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江肆是有心把這事含糊過去的,可慕挽辭比她想象的還要難糊弄的多。
飯後慕挽辭卧房沐浴,江肆去找了藍韶和烏泰說話聊了幾句,然後縮在樓梯間惡補兵書。
看了幾眼後,江肆覺得與自己看的差距不大,有了一些信心。
可回到小書房,見到噙着笑等她的慕挽辭心裏卻咯噔了一下。
查驗說開始便開始了,絲毫沒有等她有任何的準備,開始幾句江肆還能對答如流,可越問她越發現這些根本就不是書中的,而是慕挽辭臨時起興問起來。
江肆運用了自己這一年多的所學與慕挽辭對答了幾句,慕挽辭停住了話頭。
“天色不早,該休息了。”
“好。”江肆喜出望外,跟着慕挽辭就往外面走,卻在關門時被輕輕推了一把。
“王爺還未熟讀,看來還是要宿在小書房了。”
“這裏連榻都沒有…”江肆還想為自己争取一下去卧房睡得機會,慕挽辭卻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江肆也不好意思追過去,只好回頭繼續看兵書。
她還未沐浴,到了深夜時從小書房出去,叫了熱水簡單洗漱了一下,就開始在卧房門口徘徊。
門口對着樓梯,她徘徊的身影被上到二樓的藍韶瞥到,愣了一下問她:“又鬧別扭了?”
江肆臉色漲紅,話都懶得喝她說上一句,輕哼了一聲就打開了卧房的門。
好在慕挽辭已經睡了,并未看到她進來。
江肆輕手輕腳的走到床榻邊,剛把外衣脫掉…慕挽辭便坐了起來。
看那樣子,絲毫不像是睡着了的。
江肆看着她,竟然生出慕挽辭是在等着她的念頭。
之後又低頭看了看,覺得自己猜想的沒錯。
往日裏她與慕挽辭在一處睡時,都是她在外側,而現在慕挽辭正是把外側的地方給她留了出來。
脫衣服的動作更迅速了一些,脫完之後三兩下江肆就上了床。
緊緊的抱住慕挽辭。
“故意唬我的是不是?”
“不是…”
腰被攬的很緊,慕挽辭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順暢,倒是有些言不由衷的意味。
也惹的江肆有些意動。
也不知是怎麽的,這次雨露期慕挽辭的信香味道特別濃,方才她沐浴的時候都聞到了淡淡雪蓮香,猜是慕挽辭留下的,不過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現在抱着滿懷的雪蓮信香,卻知道是真的。
慕挽辭的信香,就是比之前要濃郁了許多的。
也正因如此,江肆的信香也被帶動了起來,明明雨露期已經過去了,卻與當時的濃郁程度無異。
被束縛住的慕挽辭察覺到了不對,擡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推了一下:“我不舒服。”
江肆以為是被她抱的不舒服,便把手上的力氣放下一些,慕挽辭卻還是推着她。
這才讓她察覺了不對勁,扣住慕挽辭的肩膀問她:“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許是海風吹多了,有些頭暈。”
“只是頭暈?”
“嗯。”
慕挽辭輕點的頭,卻不願跟她糾纏,向後面倒去。
江肆輕輕扶着她,順着力氣一起陪到她躺在床上。
這下離的近了,可江肆卻覺得慕挽辭的信香消失不見了。
低頭看過去時,慕挽辭臉頰微微有些泛紅,那樣子就不是很舒服。
“挽辭,需要我…”
“需要。”
江肆還沒說完話,慕挽辭便接了過去,這讓江肆一時間叫不準,慕挽辭需要的是什麽?
她的信香,還是她?
直到慕挽辭伸手拉住她的脖頸時,江肆才有些明悟,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後頸。
慕挽辭舒服的悶哼了一聲,摟的她更緊。
看樣子,需要的是她的信香,而非是她…
不過,能讓慕挽辭舒服一些,她也不在意是什麽,左右都是她的東西。
她本是側坐在床榻上的,親吻了兩下之後徹底躺了上去,把慕挽辭摟在懷裏,撩起她的頭發。
源源不斷的琥珀信香灌入時,慕挽辭輕輕扣住了江肆的手臂,不算特別疼,但比以前要用些力氣。
江肆便也能清楚感受到,慕挽辭此刻的脆弱。
她抱緊慕挽辭,長須了一口氣。
溫香軟玉在懷,她的心思早被擾亂了。
慕挽辭像是能夠感受到似的,微微轉頭看向她,江肆也低頭看去。
她那泛紅的眼尾上挂着眼珠,江肆心中湧動更強烈了一些,慕挽辭便輕輕攔住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倒像是安撫,也帶着歉意。
她不舒服的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要江肆這樣幫她。
兵書之時無人再提,兩人相擁而眠至天色大亮。
至東海着陸之時,江肆比平時穿的都要精神一些,沒有平日出征厚重的铠甲,也不似在淩上城時的錦袍,而是一身藏藍色胡服,沉穩低調。
慕挽辭就在她的身側,穿着亦是簡單了許多,對開襟的緋紅襦裙,遠遠看去宛如一對璧人。
準備下船時,江肆伸出手拖着慕挽辭往下而行。
昨夜慕挽辭的不适江肆都看在眼裏,這會兒也不免擔憂,早起時本是有意讓慕挽辭在船上等着,等她今日登島後再做打算,可慕挽辭不依。
千裏迢迢來這一趟,終是到了卻不下船,自然是不肯的。
江肆自然也想到了,便沒再說不讓的話。
下船後有任九開路,馬匹和馬車都跟在身後,江肆和慕挽辭擠在一個車廂當中,行至半個時辰後,她隐隐約約聽到了任九說話的聲音。
此處是任九的部族,相熟的人自然不少,可對話卻是生疏的很。
“勞煩通報一聲,遠方而來的貴客想見坤澤大人。”
“貴客?”
“除了梧州島下來的,哪裏有人敢稱貴客?”
任九顯然被噎住了,長久都未發出一聲來,直到江肆忍不住想要下車時,任九才再度開口:“難不成,你想一直在坤澤的欺壓下生活?”
對方好像說了什麽,可聲音極小,江肆沒聽清。
不過沒多久的時間便被放行了。
她這次過來,算是和平談判,非不要不想使用武力手段,有了任九帶路自然最好。
馬車晃晃悠悠的不知走到了什麽地方,任九撩開車簾喊人下來。
“王爺,方才說話的是與我自小一起長大的乾元,可後來…她被坤澤大人收到了閨中,還請王爺能夠救她。”
江肆聽了她的話眉頭一皺,方才那位女乾元對任九說話陰陽怪氣,她還以為兩人關系是不好,卻沒想還是青梅的情分。
“收到閨中的意思是…”
“沒錯,正如王爺所想,坤澤大人…閨中有七八名乾元,原本…在這次出海之前,我也差點成為其中之一,是揚言能夠取得部族一月過活的食物才被允許出海的。”
“所以才冒險登上…”
“小人并非有意隐瞞,實乃太過難以啓齒…”
任九說完便跪在地上,深深低下了頭,不敢看江肆一眼。
江肆倒也沒覺得什麽,她對任九也不過是利用罷了,這麽私密的事情不說…也并不耽誤她的事情。
反而讓她覺得更好,既如此的話任九那刻反叛的心會更勝。
她擡擡手讓任九起來,又回頭去牽慕挽辭的手,笑着的說:“走吧,我們去見識一下,被人又懼又怕的坤澤大人。”
慕挽辭笑意盈盈的沒接話,看到江肆倒是有些毛骨悚然。
心想道…
她不會因為這句調侃的坤澤大人生氣了吧?
去的路上,江肆一路都在打鼓,可慕挽辭的嘴角依舊噙着笑。
這裏曾是流放之地,這位坤澤大人的所居住地看着像是當年留守官兵駐紮之地,只是經歷翻修已經與前朝的修建風格相差許多。
也好在是上京皇宮保留着前朝的風格,慕挽辭才認得出。
走到大門時,慕挽辭頓住腳步,多看了兩眼門口的地方,江肆也跟着看過去,門口處有一個搖鈴,旁邊還站着一個乾元。
見到幾人想要攔着,任九卻快走幾步搶先搖鈴。
不久後門被打開,從裏面走出了一位坤澤。
簡直是用下巴在看人,尤其是看到任九和…江肆的時候。
那眼神,還挺赤果果的。
而看慕挽辭的時候就變的滿是敵意了。
只是對方還是太嫩,沒多久就在慕挽辭冰冷的眼神裏敗下陣來,目光放到任九的身上:“任九,誰允許你擅自帶人來到大人住所的?”
“幾位貴客是遠處北境而來,找坤澤大人有事相商,若是耽誤了要事,您可擔待不起。”
任九雖然躬着身可說出的話卻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對方聽的直皺眉,可看到江肆和慕挽辭的穿着,确實非富即貴又不敢輕易得罪。
“稍等。”
幾人被晾在門外,本以為會不久卻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大門才再次打開。
這次出來不止是一人,而是烏泱泱的一群坤澤。
沖天坤澤信香好不掩飾的釋放出來。
江肆有點清楚在這個島上為何是坤澤做主了。
她們的信香比起普通坤澤要強悍的多,而且經過這段時間藍韶給她科普的理論知識和實踐後,她也能推斷的出,乾元信香壓制坤澤這一說并不完全準确。
最起碼,她曾經被慕挽辭反向标記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抵抗力,只是事後很依賴慕挽辭。
而像她們這樣強悍的坤澤信香,勢必是要…更能壓制住乾元君。
江肆本不想直接就用武力,所以才讓任九帶着她們二人到此,可這群坤澤全然沒有這個意思,甚至最中間的那位看向她的眼神…
怪怪的。
江肆下意識的往慕挽辭的身後站了站,因為那位坤澤的眼神又變了。
變的很是…挑釁?
就在江肆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時候,對方開口了。
“這樣的乾君,你是從哪裏找來的?”
這話說的,卻是十分不像樣子。
叫聲乾元是江肆的身份如此,可這聲乾君卻只該是婦妻之間才該有的稱謂。
明天日六!