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藍韶和把衛念帶到了候府正後方的一處宅院,開門的是個小女孩,見到藍韶很是親昵。 見到她時,卻瑟縮了一下。
制藥時,藍韶和他在忙,衛念在一旁看着。
等到小女孩去熬藥的時候,藍韶才坐到她身邊來。
看着走遠的小女孩說:“她叫藍月,是我在戰場上撿回來的。”
“當時戎狄在巍城管轄的村莊屠殺百姓,我們到的時候村子裏已經沒什麽人了,她被吓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恰好那日是十五,月圓之夜,索性就叫藍月了。”
藍韶聲音漸小,仿佛陷入了什麽回憶當中,衛念心思一動,也把視線放到了小小的藍月身上。
現在的她看起來活潑好動,但不妨礙衛念想象的出當日的危機情況。
她看了一會兒,視線又放回到藍韶身上。
她已經在忙其他的了,見衛念感她便招了招手:“要不要過來?”
衛念眼眸微微亮了一下,抿着嘴沒回答,但身體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藍韶那裏走去。
第二日一早,衛念把解藥粉帶過去給慕挽辭服下後,一行人趕往淩上城。
路上,衛念和慕挽辭知渺共乘一輛馬車,衛念緊遵藍韶的囑托,注意慕挽辭的狀态。
而且為此感到驚嘆。
不過是臨時研制的藥方,效果确實很好,慕挽辭今日與從前一般,完全看不出有中毒的跡象。
被看的久了慕挽辭轉頭看她,衛念猛地怔住,而後低下了頭不敢與慕挽辭對視。
衛念跟着慕挽辭的日子雖不如知渺長久,可也算不得短,只是性格內斂膽子也不大,也不似知渺那般活潑,相處起來便也都是例行公事的看診問脈,多餘的快很少。
可越是如此,慕挽辭更清楚衛念平常不會如此。
“衛念,可是有何事?”慕挽辭盡量放柔聲音詢問,可衛念還是害羞的不敢言語,支支吾吾半天才問:“殿下覺得藥效…如何?”
這次倒是讓慕挽辭怔住了,她一時間沒回答,倒是對這些事情敏銳的知渺調笑道:“阿念是關心殿下,還是關心殿下所服藥物呢?”
衛念的臉皮薄,被知渺一問臉說了就紅透了,說話聲音越發的小:“奴婢自然是關心長公主的…”
“不過也好奇,藍軍醫研制的藥物。”
“你昨日不是都瞧見了嘛?怎會不知呢?”
知渺連着發問,她就是懷疑衛念對藍韶的心思并不十分單純,只是這樣問衛念更是不敢吭聲。
慕挽辭看不下去:“知渺,不許再逗阿念。”
“哦,我只是…覺得阿念對這些事情遲鈍。”
“那你遲鈍的事情還少嗎?”慕挽辭反問道,知渺吐了吐舌頭不接話了,裝個透明人。
衛念也沒再吭聲,眼睛連續眨了幾下,顯然是知渺說的話她聽進去了。
慕挽辭失笑,本以為喜好畫本子的知渺會先遇到喜歡的人,沒想到卻是內斂害羞的衛念。
喜歡人這種感覺…
慕挽辭年少時倒是也有想過的,不過并不真切,可以是溫柔的,善良的,勇武的,亦或者是天真調皮的。
那是她覺得好的性格,可是随着年齡增長才覺得少時多麽天真,誰人也不可能一成不變
至此,她再也沒想過另一半的模樣。
尤其是在她分化成坤澤之後,先帝對她的呵護更勝以往。
未分化時,所學皆是為君之道,分化後這些課程也并未落下,甚至先帝還單獨授課,杜絕了慕挽辭和一衆乾元相處的機會。
所以在進入嘉陵候府前,慕挽辭并未想過會和哪個乾元在一起,只以為會此生都在宮中度過。
而現實…
慕挽辭自嘲一笑,打開帷簾,看着越來越近的淩上城。
心情十分複雜。
自小長大的上京,怕是再也不會回去了。
抗拒萬分的淩上城,卻是可能會成為她第二個家。
………
回到候府之後,慕挽辭率先回到南苑,藍韶則是把準備好的書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到魏城。
之所以回到淩上城再送,是因為北境戰場魏城輕易進入不得,只有靖遠軍尖兵才能有把握。
藍韶把信送完,又安排了身邊親近之人去往西陲。
目的是尋找解藥,但經過昨晚藍韶稍稍有些眉目了,若是尋得了藥材也是好的。
安排完,藍韶走到南院,等在門口的是衛念,見到藍韶她點了點頭,帶着人往慕挽辭的屋裏走去。
一路無話,直到藍韶進去之前衛念突然開口道:“你可以,收我為徒嘛?”
藍韶微微詫異,看了衛念兩眼淡笑着說:“不行呢。”
“我師承的這一脈有規矩,只能收一位徒弟。”
“你看到了,就是昨晚的藍月。”
衛念并不是沒想過會被拒絕,但依舊難以掩飾失落的情緒,她微垂着眸,看的藍韶也有些不自在。
對待蘇洵,嘉靖侯,甚至是相熟的将士們,藍韶也都是慣常的冷漠,可面對衛念,卻生出點別的情緒。
怕她失落。
“你沒有師承?”
“嗯…沒有。”衛念搖搖頭,眼睛盯着藍韶看去,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把藏着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家父生前乃是太醫院院首,我從小算是耳濡目染,在掖庭閣沒到閑時就會翻看家父的醫書,後來被殿下留在身邊,便用心鑽研,以報殿下之恩。”
“所以,長公主殿下在你心中,很重要?”
衛念被問的一怔,鄭重點頭:“那是自然。”
“哦…”
“師妹覺得重要,我自然也覺得。”
衛念不解,加重語氣重複的問她:“師妹?”
“是啊,其實你與我的經歷但也差不多。”
“我跟在師傅身邊苦學三年,她老人家撒手人寰之後便把我交給了師叔。”
“師叔失蹤多年,生死不知,只留下一句話,讓我幫他收徒。”
“你我有緣,所以我代替他來教導你…你可願意?”
衛念自然是願意的,連着點頭後微微露出笑容來。
藍韶也跟着勾了勾唇,而且看到衛念眼前一亮時,收斂了笑容。
她輕咳了兩聲,示意衛念帶她進去。
……
南院之中的慕挽辭正在沐浴。
秋冬之時天氣漸涼,慕挽辭卻覺得身體異常炙熱,無奈之下才會用溫涼水沐浴。
連着服藥幾日,藥效是有的,可卻是比前些日子差了許多,尤其是今日午睡後做的夢,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夢裏那人的臉很模糊,只有一個輪廓,眉目根本就看不清楚。
信香也不是一樣的琥珀香氣,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信香。
可她就是知道,那人是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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