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江肆并未率先回答要還是不要,只是不解的看着慕挽辭。

她沒想到自己在懷疑的時候,慕挽辭竟然在想如何助力于她,更沒想到的是,慕挽辭竟然手中握着如此大的組織。

那為何還會屢次涉險?

像是猜出江肆的想法,慕挽辭也繼續解釋着:“我母後是上一任院長的女兒,本該繼承書院,豈料一次外出愛上了我的父皇,便脫離書院來到越國。”

“從前我也只聽聞過紫霧書院,從未想到會與自己有任何的關系,是上次回到京中,偶遇了母後在世時的貼身宮女,她對母妃極忠心,對我和慕澤晟都十分的好,如今安享晚年。”

“是冒着喪命的風險把母後信物的所藏地告知了我。”

“江肆,你讓我坦誠一些,所以我沒想過騙你,只是信物是否有效需要考證,如今一切都有了答案我才敢放心的告知你。”

“所以現在,你敢要嗎?”

“我…”江肆語塞,更是羞愧自責。

是啊,她問慕挽辭何時能夠坦誠,那麽她自己呢?又準備拿什麽去面對慕挽辭的坦誠?

她張着嘴,半天還是說不上話,慕挽辭等的乏了,輕輕推開她:“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你若是不累,就去榻上睡吧。”

慕挽辭的情緒十分明顯,等着江肆的答案等不到,那便不等了。

如此,江肆有些着急的拽住她的手腕:“我…十分抱歉。”

除了此話像是別的都無法發出口,腦子裏有些亂。

她想不通,慕挽辭為何會把紫霧書院當做是禮物送給她。

只能耿直發問:“我想不通,你為何要把這麽強大的情報網送給我?”

慕挽辭被拽住時一直都沒回過神,聽到江肆的這句問話倒是忍不住轉了過來,看着江肆的眼中帶着笑意,卻是輕輕的自嘲:“你只需回答我,要還是,不要。”

慕挽辭自認,表達出的心意已經足夠,無需再多說。

之後便甩開江肆的手走到床上就寝。

留下江肆在窗邊,有些不知所措。

江肆倒也不是想不通其中的用意,只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相信,這完全不在她的理解範圍內。

因為經歷,所以讓她沒法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無條件的付出。

她與慕挽辭不過就是逢場作戲,只交身不交心,如今慕挽辭這般,自然讓她惶恐不安。

夜晚,江肆還是選擇了榻上睡,她與慕挽辭一整晚都沒有話說。

第二日一早,江肆受邀到南涼王府議事。

她走時慕挽辭還未睡醒,江肆整理好走近了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的開始想,若是自己走了,慕挽辭早上該吃什麽?

随即聽到門外的聲響,又知道自己想的太多,慕挽辭身邊伺候的人并不少,何時就需要她操心了?

殊不知她出門後,慕挽辭便睜開了眼睛。

這一晚覺她睡得極淺,江肆從榻上起來她便醒了,一直關注着江肆的舉動,感受到她靠近時慕挽辭竟然莫名緊張,怕江肆發現她是在裝睡。

可現在,她眼底裏只剩下失望。

自嘲的笑了笑便喊知渺進來。

更衣後,知渺讓人把早膳端進來,見慕挽辭情緒不高便只簡單的了介紹了一下菜式便退了出去。

慕挽辭如此情緒的時候并不少,知渺多說都知道該如何做。

她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可今日慕挽辭卻有所不同,她無甚胃口,卻想出門逛逛。

“早就聽聞南岳城熱鬧非凡,堪比南都,既然到了該去見識一下…”

“殿下…這在南涼,不比越國…”知渺猶豫擔憂,沒在一時間應承下來,慕挽辭面容的不悅越來越明顯,眼神也逐漸發冷。

她知道,知渺的擔憂不無道理,可到了這南岳城難道她便要一直屈居于此,沒有江肆連面都出不得?

慕挽辭極少有跟自己較勁的時候,但此刻就是想如此。

這房間內她不喜待着,便到哪裏都好。

除了府邸,慕挽辭在前,兩位武婢斷後,知渺給其撐傘,衛念則是拿着銀錢,一行人走在南岳城中心街上着實是有些惹眼的。

慕挽辭更是一路走走停停,南岳城的天比淮城還要熱,沒多久的時間慕挽辭額頭便布滿了汗水。

“殿下…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知渺擔憂的問着,慕挽辭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從她搖了搖頭:“出門在外,稱呼從簡。”

“是…夫人,你該…”知渺改變稱呼極快,而且慕挽辭如今的打扮一看便是已為人婦,叫夫人更合适一些。

不過她想要慕挽辭休息的心沒變,喊完人又想勸她休息。

慕挽辭也累,擡頭看着茶樓便說道:“去這裏逛逛…”

南岳城因為盛産白茶貢眉,又稱茶城,所以到了南岳最為吸引慕挽辭的就要屬這些着立足百年的清風茶樓了。

茶樓雅致,進入其中更有令人欣喜的清香氣味。

品茶這人衆多,因此慕挽辭并未去到雅間,只是在大廳坐下,順便想聽聽南岳城中趣事。

卻沒想這趣事聽到了自己的頭上來。

“聽說了嗎?越國那位赫赫有名的嘉靖侯來咱們南岳城了。”

“自然聽說了,那陣仗好似威武!”

“停停停!那嘉靖侯有何威武的,若是真威武何須尋求我南涼王的庇護,怕也就是在那越國草包皇帝面前能耐,敢羞辱一國長公主。”

隔壁桌的兩位男乾元一人一句,聊的還算是正經了些,誰料後面來了一位女乾元來後,談話變了味。

她賊眉鼠眼的笑着說道:“我跟你們說,我可是遠遠的看過那長公主一面否認,長的呢真是标致!不比郡主差。”

乾元本性使然,附近能夠聽到的人除了慕挽辭之外,都往那桌看去。

那女乾元倒也越說越起勁。

聽到全部的知渺氣的咬牙切齒,有心讓兩位武婢過去教訓教訓她們。

“慢着,再聽聽他們怎麽說。”

“夫人…這…”

“聽話。”慕挽辭淡笑安撫一句,知渺仍然是不解氣,她想不通茶樓此地怎麽還有如此混不吝之人,氣惱的瞪了那位女乾元一眼。

女乾元說的投入,自然是看不見,繼續說着:“要我說這嘉靖侯也是個沒品味的,我們郡主就比那位越國公主強多了。”

南涼王封地便是在南岳,多年經營百姓安居樂業,對待南涼王府更是無比尊敬,對待南宮兄自然也是如此。

不過慕挽辭眼尖的看到,這位說話的女乾元腰上帶着南涼軍的腰佩。

除了生氣的知渺外,衛念和那兩位武婢也注意到了。

慕挽辭聽了一會兒便不動神色的品着茶,那些人說的夠了也就不再言語,不過那位女乾元倒是時不時的看向慕挽辭。

慕挽辭猜出,這人許是認識她,那些話也都是特意說給她聽的。

“走吧,我乏了。”慕挽辭放下茶杯,對知渺說了一句便站起身,衛念放好銀錢也跟在後面。

幾人出了茶樓,果然就看到那位女乾元跟了上來。

走到一個偏僻的胡同時,這位女乾元才露出真面目,身邊也多了五六個男乾元。

知渺又驚又怕,卻還是第一個沖到慕挽辭的面前,叫出聲來:“放肆!你可知你面前的是何人?”

知渺向來如此,有些蠢但行動力極快。

女乾元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陰沉着臉走向知渺,慕挽辭見狀不對便想要拉住知渺,卻沒有女乾元的速度快。

兩位武婢是在慕挽辭的身側,有心想要護住知渺,卻更要護住慕挽辭。

知渺被甩到一邊的時候,兩位武婢已經圍住了慕挽辭。

一人要帶慕挽辭走,另一個準備迎戰對面的衆人。

女乾元甩完知渺後,笑了笑歪着頭看慕挽辭:“我自然知道你是何人,若不知道我又何必在此?”

“不過嘛,這裏是南涼,你若說不知道也就是不知道了。

“畢竟韶元長公主殿下又沒有昭告天下,你來了南岳城。”她說完朝後面的人打了手勢,一群人瞬間圍了上來。

與女乾元交手的是其中一個武婢,兩人實力相當,女乾元有些惱怒,卻又看向剩下圍住慕挽辭的人,得意的說:“你以為憑借你們二人能夠帶慕挽辭安全…呃…”

女乾元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之人持刀刺入身體。

她回頭看去,熟悉的面孔讓她驚訝不已:“你…你…”

“戰事忙碌,此番好不容易來了南岳城,本侯向南涼王學習了許多治理之道。”

“不過這南岳城的風貌也不容錯過。”

江肆一早到了南涼王府,聊完五日後舉兵平津之事,南涼王便意圖十分明顯的為了南宮媗牽線搭橋,江肆聽不下去,便提出離開。

南涼王知道江肆的耐心已用盡,也不好久留,便放人離去。

來時急匆匆,江肆走時更是匆匆。

不知為何她心裏隐隐不安,有些惦記慕挽辭。

一回到府邸便直奔卧房,沒見到人,又跑去問藍韶。

藍韶窩在房裏哪裏會知道,不過見沒人也有些着急的跟着她一塊出門。

正巧又遇到回府的蘇洵,三人便一塊騎馬分幾路尋找。

比起蘇洵和藍韶,江肆的更為焦急,速度最快也最先找到了人。

偏僻的胡同裏滿是血腥味,六七個橫躺其中全部都斷了氣息,慕挽辭的身上也帶着血跡,正蹲在牆角抱着知渺。

她不确定血跡到底是誰的,但心髒确實疼的厲害。

翻身下馬直接跑到慕挽辭的身邊,把人給撈了起來,上下打量後還是不确定的問:“你有哪裏受傷?”

“沒有。”

“那這些人是…?”

“南涼軍。”慕挽辭面無表情的說着,眼神卻是盯着江肆,想看她此刻會選擇什麽。

良久,她看到是滿目通紅,氣惱不止的江肆。

慕挽辭勾唇笑了笑,指着地上的人問她:“如今因為我,怕是要損害了你經營許久的同盟關系。”

“侯爺,你要如何做?把我交給南涼王府嗎?”

江肆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緒當中,恨不得這些南涼軍死傷不夠徹底,便聽到慕挽辭如此問她。

疑心重又膽小她承認,所以與慕挽辭對弈時,她自己的感受總是在第一位的。

可她從來沒有想過其他人,或者說是與南涼王的關系會比慕挽辭還要重。

心髒又開始發疼,她攥緊了慕挽辭的手,看了看受傷的知渺和兩位武婢,最後把目光放在了躺在地上的南涼軍身上。

搖了搖頭,又堅定的說着:“不會,我曾說過你是我的坤澤,那麽無論何時,你與旁人,我都會無條件的選你。”

先發,我找時間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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