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希擅自綁架賴小川失敗後沒幾天,這事就被他的老板知道了,把他一頓臭罵,說他不懂時局,因為當今,在中國做綁架人的事情簡直就想大白天拿着玩具槍去銀行搶劫一般,很是招搖,很是容易被警察抓到,而且,最後會把祖宗八代的上下關系都給扒出來,讓所有人都沒有好果子吃。還好,尹希跑的快,不然後果可想而知。
尹希的老板——老太爺事後問他為什麽去招惹一個陌生的女人,本身的目的只是找到易銘,然後讓他拿出東西,最不起可以把易銘這個本來就有罪的人綁了,也是可以的,因為畢竟他是有罪的人,綁了他,他也不敢聲張。問了半天,尹希不想把自家的事情說出來,亂編個原因,說自己看上了賴小川,就想去會會面。這可讓老大爺很是意外,畢竟尹希從來在自己面前沒有表現過自己的欲望,尤其是男女方面的。有時候,老太爺還認為這個不愛說話的男孩子有情感問題,這才明白,他還是正常的人。于是,這事之後,老太爺怕警察會查,就禁足了尹希一段時間。
綁架的事情之後,天海佑霖在醫院做了手術,幾天後,漸漸恢複了過來。
賴小川提着水果籃去醫院看他,從前臺打聽到他的病房後,往樓上去。
剛打開門,看見易銘繼和泓世一左一右站在天海佑霖床邊。易銘看見賴小川有點意外,賴小川看向泓世。
泓世對易銘和天海佑霖說:“我先走了!”
剛出門,賴小川也跟着她出了門。
她喊住泓世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泓世轉過身回道:“你不用道歉!搶劫的當然是搶錢多的,搶的是他,不是你。”
賴小川這才知道,天海佑霖也沒有把尹希聽到的說出來,他在保護賴小川。
“我們……”賴小川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腦袋裏一片混亂。
泓世故作冷靜問:“我們……什麽?”
“我……”賴小川又說了一個字,眼眶紅了起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想要對泓世說,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從第一個字開始。
泓世看着眼眶濕潤的賴小川,別過頭去,他不想看見她的柔弱,他怕自己上前去安撫她,這個女人帶給自己的安全感,讓人怯步。
“沒事,我先走了,再見!”泓世離去。
賴小川的眼淚流了下裏,她被現實又打了一巴掌,心變得冰涼。
“我想你……”賴小川低聲自言自語道,“我想……”
易銘走了出來,看着站在那的賴小川。
他心想,如果自己不讓泓世去KTV,會不會泓世對她有另一番态度。賴小川就不會陷阱泓世的世界中,泓世和賴小川就不會有感情産生。現在又回到了起點,回到了賴小川和泓世兩不相幹的起點,雖然如了自己的意,但賴小川的心卻完全指向了泓世。
賴小川別過頭擦去淚痕,扭頭對易銘說:“我進去看看他。”
易銘點頭說:“你進去吧,我正好有事,晚點聯系你。”
賴小川點頭進了病房。
她坐在天海佑霖旁邊,瞧着病恹恹的他,說:“對不起!”
天海佑霖忽然笑了起來,似乎在寬慰賴小川,說:“你不用對不起,估計是搶我的,誰讓我這麽有錢!”
“你知道是那個男人是來找我報仇的?你怎麽不說。”
“他會被法律抓住的,我不說,是有原因的,我知道你倆的事情。”
“你不怕我嗎?”
天海佑霖笑着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你坐過牢,不是嗎?所以我是知道的。”
“謝謝你!”
“不謝,泓世脾氣就是那樣子,離開他也挺好的!”
之後,賴小川在家每天晚睡晚起,沉淪了一段時間,生活似乎恢複了以前的平靜,那個紅發人也沒有再找自己。賴小川心想,也許只是那天正好碰上,也許那個人已經打過自己,心裏的怨恨也因此抵消,她只是這樣想着,時間長了,賴小川也慢慢不去想了。她站在窗戶前,甄子平端着一杯茶走到她後面,盯着黑咕隆咚的玻璃中的賴小川問:“還不睡,我看你再這樣下去,離‘午夜兇鈴’不遠了!”
賴小川把披散的長發紮了起來,轉身異常嚴肅的望着甄子平。
甄子平被賴小川莫名的舉動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要打工存錢去學畫畫。”賴小川說。
甄子平愣了下,随後點頭附和說:“好,我省吃儉用存錢給你。”
“可是我到哪裏打工?” 賴小川突然洩氣自問。
甄子平:“我幫你咨詢一下。”
賴小川沒有再接話,拖拉着拖鞋走進了自己房間。
甄子平看着賴小川無精打采的背影嘆了口氣。
晚上六點左右,甄子平剛踏換上拖鞋,就看見賴小川戴着帽子路過自己,出了家門。
“去哪裏?”甄子平沖外面喊去。
賴小川沒有回答他。
天暗了下來,寶石藍一般的天上點綴幾顆亮點。
賴小川走到上海的一條步行街的入口,她站在入口的中間,看着很長很長的街市,兩邊密密麻麻的兩排賣各種吃喝玩樂穿的小商鋪,街上的烏泱泱的男女老少穿來穿去的買着各種東西,年輕男女手裏不是拿着奶茶就是咬着烤串。
賴小川松了松肩膀,她準備好失敗找不到工作的準備,于是擡腳往街裏走去。
她來到右手邊靠丁字路口第一家的炸雞排的門店,擡眼就看見門店玻璃上貼了一張招聘廣告,買炸雞排的人很多,賴小川站口就問:“你們這還招人嗎?”
帶着帽子和一次性口罩的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女人邊用剪刀剪炸好幾雞排,邊瞧了眼賴小川回道:“招啊!”
賴小川笑着說:“我,我來應聘的。”
女人把切好的雞排遞給了站在賴小川旁邊的顧客,回道:“可以,你等我忙完這一波,我給你說一下我們這個程序。”
賴小川笑着回道:“好!”
步行街上的人越來越少,賴小川滿面笑意拿着一個透明袋子,裏面裝着是炸雞排店的統一制服。
賴小川剛走到小區門口,瞧見甄子平走了出來,他劈頭蓋臉就問:“你幹嘛去了?”甄子平吸了吸鼻子問,“怎麽一股炸雞的味道?你去吃炸雞了?”
賴小川笑着回道:“我找到工作了。”
甄子平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以為我會把步行街走一遍,都不一定找到,沒想到問的第一家就要了我。”賴小川得意洋洋的說:“我太開心了。”
“炸雞的工作?”甄子平問
“炸雞排。”
“你會嗎?”
“我剛剛學了一下,明天估計就會了。”
“會很辛苦的。”
“沒事,習慣就好。”
“多少錢一個月?”
“底薪兩千五加每天的提成。”
“那月薪過五千估計能達到吧?”
“差不多。”
“那你得做兩年,加上我的工資估計才能勉強送你學畫。”
倆人邊說邊往小區裏走去。
第二天,賴小川穿着炸雞排的制服就出了門,到了雞排店,賴小川就問:“季姐,我該做點什麽?”
“把這裏擦一遍,把雞排拿出來,東西都擺好了。”
“好!”賴小川立馬系好圍裙伸手就去拿抹布放到水槽裏。
旁邊的一個看起來比賴小川還小一些的女孩正在往架子上的鐵罐中加水,賴小川把雞排從桌子下面端了出來,剛放到鐵皮桌上,季姐喊道:“小川,你來一下。”
賴小川慌忙走過去。
季姐說:“這是定時器,你把炸雞放到裏面你就按一下,差不多五分鐘一個雞排,雞排你要多翻一下,兩面都要金黃才行。”
賴小川“嗯,嗯,嗯”的點頭。
“價錢你都知道了,芝士味的有酸梅粉,你可以問顧客要不要。”季姐繼續說,“小數她主要管理奶茶區,你主要管炸雞、炸鱿魚、這些東西。”
“好!”賴小川點頭回答。
賴小川适應的很好,到了晚上人流量很多的時候,賴小川似乎也能夠适應。
“路過的帥哥,走過的美女,品一品,嘗一嘗,原味雞排、芝士味雞排總有一味雞排适合你。”小數邊喊邊把剛灌滿的奶茶用機器封上口。
正在切雞排的賴小川扭頭瞅了一眼小數,小數笑着沖她眨了一下眼睛,賴小川笑了笑。
小數繼續喊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正宗雞排嘗一嘗!”
賴小川把切好的雞排遞給顧客。
晚上季姐、小數、賴小川打掃完店後,季姐對小數說:“給我們三做一杯你最拿手的經典冰奶茶!”
小數拍了拍手回道:“這就來!”
三人拿着奶茶站在店門口吸溜大口奶茶,同時吐了口氣。
季姐:“小川你上手挺快呀!”
“是你教的好!”
“好了,明天繼續努力,下班了!”說着季姐把鐵珊門拉了下來,三人各自離去。
賴小川剛走兩步,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拿起電話說:“怎麽了?”
“我正騎着我的坐騎往去接你,五分鐘就到。”甄子平回道。
賴小川笑着回道:“那我往前走幾步。”
賴小川拿着奶茶往公路上走去,路上的車的數量沒有白天那般熱鬧,她喝了口奶茶,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雞排的味道,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半躺在車椅上的泓世漫不經心的看着車窗外,人行道上,一個帶着帽子,後背衣服上印着季姐雞排的女人後背出現在泓世的眼前,很是熟悉。
“賴小川……”泓世嘟囔道。
賴小川把帽子摘掉,把頭發上的皮筋松開後搖了搖頭,抓起一縷放在鼻前又聞了聞。
“雞排味!”說着把帽子塞到了包裏。
泓世的車已駛過賴小川,他貼着玻璃扭頭看去,那個女人正是賴小川。
泓世立馬對司機說:“師傅,停車!”
師傅回道:“這停不了,到前面吧!”
泓世厲聲道:“你給我停車!”
坐在副駕駛的蔔足對師傅說:“前面停車吧!”
師傅開了一小會兒,就把車給停了下來。
泓世慌忙下了車往後跑去,一路上,時不時的扭頭看路過的披散頭發的女人,卻不見賴小川這個人。
泓世無奈的站在剛剛看見賴小川的地方,四周張望着,身邊路過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還有拿手機拍照的。
蔔足拿着帽子走到泓世的身邊,把帽子給他戴上,拉着泓世往前走去。後面零零散散的跟着幾個讨論的人。
已經被蔔足拉上車的泓世,坐在車裏的一言不發,副駕駛的蔔足時不時的回頭看去一眼。
“我變成動物園裏的河馬了?一直回頭看。”泓世冷冷的問。
蔔足壯着膽子問:“我知道你現在腦子裏在想什麽?”
“你現在開始琢磨的腦子裏的東西了,有進步!”
“那個穿着季姐雞排的女的确實是賴小川,你不用在腦子裏思考是不是她,就是她,你往車後窗外看的時候,我也看了一下,就是她。”
泓世擡眼看向蔔足,蔔足立馬正過身子,不敢再看泓世。
“明天那個……叫什麽?”泓世問道。
蔔足:“季姐雞排!”
“對,季姐雞排,你給我定一個星期的雞排,請全組人吃。”泓世說。
“吃多了會上火的。”蔔足自言自語說。
“你看着定!買點水再滅滅火。”泓世回道。
蔔足點頭答應。
坐在甄子平的電瓶車上的賴小川問:“我怎麽不知道你買了電瓶車?”
“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坐好了,讓你感受一下小摩的的速度。”甄子平加速,電瓶車快速的往前駛去,賴小川的長發順着風飄了起來,泓世帶着賴小川騎摩托車的場景浮現在賴小川的面前。
摩托車行駛在路上。
泓世:“怎麽樣?”
賴小川忽然開心的喊道:“爽到爆!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感覺。”
一路的風景快速的往後跑去。
泓世大聲喊道:“還不相信我,你要不來就後悔去吧!你就偷着樂吧!好多人想坐都沒機會!”
賴小川伸開雙手:“太舒服了,謝謝老板賜予我這次機會!”
泓世:“抓好我!”
摩托車更快的行駛在路上,賴小川從來沒有過的心曠神怡,就在此刻嘗試了。
賴小川喊道:“我覺得瞬間活的好通透!”
泓世:“你是活的多憋屈呀?”
賴小川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坐在甄子平後面的賴小川突然笑了起來。
賴小川和甄子平進了電梯,電梯裏瞬間充滿了賴小川身上的雞排味道。
甄子平打趣道:“我們倆這下可就省了買雞排的錢,我聞都聞夠了。”
“我也夠了!”賴小川捏起衣服又聞了聞,說:“我現在的手都快成油熏人手,估計味道不錯。”
倆人說着出了電梯。
賴小川進了房間,把腳下的鞋子脫下後,軟糯叮當走到沙發邊癱在了上面,甄子平站在沙發邊低頭看着 累的半死的賴小川問:“你能堅持兩年嗎?”
“可以!”賴小川回道。
甄子平搖搖頭往自己屋裏走去。
第二天下午,季姐雞排店接到一個大單子,要定一兩百個雞排,把作為店長的季姐給吓了一大跳,賴小川一臉哭喪,她就這樣從白天炸到了晚上,連上個廁所的的時間都沒有。
回到家,賴小川又癱在沙發上對站在自己邊上喝茶的甄子平無力的說道:“也不知道是那個玩意,一個單子定了一百多個雞排,我現在的是雙手都快成了雞排。我要是知道是誰,弄死他!”
甄子平笑着回道:“你不是提成嗎?這多好!錢多多的。”
“要錢不要命啊!”賴小川蹙着眉頭看着甄子平那張要錢不要命的臉。
甄子平:“辛苦你!”
連着一個星期,季姐家的雞排的生意前所未有的火爆,賴小川身心疲憊,每次下班最佳的發洩方法就是罵這個訂單的主人。
日複一日,賴小川似乎已經習慣了自己身上的雞排味,她也能夠輕松的喊着雞排的口號:“路過的帥哥,走過的美女,品一品,嘗一嘗,原味雞排、芝士味雞排,總有一味适合你。”
她邊喊邊把手裏的雞排遞給顧客。
坐在季姐雞排對面二樓咖啡廳的易銘,透過玻璃窗戶看向正在炸雞的賴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