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舉動并沒有引起軒然大波,畢竟這裏的人太多,除了周圍的部分人看到事後的情況,其他的人還是該樂的樂,該玩的玩。
顧容受了這麽一遭後,當即就沉下了臉,看到我時,卻又收了情緒,竟把視線轉移到已經來到我身邊的禹川身上,然後慢條斯理地接過調酒帥哥遞過來的毛巾,輕輕擦拭,像是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冒失鬼不小心做的事一樣。
不過,馬建成倒是慌張起來,連忙站起來:“沒事吧顧容?”
然後眼睛看着我,眼神裏肯定是有躲閃的,但他在極力掩飾。
越是這樣,我心裏越是窩火,越是知道他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越是肯定秦之的死真的是有蹊跷的。
那樣鮮活的一個生命,還有個小寶寶啊。
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如果不需要勇氣,那更是被逼的生無可戀,連孩子都能放棄。
我當初怎麽那麽傻,怎麽就相信了那些警察說的話?怎麽就聽進了顧容的寬慰?
怎麽就忘了,馬建成跟秦之的事,就有他們一個同學請顧容幫忙的事?
顧容是誰?只要他想做的事,黑白能颠倒,死活能翻盤,全憑他的本事。
我恐慌秦之的事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害怕我那麽愛那麽信的男人在背後捅了我的刀子。
此刻看着他的臉,我忽然覺得,如果他也跟許青或是禹川他們一樣直接了當,沒有城府,那該有多好?
可他們不是一類人。
瞧他為這初戀做了多少事,為她犯罪的母親奔波跑到偏遠的外地,又為她一句話放下那麽重要的客戶跑到這來搞貸款合同……
這些我忍一忍都可以接受,但是,他怎麽可以拿秦之的命開玩笑?
馬建成是他學長又怎麽樣?甄善美在其中跟他們有很深厚的關系又怎麽樣?但在生命面前,人人都應該嚴肅認真對待!
換句話說,顧容他是沒把我放在眼裏,就是這麽不客氣地說。
奇怪的是,顧容在擦拭的時候,竟沒一個人說話,我也像傻了一樣,真就在等他。
剛要反應過來憋不住冒火時,顧容将手裏的毛巾擱在桌面上,然後緩緩站起來,視線掃過禹川落在我的臉上,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我們都能聽到:“陪我去洗洗吧。”
這話沒毛病,我是他秘書,他需要清理,我理所當然地陪同。
況且,我也在這一瞬間反應過來,剛才對他的行為有些過了頭,他沒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給我難堪已經很不錯了,就算他要私下裏教訓我我也沒話說。
關鍵是,我有理,我站得住腳,他想私下說,行啊。
顧容挪開椅子的時候,我後腳跟上去,卻被禹川拉住。
“你還真去啊,我陪你。”他聲音很粗,很直接,該聽到都聽到了。
沒等我接話,馬建成卻先拽起來,要不是有顧容在這,他拿什麽屁颠?
“又沒讓你去,你湊什麽熱鬧?”馬建成臉都橫了,可看到我的眼神時又趕緊別過去,怼着禹川。
我想,雖然是在谷城市裏,但馬建成并不認識禹川。上次我在望城看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邊發展。
而且大家圈子都不一樣,這兩類人是很少有交集的,要不是今天碰到我這事,他們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可禹川是誰,他在的時候,還輪得到旁人來做頭?
只見他眉目一挑,上前就掀了中間的高腳板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眯眼道:“老子要湊熱鬧還得你指點?眼睛給我擦亮點兒,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時遲那時快,顧容竟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返回,冷臉伸手就要把馬建成拽過去。
他不是直接拽,而是把手擡到禹川的手下,打算折他的手。
顧容的心有多狠,第一次到谷城見他直接往許青頭上的受傷部位打我就知道了。
他在這種事上,好像總是采取最直接,最致命的方法。
如果禹川不松手,那他的手腕鐵定出事。
見狀,我眼疾手快地将手搭在禹川的手腕上,而顧容的手正好落在我的手上,兩個男人的手頓時一僵。
我沖顧容說:“不是要陪您去洗洗麽?走吧。”
他在我手上微微用力,也只是壓了壓,我并沒什麽痛感,随後便睨了我一眼,淡漠着轉身。
我也回頭跟禹川交待:“把他看好了,我一會兒就過來。”
“哎,真不要我陪你過去?這家夥不礙事,我馬上就能搞定他。”禹川在後面喊我。
我沖他喊道:“他喜歡喝酒,你陪他喝兩杯吧。”
顧容已經走到看不見的地方,我趕緊加快腳步。
轉彎的時候卻被一個不識貨的給攔腰抱住。
這種地方龍蛇混雜太多,雖然大多都是比較有素養的,但也不排除總有那麽一些喜歡惹事的。
而且這人明顯喝多了,撲面而來的全是酒氣,看着,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抱住我後,啥也不說,直接就親上了我的後脖子,一片濕漉漉的感覺。
去你媽的,老娘今天本來就心情不好,竟還遇到這種倒黴事,瞧把我這心給焦的,手下一摸,就摸到他老二,狠狠一抓,疼的他張牙舞爪,頓時清醒過來,豈有不松我之理?
轉過身,對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腳,嘴裏罵道:“滾你的!”
我以為這事就這麽完了,沒想,他還有同夥。別看他年紀小,竟還來了幾個年紀大點的,都以他為馬首是瞻。
就像初中時候的許青,那時候他個頭不高,可手下的兄弟小弟們都比他高,好在,後來,他也一下竄上來了。
幾人兇神惡煞的,沖着我就伸手。
我也不傻,這種時候不跑還等着被魚肉啊。
我直接鑽到了男洗手間,專門找有聲音的地方,果然,顧容還真在先放水,我往他身前一站,阻斷他的事,他的臉比剛才我用酒潑他還要黑。
“有人要打我。”
其實我也沒說的多可憐,就是聲音比較小,乍一聽好像在求救一般。
顧容冷哼一聲:“你就欠打,我沒對你動手,倒是有人幫我了。”
看來,那一杯酒潑的,他還是很介意。
我仰着頭看他,感覺到他正在收自己的東西:“可他們要對我那個。”
顧容低眉睨我一眼,掃過我的紅唇:“你要是敢失身了,我們之間就玩完。”
然後就冷漠地轉身。
我以為他不管我了,但事實上他還是管了。就在那幾個人沖進來的時候,顧容連話都沒問,直接就跟他們幹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顧容跟人動手,上次差點跟許青動手還被我阻止了。
真是不見不知道,一見吓一跳。顧容下手絕不比許青禹川他們這些混子手軟,甚至更甚,更狠。
咯吱聲,哇哇聲不斷,我看的都直吞口水。
要說許青他們随着年紀的增長,這些事兒他們都有所收斂,知道長大了懂事兒了也該收收性子,可這在顧容身上是不可能出現的,仿佛只要他一動手,必定是慘不忍睹。
“你別鬧出人命!”
最後,我不得不吓的大聲喊他。
人命對他來說,好像根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提到命,我自然就想到秦之,頓時心情又沉到谷底,不自覺地掉下眼淚。
如果顧容沒有參與這件事,我會好受很多。
“滾!”
一回神時,只聽顧容一聲喝下,所有人扶着傷兵落荒而逃。
顧容揉了揉自己的手,我走到他面前,問他:“秦之到底是怎麽死的?”
他繼續揉着手,也沒看我,直到揉好了,才睨向我,薄唇輕啓:“跳樓,你不是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她是跳樓,可為什麽呢?我氣憤顧容對我的欺瞞,也沒壓住自己的情緒:“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嗎?顧容,為了一個初戀,跟自己的老婆這樣,你覺得值得嗎?”
此時此刻我真是太高估自己這個顧太太的身份了,所以得到的就是顧容的嗤笑:“別忘了,你這身份是怎麽來的。”
雖然明知道他會這麽說我,但真的親耳聽到這樣的話,我心裏的承受能力還是沒我想像的那麽強大,冷漠地跟他說:“顧容,你真不應該逼我,把我逼急了,我真的會對甄善美動手,而且還會不惜一切代價。”
顧容本來都要轉身出去,可聽到我這樣說,他頓住腳步,回頭看我,像在确定什麽,而後同樣冷漠說:“只要你敢,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他出去了,獨留我一人咬唇濕着眼睛。
其實我特想哭的,但就是咬破了嘴,也不會這個時候掉一滴眼淚。
有男人進來方便,看到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我這才回神出去。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顧容在洗手,水是紅色的,他胳膊受了刀傷,是剛剛打架的時候受的,是為我受的,我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我杵在那杵了一會兒,他接着就洗臉,那上面有我潑上去的酒漬,白色襯衫上就更明顯。
單就我這行為,他好像也沒怎麽拿我怎麽樣。
就在我愣神時,顧容一把撈過我,他手上的水都落在我身上,有水漬的手拂過我的臉,濕了我胸前的衣衫。
他忽然壞壞地笑起來,搞得我都不知道他又在玩什麽花樣,只聽他說:“就在這裏滿足我,我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說完,就低下頭覆在我唇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驚的睜大了眼。
這裏?他瘋了吧?
然而我想到的是,他是故意的,就是想我讓難堪,因為我剛剛說了要對付他初戀的話,他是男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用這種事來淩辱我。
我立刻別開頭,他的吻就落在我的側臉上,同時我聽到禹川的聲音:“紀小離!”
顧容起身,将原本倒着的我,更是往他跟前一撈,緊緊貼着他結實的胸膛,我能感受到他的心髒在有力地跳動,跟着我的也加快了頻率。
我推開顧容,蹙眉:“顧容,你太不拿我當數了,這次,沒有你,我一樣會查出真相。如果你真的做了過分的事,這個婚姻,不要也罷。”
轉眼時,餘光瞥到他微微蹙眉,但我沒有細看,因為心情太過低落,也沒那個心思。
腳剛跨出去,就碰到迎面而來的禹川,他上下打量我:“沒事吧你,搞到這時候還沒出去,真是急死我了。”
我搖了搖頭,他又問:“你那領導呢?問出什麽沒?”
我依然搖頭,眼睛深深陷下去。禹川伸出胳膊搭在我肩上,笑的一臉燦爛:“一看你那領導就是不好對付的鳥,不過你放心,我既然把你截胡了,肯定會對你負責的。先出去喝兩杯,好久沒來了。”
還是坐回原來的位置,卻沒見馬建成,我驚了一下:“剛才我讓你看的那人呢?”
他揚了揚手機,神秘地笑道:“重要的東西都在這裏面了,留他何用?”
“什麽?”我更是吓了一跳,頓時來了精神,“你把他怎麽了?”
禹川呵呵一笑:“瞧你這樣。要是擱在從前,我要了他的命都有可能,但現在不一樣了,做事得想想後果。”
是啊,誰做事都知道想想後果,那是因為還有顧及的人和事,可顧容呢,他在幫馬建成隐瞞我的時候,何時想過我的感受?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我在他心裏沒有一點地位,哪怕是他的妻子又怎樣?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我提議,因為不知道顧容還會不會待在這裏,我不想再跟他碰面,至少今晚不想。
“好。”禹川當然一口答應。
最後,我們就去了路邊的一個排檔,禹川說,這家味道最好,以前就想請我到這來吃的,但一直沒機會,沒想到,這頓飯就遲到了十多年。
“紀小離,你結婚沒?”喝的好好的,禹川突然問我。
我剛灌到嘴裏的液體就這麽嗆住,嗆得我咳得嗓子都冒火了。要不是我反應快,這一桌的好吃的都被我這口給報銷了。
“沒事吧,肯定是結了吧,這麽緊張。”
他雖然大大咧咧地說,可我随意掃他一眼時,看到他臉部的神經繃得緊緊地。
我抿着唇,緩緩喘着氣,同時也垂了下了眼,而後說:“沒事,剛才有個辣的沒下去,喝的太急了。”
“哦。”他看着我,繼續問,“那你到底結婚沒?”
我拿紙抹了抹嘴,故意問他:“你呢,結婚沒?”
他眨了眨眼:“結婚倒是沒有,不過我媽給我找了個對象,還沒見面呢。”
我想說的很多,随便問問就有好幾句,可我沒什麽心思,就淡淡地哦了一聲,他以為我不高興了,趕緊說:“你是不是不高興了,你要是不高興,我不見就是了,反正我也沒答應我媽要見面呢,我本來也沒那意思。”
我立馬阻止他:“別,我怎麽會不高興呢。你看你,也快奔三的人了,也不怪你媽着急,覺得行就見見吧。”
禹川頓了下沒出聲,夾了口菜到嘴裏,又問:“紀小離,你到底結婚沒,我都問你三遍了。”
關于這個問題,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
其實我應該說結了婚的,但顧容會有意見,可如果說沒結婚,禹川心裏會有想法。
最後,我還是保持當初跟許青一樣的回答:“沒呢。”
我注意到禹川的臉放松下來,還笑了,笑得特純真的那種。
他們這樣的人,沒什麽心思,想怎麽來就怎麽來,相處起來不難受,讓人感覺更真實,不像顧容,總是讓人猜着心思,特別累。
我接着就說:“不過追我的人還真不少,有一個甚至追到我家去了,我媽還挺滿意的,我也感覺不錯,準備試試。”
“我追你行不,你媽肯定也滿意。”禹川笑着跟我說。
我白了他一眼,直接就拒絕:“咱倆不是一條道上的。”
“怎麽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了,不都是中國人……”
扯了幾句後,心情好了一些,禹川也沒有強逼我,把手機拿給我聽,原來他錄了音。
“這人還真愛喝酒,可酒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禍害,一喝多,什麽都倒出來了。”我一邊聽手機裏馬建成說的話,一邊聽禹川在說,“其實前段時間你來這邊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本來想找你的,但我認出了你領導,我見他單獨跟這個馬見過,聊過秦之跳樓的事,所以就沒打草驚蛇……”
從馬建成說的看來,他是跟秦之大吵一架後秦之才跳樓的,而這中間最關鍵的人,就是那個小三兒。
雖然重點都說出來了,但真正的原因,馬建成并沒有說。
“禹川,你能幫我找到那個小三兒嗎?”找個人對他來說應該沒問題。
禹川一口答應。
“晚上就不回去了吧,我給你訂個酒店。”說着他把手機拿過去。
我連忙說:“不用了,明天還要上班,一會兒吃完我就回去。”
“這麽晚了還回去我怎麽放心,我送你。”
“你喝酒了也不能開車,我還得照顧你,不是給我添麻煩麽。”
禹川看着我,想了想,說:“那我叫個兄弟過來開車。”
最後沒拗過他,還真叫了個兄弟幫我開車,送我回去。
“到了跟我說一聲。”他交待,我笑笑點頭。
其實人跟人之間真的有純真的友誼嗎?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恐怕都是有所圖的吧。
坐在車後座,我一點都沒睡着,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在想我跟許青之間,還有我跟禹川之間。
如果哪一天讓他們知道,我其實已經結婚了,他們對我的态度又是怎樣的轉變?我再想請他們幫忙的時候,恐怕就沒這麽方便了吧?
我是個女人,都深知這個道理,他們是男人,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我多想我們之間的這種情感能更長久一些,可人總是有浴望的,在浴望的驅使下,什麽都會變。
現在,我像走在鋼絲上,說的不好聽一點,對他們只是利用,利用他們對我的好感,等這一切都真相大白,我可能會摔得很慘。
到家第一件事,我就給禹川發了短信,讓他放心。
然後又把短信迅速删掉。
這種心理就像在做什麽壞事一樣,雖然什麽也沒做,就算被顧容看到,也不會有什麽,但總是不好的。但這也只是我心裏這樣想,我只是想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已,卻把自己整的跟個小偷一樣。
洗完澡都已經淩晨兩點多了,吹完頭發,我躺在床上準備看會新聞就睡覺的,但竟看到于成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肯定是我剛剛在吹頭發沒有聽到。
這麽晚了還給我打電話,應該是有什麽急事吧,我趕緊回撥過去,于成的抱怨接踵而至:“紀小離你趕緊過來,老大發燒了,我真搞不定,他又不去醫院。”
顧容發燒了?
我一下緊張起來,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在哪兒呢他?”
“在別墅裏啊,不說了啊,你趕緊過來,我搞點水給他喝。”
說着就把手機挂了。
原來他已經回來了,我以為他還在谷城呢。
趕緊換了衣服,小跑着跑過去,剛伸手準備敲門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怎麽這麽上趕着呢,微微一頓後還是敲響了門。
于成給我開了門,我問他:“多少度啊。”
“四十多呢。”
“那還不送醫院?”一邊上樓,“我們又不是醫生,能做什麽,別把腦子燒壞了。”
于成這會兒倒是淡定了:“放心吧,燒不壞,就算燒掉點也沒事,老大太聰明了我們做員工的就不好受。”
我白了他一眼:“有你這樣做下屬的麽?”
他聳聳肩:“關鍵是老大太固執,就燒成這樣了,他還在頑抗着不去醫院。”
“那你把我叫來幹嘛?”
他直愣愣地看着我:“你不是女人嗎,肯定比我會照顧人啊。我老婆膽子小,一個人在家睡覺害怕,老大就交給你了哈,我走了。”
還沒到房門口,他竟就真把一個病患随便交給我,真就這麽走了。
這要是被顧容知道,他養了這麽條白眼狼,心裏會是什麽想法?
真是頭疼。
進去後,床上也沒有顧容的影子,我一下子吓得不輕,以為他是燒糊塗了失足跳樓了,還好窗戶什麽的都關的好好的。
這時,我聽到浴室裏傳來水聲,狐疑地走過去,浴室的門也沒關,水龍頭雖開着,可也沒見人啊。
人呢?
真讓人揪心。
進去一看,好家夥,竟跑到浴缸裏躺着了,連衣服也沒脫。
我直接走過去,感覺到一絲涼意,連忙把水龍頭關上,下意識地摸了摸水溫。
靠,居然是冷的。
這還沒到真正熱的時候呢,況且也不能這樣降溫啊。
可他迷糊地跟個豬一樣,我怎麽叫都叫不醒,還好有氣,不然我真得叫救護車了。
沒辦法,我只好一邊把淋浴的水調成溫熱的往他身上澆,一邊放掉浴缸裏的冷水。
全程下來,我已經累的跟又洗了把澡似的。
“顧容你個豬,下次別叫我來了!”
趁着他燒糊塗的時候,我恨恨踢了一下浴缸,咒罵了他一句。
我撅着嘴瞪着他,沒想他忽然睜開眼,喔,那眼裏的紅血絲跟喝了血似的,吓得我直接愣神,還以為他是不是燒成魔怔了。
伸手探了一下,哇,這溫度高的,于成量錯了吧……
“啊!”
顧容猛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好燙,都要把我都燒着了,也抓的我好疼啊。
“紀小離,滾出去!”
然後把我一揮。
好家夥,都燒成這樣了,居然還有力氣吼我,那力氣也真是夠大的,直把我揮到好幾步遠。
我氣的,咬牙瞪着他,大步邁到他跟前,氣的我渾身都不舒暢:“滾就滾,要不是于成說你發燒了,我才不稀罕來呢,哼!”
一轉身,卻聽到嘩啦一聲,腰就被人用力一勾,我完全失去重心,竟然跌到浴缸裏面了。
我以為這家夥在跟我惡作劇,更加憤怒,但迎接我的就是他熱切炙烈的吻。
燙!
這就是我的感覺,不過,這燙的有點神奇啊。
“紀小離,我怎麽娶了你這麽個愚蠢的女人,你以為我是發燒?”
三月十一 說:
謝謝小仙女們的推薦打賞和鑽鑽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