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逼的無奈,真的什麽不好惹我偏偏惹上了什麽,心中的陰霾頓時被他這麽一鬧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到也算是愉快了很多,就算湖裏的那位再美也是過去了不是嗎?她也不可能再醒過來了。我沖着他搖了搖頭,示意我已無可奈何,随他去了。
他牽着我往雁南坊外面走,雁南坊外是一個鮮少人走動的小巷,跟裏面相比确實少了很多的殺氣,讓人感受到了舒服,他停下了腳步,可是我還是在心不在焉地走着,根本沒有注意到了他停下了,我就這樣徑直撞到了他的身上,雖然不疼,但我還是裝作很疼的樣子,喊了聲,“哎呦。”
他可能猜到了我是裝的,又可能沒有猜到以為我真的是撞疼了,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是伸出手替我揉了揉額頭,邊揉還邊數落着我,“你看看你,做什麽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整天想着哪個長得好看的。”
“我在想你啊。”我沒有經過思考就接上了他的話,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條件反射想要調侃回去,反正就是如此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是了,想想看,我好像,真的是在想他,沒有說假話,可是臉頰還是微微地燙了起來。
他也是一愣,可能他也沒用反應過來平時像我這麽正經的人怎麽會這樣打趣他呢?也不知道是被我感動了還是本來拉我出來就是有意跟我解釋,“那水下女子是我我的朋友,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可是她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了,她便将自己封入了水中,我看你這一路都是很介懷她,想來你是等不到出去以後了。”
本來是很介懷的,但是被他這麽一說我又覺得自己很是小氣,明明至少一個好朋友也值得我去揪心那麽久嗎?我的氣量真的是越來越小了。看來他早就知道我在我介懷什麽了……可是被他這麽一說還是我覺得好氣啊,便口不應心地回了一句,“我才沒有介懷呢。”
“行,行,行,我的淺淺有着最寬廣的心胸了。”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又開始嘲笑我了,就這嘲諷的語氣,還用說嗎?可是我卻還是生不起氣來,因為我知道了那個女子那麽好看肯定是看不上臨風,這麽一想,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
“我是什麽時候是你的了?”純粹只是覺得好玩,便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誰叫他沒個正經呢,我倒是沒有把這句話當真,只是覺得這是他的戲言,可是他卻很認真的解釋着,我不禁有些悵然
“救人一命,如果無以回報,自當以身相許,淺淺,我救了你一命,把你養了兩年,你确實無以回報,我就當做你以身相許了。”真是什麽鬼邏輯,可是他還是面不紅心不跳地說完了一整句話,他的臉皮也真真是越來越厚了,雖然知道他的話中滿是調侃的意味,但是心裏還是漏了一拍。
我為了掩飾我的倉促只能給他了一個大白眼,裝作惱怒,沒有理他,徑直往這小巷的出口走去,雖然我并不認識這裏的路卻不知道為什麽走的格外的順,沿着這條小巷走着走着便到了外邊。外面的景象真是讓我震驚了,外面可是潇湘最繁華的東市啊,這雁南坊真是好大的膽子,難怪江湖之上極少人能夠知道這神秘組織的所在地,真不愧權衡人心,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想想世間幾人又會知道呢?
“玩夠了嗎,淺淺”他輕聲問着我的時候總是很能大打動我,他的話語裏滿是詢問的意思,我對他點了點頭,緊接着就是他廣袖一揮,轉眼之間,我和她已經到了一個風月場所。
還是清晨,來這裏的很很少,也是,有誰會大早上就來尋花問柳呢?在晨光熹微之中,我看到了淳瀾,她一大早就在舞臺上練着舞,在這裏白天要迎客,像淳瀾這種什麽都不會的姑娘根本沒有這個機會上臺的,所以她就起的比別人更早在這裏苦苦練着。
雖然看着淳瀾跳舞,可是她卻只是反複練着幾個動作,在這裏看着也是很無聊的,真不知道為什麽臨風會讓我看着,我怒了努嘴,看了看臨風,他知道我喜歡有趣的東西,所以他解釋的很耐心:“淺淺,難道你不想看看風月場所裏的姑娘嗎?”
“額,其實你想看我不會攔着你的,平日裏你就可以一個人慢慢看,千萬,千萬,別帶上我一起……還有臨風,這才早清早的”
“哦淺淺真的嗎”
“我對姑娘還是不感興趣的。”
“我記得你剛剛好像還想看淳瀾換衣服來着……”
“那是個意外……啊……意外……”
經過這一次我得出的結論是真的不能跟一個臨風一樣的人計較,要是什麽都跟他計較下去遲早會被他給氣死的,還好我是個好脾氣的姑娘。
說罷他一揮手便幻化作一張小幾,上面擺着茶具,看了他也是有私心的,說不定他只是想喝個茶呢?我看了他一眼,也應景地随着他坐了下來,想來我陪伴他兩年,卻從來沒有跟他一起這樣喝過茶,不禁覺得很是不一樣。
“淺淺,我好像從來沒有喝過你泡的茶。”讓看我随着他坐了下來,就開始說到,一邊說着一邊随手拂過茶具,一時之間,我面前原來還是空空如也的桌面,就在眨眼之間什麽都有了,有着上好的茶葉,有着滾燙的開水,而在木幾另一頭的他,也挂起了笑容。
我一時之間只是覺得很驚異,早就知道他不是凡人,可是當他在我的眼前幻化出這些的時候我還是感到很是奇怪,“你怎麽做到的”
“你忘了嗎,我們來的地方其實只是一個夢而已,而我既然能為你幻化出如此韶華之境,有怎麽不能幻化出茶局呢?”雖然他的解釋很詳細可是我還是有點難以相信我的眼前發生的一切,真的好似南柯一夢。
“哦那你是想要我泡茶咯”我對着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來,其實我真的好像不是很擅長泡茶,這兩年也只是為了應景跟別人喝喝茶,其實泡起茶來只有個空架子在那裏。
他擡起了手,我以為他是要應了我的請求,可是沒想到他卻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我自己來,罷了既然如此我便只好硬着頭皮,假裝賣弄這我這兩年所學了。
我看了看他擺出來的茶,那茶外形整齊漂亮,桂花在綠茶之中時隐時現,猶如葉裏藏金,乍一看色澤綠油,可謂是佳品:“這可是桂花烘清茶”
“嗯,它比較應景。”臨風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着,此時太陽正從旁邊的紅牆上爬上來,撒下了淡淡的金色,覆在了臨風的眼眸之上,視線穿過臨風,之間陽光也是灑滿了淳瀾的身上,淳瀾練了許久,終于可以将幾個動作連續地接了起來,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她還是那個滿是自信的她。這麽一看來也确實算得上是應景。
我将茶小心分好,在經過各種繁瑣工序後,終于将茶擺在了他的面前,他随手拿起了茶盞,泯了一小口,他的手指修長有力,看上去就讓人很舒服,再繁瑣的茶藝在他喝的那一刻都是值得的。
當太陽又往上爬了一點之後,淳瀾才停下舞步歇息,而洛雨瞳這時候也剛剛好來找淳瀾 為淳瀾買來了早飯,說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只是随随便便去街上為淳瀾買了個酥餅,淳瀾也并沒有嫌棄,大口大口地就開始吃了起來。
“阿瀾,何苦”洛雨瞳面帶苦笑,有一搭沒一搭地着問淳瀾,淳瀾也沒用多在意,只是含笑對洛雨瞳搖了搖頭,表示其實沒有什麽的,其實他們之間的默契豈是一點半點,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淳瀾變成今天這樣其實跟洛雨瞳有很大的關系,洛雨瞳當初也是殺手,可是在雁南坊那樣殘酷的厮殺之下,她只能達到第五重,可是淳瀾卻幫他殺掉了所有要對付她的人,最後那一次從那裏走出來的也是這雁南坊百年難得的兩人。從開始到後來她們相互扶持,最後才到了如此,淳瀾知道洛雨瞳做不了很厲害的殺手,所以所有的任務都是淳瀾代洛雨瞳接下,淳瀾那麽忙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保住洛雨瞳,要知道雁南坊從來都不會養一個沒有用的殺手。”臨風為我解釋到,其實我從剛剛在房中就知道她們的關系非比尋常,可是當真正聽見臨風這麽一說,倒是覺得她們之間淵源還是頗深的。
可是淳瀾終究只是淳瀾,她怎麽為洛雨瞳去殺人呢?我的心中有所好奇,若說易容倒也未必不可能,話未經過我的一番思索便開口問臨風,不知道是為了尋一個答案還是只是願意跟臨風多說說話而已,“那每次淳瀾都是裝作洛雨瞳去幫她殺人嗎?”
“嗯。”臨風淺淺應到,他的目光依舊是投向了舞臺之上的兩人,她們一個在吃着早飯,另一個憂心地看着。
“阿瀾,我想讓你放棄。”洛雨瞳待到淳瀾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她緩緩開口,之前我并未仔細看過洛雨瞳,現在借着朝陽的光暈,到覺得其實洛雨瞳也算得上是一個美人,她的身材跟淳瀾相仿,只是眉眼之中少了淳瀾的幾分淩厲。
“瞳瞳,只要我這次完成了任務,我們就自由了。”淳瀾不解地看着洛雨瞳,她知道雁南坊中所有的殺手沒有一個是不向往自由的,若有一分的機會都要去把握住,說不定就真的有機會獲得夢寐以求的東西了,可是為什麽洛雨瞳這麽說呢?
不是我,是我們,洛雨瞳的心裏也是很收到了震撼,她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大概是她知道了自己在淳瀾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頓時心中感慨萬千,良久,她緩緩開口:“雁南坊裏的殺手從來就沒有獲得過自由的……阿瀾你可以拒了那個任務啊……”
“瞳瞳,我們就是雁南坊中的一個例外,我們可是唯一兩個共同殺到第九重的人不是嗎?你別擔心,我們一定可以自由的。”淳瀾看着洛雨瞳的臉篤定地說到,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失手,那坊令上下的命令是只能死不能拒,若有一分機會都得好好把握住。
“阿瀾……”洛雨瞳剛剛準備說些什麽可是就立馬被淳瀾打斷。
“瞳瞳,這次誰都別想勸我了。”淳瀾說完了之後就扔下了洛雨瞳離去,只留下來一個被朝陽勾勒的影子,洛雨瞳也沒有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嘆了口氣。
“阿瀾,其實,我們不是唯一,百年之前,也有一對跟我們一樣的摯友……可是最後他們還是殺了彼此,殺手,最要不得的就是心,坊主,不會任我們如此下去的……”
“淺淺,你知道洛雨瞳想說什麽嗎?”臨風眯起了眼睛,一臉狡黠的樣子,想來就知道又是在套路我。洛雨瞳最後的一句話我是聽的很真切,但是難道她想對淳瀾說的不是那一句嗎
我本着被套路就被套路的心情,張口問到:“她想說什麽?”
“哦淺淺是真的想知道嗎?那淺淺抱抱我我就告訴你。”
“不抱,抱了你又不說我不是虧了嗎?”
“嗯?我是這樣的人嗎?”
“是!你上上次,上次都這樣騙過我了。”
“……”
“所以你不說我就當沒聽到你剛剛的話了。
“那你就沒聽到好了。””
最後迫于無奈,我又是十分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怎麽樣了,我就起身輕輕地抱了他一下,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那一秒,我的臉上一熱便趕緊放開了他,他倒也是沒有難為我,他緩緩開口:“她想說的是不肯定,坊主給她下的命令是殺了淳瀾就可以自由,只要在淳瀾完成任務得到之後,洛雨瞳就要死……”
聽到臨風說的之後我也是心頭一顫,不知道是覺得這世事難料,還是心中有了些隐隐的擔心,只覺得我的心裏特別沉,如同塞了塊陳鐵一樣:“只怪世事殘酷,不近人情。”
“要怪只怪淳瀾和洛雨瞳都是殺手,他們沒有所謂的自我,也不能有,可是她們就是太好了,才惹來今日的殺身之禍。”
“嗯……”我淡淡地回了句,心中滿是悵然。
後來淳瀾日日都在反複練着琴棋書畫,歌舞詩茶,比那些豪門女子還要更加溫婉,更加精通。若是說淳瀾是個名門之後,那憑借着她如此的努力以及天資,只怕早就是名滿潇湘了,可是命運多舛,她是個殺手,學了這麽多也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
那一日,正直仲夏夜,所有的言語都不足以描述這繁星點點的夜空,以及星星點點的螢火蟲,他們共同為仲夏之夜營造了一種神秘之感,那一日真是淳瀾準備為墨池跳人生之中的第一支像樣的舞蹈出來,從那之前她根本沒有跳給別人看過。
雁南坊給她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她是舞女,是送給墨池的姑娘中的一個,身份卑微,要能夠接近他到達他的身邊可謂是困難重重,要讓他記住也是難上加難,她也沒有把握,只是希望不要白費他傾盡了三個月的努力。
臺上,點着七七四十九根白燭,燭火在輕紗之間若隐若現,如夢似幻,倒與這仲夏夜相得益彰,可謂是廢了一番心思準備的。
臺下,墨池跟諸位世家子弟一同準備欣賞着這些舞曲,今天是他的生辰,而這些種種都不過是大家挖空心思送的一些薄禮罷了,既然有人送了那麽多姑娘,自然是讓大家一起看看罷了。說是凝墨王爺喜歡美人,所以就算是生辰禮物也是有人送美人來的,可只要親近墨池的人都知道那些美人他碰都不會碰一下的。
這些,淳瀾都很清楚,所以她要做一個例外,一個可以留下來的例外。
淳瀾知道她要做的很特別,她躲在了舞臺的後面,遲遲沒有出來,輕紗白燭,随着夏風開始飄忽,有着不可描繪的一番意境,只覺深處仙境一般,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切。周圍的世家子弟都已經心癢難耐,墨池也不好意思讓他們久等,便緩緩開口詢問:“姑娘可是準備好了?”
“王爺,淳瀾在等您開口。”淳瀾從臺後緩緩走出,她的聲音還帶着些許顫抖,不知道她是因為太激動了擔心忘記舞步,還是說她為接近墨池裝作如此,倒也是頗惹人憐愛。臺下的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淳瀾在白紗之中的影子,但卻又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哦若是事事都要本王來開口,那不是今晚就什麽都別看了?”墨池似乎心情還是不錯,他倒是有心思跟淳瀾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若是換了平時這樣的舞娘也不知道被他殺了多少個了。
“淳瀾錯了。”說罷,淳瀾便開始了她的舞步,舞步輕盈,雖然只是有一個影子,但卻也是讓臺下的諸位看的如癡如醉,只覺得是仙女下凡,美則美矣,卻又多了幾分疏離。
“淳瀾倒是好名字,只是一直躲在輕紗之後若不是長得極醜”墨池一遍把玩着桌上的茶盞一遍似乎有心又似乎無心地說了一句,臺上的淳瀾的舞步緊接着就是一顫,她知道他已經開始關注她了。
清風拂過,婉轉相迎,當她開始旋轉之時,所有的白紗簾也随着她一起漂浮,漸漸露出了那個白色的身影,衣帶翻飛,廣袖帶風。未幾,所以的白紗都緩緩落下,所有的白燭也在那一瞬間一同熄滅,只是借着皎白的月光微微地可以看清她的面容,頓時四座都抽了口氣。忽而,舞臺四周飛出了百只螢火蟲,将臺上人的眉眼照的清楚,淳瀾沒有因為螢火蟲而耽擱舞步,也沒有被四座的驚嘆擾亂了心神,她只是依舊跳着她的舞,直到螢火蟲都散去,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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