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希馬上更是變了臉色,連忙帶着哭腔說:“巧姐你放心,我半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這個巧姐很是滿意雲希的表現,得意地笑了兩聲又哼了一聲,這才把電話挂了。

收起電話,雲希一屁股坐在床上,整個人顯得特別憔悴。

這姑娘,從小就跟我玩在一起,還睡過一個被窩,給她講過故事,她第一件內衣就是我給她買的。

我奶奶生了不少兒女,表姐妹特別多,我也唯有跟雲希關系最好,可到頭來,害我最深的也是她。

現在,看她這樣,我雖心裏也過一遍,但理智告訴我,這姑娘不簡單呢。

“她叫什麽名字?”我拉了把椅子坐她面前。

現在我總算知道,馬建成這三兒也不是個簡單的貨,剛在醫院碰到她的那會兒,整個人跟個癟三一樣,被正室逮到後,躲馬建成懷裏不敢出來見人。

就是擡頭看我的那一眼,也是怯生生的,而且人長得巨醜。

可昨晚,她不僅長漂亮了,人也變得格外大方,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是我以前小看她了,還是她故意把自己搞成那樣低調?

要真是這樣,我還真是小看她了。

雲希瞅我了眼,咬着唇不說話。

這是在跟我憋氣呢?你把我推到山崖要我命的時候,我怎麽說都不願意放我,我現在沒馬上找你麻煩就很不錯了,這是什麽表情?

頓時我就火冒三丈,騰一下從椅子彈起來,擰眉大喝:“史雲希,我問你剛才給你打電話的女人叫什麽名字?”

好家夥,我都這樣發火了,她還是不為所動。其實也不全是不為所動,臉孔已經僵了,嘴角動了動,看出來,是有點動搖了。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那女人叫什麽名字?”

言下之意,如果你再不說,那不好意思,你的事我肯定會告訴給你爸媽,到時候,你連地縫都找不到鑽!

她當然聽懂了我的言外之意,癟了一下嘴,不耐煩地蹙眉:“你們一個個地就知道逼我!”

看來,那三兒跟馬建成逼她做了不少事,可這能怪誰呢?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你現在再抱怨也無濟于事。

雲希的眼淚沒有讓我動容,我在等着她的回答。

見我不像從前那樣對她,她也知道她現在的處境跟以往不同,抹了眼淚吸吸鼻子後,說:“她叫支巧。”

這個姓倒是很少見。

她瞥了我一眼,我又問:“她剛才說的關于我的事,到底是什麽事?”

我跟這個支巧并沒什麽交集,除了見秦之的時候見過她一次,後來并沒有見過,我實在想不出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雖然我一直在找她,想查出秦之真正的死因,但……

幾天前在地區醫院時,禹川說要告訴我關于這個支巧的事,但當時因為桂林的事比較緊急,所以我就把那事推到後面了,後來我又發生了很多事,直接把這事兒給忘了。

不過奇怪的事,禹川後來居然也沒找我,是不是因為我強硬地把他安在我手機上的定位器給撤了後,他不高興了?

雲希死死咬着唇,手也不安地攪着自己的手指。我知道,此刻的她非常矛盾,支巧明明特意打電話來囑咐讓她不要亂說話,可當下在我的逼迫下,似乎不說又不行。

她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兩難的境地吧。

無論說與不說,對自己都不利。

“事情已經這樣,況且我都聽到了,你不說也得說。雲希,別怪我逼你,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弄清楚。”

好不容易抓到這個機會,你說,我怎麽可能就這麽放過?

我說了,我并不是他們認為的是個善良的人,就算是,我這善良,在雲希身上也已經用完了。

“姐,我求你了,你別逼我行嗎?”突然,雲希一下跪倒在我面前,那眼淚嘩嘩的,跟決了堤似的,“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真錯了。”

這痛哭的,當真讓人看着心疼。

這一招,她是跟誰學的?着實讓我意外。

雖說男子膝下有黃金,可女子也不能随便就給人下跪吧?

這搞的,好老道啊。

不禁讓我想起她媽口吐白沫的事兒,那其實也是一種技巧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些招不用人教就會了。

可我這人就這麽怪,你越是裝可憐,我越是看不上眼,反而覺得你做作。

雲希的意思我明白,無非要博取我的同情。但你要搞清楚,你對我不咋滴,還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再怎麽念舊情,也不可能傻的被你忽悠吧?

哼哼。

“如果你真知道錯了,就不應該跟我來這一套。”我冷眼撥開她的手,“從前你不了解我沒關系,現在不了解也沒關系,但你要知道,我紀小離是個睚眦必報的人,誰也不會例外。”

雲希止了哭聲,仰頭看着我,然後還是跪着來到我腿邊,繼續着:“可她們都說你比誰都善良,為什麽就不肯原諒我這一次?姐,你不是沒死嗎,幹嘛還要抓着不放呢?”

這話說的我都聽不懂了,也虧她能說得出來。

我毫不客氣的擡腿離開,冷眼睨着她:“我不善良,從來都不。”

揪着她的衣領,我的力氣也夠大的,可能因為氣憤,力氣變得更大了,居然把她拎起來了,她當然是一臉的驚恐。

“我給你三分鐘時間,如果時間到了你還不說,我就讓你體驗一下我從那麽高的山崖往下掉。”我朝她笑着,“但是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我這麽好的運氣,或者,有沒有你上次的運氣了。你可以試試。”

上次雲希從她們家四樓跳下來,屁事都沒有,可那山崖,絕不是鬧着玩兒的。

誰敢拿命去開那個玩笑?

雲希的臉色變了又變,我一邊看着她,一邊注意着手機上的時間。

終于,她還是繃不住了,哭着從地上爬起來,默默地坐回到床上,然後就是大聲痛哭。

人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為的不就是要活下去麽?

雲希怕死,我是看出來了。

人一旦怕死,還被人發現,就意味着她已經完全不能掌控自己了。

她計時也精着呢,時間剛好,她就開了口,同時也止了哭聲。

“是支巧先找我的,說只要我把你弄死,她就不把我的果照發出去。”說起這個,她再一次哭出來。

一旦開了口,就沒什麽不能說的了,而她後面要說的也正是我好奇的地方。

“有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家,突然被幾個男人攔住,他們把我衣服都扒了,猥瑣我,還給我拍了很多照片。我就知道我完了,果然第二天支巧就來找我了,拿着那些照片威脅我,讓我對付你。”

“表姨給我打電話時,我因為害怕把這件事跟她說了,她把我罵了一頓。第二天跟我說,你沒死,我就知道我更完了,支巧不會放過我的。所以她又利用這件事把我送給了馬建成,理所當然地又拍了很多照片……”

“姐,我不想做這些事的,可我到底招誰惹誰了,怎麽所有事都攤到我身上了呢?”

這回,她哭的倒是有些真實了,是覺得自己真的太倒黴了吧。

但我沒心思替她想那些事,更沒心思聽她哭。

我只是有些不能接受。

我一直以為我的事是因為甄善美在背後搞得鬼,可到最後,居然不是,我這心裏真是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沒想到,要對付我的人居然是支巧,真是做夢都不會想到,如果不是這次恰巧遇到,如果不是從雲希嘴裏說出來,我可能要到很久以後才知道。

所以,我是真的誤會甄善美了?

我坐回到凳子上,很是郁悶。

這人的心理吧,就是這麽奇怪,我寧願害我的人就是甄善美,可現在知道不是她後,我還找各種理由去證明。

看了眼雲希,我又問她:“支巧怎麽就找上了你呢?”

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

雲希抱怨地擡頭看着我,那一臉的淚啊,看着真讓人心碎。

“還不是因為你打了我嘛,我心裏憋屈,工作又沒搞好,跟同事們去酒吧喝酒的時候碰到了支巧,她又漂亮又溫柔,我跟她訴苦,她還安慰我。之後找上我的時候我也問了她為什麽,她說她知道我恨你,而且她也恨你,說我們可以好好合作一次。”

她恨我?是因為我撞見了她跟馬建成的事嗎?嗬,我也真是無語了。

這女人的報複心理也太強了吧,我又沒對她做什麽,她幹嘛要我的命啊,這不是神經嘛。

我煩悶的時候雲希還在說:“我雖然恨你打了我,可我也不想要你死啊,我就沒同意,沒想到後面就變成這樣了。”

看着她哭花的臉,我這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

這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我打她那一巴掌?這罪魁禍首就是我啊。

伸出自己的雙手看了看,也就是那一陣子我回老家,不僅打了俞純,還打了雲希。如果早知道那一巴掌能引發這麽多事,我就算再生氣也要忍住吧。

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麽辦?

此時的我,也顯得有些無措。

現在我更加相信,這世上的任何事都是有因果的。

原本還很憎恨雲希推我掉下山崖,現在了解情況後,我的情緒已經不再激動,也不再那麽恨她了。

我坐到雲希身邊,扭頭看她,她不過才十八歲,經歷這些事也并不是她想的,也實在太不容易。可我實在找不出安慰的話來,有些東西是無法用言語來彌補的。

“小離姐,你沒事吧,我感覺你們都要打起來了。”出來後,程兵看我一臉憂郁。

我搖了搖頭,實在是提不起勁了。

剛才出來時,我問了雲希今後打算怎麽辦,她說走一步看一步。

如何走一步看一步?似乎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她有把柄在馬建成他們手上。

為什麽這麽累呢?

我讓程兵不要叫我,一直睡到晚上。

雖然睡了很長時間,可睡眠質量不好,一直在做惡夢,夢到雲希想掐死我。

我想,顧容雖不知道真正的真相,可他可以肯定這事兒不是甄善美做的,所以才給我時間去找真相,讓我自己打自己的臉。

當然,我也冒過請顧容幫忙的想法,至少有了他的幫助,那些照片肯定能早一點回來,可我這人就是這點不好,他那麽相信甄善美,讓我十分難受。而且,我還曾那麽肯定甄善美就是背後操縱者。

現在事實證明不是,我這心裏拉不下來啊。

有一點我差點忘了,既然事情是甄善美跟雲希編出來的,那我肚子裏的孩子,顧容是不是就相信是他的了?

如果晚上不是禹川給我打電話,我肯定連夜就回去跟顧容說明。

見到禹川,是在醫院,這讓我很意外。

“你怎麽把自己弄到醫院來了?”

禹川跟許青一樣,不會輕易讓自己受傷,除非發生了什麽大事。

但他跟許青不一樣的是,在面對我時,他比許青更直接。

當我這話一問出來,他就睨向我,一臉的不高興:“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這話怎麽說?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一陣煩悶,都不知道他在煩躁什麽,而後濃眉一擰,說:“紀小離,我說你怎麽回事,上次找你就是想跟你說說馬建成那個三兒的事,你不僅不睬我,還消失的無影無蹤,怎麽都聯系不上你。現在好了,那三兒又走了,在走之前,還捅了我一刀子。”

我連忙将他從上到下搜索了一遍,他穿着病號服,什麽都看不出來,只有臉上破了相,似乎比許青上次打他來得還要嚴重。

見我這眼神,禹川毫不客氣地從腰那衣服給掀起來,除了結實的身板,那繃帶纏的地方,有幾處都有紅色印出來。

我當下蹙眉,走近他床邊:“怎麽回事兒呀,怎麽這麽嚴重?”

禹川見我真的擔心,卻是露出笑來,放下衣服,讓我坐下,說:“沒事兒其實,就是覺得有點窩囊。”

怎麽個窩囊法呢?

原來,就在我睡了一白天時,支巧跟禹川聯系了,當然是以我為誘餌。巧就巧在我在睡覺時把手機關機了。

平時根本就不會關機的,今天不是心煩嘛,也有點沒了主意,就想一切等睡醒了再說,誰知道這期間禹川給我打了電話呢。

禹川見我電話打不通,更加相信了支巧的話,還是一人前往,被支巧給算計了。

不是支巧有多能耐,而是禹川心太急了。

說了過程,了解了是怎麽回事兒後,我想罵他兩句的,哪能這麽笨呢,平時不是挺聰明一小夥子嘛?

可話到嘴邊還是算了吧,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

“估計要在這待一段時間了吧?”我給他削了一個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一邊還在想,這支巧也真夠厲害的,她能用我把禹川騙出來,是不是說明她根本就知道我在這邊?

所以,她打給雲希的那個電話也是故意的?

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讓我知道是她害的我,對她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唉。”禹川嘆了一口氣,收回了我的思緒,“如果你每天都來陪我,我倒是想餘生都待在這兒。”

我白他一眼:“能不能說點兒好的。”

桂林在醫院待的一個多月,就已經讓我感覺很恐怖,還怕他永遠不會醒來。那一波還未過去,禹川又說這樣話,我當真是有些覺得不吉利。

禹川呵呵笑起來,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傻笑,不禁覺得有些搞笑。

又聽他問:“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消失的那兩天幹嘛去了,每次給你打電話都無法接通,今天都打一天了,竟然關機,你這樣對得起兄弟嘛?”

他指了指身上的傷。

我反應過來,趕緊說:“哎喲,真對不起了兄弟,以後保證每天二十四小時開機,就算我沒接到你電話,只要看到了我肯定得回。不過,信號不好的時候可別怪我哈。”

禹川朝我癟癟嘴。

然後塞了一塊蘋果到嘴裏,皺着眉頭說:“我一直忘了跟你講,那三兒的名字就叫支巧,起先怎麽都查不到背景,後來查到也就是一普通人,可經過這麽一回,這娘兒們不簡單哪。”

關于她的名字我已經知道了,但通過她對我和對禹川做的事來看,她的确不簡單,而這個不簡單絕不僅僅是因為馬建成。

因為這個馬建成有多少貨我是清楚的,他沒那麽大本事。

所以這個支巧我們真不能小觑。

“禹川,我可告訴你,人不可貌相,你今天栽了個跟頭,以後可長點記性了。”

“呵呵。”禹川無所謂地笑笑,斜眼睨着我,“喲,明天的太陽是不是要從西邊出來了,你開始關心我了呀。”

“你以為我是關心你?我告訴你,我是不想欠你人情!”

錢債好還,人情債真心不好還。

禹川倒是皮厚,嘻着臉問我:“可這回欠都欠了,你打算怎麽還?”

我彎下腰湊向他,眯眼道:“以身相許怎麽樣?”

他頓時眸眼一怔,我上下掃他一眼:“行嗎現在?”

“怎麽不行?”他反應過來,“就是拼了命我也得上啊。”

“想得美你!”我白眼一番,“老娘喜歡處,你還是處嗎你?”

這家夥比許青還喜歡玩,早在學校那會兒就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美少女了。

是處,怎麽可能!

“我……”看吧,吱不出來了,不過他連忙辯解,“我敢賭咒,從老子看上你那刻起,就再沒碰過別的女人了,就是想那啥了,也是想着你哪。”

喲,太過激動了,牽動傷口了,我真是造孽。

“能不能做好事的時候想想我?”我實在被他搞敗了。

禹川倒是笑起來,特別實誠:“男人要是不想女人那事,那就不是真喜歡。”

真的?

許青有幾次看我時,我總感覺他想幹嘛幹嘛,所以說他是真喜歡的。

可顧容呢?唉,他太淡定了,就算已經幹嘛幹嘛,我也感覺不到。

想到顧容,我也沒什麽好心思了,再次提醒禹川注意那個支巧,下次要是有什麽消息,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禹川這回被搞了一次也謹慎了,說:“這臭娘們,老子早就派人暗中查她了,我就不信,這回還什麽都扒不出來。”

這話難講啊。

本來想早點回望城的,但禹川身體成這樣,我也走不了了。

夜裏十一點的時候,程兵給我發了一個消息,說雲希已經被馬建成帶走了,他一路尾随,最後去了機場。

看來暫時,也只有這樣了,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現在才知道,雲希的腦子可比我靈多了。她早就看透的問題,我到現在才看明白。

照顧了禹川一個星期後,我必須要回望城了。

雖然陶江給我放假,但工程仍在進行,程兵一直跟着我,也不能跟進項目,工作已經落了不少了,必須要趕緊回去。

可回去後,我的工作有了一些變動,這變動,反正是把我懵了。

因為甄善美成我直接上司了,不僅如此,我還被直接放假兩個月。

“你不打算給我點解釋?”我跑去找顧容,語氣态度都非常不好。

我才不在一個星期而已,他就已經把我工作變成這樣了。如果我再一個星期不回來,那等我回來後,是不是這個公司連我站腳的地兒都沒了?

當時正是十點多,我找準顧容這個時候肯定在喝咖啡,所以趁着這個空檔,我去找他了。

他喝咖啡的時候有個習慣,就是跑到公司最頂層的平臺那裏去喝。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怪習慣,反正從我發現時,他就已經這樣了。我還為此好奇問過于成,于成送我一句好奇害死貓。

所以他是知道的,但就是不告訴我,而且我怎麽深入誘惑,他都不說,嘴巴緊得跟粘了205膠似的。

顧容慢慢抿了口咖啡,輕挑眉稍,好像品的不是咖啡,而是一個女人,那姿态真是優美還超級誘人。你說一個男人,能把喝咖啡的動作演繹到這種境界,我也真是服了。

之後,他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我:“這麽快回來,是查清楚了?”

我有些納悶,他是說要給我兩個月時間查清真相,難不成我還要真在外面待兩個月?

他可真會打岔,可有些事我已經知道就不着急了,但目前對我來說比較緊張的當然是我現在的工作狀态。

“能不能那件事等會兒再說,我想知道甄善美怎麽成我上司了?”

本來陶江這個案子就是歸我管,這中間突然竄出來個程咬金,是幾個意思?

見我比較強勢,顧容挑眉看向我,反問:“我怎麽覺得你對她好像很有意見?你到底是在吃她的醋,還是已經查出,你掉崖的事跟她有關?”

思緒就這麽被他給帶偏了,我眉目一緊:“我幹嘛要吃她醋?雖然整個事情跟她是沒關系,可她也不應該跟我表妹說我的孩子是個野種……”

“等等!”顧容忽然打斷我,凝着我,“紀小離,我看你是完全沒有搞清楚自己在幹什麽?那件事需要你去查?我跟你說了不可能是善美做的。我讓你查的是,你肚子裏孩子的情況。”

然後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翻了幾下,示意我看。

靠,這誰拍的?

不,應該是誰P的才是,把我跟許青P的跟熱戀中似的,他還摸了我的肚子,就在許青把我送到醫院的那天。

事情是有這麽個事情,可哪有這麽多表情跟動作?

現在這人、這技術,怎麽變這麽牛掰了?

“還有視頻,你要不要看?”他又說。

我更是吃驚,什麽視頻?

“看,你給我看,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給我造出什麽來!”

顧容卻是冷笑着收起手機,我不解地看着他。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碰到這事兒,讓他不高興了,果然:“我雖然不愛你,可我總是你合法的丈夫。知道看了這些照片跟視頻我是什麽感受嗎?就是覺得丢臉。我從沒想過,我顧容有一天,會戴上這麽一頂綠帽子。”

說到後面,他幾乎是咬着牙的。

我已經控制不住了:“顧容,你真是難得糊塗啊,呵,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有人想陷害我,破壞我們之間的夫妻感情嗎?”

顧容冷哼笑出來:“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夫妻感情?紀小離,千萬別以為我們做了幾次就以為做出感情來了。如果不是迫于家族的壓力,就憑你這樣的,我早就不知道休了你幾次了。”

然後看向我的肚子:“別再把主意打到善美身上,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早點弄清楚你的肚子。快三個月了吧,再晚點,打胎對身體不好,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罷,轉身就走,而後又回頭,像是想起來什麽:“對了,這段時間你專心查你的事,工作的事情我已經讓善美來代替你,陶總那邊我也溝通過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

靠,這事情做的真是滴水不漏啊。

其他我都可以忍受,就是這工作我接受不了。

大步趕到他前面,雙臂一伸攔住他:“顧容,你這麽随便就讓我成了閑人,當初可是你讓我過來的。”

他笑:“你記性可真差,當初是我母親提議的,不是我。”

我他媽的真想咬你。

“可同意的不是你?”我瞪着眼睛問。

他點頭:“你那麽激動做什麽?我只是想讓你一心一意做一件事,等你回來了,那個位置還是你的。”

去他媽的,這種話我要是信了我就是豬。

職場的這點小九九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真等我兩個月回來,我恐怕已經不是千盛的員工了。

顧容還真把我當傻子呢。

“不行,公歸公,私歸私,查真相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會去處理好,但我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影響工作,我必須要回到崗位正式工作。”

我态度堅決地想跟顧容打架,也氣得差點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這顧容是幹嘛呢?他這不是在故意欺負我嘛。

頓時心裏有一萬個委屈在策馬奔騰啊。

顧容看看手裏的咖啡,又看看問,頓了一會兒,而後問:“你确定你能把握好這個度?”

這話問的,所以他是同意了?

頓時我頭點的跟小雞啄米般:“當然确定。”

只見顧容垂眸點點頭,随後看着我說:“很好。不過,你也知道陶江的案子不是普通的案子,你有這個信心是不錯,但我不可能拿我的利益開玩笑。”

什麽意思?

“你不相信我?”

顧容居然點頭:“是。”

靠!

豬啊他!

我簡直不知道要怎麽回應他這個‘是’,眼裏除了不可置信還是不可置信。

每次讓我一個人去谷城給陶江彙報工作的時候,他都說相信我遇到特殊情況肯定能處理好,怎麽現在就不信了?

因為身邊有了甄善美,他只相信她,其他人都不信了是吧?

“顧容,你太過分了!”

我沖着他的背影憤恨地吶喊。

他回頭笑說:“不要有這種負面情緒,對你孩子不好。別還沒查到真相,他就已經挂了。”

我……

我真想連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他怎麽說話這麽沒有口德呢?這可是他親兒子啊!

不過他倒是提醒了我,我在網上查了,懷孕頭三個月最要注意。

剛才情緒激動,感覺肚子都有點疼了,連忙摸上去安撫了幾下,眼裏已經盈了不少淚水。

看着顧容早就不見的蹤影,我這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

我狠狠地咽下這口氣,在心裏告訴自己,現在應該就是我人生最困難的時候,我一定要挺過去,為了我那麽一點點傲氣,我一定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讓顧容後悔現在這麽對我。

有人可能要說我這是在賭氣,或許是吧,這中間的确有大部分的因素是因為這個,我就是在跟顧容賭氣。

可有時候想想,這兩個多月來,我經歷了那麽多事,尤其是從那麽高的山崖上掉下來,寶寶都沒有事,那次許青送我去醫院檢查,我看到報告了,孩子特別好。

他命不該絕,他真的很頑強。

當我看到上面寫的能看到頭部大小,才兩公分而已……

光這一點,就讓我激動不已。

真的,那一瞬間,我特別感動。

我肚子裏面,居然真的有一個小人兒了。

我咬着牙,吞下所有眼淚,給顧容發了個短信:“我接受這個安排,但這期間,工資不能停。”

很快,顧容給我回過來:“放心。”

捏着手機,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現在所有事情都有甄善美來做,其他同事都看在眼裏,也不敢多跟我說什麽,拿了自己的包我就要走。

但我也是頭腦發熱才想着要去看看顧容,其實并不是去看他,就是想知道,甄善美在不在他的辦公室,剛才我并沒有看到她。

女人啊,第六感還真是靈,當我在顧容的辦公室看到她,顧容還正在給她擦眼淚時,我真不知道我應該要用什麽心情去面對眼前的一切。

從他們的談話中,好像是因為我誤解甄善美的事已經弄清楚了,她還是很傷心,顧容在安慰她。

剛轉身要走,忽聽甄善美問:“顧容,你會讓她生下孩子證明嗎?”

我一下頓住腳步,耳朵也在剎時豎起,只聽顧容冷哼一聲:“怎麽可能!背叛我的人,永遠只有一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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