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透亮,朝夕之間,昨夜已經變成了回不去的舊時光,那絢爛的煙火,繁華的夜景,身邊的臨風也都變成了過往,長嘆一聲,明明有着那麽多的大好時光,可是當真的經歷過一遍的時候卻只嫌時間過得太快了。

我昨晚最後好像倚在臨風的身上睡着了,後面又發生了什麽呢,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不過,這床真軟,真是舒服,仔細打量着陌生的周圍,只見我的周身一片素白,床帳半掀半垂,隐隐現出外面的輪廓,還有着淡淡的幽香。

這裏真的好舒服啊……有着熟悉的味道,好像他……這是好像臨風的床……也難得我沒有認床,平日裏若不是我的床,我可能連睡都睡不着,我的心裏頓時淩亂如麻,不是因為我會在他的床上,而是我為什麽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排斥

我閉上了眼睛,苦澀地笑了笑,原來生命之中有的人無聲的陪伴早就已經潤物細無聲地流入到了生命之中,任憑我怎麽逃避,怎麽疏遠,最後卻發現我的心都早已認同。大概,這就是一種無聲的習慣吧,到後來離都離不開……

我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我的身邊已經多了個白色的身影,他是那麽的熟悉,又是那麽的讓我眷戀,讓我永遠都沒有辦法離開。他,臨風,依舊溫潤如風,很久很久都不曾改變過。他溫柔地看着我,一時之間我的臉頰一熱,剛剛明明還不是很在乎為什麽我會在他的床上,可是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所以的不在乎,在一瞬之間都成了在乎,我在乎我為什麽會在他的床上,為什麽會在這裏,以及昨晚為什麽他不直接把我送回房……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舒朗地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昨晚是誰哭着,扯着我的衣裳,說什麽不要離開我呢。”

“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夢話,不能當真。”想了想昨晚的夢,真的有可能讓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抓着臨風不放,但是對于昨晚真的事情我真的忘記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出閣的事情,只能急急忙忙地敷衍着他,好讓他相信那真的是無心的話。

“你說你要我陪着你,想來回你房中也不是很方便,就帶你過來了。”臨風解釋道,“不過,我真沒聽信你的呓語。”

“那就好,那就好。”我松了口氣,“可是,我昨晚睡在了你的床上你呢?”

你不會也在床上吧……我硬生生地吧後半句給吞了回去,不敢多言……

“昨夜我在屋頂上倚了一晚,淺淺,你該怎麽賠我呢?”他不緊不慢地解釋到,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臨風他又是皺眉,又是嘆氣,又是惋惜,看他這樣子絕對絕對是要找我要一個什麽賠償了。

真讓人頭大,我都不知道怎麽我身上還有他什麽可以看得上的,要錢沒錢,要才藝沒才藝。罷了罷了,反正都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還怕什麽呢?

“好好好,随你。”

“陪我吃個早飯,然後今天一天都陪我。”

就,這麽簡單我真的難以想象這就是臨風的要求……以他的心智,計謀,手段,心機,他覺得不可能提這麽簡單的要求的……看來今天又是要拉我去給他擋桃花嗯哼還是又想讓我陪他演場什麽戲?

在我還在腹诽着他肯定又把我算計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在桌上布滿好了粥點小食,而我,卻還是賴在他的床上。

“你先等我梳洗一番。”我緩緩從床上起身,伸了個懶腰,再懶洋洋地打個個哈欠,才掀開被子,“我的外衣呢?

“昨天的外衣在你昨晚回來喝水的時候,你手滑,把茶水灑到了你自己的外衣上,現在濕潤的天氣,衣服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幹的。”臨風解釋到,他将最後一個青瓷碗小心地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就起身去為我尋一身衣服。

我去洗漱了一番,本以為他要回我的屋子裏去尋我的衣裳,可是沒過多久他就過來了,手裏還拿着一件淺綠的襦裙,看過去就知道這料子是極好的,在光線之下,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光華,顏色也是随着角度而變化着。那件衣服真好看,也不知道原來那是誰的衣裳呢?

“這,是給我的嗎?”我指向他手中的衣裙,雖然我的襦裙也不少,可是這件衣裳真的讓我喜歡的移不開目光。只道是綠煙江山起,風過林微搖,不知如此良辰美景是否才配得上這件衣裳 。

他伸手将衣裳遞給我,我滿懷期待地接過來了,轉而就迫不及待地在身上比劃着,臨風很識趣地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留我一人在屋裏。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仿佛一刻也是等不及的樣子,開始試上了這身衣裳。

這身衣服真合适,齊胸襦裙在春天穿着也算得上是正怡,深綠的裙擺,外面籠罩一層紗,方才那令人迷離的光華便是由此而出吧,仔細一看裙擺還有着淺綠的暗紋交相輝映,很是好看,若隐若現倒也與着春天很配。袖子是淺黃色的,絲綢的質感很是舒服,穿在身上有着說不出的舒适,這件衣服真的是很合身,也很是好看。

我拘謹地開了門,生怕自己的氣質配不上這身好看極了的衣裳,門外的白衣始終在等着我開門的那一刻,他也期待着我穿上這身衣裳會是何等的模樣,當木門緩緩開啓的時候我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的驚異,以及他眼中那個欣喜的我。

“穿在你身上蠻好看的。”他的驚異只是一瞬間,在不久之後他又恢複到了他一貫的帶有笑意的時侯,仿佛那無意之中流露出的驚異只是水月鏡花。

我對着他滿意地笑了笑,算作是對他贊美的接受,我心中自然是極為歡喜的,女為悅己者容,這也算是有着一定的道理,我拉起了他的衣袖,準備和他一同去吃早飯,對我拽着他的衣袖也算做默許。

我小心坐下,擡眼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只覺得其實這樣也很好啊,平平淡淡的才是生活。

臨風為我盛了一碗粥,放到我面前,仔細看看這粥裏添了些小米,才嘗了一口便被這表面上平淡無奇的粥給驚豔到,雖然是看上去平平常常,可是吃起來卻有着一番滋味,大抵是和着雞湯熬的,味道鮮美。

“淺淺,這是我早上做的,覺得你可能會更喜歡我做的,所以就沒讓他們去讓潇湘閣的廚子做了。”他也自己盛起了一碗,嘗了嘗味道,他的手拿着調羹的樣子很是好看,素手配着青瓷碗,看過去也是很配,可能是他跟什麽都很配吧……

我點了點頭,心裏很是感動,對着這些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是吃起來卻很好吃的清粥小菜很是滿足,嘴裏還有着半口沒咽下的粥,含含糊糊地說到:“真好吃,臨風的手藝真是好。”

吃過早飯,臨風就拖着我去了淳瀾那裏,淳瀾早在對着鏡子準備着自己的妝容了,她的每一筆都畫的十分仔細,就連我和臨風進去之後她都沒有發現我們,只待我們在她身後站定後,她才緩緩轉過頭來,對着我們輕輕笑了笑,她今天真的是很美,兩年一來頭一次看到她畫着這樣的裝扮,她的眉尾嚣張的微微翹起,眼角也是一樣的弧度,她的唇瓣好似春日之中開的最盛的紅花,嬌豔欲滴,這幅妝容看過去很是妖豔,濃豔地讓人移不開眼。跟曾經那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淳瀾很是不一樣,或許這一面才是真實的她,那麽的自然,好看。

“怎麽,淺淺看阿瀾竟然看癡了去阿瀾今天只不過換了個妝容而已,還未着這今天的舞衣。 ”她勾起了鮮紅的嘴角,她伸手撫了撫自己散落下了的兩縷頭發,她還未梳好頭發,卻更趁她的氣質,我從未見過有此風華,若說看癡了去,也算得上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微微俯身,對上她的眼睛,那雙眼睛黑白分明,今天的她有着獨有的氣質,我看着她打趣到:“若不是阿瀾不想讓我看呢?還是今天阿瀾是為了去見什麽心上人啊?”

淳瀾聽了我的話之後一頓,轉而又恢複到了她原來的那副模樣,我是不是猜中了她的什麽心思呢?她裝作嗔怒地看了我一眼,“你也真是的到現在開始打趣到我頭上了?”

我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卻很是為我自己猜到了淳瀾的心思感到得意,“你也不看看,在潇湘我從來只有被臨風打趣的份不是嗎?今天難得逮着個機會當然要好好珍惜一番了。”

她笑了笑,也就不再搭我的話了,她對着鏡子繼續自習畫着,她突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麽,又帶着幾分猶豫,可是最後,猶豫不敵她的心,還是開口問到:“閣主,你為我都準備好了嗎?”

“嗯,”臨風說了個嗯,算作是對她的回答了,至于準備了什麽,我也不知道,鬼知道臨風背着我跟他偷偷密謀了什麽,我從來都是那個活在雲裏霧裏的那個人,臨風一向很少管這些閑事,這倒讓我很好奇。他對上了我疑惑的目光,目光之中有着安撫,“淺淺,等等跟你解釋。”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人,別再我面前再這樣了,看着看着我也都乏了,你們該解釋的去解釋,該去問的去問,別再我面前煩我了。”只見淳瀾柳眉倒豎,淳瀾的語氣酸溜溜的,說是她對臨風對我和她截然不同的态度感到生氣吧,可是她卻只是想給我添點堵,這樣看來不如說是她又在打趣我。

“阿瀾,你今天要去幹什麽啊?穿的這麽好看”我走了過去,偏頭剛好擋住了淳瀾面前的鏡子,看着她的眼睛,俏皮的問到。

她伸出食指,推開了我擺在了她面前的腦袋,臉上露出來了笑意:“自然去見到那個心上人啦,傻丫頭。”

我伸手拍開她放在我腦門上的手,轉而撐在了她的梳妝臺上,和她一同看着她在鏡中的幻影,我委屈地怒了怒嘴,“可是阿瀾,我從來就不知道你的過往啊?”

“臨風,我允了,到時候你跟她慢慢說吧。”她緩緩說到,看了她跟臨風直接有着什麽約定。

昨天的淳瀾跟今天的也很是不一樣了,昨天她還是那個愁容滿臉,觸景傷情的小女子,而今天确是有着無限風情,笑顏如花。可能那個人真的對她很是重要了吧,不論是誰見到心上人都是那麽的歡喜吧?

剛剛得到淳瀾的允諾我便迫不及待地拖着臨風出去,準備聽他的解釋,想想看以前每一次臨風都會用各種各樣的借口來推脫我,每當我想知道她的過往的時候也只能想想算了。現如今有了個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不聽聽看她的故事呢?

“淺淺,我想等等,等到下午我再跟你講這個故事吧,這個故事真的很長很長,要好久才能講完呢。”他伸手,将我緊拽着他衣袖的手安放好,而後不緊不慢地整理起了被我抓皺的衣袖,他并沒有因為我很沒有規矩,或是因為他衣服上的褶子感到生氣,他一向知道我,他知道,我只是無心。很多時候這便是我與他之間的默契。

仔細一想,雖然很想知道,但臨風所言一直都是只有他的道理,我便也不妄想多加深究只能将我的疑惑不甘願的壓了下去:“好吧,不過下午的時候你不能失約哦。”

“好,我們去歌臺吧,現在也差不多快要正午了,淳瀾也快要上場了。”

“為什麽這麽快,剛剛好像我們才吃了早飯啊。”

“哎,我怎麽記得某人今日竟是日上三竿才起來的。”

“呃,啊,那一定是個意外……啊……意外……”

我和臨風攜手走到了潇湘中最熱鬧的水榭歌臺旁邊,在走過去的全程之中,我都小心地拉着他的衣袖,他不拂開也不抓住我的手,對于他的心思我也很是捉摸不定,換做平時他一般會直接拉住我的手,如果生氣的話會一把拂開。大概他今天心裏只有淳瀾的那些瑣事吧,他們的計劃又是什麽呢?

我和臨風躲在後臺,透過厚厚的幕布看着臺下看着表演的客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貴,來這兒水榭歌臺的都是花了大價錢來的,不是是翩翩公子,就是是富貴少爺,大家好的不過是風雅二字,不過具體的如何風雅就不必多說了,誰不是盼着臺上的姑娘落到自己的懷中可是這裏是潇湘閣,潇湘閣中的女子從來都是只賣藝而已。

臺下的人很多,前幾排還是可以有個雅座坐坐的,可是到了後面基本就是摩肩擦踵了,後面的人你擠我,我擠你,為的不過是能夠更清楚地看着臺上的舞姬,有的比較矮的已經不耐煩到臉上挂起了三分怒意,還好水榭歌臺比較高,這樣就算被擋也不會擋個全部。

雖然人很多,但是卻遲遲沒有看到那墨衣公子墨池,莫不是他被淳瀾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打動了終于肯讓淳瀾跟心上人在一起了?

我好奇地看了看臨風,這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了,反正一有什麽事情都是習慣性地将我的目光停留在臨風的身上,臨風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沒有因為墨池的缺席感到松了口氣,反倒是皺了皺眉頭,他神色凝重,目光也是緊緊地看着喧嚣的人群,似乎在找着誰。

我想了想平日裏,好像常來的也就那麽幾個人,而今日沒有到場的不過墨池而已,再者看到看到他不輕松的神情或許就應該可以猜到八分,淳瀾的心上人,別無他人,便是墨池。

可是,他們明明互相喜歡着,為什麽卻每次淳瀾看墨池跳舞的時候都視而不見,很多時候淳瀾總是喜歡把墨池當做個透明人,而墨池也是每次都不跟淳瀾把話說明,偏偏要拐彎抹角地問別人淳瀾好不好,明明就只是近在咫尺,卻如遠在天涯一般。

這麽一想來倒也是透徹了很多,我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現在不用問也知道臨風在擔心什麽了,如果墨池不來,那麽淳瀾和臨風的計劃就會化為泡影。再則臨風能做的頂多是為淳瀾和墨池準備個見面的地方,可是有很多東西并不是事在人為,此時更待天意,如果天意當真不讓有情人終成眷屬,那麽我們做的那麽多,又算得了什麽呢?

等了很久,我們還是沒有看到他來,我倒也是有些無聊了,伸手玩起自己的頭來,讓頭發在食指中指之間滑動,消磨時光。身邊的臨風滿面愁容,從剛剛開始他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了過,他的手背在了身後,從來都是一有什麽讓他憂心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就是這副動作。我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剩下的都是全憑淳瀾和墨池有沒有緣分了,也要他安心,我們做的已經夠了。而他也是握了握我的手,力道又加重了一分,我對我舒了舒眉頭。

到了淳瀾上臺的時候他還是沒有來,我竟然也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感覺到情況不妙。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跟淳瀾言明這一事實,迫于無奈我也只能等着淳瀾姑娘她自己發現了。

淳瀾是笑着上臺的,步步生蓮,每一步都飽含在兩年以來的期待,明媚的笑臉在陽光的斜照之下顯得更加的好看,她頭上的各種發簪頭飾也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裙擺順着陽光,越發耀眼,只為了在舞臺之上綻放的那一刻。

随即她掃視四周,很快掃過了臺下的所有人,随即她的目光一滞,看來她也是察覺了他不會來,她回頭看了我們更準确的說是臨風一眼,臨風沉重得閉了閉眼,示意她繼續,幸而在潇湘閣中受過的教誨頗深,才讓情緒跌到了低谷的淳瀾穩了穩身形,勉勉強強扯起微笑,開始了舞蹈。

随着鼓點緊湊的樂曲,舞步越來越快,衣裙翻飛之間,那抹紅色的身影在臺上顯得越來越孤寂,她的笑容漸漸淡去,凝在了臉上,漸漸化為了淚水,為什麽每次他都會來的唯獨這次沒有來她的從容被時間一刀刀地削去,只剩下了盲目的慌張,以及擔憂……最終化成了堅定,她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

快到的結束的時候,淳瀾向臨風投了個決絕的目光,臨風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至少擺了擺手,随她去吧。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不知是她因為心裏擔憂沒有留意衣擺,還是根本有心打算一躍而下逼出墨池,她随着輕盈的舞步,到了舞臺的邊緣,徑直往地上摔了下去。

這座水榭歌臺有一人多高,按淳瀾這麽摔下去,肯定臉是保不住了,對于淳瀾這種靠臉吃飯的舞姬而言,臉,無非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以為臨風會出手救她,畢竟她可是潇湘的舞女,可是我身邊的臨風卻仍舊是不為所動,我急了,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只是緩緩開口,淡淡地說到:“這都是我們各自的選擇,每一個人不都應該為自己做的選擇負責嗎?”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剎那見,紅衣綻放了前所未有的芳華,她閉上了了眼睛已經準備好了自己将要面對的最壞的打算,可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觸及她的不是冷冰冰的青石板,而是一個熟悉的懷抱。

只見一襲墨衣從潇湘閣的人海之中躍起,出現在了臺下,他風馳電掣之間,穩穩地接住了從臺上飛旋而下的淳瀾,在臺下的各位公子們都在抱怨着為什麽剛剛沒能及時反應過來而懊惱着的時候,他伸手為淳瀾擦去了淚水,看到懷中梨花帶雨的淳瀾還是一陣心悸,若不是因為有事情纏着今天怎麽會來的這麽遲,到了後來也只落得個在後面看着的機會,他不敢想要是再來遲了一步淳瀾會怎麽樣。他的喉嚨生澀,難以開口,似乎凝結了過去所有的悲歡離合,歡喜猶豫,“阿瀾,我在,這一次,我終于沒有來遲。”

“嗯。”淳瀾小聲啜泣着,她應了墨池一句,算作對于剛剛墨池承諾的回答,她已經做好了容貌俱毀的打算,她只是想逼得墨池無法再如往常一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前一刻還是傷心,後一刻便變成了委屈,她摟住了墨池的脖子,但是哭的卻更加放肆,我從來沒有見她這麽哭過。她應該很喜歡很喜歡墨池吧,今日如果墨池不來她應該明白臨風不會出手,那麽換的的便是容貌俱毀,什麽都沒了。如果不是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了極致,那麽不會冒這麽大的險,只為了搏他會接住。

我看着臨風舒展的面容,扯了個大笑臉,對于他們能夠終成眷屬,我很滿意,終于這麽久淳瀾姑娘的心結終于解開了,“這大概是你早就為她算好的吧。”

“我沒有那麽厲害,我只是讓下人告訴墨池了比別人遲了一定的時間,又讓下人帶着墨池繞了點路,最後帶他到望樓上剛好可以看得到淳瀾的地方,又剛好來得及接住跳下來的淳瀾而已。不過我方才一揮手之間,下人看到了就裝作了帶着墨池恰好望向水榭歌臺罷了,其實我沒有做什麽,更重要的是淳瀾姑娘有這個勇氣,跳下去。”臨風終于舒了舒皺了很久的沒有,他的臉上盡是輕松的神色,放下了背在背後的手,顯得輕松了很多,他也是沒有十足十的把握,萬一淳瀾跳早了那麽就是很難挽回的了,“不過,淺淺,你也算是觀察入微,雖然我很淳瀾都沒有說,但是你還是猜到了墨池。”

“哦”我對于他的話不甚認同,令我不解的不僅是時間的問題,更是他怎麽知道墨池肯定會來接住淳瀾呢?他也算是個明白人,我只是發出了個疑問,他就馬上給我了個回答。

“我讓時間這麽緊湊無非是讓墨池別無選擇,只有他沒有時間去思考,他才肯遵循這自己最初的想法,這樣一來,他才會義無反顧地接住淳瀾,至于跳的或早或晚我也是很沒有把握,也算做全看他們的造化了。”他的一番話讓我頓時明白了很多,也難怪我們一開始就沒有看到墨池,也是可憐了墨池被臨風算計地走了好多冤枉路。

“那你一開始皺眉也只是為了讓淳瀾不起疑心”這麽一想靈臺倒也算是一片清明,算得上是明白了很多事情,這麽推想着倒也算合情合理。

臨風拉起了我的手,他引着我到了後臺,我們随即離開了水榭歌臺,到了潇湘的花園之中,邊走他邊說到:“嗯,若是不是我皺眉,淳瀾有怎麽會這麽自然地裝作無心摔下歌臺呢?這樣也才不會讓墨池以為我們在算計他。”

“也是,很多事情都是靠着這一兩分天意。”我和尋了花架之下的張石桌,便要坐下歇息,他拉着我的手自然也是和我一同坐了下來。才是春天,橫斜的枝幹随意地搭在木架之上,上面的枯藤纏繞,滿滿地都是冬天留下的痕跡,可是在很多枝幹上卻也都頑強地抽出了一兩枝嫩芽,當風拂過時,恰合時宜地抖動兩下。

微風拂過了縷縷青絲,我對上了他的目光,我雖然只是無心回他幾句,有一搭沒一搭的,可是我卻從他的目光之中看到了堅毅,好像篤定了算了:“淺淺,可是如果天意若決,要想改變也不是不可能,關鍵其實還是事在人為。”

“從來就只有着造化弄人,卻不曾聽聞有人弄造化的話語,天意若如此其實或許很難撼動。人生來如蝼蟻,卻妄想着以蝼蟻之力,改變所有,說來真的止增笑耳。”我不是很信他的話語,相比之下人力微博,怎可敵天雖然很有道理,可是事在人為說得輕巧,卻很難實現。

“如果淺淺真的這麽認為,那麽就錯了,天意,也難免也疏忽,以有心算無心,怎麽會算不過天呢?”

“我總是說不過你,若是你或許可以與天一搏,可是天下有這你這般七竅玲珑心的實在是不多,我說不過也算是情理之中。也真是只有你這厚顏無恥之人敢承認算的過天命。”

“那我就當做淺淺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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