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所有的理想,所有的抱負,我全給忘了。
似乎我活着的唯一意義就是為了證明這個可笑的理由。
可顧容呢,他并沒有因為我的話而動容半分,反而跟我說:“你逞不了這個強。”
然後還把我反鎖在休息間裏,讓我好好反省。
鬧了一上午,我确實累了,當顧容給我拿吃的進來時,我一點都沒有拒絕的意思,大口吃起來。
我告訴自己,只有吃飽了,我才有力氣跟他鬥。對,就是跟他鬥,這仿佛成了我唯一的目标了。
“好吃嗎,我剛剛回去做的。”
顧容忽然開口。
他做的?難道還要讓我說聲謝謝不成?
我只頓了一下,一個字都沒說,繼續吃我的,低着頭,眼裏全是淚,氣憤又無奈的淚。
吃完後,他把碗收拾好拿走就起身,我跟着起身,問:“怎麽,打算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他笑,好像上午跟我吵架的不是他似的,完全變了一個人:“今天麽?至少要等到下班,如果你能早點想清楚,我就早點放你出來。”
說着,轉身出去。
繼續把門鎖着。
就算我要強行出去,我知道,我搞不過他。
吃了東西,人果然有力氣,也有精力折騰了。我仔細聽着,只要他辦公室來人了,我就在裏面叫他,罵他。
可這對他毫無作用。
我頓時在想,難道這房間裏的一切聲音,在外面的人一點都聽不見?
這裏的隔音效果有這麽好?
就算顧容沒反應,那進來的其他人在聽到這麽奇怪的聲音時,總會有點遲疑頓住吧,可我絲毫沒有打斷任何一句談話。
真是奇了怪了。
最後我也實在是累了,也渴了,還好這裏面有水,喝了一杯水後,感覺更累了,然後就靠在床上睡着了。
可想而知,我肯定是做了惡夢的,夢見顧容把手伸到我的肚子裏,親手把一個血淋淋的孩子拿出來,還陰森森地跟我說:“你不是說他不是野種嗎?那為什麽他這麽像你的同學?嗯?”
果然,這孩子還真的特別像許青,簡直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可我一眨眼,又變成跟顧容一樣,我還來不及呼吸,顧容已經順着窗戶将他扔出去了。
“啊!”
我大叫出來,同時猛得睜開眼,眼裏一片漆黑。
天黑了,天黑了。
不自覺地伸手撫向肚子,還好,沒有破洞。
剛才,不過一場惡夢,一身的汗。
外面什麽動靜也沒有,顧容這斯不會把我忘在這裏了吧,奶奶地,老娘想上廁所了。
想想還真是一天沒解小便了,這水呢,都去哪兒了?
還好我聰明,這裏有燈,啪一下開了,同時,有動靜。
我吓了一跳,難道顧容還沒走?
果然是沒走,他進來了,說:“回去吧,媽把飯做好了,讓我們過去吃。”
苗英?我婆婆?
對啊,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王牌給忘了!
“我手機可以給我了吧。”解決好內急後,第一要務當然是找他要手機,這家夥竟連我的手機都沒收了,整的跟我真是個嫌犯似的。
顧容把手機遞給我,淡淡地說:“沒有電話也沒有任何訊息。”
我翻了翻,還真是,不覺納悶。
昨晚進局子裏時,他們就收了我手機,早上拿回來看時,什麽動靜也沒有,我當然是指許青。
從谷城的醫院偷偷回來後,我只給他發了個信息,他好像也理解我的心情,并沒有跟我多說,只讓我路上小心,還說讓我到了給他發信息。
可我到了後壓根就忘了給他發信息,而他也同有打電話給我。
早上因為陶江的事我也忘了給他打個電話,可這一天都過去了,他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着實有點奇怪啊。
我扭頭狐疑地看着顧容:“你不會是接了我的電話,看了我的短信後就把它們删了吧?”
顧容嫌棄地看我一眼:“你覺得我很閑,還是認為那些東西對我而言很重要?”
我看着他,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過愣了數秒後還是憋着幾個字來:“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腦子突然搭錯神經就做了呢。”
顧容不再理會我,我想,許青應該是沒有給我打電話了。
這有點奇怪。
于是我趕緊給他打過去,響了好幾聲他才接,我還沒說話,他就說:“小離,我正在陪桂林做新的檢查,晚點跟你聯系。”
然後匆忙挂了電話,說匆忙真是匆忙,我連一個字都沒說,他就直接挂了。
我又給小飛打過去,還好接通了:“桂林在做什麽新的檢查?”
小飛應了一聲,聲音感覺特別高興:“青哥說,有個很厲害的專家來了,這次桂林可能真的有救了。”
“厲害的專家?”我狐疑地問道,“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嗎?”
同時,我看向顧容,他并沒有看我,我們已經來到車子旁邊,他把副駕駛的門給我打開,我坐進去後,他繞過車頭上車,還幫我系好安全帶。
小飛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專家,許青沒有多說。
我問顧容:“桂林的醫生是你請過去的?”
“不然呢?”他居然承認了。
這怎麽可能!
“你怎麽這麽好了?”我當然不相信會這麽順利,“你是不是跟許青談了什麽條件?”
“女人太聰明了真是不好,會傷心的。”顧容睨了我一眼,繼續開車,說,“我沒有跟他談任何條件,是他主動跟我提的,只要我把醫生找來,他從此以後就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我怔怔地看着他。
許青提出這個條件,其實并不讓我意外,只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這心裏怎麽有些不好受呢?
難道我不希望桂林醒過來?不,不是的。
“紀小離,你是不是一直以為許青很愛你,愛到可以為你做任何事?”顧容在沉默了一會兒又忽然開口。
想着他說的,好像也是。
桂林變成如今這樣,不就是因為我嗎?
而且他說,就算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也絕不後悔。
“呵呵。”顧容笑了,“可你現在知道了吧,女人在男人眼裏,永遠沒有自己的兄弟重要,況且,他也很清楚,你是我的人,他永遠不可能得到你。”
不管許青對我是什麽感情,只要桂林能好好的,一切都好。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看到桂林死,更不想看到許青把命也搭進去。
沒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
從前我就知道生命短暫而又珍貴,但經歷這次落崖事件後,我更加深有體會,更加懂得,什麽叫好死不如賴活着。
我沒有回應顧容的話,只是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這也許是許青做出的最正确的決定。
自上次苗英跟我媽去顧容那裏吃飯後,我們倒是沒有見過面了。
“小離啊,你這腿怎麽搞的,走起路來一瘸一瘸的?”等走近,看到我的臉,更是吃驚,直接摸上來,“喲,這臉……”
馬上扭頭看向顧容,那不悅,我看出來了,是真的沒錯:“顧容,是不是你打的?難怪我早上叫你們回來吃晚飯你還不願意,是不敢回來是不是?”
至此我才知道,原來,他上午幫我上藥,是為了在他媽面前掩蓋一些東西呢。我還以為他對我有多好,心裏還暗暗地感動了一番。
這顧容,每時每刻都會給我不同的驚喜,我也實在是太傻,居然每次都被他套路。
顧容被問話,他卻不回答,只看着我,頗有深意的眼神。
我垂眸輕笑,而後跟苗英說:“媽,顧容怎麽會打我,我是前兩天回老家跟我表妹爬山時,不小心滑了一下。您看,我這臉上的藥膏都還是顧容幫我塗的呢。”
既然讓我說,那我就說,等下可別怪我說得太多。
苗英一聽我是爬山滑了一跤,吓得臉色都白了,一邊拍着胸,一邊扶着我過去坐,說:“那多危險啊,以後要爬山也得跟顧容一起去,他是男人,遇到緊急情況應變能力也強。你們兩個女孩子怎麽想起來去爬山啊,想想我都害怕。對了,你這樣,你媽不知道吧?”
我笑笑說:“還不知道。”
“不知道好,不然你媽得擔心死,趕緊把傷養好,不然被你媽看了,肯定比我還唠叨呢。”
是啊,我可是她親閨女,就算我找了這樣一個借口,恐怕她也能一下就看穿吧。
顧承做得一手好菜,這個家裏沒有請廚師,一般情況下就是苗英自己做飯,但只要我在的情況下,苗英都會讓顧承操刀。
“我讓顧承給你沌了烏雞湯,咱們婆媳好久沒說話了,先去說說話。”然後苗英回頭跟顧容說,“你去給你弟幫幫忙。”
要說這顧家的兩個男人,除了長得好看有錢不說,更重要的是,都燒得一手好菜。
今天在公司的那頓午飯,顧容說是他做的,味道的确不錯,我在心情那麽不好的情況下還能嘗到那麽好的味道,也實屬不易了。可見他還是很有功底的。
顧容并沒有回應苗英,苗英當然也只是随口說一句就沒管她,問我這問我那的,時不時盯着我的肚子。
說到肚子,我就會故意看向顧容。
嗯,他并沒有聽苗英的去廚房幫忙,而是在我身邊監督,以免我說出什麽不對他路子的話。
可這是難得的機會,此刻不把握,更待何時?
“媽,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咳!”
我的話剛落音,顧容就猛然咳了一聲,聲音過大,苗英一蹙眉,瞥了他一眼,然後回頭笑着問我:“是不是肚子有動靜了?”
她們這個年紀了,都是老姜級別的了。
我才說了那麽一句,她就猜到了。
但我沒有正面回應,就是羞澀地笑了笑。
這一形态,那苗英就百分之百地确定了,頓時喜出望外,激動得眼眶都紅了:“喲,真的呀,感謝主,終于讓我盼到孫子了。”
苗英笑着看了顧容一眼後,又瞧上我,忽然大驚失色:“喲,去醫院檢查沒,你這剛從山上滑了一跤,沒事吧?”
瞧她臉都吓白了,我趕緊安慰她說:“沒事沒事兒,您孫子強悍着呢,以後肯定比他爸還厲害。”
這麽一說,苗英才放心,又是笑得合不攏嘴。甚至要馬上告訴我媽這個好消息,我連忙拉住她:“媽,還是等我這臉跟腿好了再說不遲。”
她又恍然大悟:“哦哦,是是是,你瞧我這記性,都高興得糊塗了。這樣,最近你們就在我這住,我好好伺候你,等你傷好了再過去。”
然後又回頭跟顧容說:“顧容,以後到哪都得把小離攙着,前幾個月要特別小心,你晚上還得跟小離分床睡,知道了沒?”
分床?
哈,這個一點都不擔心。
顧容的臉早就黑了,可還是沉住了氣,點頭:“知道了媽。”
“我得去看看顧承的燙沌得咋樣了。叫他早點,他還說不急,你看,到現在都還沒喝上口。”
說完,她又看了眼我的肚子,高興地去了廚房。
苗英一走,顧容就坐到我旁邊,銳利的眸子盯着我:“看來,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我冷笑着回應他:“顧容,我也請你重視我說的話。我說過,我會把孩子生下來。我要讓你跪着跟我說對不起。”
“可笑至極!”顧容丢下這四個字後就起身離開。
我看着他走向後門的院子,也輕輕尾随,看他站在那裏許久後,抽出一支煙點起,很惆悵的樣子。
他到底有什麽不開心的,這樣子看着,怎麽這麽孤單?
可他明明那麽強勢,孤單寂寥的不應該是我嗎?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苗英喊我了:“小離,站那兒幹嘛呢,過來喝湯。”
這一聲吆喝的……
顧容突然回頭,我尴尬地與他對視一眼,連忙撤回。
今兒個晚上,我跟顧容都睡在這邊了,而且很自然地分床睡。
苗英單獨給顧容在客房準備了一個房間,而我就睡在當初我們結婚的那間卧室。
什麽都沒變,還是那麽一張喜字。
對了,婚紗照都還沒拍呢。
孩子都有了,婚紗照沒拍那咋行?
于是我給顧容發了一個短信:“明天你也放假吧,我們去拍幾組婚紗照。”
至少要換個三四套衣服吧,每套造型我都要把顧容壓在下面。
“明天我沒空,你去醫院把該拿的拿掉。”
我笑:“要不要我把這條短信拿給你媽看?”
之後,顧容沒再回我,而我也不期待他能給我回什麽,就洗洗上床了,然後聽起了胎教。
一邊聽,我一邊就在想,哪一天我得找雲希好好聊聊去。
這小丫頭,別看她年紀小,鬼點子可真多,編了個那麽好的故事,真正是出乎我的意料。
起先我還擔心她把我推下山崖後不知道後路怎麽走呢,可她倒好,竟把責任推到了我頭上,還反咬了我一口。
好家夥,我倒要看看,你背後到底誰在給你撐腰。
雖然這麽想着,但我基本已認定那個背後的人就是甄善美,我也在顧容面前幾次提到她,他雖然有反駁,但力度并不大。
第二天吃過早餐後,苗英就跟顧容說:“你看你們孩子都有了,趕緊去拍個婚紗照吧。”
我跟顧容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從我們各自的眼神都能看出,這完全是苗英一個人的意思。
顧容當然是不太高興,而我則是暗暗竊喜,這婆婆,我可真是找對了,就是他這兒子,真是調皮得很。
讓我意外的是,顧容還真的聽了他媽的跟我一起去拍照了。
整個過程,他算是被折騰慘了,其實我也被折騰得比較慘。
配合當然是配合的,就是我肚子裏的東西比他爸還調皮,幾次都沒忍住要吐出來。
終于結束,我跟解放了似的,深深呼了一口氣。
顧容倒是故意說:“不是挺開心的麽,怎麽跟坐牢似的。”
我看他一眼後,然後就幹嘔起來,從肚子到嗓子,這一條線,沒哪一塊兒是好的,真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一直搞了很長時間,我都沒能直起腰,一直重複着嘔吐這個動作,可什麽也吐不出來。
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背,我緩過氣,暗淡着眼神看過去,身旁站着的不就是顧容麽,他竟然在給我拍背。
這一刻,所有的倔強都化作了水,轉身撲在顧容懷裏,流出了最最卑微的眼淚:“顧容,孩子是你的,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其實我沒打算顧容給我什麽回應的,我也只是自己跟自己發洩一下而已,但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你越是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它越是發生了。
比如現在,顧容竟然跟我說:“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我心裏一怔,仰着淚眼看着顧容,他亦是看着我,那眼神裏除了平靜,并沒有什麽我不能接受的神态。
踮起腳尖,我吻向他的唇,冰涼卻柔軟。
忽而,顧容反被動為主動,将我更緊地貼向他,加深了這個吻。
我很激動,但更多的是感動。
女人的思維真的變化很快,前一秒我還恨他恨得想要了他的命,可後一秒,又因為他溫柔的舉動而感動,将我所有的戾氣都化作一汪春水。
女人是善變的,可男人的心思,我卻無法猜透,顧容的,就更不用說了。
這一趟,收獲真心不少,我臉上都比平日多了許多紅潤。
顧承還調侃我說:“這婚紗照拍的值了。”
我們在苗英這裏住了一個周末,最後還是回到自己的住處。
陶江說給我放假,我就利用這個跟顧容說要去谷城看雲希。
他當然知道我去是幹什麽,并沒有阻止,而且還讓程兵陪着我一起去。
這一點我倒是很欣慰。
這一去,我計劃是一個星期,所以得先把住的地方找好。
安排好酒店後,我跟程兵辦好手續入住,就在我們在前臺簽字時,我好像聽到雲希的聲音。
我詫異地回頭,靠,居然還真是她,而且她是跟一個男人一起,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馬建成。
“馬總,晚餐很好吃,雲希謝謝你哦。”
這聲音妖的,她才十八歲好不好,怎麽跟個坐臺小姐一樣。
我的視線一路尾随着她,估計兩人早在這裏住下了,直接往電梯口走,而馬建成低頭竟在她小嘴上親了一口,那一口,差點把我搞吐了,這男人都能做她爸了好不好?
“都被你一個吃完了,我還沒吃飽呢,你說怎麽辦?”
怎麽辦?
我靠他娘的,這兩人居然有一腿!
這對話……
真是把這大堂裏的人當空氣呢,我能聽到,那其他人當然也能聽到。這些前臺的服務員肯定見慣不怪,倒是程兵,我看向他時,他正經地眨巴着眼,站得筆直。
瞧這樣子,肯定也聽到了呀。
我留意了下,兩人是在六樓下的,跟我們一個樓層。
辦完手續後,我趕緊上樓,可還是慢了一步,彎彎扭扭的房間,跟迷宮一樣,完全不知道哪對哪。
前臺那邊肯定是問不出來了,我只好靠自己。
“小離姐,你在看什麽呢?”程兵戳了戳我的胳膊,“這是你房間,我就在你隔壁,你要是有什麽事就叫我啊。”
幫我開了門後,他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他一愣,我說:“我現在就有事找你。”
“剛才那一男一女看到了吧?”
程兵的表情告訴我,他知道我在說哪兩個人,木然地點點頭,我說:“幫我一個一個房間去聽,哪個房間不對勁,回來告訴我。”
“啊?”程兵不知道我到底要幹嘛,一臉的為難,也有點不可思議。
“啊什麽啊,趕緊去。”
“哦。”他連包都沒有放下,還是我拽着他把包拿下。
整個一層,估計得有五六十個房間吧,靠程兵一個人,人家把事辦完了他都不一定能找到,所以我還是要親自上陣。
期間,我試圖撥打雲希的手機,但我無語的是,居然是空號,我草。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不出十分鐘,程兵就神秘兮兮地找到我,悄聲說:“找到了找到了,就在656。”
來不及表揚他,我趕緊跑到656,使勁一推門,理所當然地推不開,程兵還在一旁說:“小離姐,裏面鎖住了。”
靠,我要他說。
湊近耳朵一聽,可不就是雲希發出的浪蕩聲?
這丫頭,怎麽這麽不自重哦。
她爸媽要是知道了得有多傷心呢。
那時候高中成績好得不得了,可因為一場早戀她說她不想讀書了,然後就去找了份售樓小姐的工作,聽說幹的也不錯,一個月最低也有萬把塊的收入呢,比我還高呢,她爸媽不要太開心哦。
可現在,居然……
要是被我奶奶知道了,就是流幹了老淚也想不通啊。
我說你找個年輕的,帥氣的倒還說得過去,可你怎麽偏偏找了這麽一個男人,不僅對婚姻不忠,玩着三兒的同時還吊着四兒……這雲希,還不知道是幾兒呢。
雖然恨她那麽對我,但要怎麽對她那也是我的事兒,現在跟一個外人這樣,我這心裏多少是不好受的。
聽着她這聲兒,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哪能經得起這老杆子的挑兒啊。
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想攔也攔不住。可我奶奶那張老臉,不時地浮現在我面前,我咬咬牙,還是敲門。
敲了好半天,裏面的動作才有了片刻停頓,只聽馬建成不悅地吼過來:“誰呀!”
去你媽的,老娘要是馬上能進去,肯定踹了你龜孫子。
“叮!”
電梯響了,有人上來了。
我真感謝程兵膽小将我拉到一邊躲起來,貓出一只眼來看,還真是讓我吃驚不小,上來的這女人不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馬建成那三兒嗎?
她是來捉奸的不成?
真是天助我也。
不過,她肚子怎麽不見了?應該不至于生下來了吧?而且,她好像變漂亮了呀。
隔着這點距離,我是聽不到裏面什麽反應了,但我聽到這三兒在外面喊了一句:“是我。”
聽聲音,有點不耐煩,但怎麽說‘是我’呢?
不一會兒,門開了。
我以為我看錯了,但我沒看錯,女人露出了笑臉,攀上馬建成光着的上身,挑着媚眼問:“玩的開心麽?她可是個正宗的處兒。”
馬建成回頭看了房裏一眼,說:“老婆,還是你最懂我,昨晚爽了一個晚上,不過,這妞兒太嫩了,今天已經經不起了,還好你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洩火。”
“喲,你還會心疼起人了。”三兒故意嗆着氣。
“沒有沒有,留着勁兒給你呢,趕緊進去吧,我等不及了。”
一邊進去,三兒被他吻着,說:“今晚我們兩個伺候你好不好?”
好不好?我已經不知道,但男人的德性在那。
随着門砰地一聲關上,我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如果剛才我硬是闖進去,他們這一晚估計也會蕩然無存,但雲希昨天晚上就已經被這牛糞給拱了。
我慢慢退回身子,有些無力地往我的房間走。
這,就是我內心陰暗又虛僞的一面。
“小離姐,你沒事吧?”程兵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眉頭一緊:“瞧瞧,這就是你們男人,真惡心。”
“小離姐,我發誓,我絕不是這樣的男人!”程兵一臉的認真。
我笑笑搖搖頭,關門前對他說:“幫我關注656的情況。”
這個晚上我并沒睡好,一直在想這三個人的事,馬建成的三兒為什麽會找上雲希,而且還是給自己的男人?這不是有毛病嗎?
雲希又為什麽會做這種事,看得出來,還心甘情願。
第二天,我到九點才醒。
一晚沒睡,到早上倒是睡着了,還好心裏有事,我被驚醒了。
這程兵怎麽到現在也沒叫我呢,不會跟我一樣睡過了吧?
一開門,他正靠在門口,看到我就說:“小離姐,現在房間裏就剩那一個小姑娘了。”
嗯?
我趕緊跑過去。
雲希毫無防備地開門,看到我,本就蒼白的臉上就更白了,連忙要關門,可她現在哪有我有力氣?輕易就進去了。
我讓程兵在外面看着。
“你到底在幹什麽呢,史雲希?”我恨她,但我還是憤怒的。
這時,她手機響了,我看上面寫着巧姐兩個字。
可能是因為手抖,她把免提摁了都不知道:“雲希,醒了吧?”
這聲音我聽出來了,就是那三兒的聲音。
聲音出來後,她自然是知道是放了外音,可手機已經被我搶走,示意她說話。
雲希無法,只好說:“嗯,我醒了巧姐。”
“早上見你睡得熟我就沒喊你了,我馬上要飛三亞,但總是不放心,你年紀輕,經不住誘惑,所以我還是給你提個醒,關于紀小離的事,你要是敢把我供出去,你的事兒我可就只好跟你說不好意思了。”
這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