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江肆做怪,慕挽辭那一瞬的猶豫不在,仰着頭染着哭腔催促她:“快些…”
江肆頓覺自己被雪蓮信香纏住,忽略了她方才的情緒。
慕挽辭後頸的牙印又重了幾分,被束縛住的不适都讓江肆發洩在了這裏。
落幕時,已經夜半三更,慕挽辭累極,乖巧的躺在她的懷裏,倒在床榻上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日曬三竿,江肆早就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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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之後,江肆不會白日陪伴她,都是夜晚而歸,早早出門,慕挽辭看見了她,又好似只看見了一個影子似的。
徹夜纏綿卻沒幾分相處的時間,慕挽辭為此不解。
而腳下虛軟的感覺,也日日陪伴着她。
這一日,慕挽辭在房間內小憩,知渺腳步匆忙的敲着門:“殿下,侯爺請您到前院…”
慕挽辭睡得有些昏沉,一時間竟然沒反應的過來,知渺又說了一遍後,慕挽辭才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說:“知道了。”
江肆這幾日的行為早就把慕挽辭惹惱了,她并不打算那麽輕易的就遂了江肆的願。
在屋內梳妝打扮了近半個時辰,慕挽辭才出了門。
聖旨在前幾日便下了,江肆拿過來給她看過,并非是慕澤晟親手所寫,而是由陶遵代勞。
陶遵作為她的啓蒙老師時,字跡便是如此,之後做太子太傅時見的也多,慕挽辭一眼便認了出來。
而讓她覺得有意思的是,陶遵是又能力讓人看不出他的字跡,卻沒有那樣做。
一刻鐘後,慕挽辭才到了太守府前院廳堂。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江肆,其次是南宮骁與南宮媗,之後便是蘇洵藍韶,葉婵程璞等人。
江肆面無表情,南宮骁噙笑看她,南宮媗則是一臉的不悅。
衆人皆是在等着慕挽辭。
慕挽辭穿着一身正紅色襦裙,衣袖輕輕擺起略有歉意的說着:“讓各位久等了。”
江肆只說了到前院廳堂,并未說明時間,如今誰也說不出慕挽辭一個不字,就是南宮媗有氣,也只能忍着。
本就等的煩躁,如今見慕挽辭這副穿着姿态,南宮媗更是氣惱。
她生母為南涼王繼妃,按照南涼宗法算不得正妻,所以膝下子女皆不得穿正紅,南宮媗在王府多年備受寵愛,也正因為如此,對待不能穿正紅之事才格外在意。
如今慕挽辭不僅穿了,還在她的面前擺弄。
南宮媗就不信她慕挽辭不是故意的。
見面多次,兩人分外眼紅,南宮媗輸多贏少,除了在軍務之事上能夠扳回一局,事事皆輸。
而且因為南宮骁的到來,她每見慕挽辭一面,都要輸兩次!
所以接下來說起去南涼的行程,南宮媗甚是少言,一旁的南宮骁見了都給她遞眼色,見沒人注意時還開口問詢:“可是不高興了?”
對待南宮骁,南宮媗的感情着實複雜了些。
她記事起南宮骁便已經成年,還是欽定的世子,在王府的地位只在她父王之下,而在她父王成為攝政王之後,南宮骁的地位簡直更是萬人之上,世人都知南涼皇朝雖不在南涼王手裏,将來也定會在南涼世子的手中。
因此南宮媗格外的覺得不公,若她分化成乾元,必然有一争之力。
就算不是乾元,她也努力比乾元還要優秀,可她的母妃卻從來都是看不見,父王偶爾還會哄哄她,母妃卻是日日誇贊南宮骁,偏偏他南宮骁不覺得有什麽,甚至說過将來南涼皇朝易主時,她要想得也可。
越是這樣,她看南宮骁越是不順眼,完全找不到幼時崇拜的心情。
見到他難受,見到他對其他人上心也難受,這個人若是慕挽辭,那就更難受了。
“你若是真那麽喜歡嘉靖侯,王兄可幫你…”
“不必。”
“我只是看慕挽辭不順眼,你也不許看她。”
南宮媗到底還是忍不住的把話說了出來,南宮骁一怔,随即笑出聲來,小聲的說:“原來妹妹是舍不得王兄啊…”
“你…!”
兩人竊竊私語的樣子到底還是被人瞧了去,而且南宮媗的眼神明顯的不能再明顯,是看慕挽辭的。
江肆不清楚她又是哪根筋不對,但慕挽辭…
旁人可不能對她有這麽多的想法,看法。
“此行,南宮郡主可還有何要說?”
江肆與她說話,南宮媗立即坐正了身子,在南宮骁嫌棄的眼神下,笑着說:“沒有,一切都由你來定就好。”
“南涼風光你還沒見過,倒時我帶你多走走。”
南宮媗此番話說的旁若無人,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人神色各異。
南宮骁是無奈加寵溺,蘇洵和藍韶等人是看都不看她,而慕挽辭…倒是勾唇笑了笑,拉住江肆的手,順着南宮媗的話說:“侯爺,郡主的一番好心你可切莫要辜負了。”
語氣溫柔至極,可只有江肆自己清楚,慕挽辭拉着她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氣。
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江肆自知理虧,而且慕挽辭捏的也不算是多疼,便任由她捏,笑着說道:“那是自然。”
她不覺得有什麽,可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動作十足親密,而且相互标記的乾元和坤澤有一種無形的磁場,只要觸碰在一起,其他的乾元和坤澤皆能感受的到。
太過細節的差別,大概就是不能感受的清楚,到底是永久标記還是臨時标記。
所以慕挽辭的這番動作和話語,更像是宣誓主權。
南宮媗清楚,這話就是給她聽的,她與慕挽辭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或許沒有江肆也好不到哪裏去。
此番南下,她想到有慕挽辭在就心裏不痛快,之前只是因為江肆,現下更是也有南宮骁的原因在。
定下路線後,幾人聚在一起用晚膳,南宮骁坐在江肆的身邊,兩人左右分別是慕挽辭和南宮媗,算是對坐着。
南宮媗因為自身原因對慕挽辭不算太過和善,南宮骁卻是不能如她一般意氣用事,也沒有理由如此,因此飯桌上就屬他話最多,聊的多是南涼的事,邀請江肆和慕挽辭去這這那。
慕挽辭表現的十分乖順,與江肆緊挨着,也都聽她的。
不過江肆也沒再提過由南宮媗帶她多走走的事,仿佛剛才就是敷衍。
南宮媗情緒一直不悅,用膳後走回院落的路上,南宮媗急匆匆的走,絲毫不顧慮身後的南宮骁。
縱然對她十分寵溺,可正事上南宮骁還是有分寸的,他厲聲喊住南宮媗:“媗兒。”
南宮骁對待她嚴厲的時候較少,但有效。
南宮媗頓住腳步,壓制着自己的情緒轉過頭看他,低聲的喊着:“兄長。”
“我不管你對江肆存着什麽樣的心思,最好還是收斂一些。”
“你看不出她對韶元長公主有所不同嗎?盡管身份為妾室,可是公主該有的哪一份尊重她嘉靖侯是沒給到?”
“輪得到你在這擺臉色嗎?”南宮骁越說語氣越是低沉,臉色也變的十分難看,南宮媗愣是一句話不敢接。
說道最後,南宮骁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清了清嗓子走到她的面前,輕拍着她的頭說道:“南涼王府需要嘉靖侯這個盟友。”
“你別任性,将來兄長為你找到一個更好的。”
“我們媗兒,怎可與其他坤澤争一個乾元?”
“兄長…”南宮媗聲音微微有些哽咽,不服氣的盯着南宮骁看。
其實她對南宮骁的感情,很怪。
說怕也怕,說厭煩也真的是厭煩,而有時,又覺得他極為可靠。
他會哄她,卻不會完全由着她的性子來,比如此刻便是。
南宮媗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能服軟。
“兄長,我喜歡江肆,從第一眼見到她我就喜歡了…”
南宮骁眼眸一沉,四處看了看,湊到南宮媗的耳邊小聲說着:“既如此,為兄只能…”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站在兩人不遠處的江肆一句完全聽不到了。
她掏了掏耳朵,無奈哂笑:“他們兄妹可算是知道有些話該背着人了。”
太守府并不大,各自回到院落時都是要路過這花園,南宮兄妹駐足聊天時,江肆和慕挽辭正好走到假山附近,沒放下腳步就把兩人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除了後面那一句。
不過,他們是什麽樣的心思,這兩人也都清楚一二。
江肆拉着她的手,穿過假山。
這時一直都沒開口的慕挽辭突然說道:“南宮媗既心屬你,那麽就不會罷休,說不定…”
“說不定他們兩人是準備用藥,或是你,或是我。”慕挽辭的話還沒說完,江肆便接話說道,之後又停了下來,看着慕挽辭的眼睛說道:“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都被下藥,你會送到南宮骁那裏,我會送到…南宮媗那裏。”
“當然,更不排除他們兄妹下手狠一些,對你痛下殺手。”
“這種可能性很大,因為你表面上的依仗只有我,而我…還有用處,畢竟靖遠軍的兵力不容小觑。”
江肆此話不假,慕挽辭想了下,便認同的點了點頭。
“若真如此,你還會護我嗎?”慕挽辭淡笑問她,江肆挑了挑眉,攬住她的腰身俯身暧昧的說着:“自然會,因為你是我的坤澤,我不護你的話…”
“還有誰能護呢?”
這話似肯定,其中卻好像摻雜着其他的意思,慕挽辭輕輕撫上腰間的手,猶豫着開口問詢時,江肆倒先開了口:“挽辭,你對我何時能夠坦誠一些呢?”
“比如,那信鴿飛往何處?”
抱歉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