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晌午江肆取完羊奶之後,知渺發了幾聲牢騷。

無非就是覺得江肆惹得自己生氣,慕挽辭聽不下去,表情一凜訓斥了知渺幾句。

雖說知道知渺是一心偏着她,可對錯與否,她自己都沒分辨的清楚,自然不能任由她說着江肆的不是。

慕挽辭與江肆共同點其實并不算多,護短算是一個。

壓根也沒意識到自己在護着江肆的短,知渺被訓斥的不敢開口,衛念本就安靜,沒一會兒慕挽辭吩咐兩人下去了。

取了羊奶,她是準備煮奶茶的,想着或許…江肆會喜歡。

不過這會兒卻是完全沒了心思。

疲軟的身體開始支配着慕挽辭,剛剛躺在榻上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今日她有些害怕睡覺,噩夢如影随形,好在昨夜還算是好的,一夜無夢,只是被江肆折騰的累,所以這會兒對入睡,慕挽辭沒有任何的抵觸。

只是夢境,依舊不算的上多麽美好。

甚至比往此都要讓她心驚,不是夢中的江肆要殺了她,而是…

要殺了她懷中的孩子。

她輕聲的喚着‘阿越’的孩子。

在夢裏,慕挽辭掙紮的很兇,奮力的抵抗着江肆的強硬,可她哪裏會是乾元的對手?

那幾下就像是撓癢癢似的,‘阿越’最後還是被江肆給抱走了。

夢境破碎無法拼接,可慕挽辭很清楚的感受到,她餓了幾日後,江肆又抱着孩子回來了,說這…就是她和自己的阿越。

怎麽醒來的慕挽辭記不得了,只知道自己的眼角有淚水劃過,她輕擦了幾下,江肆便敲門進來了。

送來飯菜,和所謂的‘冰淇淋’。

慕挽辭無甚胃口,可還是耐着心吃了許多。

倒不是她想與江肆如此,只是每次被夢境所擾的時候,她都沒辦法冷靜的對待江肆。

夢境太真實了,她的疼也是真實的。

看出江肆的欲言又止,慕挽辭沒掖着藏着,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我夢到你帶着一個孩子來找我,告訴我,她叫阿越。”

說完她便注意着江肆的表情。

她并不意外。

甚至還有幾分驚訝,驚訝也不像是對她所說之話的驚訝,而是…

“江肆,你知道?”

“我…方才也做了和你差不多的夢。”江肆小聲說着,慕挽辭淡淡的點頭。

也想到了江肆曾說過的幾句話,她說,她也會做夢,胡亂又紛雜的夢境。

又想起,江肆說她,不是原本的嘉靖侯。

慕挽辭只以為是這個人的心境變了,才說出這樣的話。

她彷徨過,也相信過,因為諸多小事在告訴她,江肆确實不同傳聞。

她的雨露期,被西鑰楓掠走時,在南涼受困時,江肆所表達出來的皆是十分可靠,又讓她心動的樣子。

只是回答她的是江肆的沉默。

半響,慕挽辭整理了一下衣物,坐到了江肆的面前去。

輕輕攬住了她。

貼着她的耳邊嘆謂道:“江肆,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見你時,便惦念,你昨夜醉酒我也會擔心。”

“可一旦那猶如真實的夢境侵襲我的時候,我便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你了。”

“或許有一日,我會被打敗。”

“江肆,你如何想?”

慕挽辭所說的可能性并非沒有,而且很大。

因為她近日的舉動就驗證了一切,明明已經交心,兩人卻又開始離的遠了。

她的恐懼江肆能夠理解,但…未必能接受的了。

就像,她怕全盤托出之後,慕挽辭仍舊會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因為只是試探,慕挽辭便一點不信。

“你以為,夢境是什麽?”

慕挽辭一怔,她沒想過。

因為除了心底深處讓她覺得痛苦難過之外,她無暇顧及其他。

“我不知道。”慕挽辭有些失神的說着。

江肆嘆了口氣。

原文她沒背誦下來不說,就連許多細枝末節她也不清楚,只有大致走向。

這夢境讓她都十分不解,也沒辦法跟慕挽辭做出解釋來。

但有一點她能夠肯定。

“你問我如何想,我現在便告訴你,我不如何想,我們所經歷的一切,不可能因為這些夢境就被擊破。”

江肆拉着慕挽辭的手。

面前的這個人,是少有的讓她心動的人,她不願也不甘因為這些事情就放棄掉。

從未有過的占有情緒沾滿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攬着慕挽辭的腰身,把她帶到自己懷中,不複以往的溫柔咬着她唇,琥珀信香也開始發酵。

抵着她的額頭說道:“這些事,或許是在曾經,未來發生,可慕挽辭絕不是我。”

“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說完,不等慕挽辭做什麽反應,江肆便順着薄紗攻略城池,慕挽辭悶哼一聲,卻沒抗拒她。

雨露期将近,琥珀信香的吸引力對她來說極大。

再則…她也貪戀江肆這算不得上溫柔的對待,能夠讓她忘卻一切。

後頸被江肆捏住,慕挽辭渾身的泛着軟,乖順的攀着她的肩膀,任她标記。

結束時間尚早,慕挽辭賴在江肆的懷裏閉着眼,之後想起了什麽似的,擡手說道:“那邊…有我為你做的奶茶。”

她記得自己的喜好,江肆心中流淌出一種名叫甜蜜的念頭。

明明之前兩人還在冷戰,明明慕挽辭方才還冷臉相對。

卻偷偷的給她做了奶茶喝。

“好甜。”

“你是放了多少糖?”江肆喝了一口皺着眉頭說着。

慕挽辭也坐起身來嘗了一口,沒覺得有多甜,便說道:“尚可。”又在江肆不解的神情下說着:“微甜,還有淡淡的茶香。”

“哦,那我嘗嘗。”江肆說是要嘗,卻抱住了慕挽辭,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

之後抿着唇說:“是有些微甜。”

嬉笑打鬧,讓人忘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慕挽辭臉頰微紅的躺在她的懷裏,吃着她做給自己的榴蓮味道冰淇淋。

江肆所為确實不會傷害自己,慕挽辭在說服自己,并且準備好好補償一下用抑制膏度過雨露期的乾元。

縱着她一整夜,直到累的癱倒在她的懷裏。

江肆精神到是十足,下了床去拿了些熱水來給自己和慕挽辭擦了擦身體。

之後就靜靜的坐在慕挽辭的身側,看着她的睡顏。

這事慕挽辭決定壓在心底,可江肆總覺得有事發生。

尤其是藍韶昨夜醉酒之後說出的話之後。

還不屬于這裏,又不只屬于這裏?

她想不明白,穿越之事本就離奇,若是按照藍韶所說那麽可能會有更加奇怪的事情,她或許,原本就該屬于這裏,難不成…被奪舍了?

無跡可尋。

可她穿越,和慕挽辭屢次夢到的事情,也無跡可尋。

江肆突然不知道哪裏是真哪裏是假,是前世被父母抛棄,受盡養父母和弟弟白眼是真,還是這裏是真?

端坐着直到天色漸亮,江肆才準備上床入睡,可卻在這時聽到了外頭打殺的聲音,江肆停下動作仔細辨別着方位,卻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和敲門聲。

是烏泰。

“王爺,船外有水匪來襲,請王爺和殿下切莫出屋,屬下會盡快解決…”

“怎麽回事?”烏泰說話時江肆已經到了門口,聽到有水匪時便坐不住了,走到了門口。

“來人多少?”

“大約…五六十人,兩艘船。”烏泰據實禀告,又想提醒江肆應該護着長公主的安全,可又怕自己多嘴。

因為方才說了一次,江肆便沒聽進去。

卻沒想江肆下句話便說道:“好,精衛營上百人,對付水匪應該綽綽有餘,本王回去歇着了。”

江肆在軍營當中一直以身作則,從不因為主帥便退居幕後,殺敵之數名列前茅,這會兒卻…

“殿下自然不能沒人護住,旁的人護本王不放心。”

“你還有何事?”

江肆着急,也不過是急着了解情況,了解之後便…得叫醒慕挽辭讓她穿好衣服!

“屬下告退。”烏泰識趣的沒再說話,退了下去。

江肆見她走了急忙忙的關門去找慕挽辭。

雖然對精衛營有信心才對烏泰如此說,可遇到水匪之事也是頭一遭,江肆心中也不免擔憂。

而最大的擔憂,便是慕挽辭。

“挽辭,醒醒…”

慕挽辭累極,叫了許久江肆才把她叫醒,醒來時有些迷糊,卻在聽到江肆說下一句話時清醒了過來。

“水匪來襲,你快些穿好衣服。”

江肆把她的衣物往床上一堆,之後便去拿好自己的銀槍坐在椅子上等着慕挽辭。

奶茶早就涼了,江肆卻顧不上,直接喝了一口解渴。

在戰場征戰許久,可江肆卻猶如第一次入戰場那般緊張,無他原因。

只是因為身後的人是慕挽辭。

她害怕,自己護不住她。

所以連這個房間都不敢出。

慕挽辭穿好衣服後,藍韶來過一次,說起知渺和衛念已經安全讓慕挽辭切莫擔心。

期間,江肆一直維持着坐姿一動未動。

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可突然,江肆動了,她看向慕挽辭,表情十分的凝重。

像是忘記什麽事情似的懊惱起來,然後站起身去梳妝臺前左翻右翻,最後拿着瓷瓶走到慕挽辭的身前來。

“把這個抑制膏塗抹了。”

“你身上的信香味道太重,我怕…”

慕挽辭沒接,卻問起話來:“江肆,這段時日,你有沒有怪過我?”

“因為那些不知真假的夢境,便疏遠你?”

“沒,沒怪過。”江肆說的有些敷衍,耳朵不停聽着外面的聲音,生怕有人突然闖進來。

她把翻找出來的抑制膏,阻隔粉都用上了,生怕慕挽辭說不準什麽時候就進入了雨露期。

她一個乾元倒是好說,就算是雨露期也無傷大雅,慕挽辭可不一樣。

她得把人護好了。

要不然…

江肆猩紅的眼看着還杵着的慕挽辭,咬牙問她:“你就不怕嗎?”

慕挽辭該怕的,但江肆種種行為,都在告訴她。

不要怕,有她在。

愧疚情緒幾乎壓倒了慕挽辭的理智,她像是在胡鬧,但江肆每一次都在護住她的性命。

無法辨別真假的夢境,又算得了什麽呢?

“有你在,我不怕。”

“我…”

慕挽辭說的跟情話似的,原本還着急的江肆突然就停了下來,動作放慢的把抑制膏塞進她的手裏,低聲的問:“要是我護不住你呢?”

說出這一刻的時候,江肆心裏酥酥麻麻的開始泛疼,好像…她真的就有沒護住慕挽辭的時候一樣。

慕挽辭卻別她堅定的多,接受了抑制膏,緊緊的抱住她說:“江肆,每一次,其實你都護住我了。”

盯着她的那雙眼睛,江肆竟然生出了一股念頭,或許她和慕挽辭就是要歷經坎坷才能,真正的在一起吧。

我發現,你們真的是有點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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