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回京之事定下,江肆就安排人做準備。
随行人員中将士一千人,加上的慕挽辭自帶的武婢還有仆人,馬夫等,人員總共一千二百人。
可謂是聲勢浩大。
蘇洵前方騎馬開路,江肆和慕挽辭一個人一輛馬車。
有時坐的不舒服,江肆也會下來騎馬。
索性每日見到的風景不同,路上還沒有十分的難熬。
上京在中原地區,從北境出發騎馬要半月,他們這坐着馬車慢慢悠悠的行進,一個半月是正常情況下到達,可若是遇到天氣不好,被困住,行進兩個月也是差不多的。
離開北境之時,天高氣爽,只是挨近南境之地時,卻遇上了連雨天。
南境天氣悶熱無比,冬季都沒有多冷,如今這個季節正是雨季。
行至荒郊野嶺,因為大雨瓢潑竟然無法再前進。
蘇洵走到江肆馬車前:“侯爺,前面的地澇了,我們只能在這裏過夜。”
在哪裏過夜江肆并不在意,她點點頭,吩咐蘇洵去跟長公主說一聲最好是能搭一個棚子,燒些柴火取暖。
吩咐完又把她叫住:“長公主那裏,我去說吧。”說着江肆就準備下馬車,随行的侍女遞上油紙傘。
權芳已經被送到了後院做雜役,這會兒跟在身邊的人是桑枝,遞傘過來的動作不特意親昵,自然大方,江肆對她微微一笑,桑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把傘又靠近了她一分。
江肆只是在釋放善意,卻沒想把人給弄害羞了。
她伸手,接過傘輕聲的說:“我自己來就好。”
桑枝瞬間擡頭,表情有些惶恐。
做動作之前,江肆就想過桑枝會如此,只好安撫着她說:“我想一個人,你別多想。”
她的和善,讓身邊的人都惶恐不安。
江肆有點心累。
拿着傘大步的往前走,不理會桑枝作何想法。
快到了長公主的馬車前,她的随行武婢通知了知渺,雨還大着,知渺出了馬車給她行禮。
這可不是江肆所想,她擡擡手讓她快進去。
“本候有話,在窗邊說也是一樣的。”
知渺沒回去,甚至還下了馬車幫她把帷幔落下,江肆見到了慕挽辭。
她微微拱手:“長公主,雨勢太大,前方已經無法行進了,只能留在此處過夜。”
此等小事,其實無需她親自過來。
所以慕挽辭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江肆心裏一咯噔,生怕她是多想了,連忙準備離開,可轉身之時,也還是被慕挽辭叫住。
………
停下的地方不遠處,就有一個草棚,蘇洵沒重新搭,帶着人簡單修繕了一番。
江肆和慕挽辭兩人就在此處說話。
蘇洵派人做了熱水,知渺給兩個人沏茶後才離開。
江肆不知道要跟慕挽辭說什麽,等蘇洵和知渺都離開,就剩下兩人之時,她能感受到的只有無盡的尴尬。
連雨天氣溫低,慕挽辭已經穿了大氅,比穿着單薄衣物的自己暖和許多。
于是以溫度穿着開場的話,不太成立。
因為只有兩個人在,江肆的視線避免不了的,總是會在慕挽辭身邊掃過。
而慕挽辭目不斜視,等着地面開。
良久,她才開口:“侯爺,可是有話要對妾身說?”
離開北境已經半月,慕挽辭的心情已經放松下來了不少,可她還是怕江肆中途反悔,只能裝作這副樣子跟她說話。
而本沒有什麽話要說的江肆,也突然有了話題。
“您貴為公主,無需在我面前這樣…”
“貴妾身份,做不得假,所以妾這樣也沒有錯處。”
慕挽辭表情認真,言語在理。
江肆一時不知道接什麽,抿了抿唇低下頭,一會兒才開口說話:“關于納長公主為妾之事,臣是有苦衷的。”
“還望,公主可以…”
“諒解?”
慕挽辭沒讓她把話說完,就接了過去,更甚至站起了身怒目圓睜。
方才的大方得體,不過都是竭力壓制。
每每和嘉靖侯獨處的時候,慕挽辭都會覺得頭痛發暈,甚至還隐隐帶着惡心。
偏偏這人沒有自知之明,總是往她身前湊。
“不是,不是諒解!”
“還望長公主給我一些時間,這些并非我所願,若是長公主不信,這次去上京我便請旨,娶長公主為妻。”
“或者是,做長公主驸馬。”
“本宮的驸馬?”慕挽辭眼神微眯,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江肆能看感覺的出來。
她全身都在抗拒,甚至表情上還寫着;你也配?
确實不配,嘉靖侯不配。
而江肆自己,是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來緩解兩人關系。
若是提出解除這段關系,她不是成了羞辱又羞辱長公主之人?
韶元長公主成了邊遠軍候嘉靖侯的妾不說,還被她給休棄了。
到時長公主臉上無光,皇上無光,整個皇族也跟着丢人。
那時江肆面對的可就不是一個長公主了。
嘉靖侯權勢滔天,兵力乃越國之最,可連綿戰亂,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平定亂時還好,若是讓她挑起事端,這事可做不得。
談話尬住,慕挽辭一言不發,江肆也跟着沉默。
只是也沒多久,雷聲大作,暴雨來襲,修繕好的棚子搖搖欲墜。
慕挽辭說話時氣勢雖足,但聽到雷聲的時候江肆明顯從她的眼神裏面看到了閃躲和恐懼。
還有強裝鎮定。
她踏前一步,想要離她近一些,以為她或許就不會怕了。
可她一動作,慕挽辭眼裏的瑟縮之意更甚,不過又夾雜着某些江肆看不太懂的情緒。
“你離本宮遠一點!”
慕挽辭又擺出了她冰冷一面,江肆這也才清楚,故作柔軟不過就是哄着她去上京。
已經行進一半,讓她放松不少。
又因着恐懼徹底的忘了僞裝。
……
這些不過是江肆的以為,可事實上慕挽辭如此是因為信香。
發現自己的信香開始不受控制。
遇到江肆不過兩月,這樣的事情發現的越來越頻繁。
雨水的味道會把信香沖散,可現在兩人離的太近了。
她不想,也不能讓江肆感受到她的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