兵的聲音越來越沉:“她是城裏人,我是鄉下人。她爸開工廠,我爸是給人家做小工的。”

也就是說,貧富差距太大,門當戶對可能會橫亘在他們之間。

這個我能理解,很多男女之間都有這種情況,有的甚至因此分道揚镳的。

這程兵算是理智的了,把結果看得很清,所以幹脆就拒絕到底。

唉,我那個時候喜歡顧容的時候可沒這麽想。

他很有錢,而我是個月月光。

不過,這可能就是男人在這個世上的壓力永遠比女人大的原因吧。

女人可以沒錢,到時候嫁給有錢的老公就行了。

可男人要是沒錢,娶老婆都成問題。

唉。

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了,只好說:“先不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小夥子也确實到了能談女人的時候了,看得出來,他很有想法。

然而,這一路上雖然都挺順的,但等我們到那的時候,要見的人剛去了機場,等我們去了機場,人家已經上了飛機。

我簡直無力極了。

這才兩天,我就受不了了。

這種日子還有多久,不會一直這樣吧?

每天這麽望城黎城地兩頭跑,難道是鍛煉開車技術的?

後來的幾天,雖然也見到一些人,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也沒從他們口中得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但每天晚上回去,我都能看到一桌豐盛的晚餐在那擺着等着。

我真想在家裝個監控,這樣,我不是就能什麽都知道了?

我還為這個想法覺得自己很聰明,怎麽早沒想到呢?

然而奇怪的是,監控裏居然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害得我還打電話找人家罵了一通。

大晚上把人家叫過來一看,居然在攝像頭上發現一塊口香糖。

靠,這誰……

耍我呢!

我跟這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家的人鬥智鬥勇了幾日後,我徹底認慫了,給他留了張條子:“你見不得人是不是?”

他居然在我的條子下方回了一句:“你說對了。”

我撫額。

第二天下午從黎城回來的路上我收到一條短信,是顧容發給我的:“明天周六,放你一天假。今晚到我媽這來吃飯吧,她腿疾還沒好,順便來看看顧承的藥采的對不對。”

吃飯是假,看藥才是真吧。

這天反正又沒見到什麽正經人,早早地就回來了。

我看時間還早,索性就去吧,然後給他回了一個好。

去的時候家裏沒人,反正我是一個人沒看到。

這才想起,每周五的下午,苗英都要去教堂。

看了看時間,也快五點了,她也該回來了。

只是,她去教堂的這天,晚飯肯定是顧承做的,但廚房居然也沒看到他人。

難道是我來早了?還是我手機出問題了?

反正來都來了,我不可能再返回去。而且剛才我随便瞄了一眼,并沒看到草藥放在哪,至少,我要等到看到草藥才能走吧。

于是我就往裏院走。

越走,倒是聽到好像有人在說話。

人不就是這樣麽,這前面一片空,一個人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聽到有人說話,我當然會往前邊去。

越是走近,我聽到的是馮雨柔的聲音。

嗯,真是好久沒見到她了。

也不知道她是在跟誰打電話,樣子似乎很害怕呀。

“對不起,真對不起。”

這是在跟誰講電話呢,這麽害怕?

忽然,一道陰森的女人聲音突然從她的手機裏傳出來。

我擡起的腳就這樣頓在了半空。

很明顯,手機放的是外音,但說的什麽我一點都沒聽清,因為嘈雜聲太大了。

可能馮雨柔也是做賊心虛,發現放的是外音後,趕緊把音消掉,就在她四處查看時看到了我,然後毫不猶豫地把電話挂了。

然而,她的臉色卻更難看了。

順着她的視線,我看到顧容正從前廳過來,手機正從耳邊緩緩娶下。

掃了一眼馮雨柔後,他看向我,似乎有點好奇:“你……”

“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

我大步邁向他,沖他橫眉,冷聲質問,打斷他的話。

他壓下眉,明顯不悅,但還是說:“給雨柔。”

給馮雨柔!

他剛才真是給馮雨柔打電話!

所以,從馮雨柔手機裏傳出的聲音,是顧容的?經過處理的,顧容的聲音?

這,怎麽可能呢?

可那道陰森的女人聲音,加上這次,我已經聽到過三次了,每次都是這樣,我不可能聽錯。

可如果沒有錯,那打電話給我媽的,就是顧容?

是他刺激的她犯了心髒病,就此離世?

這讓我怎麽接受得了啊。

我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

天哪,我該怎麽辦?

我可以接受任何人,但只有顧容我不能接受,是誰都可以,怎麽能是他呢?

“紀小離,你怎麽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這是顧容問的,然後向我走來。同時,馮雨柔也向我走過來,一把扶住我快要倒下去的身體,關切地問:“是啊小離,你看起來很不好,是哪裏不舒服?”

我扭頭看向馮雨柔一臉的虛情假意,還有顧容像影帝一樣的演技,我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抽出馮雨柔盤着頭發的簪子,我一把将它捅向顧容的肚子。

他眉宇一緊,我瞪着仇視的眼看他,咬牙切齒。

“天!”馮雨柔驚叫,“紀小離你幹嘛,你瘋啦?”

這時,顧承從外面跑來,一邊詢問:“怎麽回事?”

當看到我滿手是血地從顧容身體前抽出時,他也吃驚不小,幾乎說不出話來:“紀小離,你……”

“趕緊叫救護車!”

顧承向馮雨柔吼道。

馮雨柔呆呆地應了一聲後,顫抖地拿出手機打電話,同時顧承将顧容扶到沙發上,随便找了個什麽東西堵住流血的地方。

而馮雨柔也是聰明,打電話的同時把醫藥箱也拿出來了。

就在兩人忙得一身是汗的時候,我就站在那裏冷眼旁觀,而顧容呢,他也是一雙眼睛冷冽地看着我,臉色越來越白。

我知道,他不會死。

他也死不掉,因為我還好好地活着。

夠了,今天就這樣夠了,他利用不平等條約将我從牢裏弄出來,且先不管郝休的目的,光是顧容的,我現在總算看明白了。

他就是在折磨我,眼睜睜看着我是怎樣一步步為他服務,然後又是怎樣一步步将我再次打到谷底。

可他沒想到的是,我會這麽快聽到那種聲音,而且還是在他的家裏。

我一直以為那是馮雨柔的聲音,沒想到竟是顧容處理來的。

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怎麽可能會想到那是來自一個男聲?

對付我的同時,居然還把手伸向了我媽。

他怎麽可以這麽狠?

好,你在慢慢折磨我,那我也要以同樣的方式還給你。

“紀小離!”

就在我漠然轉身時,顧承吼着喊住我:“你不跟着一起去醫院?”

我回頭,冰冷的眸子對上顧容的眼睛後又轉移到顧承的身上,嗤笑出聲:“難道你是希望我看着他死?那的确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我想,他暫時還死不掉。等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一定送他最後一程。”

顧承的眼裏全是不可思議。

他是不是以為,我依然愛着顧容,所以不可能對顧容下手,更不可能說出這番話?

于我而言,于任何人而言,只要情緒達到了,就沒什麽不可能。

其實我完全可以把簪子捅到要害處,但,我也學着他。

他既然留我一條命,我也留他一條命,我們就慢慢耗吧。

出了大門,苗英正好回來,她似乎不知道我要過來,笑着跟我說:“小離來了啊,這是,要走?”

難道到這裏來吃飯,全是顧容一個人的意思?怎麽他們好像都不知道。

這個問題我已經不關注了,反正晚飯也不可能再吃了,他們也沒精力去燒了。

只是,見到我,她怎麽還能笑得出來?就因為我媽死了,她在可憐我?

上次在醫院她對我好言好語,我沒覺得什麽。

可是這一回,我對着她的笑,仿佛就讀到她根本就是在諷刺嘲笑我。

我扯着嘴角,發出冷然的聲音:“阿姨,快進去看看顧容吧,他可能要死了。”

聽到這話,她當即就變了臉色,而後我又補充:“當然,這是做的,拜拜。”

微微揚唇,我上車離開。

後視鏡裏,是苗英連忙往裏跑的身影。

她這次真是腿疾犯的厲害,就在跨進門檻的那一刻,她一下摔了一跤,半天都沒起得來。

我的心也随着她的摔倒而震了一下。

可也只是一秒的時間,我就恢複了。

他們顧家的人,全是我的仇人,尤其是顧容跟苗英。

剛從他們家出來不久,120的車子就過來。

我也在心裏祈禱,希望顧容不要死,這樣,他才有機會繼續折磨我。

這回,我一定會好好配合他。

回到我媽那裏,難道是時間太早了?連續十來天都準備好的晚餐怎麽突然就沒有了?

于是,我等啊等,等到九點,再到十點,十一點,依然沒有,家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不禁莞爾一笑,我人都在家,那人又怎麽敢來?

想想也真是好笑,才十來天的時間,我就好像習慣了一樣,一個晚上沒有,竟有點不适應的錯覺。

手裏拿着那張我寫了一排字和他寫了一排字的便簽,反複地看,怎麽也看不出,那是出自何人之手。

身邊認識的人我都想了一遍,一個都不是。

而我爸呢,我媽跟我說,我爸沒讀過書,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更別說會寫字了。

所以,我爸也不可能。

不想了,反正我也想不到。

只是,本來以為的一出鬧劇,現在在我看來,倒成了暖心的一幕。

第二天,我正常上班。

特別注意了一下,顧容的事應該還沒傳到公司,我沒從他們任何人的臉上看到不對勁的表情。

今天是周六,朱亞跟駱雪都休息,所以只有我一個。

雖然顧容說給我放一天假,但有些東西我還需要來公司處理。

對,私事歸私事,公事歸公事。

這一點,我一向處理得很好。

而且,我在等一個人。

果然,不多久,馮雨柔就來了,那高跟鞋噠噠地響,有規律且急促。

想想這女人也真是太假了,平時跟顧承做着那種勾當的事,心裏又那麽惦記顧容。

只是想到昨天的那個電話,經過一晚後,我還是有些納悶。

顧容跟馮雨柔打電話,用的也是那種聲音,那麽馮雨柔自己到底知不知道那其實就是顧容呢?

我怎麽感覺她好像不知道一樣。

噠噠的聲音戛然而止,馮雨柔在我面前站定。

我挑眉擡眼看她,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氣呼呼拿眼瞪我:“紀小離,你是不是有神經病,你不是很愛顧容嗎?為什麽昨天要那麽做?”

嗬,原來不是為了擔心顧容,而是想知道原因啊。

我扯着嘴角笑道:“誰告訴你我很愛顧容的?愛他的人不是你嗎?至于我為什麽那麽做,你難道不是心知肚明?是不是時間久了,你已經忘記我是怎麽進的監獄?”

她眉宇凝着我。

我哼了一聲:“馮雨柔,我勸你還是小心點,最好離我遠一點,我搞不清楚自己會什麽時候發神經傷到你。你是女人,身體很脆弱,要是不小心被我那麽戳一下,嘶——”

吓得馮雨柔往後退了一步,臉也變了色,我勾唇笑道:“疼就算了,真會死人的。你要是不怕死,就盡管靠近我好了。”

“紀小離!”馮雨柔盡量離我遠遠的,聲音卻是大得很,“要不是顧承攔着我,我早就報警了。你最好別嚣張,小星的事本來就是你幹的,他把你送進監獄,那本來就是你應得的。你有什麽好抱怨的,他是在給自己的兒子伸張正義,難道這也不行?”

提起小星的事我就來火,現在雖然過去幾個月,可我的記憶沒有消失,怎麽被他們說的,好像是我當時腦子出問題了一樣?

我騰一下站起來,驚得馮雨柔緊緊盯着我的腳。

“行啊,你們做什麽都行。”我慢慢靠近她,“但也不能阻止我做什麽是不是?”

見她咬牙切齒的,我就覺得好笑:“這裏又沒第三個人,你有什麽好裝的?”

她眸色一緊,閃着眼神說道:“我從沒裝什麽。但我警告你,不許你再對顧容下手,否則我真會不顧一切報警的。”

說着,她頭一扭就又蹬着那十厘米高跟鞋噠噠地走了。

看着她的鞋跟,心想,原來這個子都是靠着這鞋子撐起來呀。

終于沒有任何聲音了,我一陣虛脫。

看到馮雨柔還能這樣平心靜氣,想來顧容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我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中午的時候,顧承也來找我了,為的當然是顧容,他問的問題也是我為什麽要那麽做?

不過,他還多了一句:“紀小離,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會坐牢,為什麽你明明很愛我哥,卻對他下那樣的毒手?”

“閉嘴!”

我沖他吼過去。

“這一切都跟你無關。顧承,我們不過彼此而已,你何必要給自己披上羊皮的外套,不嫌惡心?”

顧承的眉頭緊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覺得太亂了,不僅是我,還有顧承,每個人的心裏都自私地發洩着自己的私欲,可是,門面上又要裝得那麽高大上。

下午的時候,我去找了程兵,看到我,他很驚訝。

我瞥他一眼,沒什麽心情,直接跟他說:“有沒有你喜歡的那姑娘的電話?”

“啊,你找她?”他更驚訝了。

我煩了:“嗯,放心吧,不會對她怎麽樣的,就是想通過她找個人。”

是的,我要找禹川,可禹川居然換了手機號碼。

我要做的事只有他能幫我做。

原諒我這麽自私,人就是這樣的,不為己,不是會天誅地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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